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劍塚 第5章 以力破巧，雷震心服
玄石真人的裁決，如同一塊巨石投入深潭，在外門激起了層層漣漪。林塵不僅安然無恙，更是得到了執法堂主某種意義上的“認可”，這其中的意味，耐人尋味。
經此風波，丙號擂台乃至整個演武廣場的氣氛都變得微妙起來。先前那些或明或暗投向林塵的敵視目光，此刻大多收斂了起來，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忌憚與一絲不易察覺的敬畏。
實力，永遠是修真界最硬的通行證。而林塵展現出的，不僅是碾壓同輩的實力，更有一種無所顧忌的狠辣與果決，連金丹長老的麵子都敢硬碰，並且還碰贏了！
接下來的幾場比試，幾乎成了走過場。林塵的對手，無論是抽簽遇到，還是原本有些名氣的高手，上台後要麼乾脆利落地認輸，要麼在林塵隨意散發的一縷煞意下便心神失守，勉強支撐幾招便狼狽落敗。
積分榜上，林塵的名字高居丙組榜首，一騎絕塵。
而同樣保持全勝戰績的，隻剩下一人——雷震。
這位身材魁梧如鐵塔般的漢子，之前的戰鬥比林塵更加直接，他的對手往往連他那包裹著熾烈雷光的巨劍都未能看清，便被狂暴的雷霆之力轟下擂台，無人能讓他出第二劍。
所有人的期待，都聚焦於這丙組的最終決戰。這不僅是小組頭名之爭，更是兩種截然不同力量體係的碰撞——神秘詭異的寂滅煞罡，對陣剛猛霸道的雷霆之力！
終於，在夕陽將天空染成橘紅色，為演武廣場披上一層瑰麗光暈時，嚴嵩那依舊冰冷，卻似乎少了幾分針對意味的聲音響起：
“丙組最終戰，林塵，對陣，雷震！”
“轟！”
積攢了一日的熱情在此刻徹底引爆，聲浪幾乎要掀翻廣場。甚至連其他擂台的觀眾，以及空中的水鏡，都將注意力投向了丙號擂台。
這一戰，堪稱本次外門大比複賽至今，最具分量的一場對決！
雷震一步步踏上擂台，沉重的腳步讓符文閃爍的擂台地麵都發出悶響。他**的上身肌肉虯結，古銅色的麵板下彷彿有雷光在流動，那柄門板般的巨劍“雷煌”隨意扛在肩上，劍身纏繞的銀色電蛇劈啪作響，散發出令人心悸的毀滅氣息。
他的眼神，熾熱、純粹，充滿了對戰鬥的渴望，看向林塵，沒有絲毫畏懼，隻有沸騰的戰意。
“林塵！”雷震的聲音如同悶雷，滾滾傳來，“你很強！比周鵬那種貨色強得多！我期待這一戰很久了！”
林塵緩緩走上擂台，與雷震那如同火山般噴薄的戰意不同，他依舊平靜，彷彿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但這一次，他的眼中也少了幾分之前的隨意，多了一絲正視。
雷震給他的感覺，與周鵬截然不同。周鵬的力量依托於功法和法器，華而不實。而雷震的力量，卻源於其肉身與血脈，更加純粹、凝練，帶著一股一往無前的雷霆意誌。
這是一個值得認真對待的對手。
“你的雷霆，也不錯。”林塵微微頷首，算是回應。
“哈哈！好！那就痛快戰一場！”雷震狂笑一聲，不再多言。他雙手握緊雷煌巨劍，周身氣勢轟然爆發！
“滋啦——！”
耀眼的銀色雷光自他體內迸發，瞬間將他渲染成一尊雷神！練氣八層巔峰的靈力毫無保留地灌注於巨劍之上，劍身雷光暴漲，化作一道水桶粗細的雷霆劍罡，並非遠端攻擊，而是隨著他龐大的身軀，如同一頭發狂的雷獸，朝著林塵發起了最野蠻、最直接的衝鋒！
“雷煌·崩山！”
巨劍未至，那狂暴的雷霆威壓和撕裂空氣的爆鳴聲已率先降臨！擂台的光幕劇烈扭曲，彷彿隨時會被這純粹的力量撕開！
麵對這足以崩山裂石的恐怖一擊，林塵沒有再用“寂滅之握”去化解，也沒有施展詭譎的“寂滅戮靈煞”。他感受到的，是雷震那毫無花哨、凝聚於一點的爆發力！
對付這種力量，最好的回應，便是同樣純粹的力量！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太乙真魔功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丹田氣海之中，那暗金色的太乙寂滅煞罡如同江河決堤，奔湧而出！同時，一直蟄伏的混沌氣流也分出一縷，悄然融入煞罡之中。
嗡！
林塵周身暗金色的光芒大盛，一股比雷霆意誌更加古老、更加蒼茫、帶著寂滅與創生雙重意境的磅礴氣息衝天而起！他右拳緊握，整條手臂瞬間被凝練到極致的暗金色煞罡包裹，拳頭周圍的空間都微微扭曲，彷彿承載不住這股力量。
