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仙之丹劍傳奇 第5章 刁難與靈雨術
平靜的日子過了不到十天，刁難便如期而至。
這日清晨，趙小白和王鐵柱如同往常一樣，在天邊剛泛起魚肚白時便趕到凝露草田，準備開始一天的勞作。卻見藥園管事張青山早已負手立在田埂上，瘦削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隻有那雙銳利的眼睛，在掃過趙小白時，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
“張管事。”兩人連忙上前躬身行禮。
張青山鼻腔裡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他沒有看王鐵柱，目光直接落在趙小白身上，聲音平淡無波，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趙小白，從今日起，甲字十五號到二十號田，這五畝凝露草的澆灌，也由你負責。”
趙小白心頭猛地一沉。
甲字十號到二十號，本是兩人平分，各負責五畝。如今張青山一句話，他就要獨自照料**十畝**！而王鐵柱，則隻需負責剩下的五畝。這已經不是普通的工作分配，而是**裸的針對！
王鐵柱也愣住了，下意識地開口：“張管事，這……十畝地，小白一個人恐怕……”
“嗯？”張青山眼皮一抬，冰冷的目光掃向王鐵柱，煉氣六層的靈壓若有若無地彌漫開來，雖然隻是一絲，也足以讓王鐵柱呼吸一窒，後麵的話生生卡在了喉嚨裡。
“藥園人手調配，本座自有安排。”張青山語氣轉冷，“怎麼，你有異議？”
“弟子……弟子不敢。”王鐵柱臉色發白，低下頭，不敢再多言。
趙小白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屈辱和怒意。他明白，這是張青山在刻意刁難他。原因或許有很多，可能是看他資質最差，好拿捏；也可能是那日趙虎的挑釁，讓這位管事順水推舟；又或者，僅僅是上位者對新入門、無背景雜役的慣常打壓。
反抗是徒勞的，隻會招來更嚴厲的懲罰。在這修真界，實力和地位決定了一切。
他抬起頭，臉上看不出絲毫怨懟，隻有平靜的接受：“弟子遵命。”
張青山似乎有些意外於他的順從，深深看了他一眼，冷哼一聲：“莫要以為引氣入體便有資格懈怠。這十五畝凝露草，若有半分差池，唯你是問！”說罷，拂袖轉身，徑直離去。
直到張青山的背影消失在藥田儘頭，王鐵柱才猛地喘了口粗氣，焦急地抓住趙小白的胳膊：“小白！這……這可怎麼辦？十畝地啊！光是靈雨術就得耗乾你！那張管事分明是故意整你！”
趙小白望著那憑空多出來的五畝凝露草，眉頭緊鎖。十畝地，意味著他需要施展更長時間、更大範圍的靈雨術，對他這剛入煉氣一層、靈力微薄的身體來說，幾乎是不可完成的任務。就算勉強完成，也必然耗儘靈力，甚至損傷經脈，影響後續修煉。
“事已至此，抱怨無用。”趙小白鬆開緊握的拳頭，目光重新變得堅定，“鐵柱，你先去忙你的，我來想辦法。”
“我幫你一起……”
“不用。”趙小白打斷他，搖了搖頭，“張管事既然明確分派了任務，你再來幫我，若被他發現，隻會連累你。放心，我自有計較。”
王鐵柱張了張嘴，看著好友平靜卻不容置疑的眼神，最終隻能重重歎了口氣，憂心忡忡地走向自己負責的那五畝田。
趙小白獨自站在屬於自己的十畝凝露草田前，清晨的微風帶著涼意，卻吹不散他心頭的沉重。他嘗試著像前幾天一樣，調動體內那縷微弱的四係靈力，開始施展靈雨術。
手勢生澀地掐訣，意念努力溝通天地間的水靈氣。
稀稀拉拉、幾乎不成形的雨滴勉強凝聚，落在前方的凝露草上，覆蓋範圍不過半畝方圓，而且雨滴中蘊含的靈氣稀薄得可憐。照這個速度和效率，彆說十畝，就是完成五畝都得花費大半天時間，靈力也絕對支撐不住。
一次，兩次，三次……
他不斷嘗試，調整呼吸，集中精神。汗水從額角滑落，體內的靈力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耗著。小半個時辰過去，他才勉強澆灌了不到一畝地，臉色已經開始發白，丹田傳來陣陣空虛之感。
照這樣下去，今天絕對無法完成任務！
怎麼辦？
難道真要向張管事低頭服軟？或者硬撐著完成，然後落得個靈力耗儘、修為受損的下場？
不甘心！一股倔強從心底升起。他絕不甘心就這樣被輕易打倒！
他停下徒勞的嘗試，走到田埂邊盤膝坐下，握緊懷中那枚下品靈石，試圖儘快恢複靈力。同時，他的意念再次沉入體內，溝通著那枚緊貼胸口、冰涼古樸的戒指。
這幾日，他除了用戒指滋養靈草，也隱隱感覺到，當自己全力施展靈雨術，精神力高度集中時，戒指似乎會傳來極其微弱的波動，與周圍的水靈氣產生某種共鳴。隻是之前任務不重，他並未深究。
此刻，被逼到絕境，他決定冒險一試！
他重新站起身，目光鎖定前方大片的凝露草。這一次，他不再急於求成，而是將全部心神沉靜下來，意念高度集中，不僅僅是在溝通外界水靈氣，更是在內心深處，呼喚著那枚戒指。
他回想著那晚引氣入體時，戒指傳來清涼氣息的感覺，回想著它滋養靈草時那種奇異的親和力。
“助我……”他在心中默唸，幾乎是一種本能地祈求。
