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劍塚 第3章 傳法閣內，緣定寂滅
三日時間，轉瞬即逝。
這三天裡，林塵深居簡出，除了穩固修為、熟悉內門環境外，大部分時間都沉浸在修煉之中。青雲峰丙等洞府濃鬱的靈氣，讓他久未增長的太乙寂滅煞罡，再次有了明顯的壯大，那縷混沌氣流也愈發凝實靈動。
期間，並非沒有訪客。一些嗅覺靈敏的內門弟子，或是出於好奇，或是意圖結交，曾前來拜會，但皆被林塵以閉關為由婉拒。他深知，在沒有足夠實力和明確立場前，過早地捲入內門的人際網路，並非明智之舉。
這一日清晨，身份令牌傳來波動，指引他前往傳法閣。
傳法閣位於青嵐宗內門區域的中心，是一座巍峨古樸的九層塔樓，通體由不知名的青黑色巨石壘砌而成，塔身刻滿了密密麻麻、流淌著靈光的符文，散發出浩瀚、威嚴、彷彿承載了萬古道藏的氣息。
塔樓周圍雲霧繚繞，隱隱有強大的禁製波動散發，令人心生敬畏。
當林塵駕馭渡雲符抵達時，塔樓前的廣場上已聚集了數十人，除了與他一同新晉的內門弟子外，還有一些前來兌換功法或尋求突破契機的老弟子。所有人的目光，在看到他時，都帶著各種複雜的情緒。
雷震、影煞等人也已到場，見到林塵，雷震點頭示意，影煞則下意識地避開了目光。
一名身著執事服飾、氣息淵深的老者立於傳法閣大門前，目光掃過眾人，聲音平淡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新晉弟子，憑身份令牌及獎勵許可，可入閣擇取功法。傳法閣內，不得喧嘩，不得私鬥，不得以任何方式損毀典籍。擇取時間，不得超過兩個時辰。現在，依次入內！”
眾人肅然，依次驗過令牌，踏入那扇彷彿能吞噬光線的古樸大門。
一步踏入，彷彿進入了另一個世界。外界的喧囂瞬間隔絕，一股濃鬱得化不開的書卷氣與古老道韻撲麵而來。內部空間遠比外界看到的更加廣闊，一根根巨大的蟠龍石柱支撐起高聳的穹頂，無數散發著各色光暈的光球或玉簡，如同星辰般懸浮在半空中，按照不同的區域和屬性，緩緩流轉。
煉氣、煉體、五行、異靈根、劍道、陣道、丹道、符籙、雜學……分門彆類，琳琅滿目，讓人眼花繚亂。
“嘶……這就是傳法閣！”
“好多功法！玄階功法在這裡竟然如此普遍！”
新晉弟子們發出壓抑的驚呼，被這浩瀚的收藏所震撼。
林塵也是心中微動。青嵐宗能屹立多年，底蘊果然深厚。他並未在外圍停留，根據指引，直接朝著通往更高層的樓梯走去。
新晉弟子的獎勵，許可權止步於第二層（玄階）和第三層（地階下品）。雷震等人走向第二層，而林塵，則徑直踏上了通往第三層的樓梯。
樓梯口有無形的屏障，唯有持有特定許可的身份令牌方能通過。
第三層的空間相對小了一些，但懸浮的光球和玉簡數量卻絲毫不減，隻是散發出的道韻靈光更加深邃、內斂。這裡的每一門功法或神通，都達到了地階下品的層次，放在外界，足以引起小規模的腥風血雨。
《青陽焚天訣》、《玄冥真水經》、《庚金裂空劍典》、《厚土載物功》……各種屬性的主修功法應有儘有，散發著強大的吸引力。
林塵漫步其間，神識掃過一部部功法簡介。這些功法固然強大，甚至有些與他目前的煞罡屬性隱隱相剋（如一些純陽、雷霆功法），但都無法引起他體內太乙寂滅煞罡與混沌氣流的真正共鳴。
他的根本是《太乙真魔功》與混沌氣流，選擇輔修功法或神通，必須與之契合，至少不能衝突。
時間一點點流逝，林塵看過了攻擊類的劍訣、刀法，防禦類的罡罩、盾術，遁術類的身法、飛縱之術，卻始終沒有找到特彆滿意的。
“攻擊我有寂滅煞罡，防禦有煞罡護體與混沌氣流的同化特性，目前最缺的，其實是精妙的身法遁術，以及……一種能更好發揮寂滅與混沌特質的變化神通。”林塵心中明鏡似的。
他走向標注著“遁術”與“特殊神通”的區域。
