凡人劍塚 第10章 青木之界，祖木圖騰
意識徹底回歸，劇痛也隨之如同潮水般湧遍全身。林塵悶哼一聲，額角滲出細密的冷汗，但他強行壓下了痛楚，目光迅速掃過周圍環境，最後落在臉色蒼白的蘇婉清身上。
“蘇師姐，你的傷……”林塵聲音沙啞，帶著關切。
“無妨，還撐得住。”蘇婉清輕輕搖頭，取出一枚丹藥服下，臉色稍緩，“方纔那些人……”
“青木族，似乎是此地的土著。”林塵掙紮著想要坐起，卻牽動了傷口，一陣齜牙咧嘴。蘇婉清連忙扶住他。
“你傷勢太重，不可妄動。”她看著林塵，猶豫了一下，還是問道：“剛才那藤蔓……”
林塵沉默片刻，內視了一下劍塚。第三層空間依舊荒蕪，但核心處的兩柄光劍似乎凝實了一絲，尤其是那暗色光劍，在自發吞噬了那縷草木精華後，劍身隱約多了一道極其淡薄的青紋。資料劍樞仍在緩慢恢複，無法提供詳細分析。
“是我的體質…似乎能吞噬此地的草木生機。”林塵半真半假地解釋道，並未提及劍塚核心，“不過消耗巨大，且不受控製。”
蘇婉清眼中閃過一絲瞭然，並未深究，隻是凝重道：“此地靈氣雖濃鬱，卻與我們修煉的功法格格不入，煉化極為困難。方纔那些土著，修煉的似乎是純正的木係功法，與此地環境完美契合。我們在此地，如同黑夜中的明燈，極為顯眼。”
林塵點頭，他也感受到了。這片天地的法則似乎都偏向於生機與木屬，他的金煞劍氣與歸墟劍元在這裡受到了一定的壓製，而蘇婉清的太陰寒魄之力更是與這勃勃生機顯得格格不入。
必須儘快瞭解這個世界，找到恢複力量和離開的方法。
“那些人退走，必會引來更強的對手。此地不宜久留。”林塵強撐著，在蘇婉清的攙扶下站起身。他嘗試運轉功法，吸收周圍靈氣，果然晦澀無比，效率低下得令人發指。
資料劍樞此時終於恢複了一絲基礎功能，開始掃描記錄此地的植物、土壤、空氣成分，試圖建立新的環境資料庫。
兩人選定了一個與青甲修士離去相反的方向，相互攙扶著，步履蹣跚地向著叢林深處走去。林塵暗中嘗試，小心翼翼地引匯出一絲歸墟劍元，觸碰身旁一株灌木。
“嗤……”
那灌木以指尖觸碰點為中心，迅速變得灰敗，一縷微弱的生機被劍元汲取，反哺自身。效果比之前無意識時強了不少，但依舊杯水車薪，而且他能感覺到，這種掠奪生機的方式，似乎隱隱引動了周圍環境中某種無形的“敵意”。
這片森林，彷彿是一個活著的、巨大的整體。
前行了約莫半個時辰，兩人找到一處被巨大樹根盤繞形成的天然樹洞，暫時隱匿其中。
蘇婉清佈下一個小小的隱匿陣法，雖然效果因靈力屬性不合大打折扣，但聊勝於無。她抓緊時間調息，試圖適應此地的靈氣。
林塵則靠在洞壁，一邊緩慢汲取著那效率低下的靈氣，一邊通過資料劍樞分析著剛剛采集到的環境樣本。
“環境分析初步完成：該世界木屬性靈氣占比超過八成，蘊含獨特‘生命源質’，規則傾向於生長與繁衍。推斷：極可能為單一屬性主導的‘青木之界’。”
“檢測到廣域微弱精神網路殘留痕跡，疑似與本土生靈（植物、木係妖獸、青木族）存在深層聯係。”
青木之界？精神網路？
林塵若有所思。這解釋了為何他們的氣息如此格格不入，也解釋了為何掠奪草木生機會引來敵意。
就在這時，資料劍樞捕捉到了從極遠處傳來的、一陣陣奇異而富有韻律的鼓聲與吟唱聲，伴隨著一股龐大、古老、充滿生命威嚴的精神波動，如同漣漪般擴散開來，籠罩了整片森林！
這股波動掃過樹洞，林塵和蘇婉清皆是一震！他們感覺到自身的靈力運轉似乎都受到了某種壓製和排斥，而周圍的草木卻彷彿變得更加“活躍”和“警惕”。
“是祭祀……還是某種大型儀式？”蘇婉清睜開眼，眸中帶著驚疑。
資料劍樞將捕捉到的精神波動放大、分析。
