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劍塚 第6章 煞罡初成，鋒芒乍現
洞窟之內，暗金色的庚金靈潭已變得清澈見底，最後一縷精純能量被林塵吞噬殆儘。他緩緩睜開雙眼，瞳孔深處彷彿有兩口微縮的、銘刻著古老雲紋的暗金劍鼎緩緩旋轉，隨即隱沒，恢複成深邃的黑色。
《萬劍歸寂訣》第四層，“煞罡初凝”的境界，已徹底穩固！
他內視丹田，那柄寂滅煞靈所化的小劍，此刻已不能再稱之為“虛影”。它通體暗金，光華內蘊，凝練如同實質的神金，劍身之上，寂滅、焚滅、庚金破滅三種意蘊完美交融，流轉不息，形成了一層極其凝練、護佑劍身的無形力場——這便是煞罡！
心念微動，一縷暗金色的煞氣自指尖躍出。這煞氣不再像之前那般飄忽，而是凝練如絲，沉重如水銀，微微震顫間，便將周遭的空氣切割出細微的黑色裂痕！其威力，遠超第三層時的【寂滅焚金煞】數倍！
他將其命名為——【太乙寂滅煞罡】！
此刻，他感覺自身狀態前所未有的強大。肉身經過庚金靈液與突破時的煞氣衝刷，強度再上台階，骨骼之上的暗金光澤愈發深邃。經脈寬闊堅韌，足以承載更狂暴的力量衝擊。單憑這第四層初期的修為，他自信已不懼任何練氣期弟子，即便麵對築基初期，也未必沒有一戰之力！
“該離開了。”林塵長身而起，目光掃過這處給予他巨大機緣的洞窟，最後對著玄玦真人的骸骨躬身一禮。若非這位上古劍修遺留的傳承與靈液，他絕無可能如此快突破第四層。
他將那枚記載《太乙庚金劍煞》的暗金玉簡和封印著先天劍煞本源的黑色玉瓶小心收好，這兩樣東西關係重大，需得日後慢慢參悟，謹慎使用。
來到那扇石門前，他並未再用庚金之精。突破之後，他對力量的掌控與感知更為精微，能察覺到石門上的封印陣法因能量耗儘已近乎失效。他並指如劍，暗金色的太乙寂滅煞罡在指尖吞吐，輕輕點在那陣法核心的凹槽處。
嗡！
殘存的陣法紋路亮起一瞬，隨即徹底黯淡。石門發出一聲沉悶的摩擦聲，緩緩向內開啟。
林塵身形一閃，已出現在外間的石室。他沒有停留，沿著來時的通道迅速上行，很快便回到了那座布滿孔洞的黑色石山之外。
重新呼吸到秘境中帶著草木與瘴氣味道的空氣，林塵有種恍如隔世之感。他在那洞府之中，不知待了多久。
他看了一眼手中的積分玉符，背麵的數字依舊是兩百四十點，排名想必早已跌落許多。信物玉牌依舊在懷，散發著微弱的空間波動。
“當務之急，是獲取更多積分，確保晉級。”林塵目光銳利，感知如同水銀瀉地般擴散開來。突破之後，他的神識範圍與敏銳度也大幅提升，方圓數百丈內的氣息流動，妖獸蹤跡，乃至細微的靈力波動，都難逃他的感知。
他選定了一個方向，身形一動，便如同鬼魅般掠出，速度比之前快了何止一倍！所過之處，隻留下一道淡淡的暗金殘影，瞬間消散。
如今的他，獵殺妖獸、奪取積分，已無需像之前那般小心翼翼。
一頭潛伏在沼澤中、堪比練氣八層的二階巔峰妖獸“毒涎鱷”，剛察覺到危險，一道暗金絲線便已掠過其粗壯的脖頸。鱷頭滾落，龐大的身軀尚未完全倒下，林塵的身影已出現在十丈之外，玉符上的積分跳動了一下。
一支由五名練氣後期弟子組成的、正在圍攻一隻三階初期“鐵背妖熊”的小隊，隻覺眼前一花，一道暗金身影如同瞬移般出現在妖熊頭頂，並指一點，那皮糙肉厚、讓他們久攻不下的妖熊頭顱便如同西瓜般爆開！隨即那身影看也不看他們，抓起妖熊守護的一株靈草和旁邊的信物玉牌，瞬間消失。五人目瞪口呆，背心已被冷汗浸濕。
林塵如同行走在秘境中的死神，效率高得驚人。他不再刻意完全隱匿，偶爾展露的雷霆手段，足以震懾絕大多數心懷不軌者。積分飛速上漲，信物玉牌也再次收獲了兩枚，一枚“林”字，一枚“雲”字。
他的排名，在玉符上以一種恐怖的速度攀升著。
半日之後，他途經一片怪石林立的山穀。
山穀之中，劍氣縱橫，靈光爆閃，顯然正發生著一場激烈的爭鬥。
林塵本不欲理會，正欲繞行，目光卻猛地一凝。
爭鬥的雙方，一方正是之前曾招攬過他的楚雲凡！此刻他衣衫略有淩亂，但神色依舊從容，指揮著三名器閣弟子，結成一座簡易的“三才劍陣”，劍光連綿，攻守兼備。
而他們的對手，卻隻有一人——一名身著粗布麻衣、手持一柄門板般寬大黑色巨劍的壯碩青年！
