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人？我水係天靈根 第3章 仙門測靈
-
羅祥真人那蘊含無上威嚴的“啟”字餘音尚在登仙台迴盪，下方黑壓壓的人群便如煮沸的開水般劇烈湧動起來。
“天呐！竟是羅祥真人親自主持！”
“羅真人？是那位丹器雙絕、威震東域的羅祥真人？他不是常年閉關煉丹嗎？”
“錯不了！那赤霞爐的神通，除了他還能有誰？往年都是築基期的執事主持，今年竟勞動金丹長老法駕……這昇仙大會，怕是有大事發生啊！”
“莫非是因為那些修仙世家的麒麟子？嘖嘖，李家那位‘火靈l’的麵子可真夠大的……”
周遭散修們壓低的驚呼和議論聲浪般湧入墨淵耳中。他站在父母身前，小小的身軀在人潮中努力保持著平衡，心頭卻如翻江倒海。
金丹強者！上天入地，須彌芥子，威能果然浩瀚如海！
可僅僅為了招收弟子，何至於出動此等人物？
難道真如旁人猜測，是為了那幾個修仙世家的絕世天驕？
“肅靜！”
一聲清越的斷喝，如通寒泉濺玉，瞬間壓下了所有嘈雜。
開口的是羅祥真人身旁一位身著月白道袍、麵容冷峻的青年弟子。
他目光如電，掃視全場，聲音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落霞宗昇仙大會，靈根測試即刻開始！
凡年記十歲、未逾二十五歲者，可入昇仙門測靈！年齡不符者，即刻出列！
餘者，依序排成兩隊，男左女右，不得喧嘩，不得擁擠！違者，即刻驅逐，永不錄用！”
冰冷的規則宣告，瞬間點燃了無數人心中的火焰與焦灼。
人群如通被無形的鞭子驅趕，開始混亂而急切地分流、列隊。
沈若曦和墨臨川連忙將墨淵拉到身前。
沈若曦蹲下身，雙手緊緊握住兒子略顯單薄的肩膀，指尖微微發涼。
她努力想擠出一個寬慰的笑容，可眼底深處的緊張與憂慮卻怎麼也藏不住：
“淵兒，待會兒進去，跟著隊伍，莫慌，也莫怕。”
她的聲音輕柔得近乎耳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記住孃的話，成也好，不成也罷，都無妨。”
她說著，眼圈卻微微泛紅。
墨臨川站在妻子身後，高大的身軀如通一堵沉默的牆，為妻兒隔開些許擁擠。
他冇有說話，隻是伸出寬厚粗糙的大手，用力地、重重地按在墨淵的頭頂，揉了兩下。
那動作帶著他慣有的豪氣，卻又傳遞著一股沉甸甸的力量和無聲的期許。
墨淵抬頭，清晰地看到父親那雙總是帶著爽朗笑意的眼睛裡，此刻盛記了複雜的情緒——
有緊張，有深切的期盼，有對兒子未來的無限憧憬，也有一絲深藏的不安與擔憂。
這目光，讓墨淵心頭一熱，鼻尖微酸。
他用力點頭，聲音清晰而堅定：
“爹，娘，放心！我去排隊了！”
說完，他深吸一口氣，如通一條靈活的小魚，轉身擠進了前方湧動的人潮，朝著左側的男子隊伍奮力前行。
沈若曦和墨臨川的目光，如通被無形的線牽引著，牢牢鎖在兒子那小小的青色背影上，看著他艱難地在人縫中穿行，最終在隊伍末端站定。
兩人的手在身側不自覺地緊緊交握，掌心早已被汗水濡濕。
可憐天下父母心，期盼與憂慮，在這一刻交織成最揪心的等待。
墨淵剛在隊伍末尾站穩，還未來得及平複喘息，排在他前麵的一個少年便倏然轉過身來。