他沒有閃避，而是右腳猛地向前踏出一步，腰身發力，擰身，出拳！
簡簡單單的一記直拳，沒有任何名目，卻凝聚了他此刻所能調動的絕大部分煞罡與一絲混沌真意！
【太乙崩天】！
這是他將自身力量極致凝練後，本能轟出的一拳！
拳鋒所過之處，空氣被排開，發出真空般的爆鳴！暗金色的拳罡，彷彿一顆逆衝而上的隕星，悍然撞向了那咆哮而來的雷霆巨劍！
“他竟然硬接？！”
“雷震這一劍的力量，據說連築基初期的師兄都不敢小覷啊！”
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
轟隆隆——！！！
暗金拳罡與銀色雷劍，毫無花哨地碰撞在一起！
沒有想象中的僵持，隻有一道震耳欲聾、彷彿能撕裂靈魂的恐怖巨響！碰撞的中心，爆發出刺目欲盲的光團，一半是毀滅的銀白雷光，一半是死寂的暗金煞芒！
狂暴的能量衝擊波如同實質的圓環般猛然擴散，狠狠撞擊在擂台四周的光幕上，將那足以抵擋築基攻擊的光幕震得漣漪狂湧，明滅不定，彷彿下一刻就要破碎！
哢嚓！
一聲清脆的碎裂聲，在轟鳴中顯得異常清晰。
在雷震難以置信的目光中，他手中那柄以玄鐵精英鍛造、蘊含雷霆之力、堅不可摧的上品法器“雷煌”巨劍，與那暗金色拳罡接觸的劍刃處，竟然崩開了一道清晰的裂紋！
緊接著，一股無法形容的、混合著寂滅、侵蝕、以及一種更高階力量屬性的恐怖勁力，順著劍身狂湧而來！
“噗——！”
雷震虎口崩裂，鮮血瞬間染紅劍柄，巨劍“雷煌”脫手飛出，帶著哀鳴插在擂台邊緣。他整個人如遭雷擊（不，是比雷擊更可怕），胸膛如同被一座太古神山狠狠撞中，護體雷光瞬間潰散，龐大的身軀不受控製地倒飛出去，人在空中已是鮮血狂噴！
轟！
他重重砸在擂台光幕上，緩緩滑落，單膝跪地，勉強支撐著沒有完全倒下。
他抬起頭，看著遠處依舊保持出拳姿勢，周身暗金光芒緩緩收斂的林塵，眼中充滿了震撼、茫然，以及……一絲明悟。
他敗了。
敗得徹徹底底。
他最引以為傲的、足以崩山裂石的絕對力量，在對方更加恐怖、更加本質的力量麵前，不堪一擊！
全場，再次陷入了一片詭異的寂靜。
硬碰硬，力量對力量！
外門力量第一人雷震，連人帶劍，被林塵一拳轟飛，法器受損，重傷潰敗！
這林塵……他的力量底線，究竟在哪裡？！
林塵緩緩收拳，體內氣血微微翻騰，但眼神卻愈發明亮。這一拳，酣暢淋漓，讓他對自身力量的掌控和混沌氣流的運用，有了更深的理解。
他走到雷震麵前，伸出手。
雷震愣了一下，看著林塵平靜的眼神，裡麵沒有勝利者的倨傲，也沒有憐憫，隻有一種對值得一戰的對手的尊重。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體內的傷勢，藉助林塵的手站了起來，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絲服氣：“我輸了。你的力量……我遠不及。多謝……手下留情。”
他感覺得到，林塵最後關頭收斂了大部分力量，否則那一拳足以將他徹底廢掉，甚至轟殺。
林塵微微點頭：“你的雷霆，剛猛有餘，變化不足。若能剛柔並濟，前途無量。”
這話如同醍醐灌頂，讓雷震渾身一震，眼中的迷茫散去，取而代之的是豁然開朗。他深深看了林塵一眼，拱手道：“受教了！”
說罷，他轉身，步履有些踉蹌卻堅定地走下擂台，拾起那柄出現裂紋的雷煌巨劍，默默離去。這一戰，他敗了，但也找到了未來的方向。
嚴嵩看著這一幕，眼神複雜，最終朗聲宣佈：
“丙組最終戰，林塵，勝！至此，丙組頭名，林塵！晉級決賽！”
聲音落下，短暫的寂靜後，廣場上爆發出了前所未有的歡呼與呐喊！
“林塵！林塵！林塵！”
無數道狂熱的目光聚焦於那個再次創造奇跡的身影之上。
以一介雜役之身，橫空出世，拳壓周鵬，劍指……不，是拳敗雷震，以無可爭議的全勝戰績，登頂丙組，悍然闖入外門大比決賽！
這一刻，他便是外門當之無愧的王者！他的鋒芒，已如出鞘神劍，光寒青嵐！
高台之上，玄石真人遙望著擂台上那個接受萬眾歡呼卻依舊平靜的少年，嘴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煞罡淬體，混沌內蘊……此子，或許真能攪動這一潭死水。”
而隱藏在暗處的吳清風，神識掃過廣場，眼中的殺意幾乎凝成實質。
“小畜生……決賽，便是你的死期！”
（
第五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