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盛滅世，我開局成了繁盛使徒！ 第557章 環境焦慮
“有趣！”
陳牧舟發現，蟻後下達‘婚飛’的資訊素旨令後，膜翼得以被激發出來。
這就像一個繁盛生物從普通生物中繼承來的傳統，
不同的是，小白的翅膀不會在婚飛之後，自行從身體上脫落，而是按照她的意願，折疊起來，蜷藏在她的琵琶骨下麵，需要時可以迅速釋放，
由於膜翼的強度與蟻後的怪力匹配，它不止體積極小，還可以被蟻後當做翼刀來使用，很是酷炫。
陳牧舟還發現，婚飛資訊素除了激發了蟻後的膜翼之外，還把他作為‘蟻後欽選’標記了下來，使他成為了整個繁盛嗜菌蟻群裡，地位最高的一隻‘雄蟻’。
他記得小白之前提過這事兒，但以他與小白的羈絆，他早就在蟻都橫著走了，並沒沒什麼實質性的感覺，
反倒是小白的肩胛骨更吸引他：
一個新的蟻後軟化開關被他發現了，一個隻有他能觸發的專屬開關，
陳牧舟正準備測測這個開關的新效果，司茸乘著天梭趕了上來，他果斷打消了這個念頭——當著全體蟻群的麵欺負小白，屬實有點不厚道，還有可能把不必要的資訊素激發出來……
而由於這次蟻群的婚飛目標極遠，它們會一路向西南方向，先追上二號滅災機，與司臠彙合，做一些移動建造部署後，再齊頭並進，最終抵達赤道附近。
所以，司茸過來也隻是送‘孩子’一程，並不會一起過去。
她會和留守的蟻群一道，守護好殷堡周邊。
於是，蟻群剛剛離開了殷堡的地界，司茸便折返了回去，而她出來的這個空擋，第一個精準追蹤協議的‘銳角監控’坐標已然完成了定位，並同步到了所有司主的終端上。
而小白的婚飛本身，作為司主群裡公開的大事件，因為鴿了太久的緣故，突然塵埃落地，竟意外激起了前所未有的熱鬨，
看到小白如團寵般迷糊在各位司主的‘包圍’之下，
陳牧舟老臉一紅，
這事兒最開始，甚至可以追溯到西北向臠帝國移交飛機時，不隻是小白在等著他的交代，
於是，他也收到了一些微妙的調侃。
看到小白那張洋溢著滿足的小臉，陳牧舟默默受著這些微妙，把這當成了一次渡劫，
他該有這一遭。
他比誰都清楚，小白給了他多少寬容、等待和耐心，
這反襯的他纔是沒心沒肺的那一個。
想到這裡，陳牧舟調整了心態，抬頭看了眼遙遠的天際，默默回到小白身側，
她是他下一步計劃的核心，而她的下一個希冀，他不會再遲到，也不會缺席。
……
……
大臠帝國，樂園鎮。
盟約的一處‘濾素’采集場被建立在這裡。
原本的人員早已被疏離，取而代之的是成片的濾素叢林——叢林繁雜的根係正在深入地下，從埋藏地底的那台滅災機上攫取物質，提煉著純素和重子過濾膠。
而此時此刻，濾素的過程被叫停，這片叢林放棄了深處的根係，拔地而起，將地麵讓了出來，清空了整片區域的人員和植被，使得地表一下子變得突兀、荒涼起來。
光禿禿的地表深處，
沈語棠帶著轉相的司顏穿透厚厚的土層，又穿透了一層被根係侵蝕的坑坑窪窪的金屬外殼，進入了一片人造的空腔之中。
“影……”
司顏剛下來沒多久，正要開口說什麼，卻忽然定格成了一張畫片。
“……”
沈語棠對這一幕早已習以為常，
由於節約聚合體的緣故，沈語棠沒有立即把司顏‘解鎖’，而是調出終端，先行比對了一下自己的位置。
“中央體盤區，動力段。”
確定自己和司顏來到了埋藏於樂園鎮地下的那台滅災機的內部，沈語棠轉頭衝定格的司顏道，“小顏兒，反正叫你來是搬東西的，你就先在這兒等一會吧……”
說罷，沈語棠將自身轉化為靈態，進入了中微子掃描狀態。
“難以置信！”
以一張巨膜的形式迅速將滅災機及其周邊掃描了一通，沈語棠的臉上閃過了一絲不可思議：
這台因地龍死亡，被困於此的滅災機內，竟然還有活人！
中微子視野顯示，還有數百人分散在滅災機各處，體盤區人數最多，形成了一種聚落機構，
其他的大臂內，則是零星的散佈，都是數人、數十人的規模，彼此相聚十分遙遠，
沈語棠甚至在一條大臂的隱蔽隔間裡，發現了一個靠庫存物資苟且的獨居者。
沈語棠發現，他們並不是有意這麼分散的，
從掃描痕跡可以推測出來，
滅災機周邊的地下空間因為失去了地龍支撐，發生了極為嚴重的地陷，使滅災機外殼發生了結構性損毀，主要的通道設施被堵死，導致他們各自分彆困在了機體內的某一段內，也導致他們即使距離地表不遠遙遠，也沒有辦法逃離出去，重見天日。
中央體盤區空間最大，這才聚集了更多人。
為了獲取更多資訊，沈語棠又隱身潛入了體盤區的那個聚落之後，果然又有新的發現：
要維持一台滅災機執行，需要數萬帝國人齊心協作，眼下這幾百人顯然不夠看，
而這是一台正在執行進攻任務的滅災機，它潛伏到樂園鎮地下時，是人員滿編狀態。
從這些倖存者的對話中，沈語棠知道了其他人的去處：
地陷時，滅災機有減員，但並不多，
真正造成減員的大事件，竟然是女帝的亡語，