那青年麵容憨厚，眼神卻如同磐石般堅定，周身氣血澎湃，赫然是一位體修！其修為雖隻是練氣八層，但每一劍劈出，都帶著開山裂石般的巨力，黑色的劍罡厚重無匹，竟以一人之力，硬生生壓製住了楚雲凡四人的劍陣！
“雷震？”林塵認出了此人，正是王虎曾提過的、戰法堂那位以肉身強橫著稱的弟子。
此刻，雷震顯然是為了爭奪山穀中央一塊巨石上擺放著的一枚信物玉牌，以及旁邊一株散發著濃鬱氣血之力的“赤血靈芝”。
“雷師弟，這信物與靈芝，見者有份，何必非要拚個你死我活？”楚雲凡一邊催動劍陣，一邊試圖勸說，語氣依舊溫和，但眼神已帶著一絲凝重。這雷震的蠻力，遠超他的預估。
“打贏我，東西歸你。”雷震聲音沉悶，如同擂鼓，手中巨劍再次狂猛劈下，黑色的劍罡將楚雲凡的一道淩厲劍氣直接拍碎，逼得另外兩名器閣弟子連連後退。
楚雲凡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知道無法善了。他手勢一變，劍陣陡然收縮，三道劍光合而為一，化作一道凝練的青色巨劍，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直刺雷震胸口！這是他壓箱底的合擊之術！
麵對這足以威脅練氣大圓滿的一擊，雷震怒吼一聲，不閃不避，周身氣血如同狼煙般衝天而起，雙手握緊巨劍，以更加狂猛的姿態，迎頭硬撼！
就在兩股力量即將對撞的刹那——
一道暗金色的身影，如同憑空出現，恰好站在了兩者之間！
正是林塵！
他左手微抬，五指張開，暗金色的太乙寂滅煞罡如同流水般在掌心前方凝聚，化作一麵尺許方圓的、近乎透明的暗金波紋盾牌。
右手並指如劍，指尖一點極致的暗金寒芒吞吐不定，對準了楚雲凡那凝聚了三人之力的青色巨劍劍尖。
“轟！！！”
青色巨劍與黑色劍罡，幾乎同時轟擊在那麵看似薄弱的暗金波紋盾牌與那點暗金寒芒之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聲沉悶到極致的、彷彿能吞噬聲音的巨響！
楚雲凡隻覺得他那無往不利的合擊劍罡，如同泥牛入海，所有力量在接觸那暗金波紋的瞬間，便被一種更加冰冷、更加死寂的力量層層瓦解、湮滅！青色巨劍劇烈震顫，發出哀鳴，竟有崩潰之勢！
而雷震那足以開山裂石的黑色劍罡，劈在那一抹指尖寒芒上，卻感覺像是劈中了世間最堅硬、最滑膩的神金，不僅無法寸進，一股反震之力混合著冰冷的寂滅劍意倒卷而回，讓他氣血翻騰，悶哼一聲，連人帶劍被逼退三步！
以一己之力，輕描淡寫地，同時接下了楚雲凡的合擊與雷震的全力一劍！
全場死寂！
楚雲凡臉上的從容徹底消失，化為無邊的震驚與駭然！他死死盯著林塵，彷彿第一次認識這個人。這真的是那個廢器庫的雜役？！這怎麼可能？！
雷震穩住身形，看向林塵的目光，也充滿了凝重與難以置信，那憨厚的臉上，肌肉微微抽搐。
林塵緩緩收回雙手，暗金波紋與指尖寒芒悄然消散。他目光平靜地掃過在場眾人，最後落在那枚信物和赤血靈芝上。
“此物，歸我。”他淡淡開口，語氣不容置疑，“有意見嗎？”
楚雲凡臉色鐵青，嘴唇動了動，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從剛才那一瞬間的交手，他清晰地感受到，林塵的實力，已然淩駕於他之上！強行爭奪，隻是自取其辱。
雷震盯著林塵看了片刻，忽然咧嘴一笑，露出白牙，將巨劍往肩上一扛：“你厲害，東西歸你。”他倒是乾脆，認可實力便是規則。
林塵微微點頭，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已出現在巨石之上，將信物玉牌（一枚“石”字牌）和赤血靈芝收入囊中，積分再次上漲。
他看也沒看臉色難看的楚雲凡和好奇打量他的雷震，身形再次化作一道暗金流光，消失在穀口。
山穀中，隻剩下楚雲凡等人麵麵相覷，以及雷震那若有所思的憨厚麵容。
煞罡初成，鋒芒乍現。
經此一事，林塵之名，必將以另一種姿態，迅速傳遍這小雲夢澤！
（
第六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