“解析到核心資訊碎片：‘祖木’、‘獻祭’、‘神使’、‘淨化異端’……”
“推斷：青木族正在舉行與‘祖木’相關的重要儀式，目標可能包含我們這兩個‘異端’。”
祖木？神使？淨化異端？
林塵心中凜然。看來他們這兩個“天外來客”，已經被這個世界的“意誌”或者說統治力量盯上了。
必須儘快恢複實力！
林塵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他示意蘇婉清繼續調息，自己則閉上雙眼，意識徹底沉入劍塚第三層。
他不再試圖緩慢吸收外界那晦澀的靈氣，而是將目標鎖定在了劍塚內部，那柄剛剛吞噬了一絲草木生機、纏繞著淡薄青紋的暗色本源光劍之上。
“北辰，助我！”林塵以意念溝通。
“小子，你想做什麼？”北辰的意念帶著一絲疑惑。
“以此地生機為引，反向推演，解析此界木係規則！強行同化！”
林塵的意念帶著一股狠勁。常規方法太慢，他等不起！他要利用劍塚包容萬物的特性，以及資料劍樞的分析推演能力，強行理解、甚至模擬此地的力量規則！
這是一個極其大膽而危險的想法！稍有不慎，便可能引起規則反噬，或者導致自身力量體係混亂！
但林塵彆無選擇！
他引導著那縷淡薄青紋，將其與暗色光劍本身的歸墟、破滅之意緩緩接觸、融合。歸墟代表終結，而木係生機代表生長，本是相剋，但在劍塚這個特殊的“熔爐”中，在資料劍樞的精密調控下，兩者竟開始形成一種詭異的平衡與轉化！
一絲極其微弱、卻帶著林塵自身氣息的灰綠色劍元，在光劍表麵悄然誕生！它既蘊含著歸墟的侵蝕特性，又帶著一絲此地草木的生機與韌性！
與此同時，資料劍樞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起來，通過這絲新生的、與此地規則產生了一絲共鳴的劍元，瘋狂地掃描、解析、記錄著這個“青木之界”的基礎法則碎片！
大量的資訊流湧入林塵的識海，關於生命、關於生長、關於木係靈力的本質……雖然隻是皮毛，卻讓他對此地環境的適應力開始緩慢提升！吸收靈氣的效率，也增加了微不可查的一絲！
有效！
林塵心中振奮。
然而，就在他沉浸於這種危險的“規則竊取”之時——
嗡！
他腰間那枚一直毫無反應的青嵐宗身份令牌，突然毫無征兆地微微發熱！緊接著，一道極其隱秘、若非他神識因解析規則而高度集中幾乎無法察覺的追蹤印記波動，一閃而逝！
林塵猛地睜開雙眼，一把抓住身份令牌，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至極！
吳清風！
是那道他之前剝離並封印的、屬於吳清風的陰寒印記！它竟然……跨越了世界，被啟用了？！
是因為他剛才解析此界規則，氣息與外泄，引動了印記？還是吳清風通過什麼匪夷所思的手段，鎖定了他的位置？
無論哪種可能，都意味著——最大的危機，並未遠離，反而可能即將降臨此界！
蘇婉清也察覺到了林塵的異常和令牌的異動，投來詢問的目光。
林塵握著微微發燙的令牌，看向樹洞外那被古老吟唱和龐大精神波動籠罩的森林，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
前有土著虎視眈眈，後有強敵跨界追蹤。
這青木之界，註定無法平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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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