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修仙之丹劍傳奇 第562章 與三女話彆

    雲霄殿內莊嚴肅穆的托付已畢，眾人懷著複雜的心緒散去。閣主更迭、老祖飛升，這等驚天動地的大事，需要時間去消化，更需要樊妙晴等人立刻投入精力，平穩過渡。

是夜，月華如水，傾瀉在丹霄閣主峰之巔的“望月台”上。此處乃趙小白平日靜思之所，玉石鋪地，圍以雕欄，可俯瞰雲海翻湧，可仰望星河璀璨。今夜，此地卻彌漫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離愁彆緒。

趙小白負手立於欄邊，望著天邊那輪皎潔的明月，清輝灑落在他身上，彷彿為他披上了一層銀紗。他身形挺拔依舊，氣息淵深，但那雙平日銳利或溫潤的眸子裡，此刻卻盛滿了複雜的情感。飛升在即，大道在前，固然令人嚮往，然則此界種種，尤其是那幾段刻骨銘心的情緣，又如何能輕易割捨？

細微的腳步聲自身後傳來，輕盈而熟悉。

他轉過身，看到樊妙晴與薑雨桐聯袂而來。

樊妙晴已換下白日那身勁裝，穿著一襲淡紫色的流仙長裙，少了幾分戰場殺伐的銳氣，多了幾分女子的柔美，隻是那眉宇間的堅毅，依舊如磐石般不可動搖。薑雨桐則仍是一身水藍，裙擺曳地，宛如月下仙子，清麗絕俗，她手中還提著一隻白玉酒壺和幾隻酒杯。

月光下的兩女，容顏絕世，各有千秋，皆是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重要之人。

“小白哥哥。”

“小白。”

兩聲呼喚，一如往昔。樊妙晴的聲音清越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薑雨桐的呼喚則溫柔得能滴出水來。

趙小白臉上浮現出溫和的笑意，迎上前去：“妙晴，雨桐，你們來了。”

三人於望月台中央的石桌前坐下，薑雨桐默默地將酒杯斟滿，酒液呈琥珀色，散發著清冽的酒香與淡淡的靈氣，乃是丹霄閣秘藏的“千年靈醪”。

一時無言，唯有夜風拂過，帶來遠處山澗的流水淙淙，更顯此夜之靜。

最終還是樊妙晴率先打破了沉默，她端起酒杯，目光灼灼地看著趙小白，聲音清晰而堅定：“小白哥哥，此去靈界，前路未知，定要萬事小心。丹霄閣，交給我，你無需掛念。我會讓它比你在時，更加興盛，更加強大！”

她的話語沒有半分兒女情長的纏綿，隻有一諾千金的沉重與擔當。她深知，趙小白最放不下的，除了她們，便是這傾注了無數心血的宗門。她要用自己的方式，讓他安心離去。

趙小白心中一震，看著樊妙晴那雙在月光下熠熠生輝的眸子，那裡麵的決心與信任，勝過千言萬語。他端起酒杯，與她輕輕一碰：“妙晴，你的能力，我從不懷疑。將丹霄閣交給你，是我最放心的選擇。隻是……苦了你了。”他深知，接過這閣主之位，意味著樊妙晴將承擔起何等巨大的壓力與責任，再難有昔日與他並肩闖蕩、快意恩仇的逍遙。

樊妙晴將杯中靈酒一飲而儘，一股暖流湧入四肢百骸，卻化不開喉頭那絲酸澀。她強自一笑，英氣的眉眼間掠過一絲柔色：“說什麼苦不苦。沒有小白哥哥，哪有今天的樊妙晴，哪有今天的丹霄閣？這裡是我的家，守護它，我義不容辭。你隻管在靈界闖出一片新天地，他日……”她頓了頓，聲音愈發堅定，“他日，我必率丹霄閣飛升一脈，前往靈界與你彙合！到時，你可彆被我比下去了！”

看著她故作輕鬆、鬥誌昂揚的模樣，趙小白心中既感欣慰，又充滿憐惜。他知道，這是她獨有的安慰與告彆方式。他重重點頭：“好！我等你！在靈界，我等著丹霄閣的旗號再次揚起的那一天！”

兩人相視一笑，許多未儘之語，皆在不言之中。

這時，薑雨桐也端起了酒杯，她沒有樊妙晴那般鋒芒畢露的誓言，隻是用那雙秋水般的眸子，深深地凝望著趙小白，眼中柔情萬種，關切幾乎要滿溢位來。“小白，”她的聲音輕柔得像月光下的薄霧，“靈界廣袤，強者如林，不比我們下界。你雖已化神，但初至貴地，凡事還需謹慎，莫要……莫要如以往般，太過涉險。”

她的話語裡，充滿了小女兒家的擔憂與叮嚀。她不像樊妙晴能執掌一方，能率軍征戰，她的世界，更多是丹爐與藥材，是眼前這個讓她傾心的男子。她的牽掛，更加細膩，更加貼近他的心。