就在他體內靈力再次湧動，掐訣引導外界水靈氣的刹那——
異變陡生！
胸口那枚一直沉寂的戒指，突然**微不可察地閃爍了一下**！那光芒極其黯淡，若非緊貼麵板，幾乎無法察覺。
緊接著，一股遠比之前引氣入體時更加清晰、更加柔和的清涼氣息，自戒指中流淌而出，並非直接補充他的靈力，而是如同一種奇妙的“催化劑”或“放大器”，瞬間融入了他的經脈，與他正在運轉的《基礎引氣訣》以及施展的靈雨術法訣完美地結合在一起！
趙小白渾身一震！
他感覺自己的感知彷彿被瞬間拔高、拓寬了！周圍天地間那些原本難以捕捉、雜亂無章的水靈氣光點，此刻在他“眼中”變得無比清晰、溫順！它們不再是散亂的塵埃，而是如同受到了君王召喚的士兵，井然有序地、歡快地朝著他彙聚而來！
而他體內那原本微弱駁雜的四係靈力，在這股清涼氣息的調和與引導下，運轉速度陡然加快，尤其對水靈氣的親和力與掌控力，提升了何止數倍！
他下意識地再次掐動靈雨訣。
這一次，手勢不再生澀，變得流暢而自然。
“淅淅瀝瀝——”
一片範圍足有**兩畝**方圓、雨滴均勻細密、其中蘊含的水靈氣充沛而柔和的靈雨，應訣而生！精準地籠罩在前方的凝露草田上！
翠綠的草葉在靈雨的滋潤下微微顫動，葉脈間的露珠靈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明亮起來，整片草田都煥發出勃勃生機！效果遠勝他之前辛苦施展的靈雨術！
而且，施展這範圍更大、效果更好的靈雨術，所消耗的靈力，竟然比他之前施展那半畝範圍的蹩腳靈雨術，**還要少**！
趙小白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戒指……竟然還能**提升法術掌控力，優化靈力消耗**！
他強壓下幾乎要脫口而出的驚呼，不敢有絲毫停頓，趁著這奇異的狀態還在，腳下移動，手中法訣連連變幻。
一片又一片範圍適中、靈氣充沛的靈雨精準地落在不同的田塊上。他如同一個經驗豐富的農夫，精準地控製著雨量和範圍，沒有一滴浪費，沒有一株靈草被遺漏。
原本需要耗費大半天時間、甚至可能無法完成的任務，在戒指這神奇的輔助下，竟然以一種驚人的效率推進著。
不到一個時辰，十畝凝露草，全部澆灌完畢！
趙小白停下動作，微微喘息，額角見汗，但臉色紅潤，眼神明亮，體內的靈力雖然消耗了近半，卻遠未到枯竭的地步，甚至因為剛才那種高效施法，對靈力的運用和理解都加深了一層。
他低頭，看著在靈雨滋潤下愈發青翠欲滴的凝露草，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激動和震撼。
這枚戒指，不僅僅是助他引氣入體，滋養靈草，更能**提升他的法術天賦**！
就在這時，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張青山的身影再次出現在田埂上。他顯然是算準了時間，特意前來“檢查”趙小白的窘境，或許還準備好了斥責甚至懲罰的言辭。
然而，當他看到那十畝已然全部澆灌完畢、長勢良好、甚至比旁邊王鐵柱負責那五畝看起來還要精神幾分的凝露草田時，他臉上那慣常的冷漠和刻板，瞬間凝固了。
他快步走到田邊，蹲下身，仔細檢查了幾株凝露草的葉片和根部的土壤。靈氣充沛，濕度恰到好處，絕非敷衍了事能達到的效果。
這怎麼可能？一個四係雜靈根、剛入煉氣一層的小雜役，怎麼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獨自完成十畝靈田的澆灌？而且效果如此之好？
張青山猛地抬起頭，銳利的目光死死盯住站在田邊、看似恭敬垂首的趙小白，彷彿要將他從裡到外看個通透。
“你……是如何做到的？”他的聲音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乾澀。
趙小白心中早已準備好說辭，他抬起頭，臉上適當地露出幾分疲憊和僥幸，恭聲回答：“回稟張管事，弟子不敢懈怠，竭儘全力，耗儘了大半靈力，才勉強完成。或許是弟子昨日修煉略有所得，對靈雨術的掌控稍熟練了一絲，加之今日狀態尚可，方能僥幸不負所托。”
他語氣誠懇，將一切歸功於“努力”、“僥幸”和“狀態”，絕口不提戒指之事。
張青山盯著他看了許久，眼神變幻不定。他自然不信什麼“狀態尚可”的鬼話，但這趙小白靈力波動確實隻有煉氣一層，而且看起來也確實是消耗不小的樣子。難道……此子在術法修煉上，真有幾分歪才？
“哼。”張青山最終冷哼一聲，甩袖站起，壓下心中的驚疑，“算你還有些小聰明。莫要得意，照料靈草非一日之功，日後若有差池，定不輕饒！”
雖然依舊是警告，但語氣中的刻意刁難，卻無形中減弱了幾分。在絕對的事實麵前，哪怕他心存疑慮，也無法再強行指責。
“弟子定當儘心竭力。”趙小白再次躬身。
張青山不再多言，帶著滿腹的疑惑，轉身離去。他需要重新評估這個看似資質低劣的四係雜靈根雜役了。
看著張管事遠去的背影，趙小白緩緩直起身，輕輕吐出一口濁氣。他摸了摸胸口那枚再次恢複沉寂的戒指，掌心因為激動而微微汗濕。
這一次，他憑借戒指的能力，成功化解了刁難，也暫時贏得了喘息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