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劍塚 第7章 煞影歸寂，暗潮將起
夜色是最好的掩護。林塵將《引煞淬體訣》催動到極致，身形與陰影融為一體，如同掠過地麵的疾風，悄無聲息地穿梭於熟悉的路徑。執法堂方向的喧囂與騷動，已被遠遠拋在身後，但那無形的波瀾，卻註定將在天明後，席捲整個青嵐宗外門。
當他如同鬼魅般重新踏入廢器庫那熟悉而冰冷的空氣中時，天際已泛起一絲微不可查的魚肚白。
“林塵！”一直焦急等待在庫門附近的王虎立刻迎了上來，看到他完好無損，明顯鬆了口氣，但眼中的擔憂並未散去，“你沒事吧？執法堂他們……”
“無事。”林塵打斷了他，語氣平靜，彷彿隻是出去散了個步，“準備一下，天快亮了。”
王虎看著他平靜得有些可怕的臉，以及身上那隱約殘留的、令人心悸的冰冷氣息，將滿腹的疑問壓了下去，重重點頭：“好！”
林塵快步走向庫區深處，經過那堆他煉製煞具的材料時，腳步微微一頓。他袖中的【乾擾靈哨】已徹底損毀，【寂滅雷珠】也用掉了一顆。但他並不心疼，這些本就是為應對此類情況準備的消耗品。
他需要儘快恢複狀態，並思考下一步對策。執法堂吃了這麼大一個虧，絕不可能善罷甘休。嚴嵩，以及他背後的吳清風、周鵬，接下來的報複隻會更加猛烈。
他盤膝坐下，並未立刻修煉，而是將心神沉入體內，仔細檢查了一番。與兩名執法弟子短暫交手，以及催動煞具，消耗了些許煞氣，但並無大礙。寂滅煞靈依舊凝實強悍。
“實力……還是不夠。”林塵眼中寒光閃爍。若他已是築基，甚至更高境界，嚴嵩安敢如此欺上門來？執法堂又豈能隨意拘他問話？
必須儘快提升實力！外門大比，是他獲取資源、嶄露頭角的最佳機會，絕不能錯過！
他取出那枚得自古老角落的青銅殘片，冰涼的觸感傳來，讓他心神更加沉靜。手握殘片，他再次開始運轉《萬劍歸寂訣》，瘋狂吞噬著庫內彌漫的金煞之氣，彌補消耗，並向著第三層後期巔峰邁進。
當他再次睜開眼時，天色已然大亮。庫房外傳來了宗門新一日開始的喧囂，但與往常不同，今日的喧囂中，似乎夾雜著更多關於執法堂昨夜“意外”騷動的竊竊私語。
林塵置若罔聞，如同往常一樣，開始處理廢器庫的日常事務——記錄、分類、整理新送來的廢器。他的動作依舊沉穩，看不出絲毫異常。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晌午時分，一位意想不到的訪客，來到了廢器庫。
來人身著核心弟子服飾，麵容俊朗，氣質溫和，臉上帶著令人如沐春風的笑容。但林塵卻從他眼底深處，看到了一絲與周鵬類似的、隱藏極深的倨傲與算計。
“可是林塵林師弟？”來人微笑著拱手，“在下楚雲凡，器閣弟子。”
楚雲凡？林塵心中微動。此人在外門名聲不小，據說煉器天賦僅次於周鵬，且為人處世圓滑，結交廣泛，是周鵬在器閣內最主要的競爭對手之一。他此時前來，意欲何為？
“楚師兄。”林塵停下手中的工作，平靜回禮。
“嗬嗬，林師弟不必多禮。”楚雲凡笑容和煦，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庫房，讚歎道，“師弟能將這廢器庫打理得如此井井有條，實屬不易。聽聞昨日師弟被執法堂請去‘協助調查’，為兄甚是擔心，特來看看。師弟無恙否？”
果然是為此事而來。訊息傳得真快。
“有勞楚師兄掛心，隻是例行問話，並無大礙。”林塵語氣平淡。
“那就好，那就好。”楚雲凡點點頭，壓低了一絲聲音，語氣帶著幾分“推心置腹”，“林師弟，不瞞你說，執法堂某些人，行事確實……有欠妥當。尤其是與周鵬師弟走得近的那幾位。師弟昨日受委屈了。”
他這話，看似同情，實則是在挑明矛盾，並將矛頭直指周鵬。
林塵不動聲色：“師兄言重了，弟子人微言輕，但求無愧於心而已。”
楚雲凡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沒想到林塵如此沉得住氣。他笑了笑，話鋒一轉：“師弟過謙了。你能在煉器大會上以那般‘奇術’引人注目，又能在執法堂安然歸來，豈是尋常？為兄甚是欣賞。如今外門大比在即，風波詭譎，獨木難支。若師弟不棄，為兄或可提供些許庇護，也可在大比中，相互有個照應。”
圖窮匕見。這是來招攬了。
林塵心中冷笑。這楚雲凡，無非是看中了他可能隱藏的“價值”，以及他與周鵬之間的矛盾，想將他收歸麾下，作為對付周鵬的一枚棋子。
“楚師兄好意，弟子心領。”林塵微微躬身，語氣依舊平靜，“隻是弟子散漫慣了，且修為低微，恐難當大任，就不給師兄添麻煩了。”
直接拒絕，乾脆利落。
楚雲凡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恢複如常：“嗬嗬，師弟既然心意已決，為兄也不便強求。隻是……如今外門形勢複雜，師弟還需多加小心纔是。若日後改變主意，隨時可來器閣尋我。”
說完，他深深看了林塵一眼，轉身離去，背影依舊瀟灑，卻透著一股冷意。
看著楚雲凡消失的方向，林塵眼神冰冷。
周鵬的明槍，楚雲凡的暗箭，執法堂的虎視眈眈……
這外門，果然已是暗潮洶湧。
他收回目光，繼續低頭整理著手中的廢器記錄，彷彿一切紛擾都與他無關。
但在他平靜的外表下，一股更加堅定的意誌在凝聚。
無論是明槍還是暗箭，無論是打壓還是招攬，都無法動搖他的道心。
他的路，隻在腳下，隻在自己手中。
廢器庫依舊死寂，但潛藏於其中的鋒芒，已愈發銳利。
隻待大比之時，石破天驚！
（
第七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