“我知道你本事大，機遇多，但……一定要保護好自己。”薑雨桐將酒杯遞到趙小白麵前，“這杯酒，祝你前路平坦，大道長青。我……我和樊姐姐在這裡，會好好的，你無需惦念。”

趙小白接過酒杯，指尖觸及她微涼的指尖，感受到那微微的顫抖。他心中最柔軟的地方被觸動了。相較於樊妙晴的並肩作戰之誼，薑雨桐給予他的，更多是一種溫柔的港灣之感。在他疲憊時，在他鑽研丹道時，總是她默默相伴，遞上一杯清茶，或是幾句暖心的寬慰。

“雨桐，”趙小白的聲音不自覺地放得更柔，“你的話，我記下了。我會謹慎行事，不會莽撞。”他看著她，承諾道：“在靈界，我也會繼續鑽研丹道，不會墮了師尊和你的名聲。待你日後飛升，我們再一起探討丹道至理，可好？”

薑雨桐聞言，眼中頓時漾起歡喜與期盼的漣漪，她用力點頭，臉上飛起一抹紅霞，在月光下美得不可方物：“嗯！我一定會努力修煉，早日去靈界尋你！到時候，你可不能嫌我丹道水平不夠。”

“怎會？”趙小白失笑，與她輕輕碰杯，將杯中靈醪飲儘。酒液甘醇，卻帶著離彆的澀意。

就在三人沉浸在月下話彆的氛圍中時，趙小白似有所感，從懷中取出一枚正在微微閃爍著青光的傳訊玉符。玉符之上，一道熟悉的神魂波動傳來，帶著遠隔重洋的思念與灑脫。

是蘇沐雨。

趙小白注入一絲神念，玉符中並未顯現影像，而是傳來了蘇沐雨那特有的、帶著幾分慵懶和笑意的聲音，直接響在三人的心間：

“趙大閣主，哦不，現在是趙大飛升修士了？恭喜恭喜啊！我這遠在外海，俗務纏身，怕是趕不及回去給你送行啦，可彆見怪。”

聲音頓了頓，似乎能想象到她正倚在海外某處仙島的欄杆上，迎著海風，嘴角帶著狡黠的笑。

“靈界啊……聽著就比這無聊的下界有意思多了。你先去也好，打個前站，摸清楚情況。我呢，你也知道，散漫慣了，受不得宗門那些條條框框。這外海廣闊，正好讓我自在逍遙，說不定哪天我心血來潮，修為夠了，也就跟著飛升上來了。”

她的語氣輕鬆寫意，彷彿飛升如同串門一般簡單。

“到了靈界，眼睛放亮些，彆光顧著修煉打架，有好玩的、好看的，記得給我留著份兒。咱們可是說好了，”她的聲音在此刻微微低沉了一絲，少了幾分玩笑，多了幾分認真，“靈界再續前緣。你可得在那邊好好的，彆等我上去的時候，找不到你人，或者……身邊又多了幾個紅顏知己，那我蘇沐雨的劍，可不認人哦！”

雖是玩笑般的威脅，但其中蘊含的情意與約定，趙小白聽得明白，樊妙晴和薑雨桐亦能感受得到。

最後，她的聲音複又變得灑脫起來：“行了，話就這麼多。大道在前，不必掛懷。趙小白，靈界再會！”

傳訊到此結束，玉符上的青光漸漸黯淡下去。

趙小白握著尚有餘溫的玉符，眼前彷彿浮現出蘇沐雨那雙靈動而倔強的眼睛，她就像一陣自由的風，不受束縛，卻也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痕跡。

樊妙晴和薑雨桐相視一眼，對於蘇沐雨，她們的感情是複雜的，有同為女子的理解，也有些許微妙的競爭，但在此刻，更多的是一種同病相憐的離愁。她們都知道，蘇沐雨用她自己的方式，完成了告彆。

趙小白將玉符小心收起，抬頭望向二女，臉上露出一抹複雜的笑容：“沐雨她……也給了訊息。”

樊妙晴點了點頭，爽利道：“她向來如此，這樣也好，灑脫。”

薑雨桐也輕聲道：“蘇姐姐吉人天相，在外海定然也能順利的。”

月光靜謐，灑在三人身上。情絲如網，纏繞難斷。樊妙晴的堅毅守望，薑雨桐的溫柔牽掛，蘇沐雨的灑脫約定，每一份情意，都重若千鈞，深深烙印在趙小白的心間。

然而，他們都明白，道途之上，聚散離合，本是常態。心中有彼此，有約定，便是支撐他們各自前行，在漫漫仙路上不懈奮鬥的動力。

“各有前程……”趙小白輕聲喟歎，再次將酒杯斟滿，舉向空中那輪明月，也舉向眼前的紅顏，更是舉向那未知而廣闊的靈界，“但願人長久，千裡共嬋娟。他日靈界，我等……再聚！”

樊妙晴與薑雨桐亦舉杯相和，三隻酒杯在月光下發出清脆的碰撞聲，伴隨著堅定的信念與無儘的期盼，融入這清涼如水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