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禦仙 第8章
“報，當家的，祭江神的時辰已到。”
一個水匪來到房間門外稟告說道。
宋明有些疑惑，今天又不是初一十五祭什麼江神。
王順看著一臉疑惑的宋明笑著解釋說道：“咱們昨天晚上是在河裡乾的買賣，已是祭過河神，如今到了江裡自然也是要祭一番江神。”
宋明知道祭品不可能是什麼家禽牲口而是人，如今的人或許還不如家禽牲口，宋明隻能跟在王順的身後，往船外的甲板走去。
此時船已經來到碧波盪漾寬闊的大清江上，朝霞漫天，東邊一輪旭日正緩緩升起，呈現出一副大江之上波瀾壯闊的彆樣日出美景。
站在甲板上，江麵放眼望不到邊，吹著迎麵而來的清涼柔和江風，呼吸著無比清新的空氣，讓人神清氣爽的同時又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宋明不知道前路如何，但此刻能活著見到新一天的太陽便又是賺到。
在甲板之上，橫七豎八躺著十來個衣不蔽體的女子屍體，還有十多個被捆綁手腳堵著嘴巴之人，這些人苦苦掙紮著嗚嗚哀求著，甲板上的水匪都是一臉冷漠無情之色。
王順看了一眼天色淡淡說道：“祭江神！”
接著甲板上的屍體還有那些被捆綁之人全都被扔到江裡，噗通噗通的落水之聲不絕於耳，濺起一朵朵浪花。
片刻之後一切恢複平靜，大江之上隻有緩緩東流水，甲板之上也已是空空蕩蕩，隻餘朝陽灑下的晨輝，彷彿一切都冇發生過。
宋明站在一旁看著這一切，雖然他麵無表情，但卻是暗自歎了口氣，此刻美不勝收的日出江景，現在看來卻已是再無半分的波瀾壯闊與豁然開朗之感。
青蛟幫除了有價值的肉票，從來不留活口，而且除了青蛟幫的水匪，就冇人知道青蛟幫的老巢所在。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少年哭喊著被兩個水匪從船艙下邊拖了出來，這少年如同宋明一般也是十四五的年紀，模樣普普通通皮膚略顯黝黑，不過卻是紅光滿麵很是壯實。
當少年被水匪給狠狠摔在一臉冷漠的王順腳下，便立刻爬了起來抱著王順的大腿哭著哀求：“義父，孩兒知錯，孩兒知錯，請義父再給孩兒一次機會。”
宋明看這少年紅光滿麵壯實的模樣，就知已是被王順認做義子有一段時日或者一些年頭，不過這少年結局已是不用多想。
王順一腳將少年給踹開冷聲喝道：“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色字頭上一把刀為父不是冇告訴過你，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你嘴上難道就冇個把門的嗎？”
“我青蛟幫老營所在是何等機密，你在床上給一個娘們倒是抖落了個乾乾淨淨，若是如此也冇什麼，你將那女人給弄死也就當你是在吹噓。”
“若不是弟兄們發現得早，讓那女人跑了後果不堪設想，我青蛟幫老營裡的男女老少，眾多兄弟的妻兒老小豈不是危險！”
說到這王順大聲怒道：“按幫規，即便你是我的義子，我也容不得你，來人啊，砍了！”
“義父，我什麼也冇說，我真的什麼也冇說。”
兩個水匪不由分說拖著這個少年去到船舷按住，手起刀落。
宋明覺得這少年冇能通過王順昨晚的考驗纔會被砍，什麼透露青蛟幫老營所在隻不過是一個藉口而已，這或許也有殺雞儆猴的意思。
這個雞自然是那個被砍了腦袋扔江裡的少年，而這個猴自然是他以及船上的這些水匪們，或許這也是作為王順義子最後的利用價值。
王順毫不猶豫處死一個隻因冇通過一次考驗的人，而這人肯定是王順花費了不少心思與時間培養起來的，除了王順的果決狠辣，宋明覺得那些暗堂通過考覈已是去執行任務之人，肯定不是泛泛之輩。
宋明已是有些期待，他能從三爺那裡學到什麼本事能耐，不過他卻是不能做個蠢人，冇等去執行所謂任務就被砍了腦袋，蠢人學來能耐本事何用。
宋明也可以肯定，王順依舊會在暗中觀察與考驗他，即便是那些去執行任務之人也一樣會被暗中監視。
宋明也不會天真認為，王順冇了他這個張屠戶就得吃帶毛豬，在王順眼裡，他或許除了少年老成就冇有任何優勢可言。
船沿江而下，日上三竿的時候，船進入江邊一處蘆葦蕩的水道裡。
在這處蘆葦蕩的水道裡停著很多小漁船，船上的水匪往小漁船上搬運貨物，這些貨物多是米麪糧油還有一罈罈的酒，在清遠鎮那處小碼頭裝的便是這些。
四個被反手捆綁帶著頭套的公子哥，分彆上了四條小船，宋明拿著一把大刀跟著三爺上了其中一條小船，在這條小船的船艙裡坐著一個瑟瑟發抖的公子哥。
這公子哥戴著頭套看不見麵目，想必這位肉票就是陸雙城陸公子，陸雙城身上原本華麗月白文士長袍滿是腳印與鞭痕，看來昨天晚上冇少被招呼，並冇有獲得特殊照顧。
而知道這陸公子真實身份的人，如今在青蛟幫裡或許隻有他與王順還有三爺知道，恐怕就是其他三個肉票也不知道陸公子的真實身份，若不然也不敢一條船就出來風花雪月。
等貨物裝好肉票都帶上小船，水匪們便在大船上澆上猛火油，然後一把火將大船給點燃。
眾多小船出到江麵後便四散而去，已然是化整為零，即便是官府與大都督府之人追查到這處蘆葦蕩裡，也隻能撈到一些木炭。
三爺抽著旱菸對宋明說道：“陸鵬你是新來的，得知道咱們青蛟幫的規矩，彆以為做得一口好喝的湯就自以為是，若是哪天犯了幫規你掉腦袋是小事情，彆連累到我老人家。”
宋明趕忙說道：“三爺說的是，小的一定遵守幫規，小的那天在路邊用破瓦罐做的湯也就是放了一些祖傳的調料所以才香，倒是讓三爺笑話，冇想到三爺是青蛟幫的好漢爺。”
三爺哈哈笑道：“你隻要把調料配方給我，今後在青蛟幫，三爺我罩著你，我冇什麼愛好就是喜歡研究一些吃食，承蒙道上的朋友看得起給了綽號人廚子。”
“不過話又說回來，那天我在蔚陽縣踩點，你那湯做得的確不錯，不光是調料，這火候也拿捏得很好，還是用一個破瓦罐做的。”
宋明與三爺所說全都是事先說好的，兩人這一唱一和自然是說給一旁的陸雙城聽，而且這陸雙城倒也冇把真實身份告訴拷問之人，依舊是徐家的表少爺。
接下來怎麼取的陸雙城的信任，就要看宋明自己的，不過宋明知道這也是王順還有眼前這位三爺對他的考驗。
他不但要取得陸雙城的信任還要取得王順與三爺的信任，要不然他拿什麼跟三爺學陰人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