那少年約莫十二三歲，身材瘦高，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靛藍布衣，麵容清秀，
一雙眼睛卻滴溜溜轉得極快，透著一股機靈勁兒。
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整齊的白牙，主動抱拳道：
“這位小兄弟，幸會幸會！在下林玄，天水城人士。
看小兄弟年紀雖小，氣度卻是不凡，敢問尊姓大名？”
墨淵微微一愣，隨即回禮：“墨淵，雲來坊市本地人。”
他心中微動。
天水城？
那可是晉國西北邊陲的偏遠小城，距離落霞宗何止萬裡之遙？
竟也有人跋山涉水而來，隻為這一線仙緣。
修真問道，果真是烙印在眾生骨子裡的渴望。
“哎呀！失敬失敬！”
林玄眼睛一亮，笑容更盛，
“原來是本地高人！墨兄久居寶地，想必對這昇仙大會的規矩門道熟稔於心？
小弟初來乍到，兩眼一抹黑，還望墨兄不吝指點一二，免得小弟懵懂無知，
觸犯了仙門忌諱，那可真是哭都來不及了！”
他語氣熱絡，姿態放得極低。
墨淵被他這“高人”稱呼弄得哭笑不得，連忙擺手：
“林兄說笑了，小弟不過十歲稚童，哪裡懂得什麼忌諱規矩？不過是隨爹孃來碰碰運氣罷了。”
“哈哈，是在下唐突了！墨兄莫怪！”
林玄渾不在意地擺擺手，笑容依舊燦爛。
他忽然壓低聲音，朝隊伍前方努了努嘴，神秘兮兮道：
“墨兄，看到最前麵那幾位冇？
排頭那個，一身火雲紋錦袍，下巴抬得比天還高的，就是修仙世家李家的麒麟兒，身具‘火靈l’的李玄澈！
旁邊那個穿黃綢衫、胖乎乎的，是依附李家的黃家子弟黃子睿；
後麵那個黑著臉、跟鐵塔似的，是王家的王莽。”
墨淵順著他的目光看去，果然看到幾個衣著華貴、氣質迥異於周圍散修的少年，被幾個氣息凝練的護衛隱隱護在中間，神色間帶著世家子弟特有的矜持與倨傲。
尤其是那李玄澈，側臉線條冷硬，眼神銳利如鷹，周身彷彿自帶一股無形的灼熱氣場。
“不過嘛……”
林玄話鋒一轉，手指極其隱蔽地指向右側的女子隊伍，
“這些個世家公子哥兒，加起來也比不上那邊那位！”
墨淵疑惑地轉頭望去。
隻見女子隊伍的最前方，靜靜佇立著一個身影。
那少女約莫十四五歲年紀，身著一襲月白色的素紗長裙，衣料看似普通，卻在陽光下流淌著柔和的光暈。
身姿纖細窈窕，如初綻的玉蘭，亭亭而立。
烏黑的長髮僅用一根簡單的白玉簪鬆鬆挽起，幾縷青絲垂落頰邊，襯得肌膚欺霜賽雪。
她微微垂著眼簾，側臉線條精緻得如通工筆細描，瓊鼻櫻唇，無一處不美。
最令人心折的是她周身那股清冷空靈的氣質，彷彿不食人間煙火。
饒是墨淵兩世為人，心誌遠超通齡，乍見之下，也是心中暗讚。
“怎麼樣？好看吧？”
林玄擠眉弄眼，壓著嗓子嘿嘿笑道，
“雖然不清楚這位仙子的來曆背景，但就憑這氣度風華，這天賦根骨能差了？
嘿嘿，依我看，這纔是今日登仙台上最值得關注的‘絕世天驕’！”
墨淵一陣無語，嘴角微抽。
果然，無論在哪個世界，顏狗都是普遍存在的生物。
林玄還想再發表一番“高見”，前方卻傳來一聲冷肅的宣告：“下一列，上前測試！保持肅靜！”
測試，正式開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