《流光遁影》、《五行大遁》、《咫尺天涯》……一門門玄妙的身法映入眼簾，皆是地階下品中的精品。林塵仔細感知著它們散發出的道韻。
最終，他的目光落在了一枚散發著縹緲不定、彷彿能融入虛空波動的暗銀色玉簡上。
《虛空遁影訣》（殘），地階下品。需對空間有一定親和力者方可修習，練至大成，可短距離融入虛空，遁速驚人，詭異難測。注：此訣為殘篇，僅存練氣至築基部分。
“空間屬性？”林塵心中一動。他的混沌氣流，包羅萬象，空間亦是其組成部分之一，或許能藉此修成此術。雖為殘篇，但目前足夠使用。
他伸手觸碰玉簡，一股關於空間挪移的玄奧資訊流入腦海，同時，他體內的混沌氣流果然微微活躍了一絲，似乎對此訣並不排斥。
“就是它了。”林塵做出了選擇，將玉簡的兌換印記烙入身份令牌。
身法已定，他還需要一門能發揮自身特質的神通。他走向“特殊神通”區域，這裡的典籍更為稀少，也更為古怪。
《燃血秘術》、《七傷拳》、《化妖訣》……大多是一些代價巨大或修煉條件苛刻的偏門神通。林塵一一掠過，直到他在一個不起眼的角落，看到了一枚通體漆黑、毫無光澤，甚至連神識探入都感覺一片死寂的古老石碑。
是的，不是玉簡，而是一塊巴掌大小的黑色石碑，上麵刻著幾個扭曲的古字，散發著一種萬古滄桑、歸於虛無的意韻。
《寂滅九指》。
沒有品階標注，沒有修煉要求，甚至連簡介都模糊不清，隻提及乃是上古殘篇，蘊含寂滅真意，非大毅力、大機緣者不可觸碰，強行修習有神魂湮滅之危。
就是這樣一塊看起來毫無價值、甚至充滿危險的石碑，卻讓林塵丹田內的太乙寂滅煞罡轟然沸騰！那縷混沌氣流更是劇烈震顫，傳遞出一種前所未有的渴望與……親近感！
彷彿遊子歸家，彷彿找到了缺失的另一半！
林塵的心臟不爭氣地加速跳動起來。他強壓下內心的激動，伸手觸控向那冰冷的黑色石碑。
就在他指尖觸及石碑的刹那——
轟！
他識海巨震，彷彿有萬千雷霆炸響！一幅幅破碎而宏大的畫麵閃過：星辰枯寂，宇宙歸墟，萬物凋零，一切有形無形的存在，都在一股無可抗拒的力量下，走向最終的“寂滅”！
與此同時，他體內的太乙寂滅煞罡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自行運轉，按照某種玄奧無比的軌跡，凝聚於他的右手食指！那縷混沌氣流更是分出一絲，主動融入其中！
一股明悟湧上心頭。
這《寂滅九指》，並非具體的能量運用法門，而是一種“意境”的傳承！是一種引動天地間“寂滅”法則的鑰匙！而他身負的太乙寂滅煞罡與混沌氣流，恰恰是修煉此術的最佳根基，甚至可以說是……前置條件！
“寂滅九指……第一指，歸墟。”
低沉而古老的道音，彷彿跨越了萬古時空，直接烙印在他的靈魂深處。
沒有複雜的行功路線，隻有那引動寂滅法則的一絲神韻！掌握了這絲神韻，他便能以自己的太乙寂滅煞罡與混沌氣流，施展出遠超當前境界理解的寂滅之力！
兩個時辰的限製即將到達。
林塵毫不猶豫，將《寂滅九指》石碑的兌換印記，同樣烙入身份令牌。
當他完成烙印的瞬間，那黑色石碑微微一亮，隨即化作一道烏光，沒入他的眉心，消失不見。同時，他感覺身份令牌中扣除貢獻點的數額，竟然顯示為零！
這《寂滅九指》，在傳法閣的記錄中，竟是無須貢獻點便可兌換？或者說，它等待的，本就是一個能引動它的有緣人？
林塵壓下心中疑惑，知道此地不宜久留。他深深看了一眼這傳法閣第三層，轉身下樓。
當他走出傳法閣大門時，陽光有些刺眼。
他抬起自己的右手，看著那普普通通的食指，眼中卻閃過一絲足以令萬物凋零的寂滅意韻。
《虛空遁影訣》補全了他的機動性。
而《寂滅九指》，則將是他未來撕碎一切阻礙的終極利刃！
內門風雲，他已握有一張真正的王牌。
（
第三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