滅災機的帝國人，發現命令係統失效時，和蒼曦其他地方一樣，也激發了壓抑的觸底反彈。
而那時，滅災機已經趴窩損毀，通路斷絕，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出不去了，
所以，那次爆發的烈度十分驚人，大部分人員折損在那一時期。
“……”
“這……這就是老公說的，有限資源自發再分配！”
沈語棠沒有繼續發掘這個殘酷的事件，而是若有所思的感慨了一聲，
她的掃描結果告訴她，滅災機的氧、水自持係統至今還沒有崩潰，各大臂和體盤區的物資儲備倉庫，甚至都還沒有開封，
明明可以供養更多人的物資，最終卻隻剩下了這些人。
注意到體盤區的那個聚落在這段時間內，竟然發展出了小規則的農牧業，他們種菜、養雞，甚至有意擴大種植麵積，以防止自持係統的崩潰。
沈語棠又有所感。
“這就是守義說的……！”
她怔了怔，似乎是忘了詞，蹙眉思索一番，才雙目一亮，“環境焦慮！”
滅災機，就是女帝應對環境焦慮的產物。
它的邏輯，是自絕於環境之外。
就像這些倖存者聚整合的聚落一樣，哪管外麵天崩地裂，洪水滔天，他們就在自己這一畝三分地上，過自己的日子。
“唔……我好像明白我們的電梯計劃了！”
沈語棠麵色恍然，正摩挲著下巴思索著什麼，就聽到聚落裡爆發了一陣喧囂。
“嗯？”
她湊過去一看，頓時無奈的翻了個白眼——聚落裡的幾個倖存者在探索動力段時，發現了定格在半空的司顏，嚇得屁滾尿流回來報信。
眼看著這幾人正在糾集更多人去動力段一探究竟，沈語棠迅速回到司顏身側，切回陳牧舟的狀態，抬手就給了她一焊槍。
“前輩……”
司顏甫一解凍，便一頭紮入沈語棠懷中，像隻八爪魚般纏在她身上，依賴之色溢於言表。
“……”
沈語棠不動聲色的拍了拍司顏的後背。
每天都要為司顏解凍一次的她對此早已習以為常，次數多了，司顏早已省卻了每次醒來的‘救命感言’，沈語棠也不客套寒暄了，一切早已在不言中，
隻是司顏變得越來越纏，越來越粘人，已經到瞭如影隨形，滿心滿眼的程度。
事實上，司顏變成了這副樣子，沈語棠已經隱隱感覺到一種‘不好收場’的頭疼和焦慮：
她做這些隻是任務使然，並不想跟司顏貼貼，
而司顏依賴的‘人設’，是陳牧舟的形象，加上她的焊槍，兩人各占一半，而據她所知，司顏也不是陳牧舟喜歡的型別，他對她一樣沒感覺。
這也正是沈語棠覺得不好收場的地方。
從靈城開始，司顏所經曆的一切，就全是算計和騙局，直到現在，她還被蒙在鼓裡。
以前是敵對關係，沈語棠還沒什麼感覺，
現在……
沈語棠對司顏的看法有了改觀，
特彆是在知道司顏身上掛著‘將死’狀態，那種‘定格’會殺死她的時候，沈語棠的心態產生了微妙的變化，
就像她不帶任何附加條件的與陳牧舟‘狼狽為奸’一樣，
司顏現在對那個‘人設’也是如此。
就比如現在，
司顏義無反顧跟她來到這裡，是為了想辦法把埋在地下的這台滅災機‘轉相’後，使之穿出土層，然後上天。
二號滅災機是太空電梯現成的底座，
而這一台，則是現成的配重。
計劃詳表上，沈語棠見過太空電梯2.0的實際效果圖，那是一個從藍星尺度觀察都能肉眼可見的龐然大物。
兩台滅災機一台在地麵，一台在天上，由蛛絲牽拉繃直，就像一台滅災機把另一台當風箏一樣放飛起來，
兩者組合成功能型一期，
之後還有二期，太空港，以及……基於軌道體係拓展……
哪怕沈語棠看不懂這一切背後的深淵意義，她也意識到自己正在參與一件偉大的事情。
所以，迅速的安撫好司顏之後，兩人便回到了正事上。
“這就是司律派來救我的滅災機？”
司顏跟著沈語棠躲開了倖存者，在機體內轉了一圈後，忽而失望的搖頭評價道，“這個破機器可奈何不了司靈那個老東西！”
“……小顏兒，你的評價很準確。”
沈語棠笑著點頭，司顏不知道的是，她所說正是事實，這已經是司靈的滅災機了。
“行了，整體結構就是這樣……”
她又補充道，“小顏兒，接下來，我需要你整體把它相轉虛化，使它成為可移動的‘穿牆體’，讓它重見天日。”
“前輩，裡麵的人怎麼辦？”
司顏問道，“要順便清理掉嗎？”
“呃……”
沈語棠一怔，她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掃描日誌，煞有介事的思索一番，纔回應道，“不用管他們，帶著一起就是了。”
滅災機內部是一個封閉自持係統，就像是一艘巨型潛艇，
裡麵的倖存者已經摸索出了自己的生存方式，所以哪怕把滅災機丟到太空裡，他們一樣能生存。
為了確認自己的決定，沈語棠發資訊詢問了一下陳牧舟。
陳牧舟同意了她的決定，前提是這台滅災機的動力爐不再開機——
滅災機的動力係統是炭餅燃機，它會在開機的一瞬間顛覆掉了機體內的氧平衡，將倖存者憋死。
為此，沈語棠又跑了一趟動力區，一發焊接融彙了動力爐的啟動核心，
至於進了太空之後所出現的連帶失重問題，陳牧舟也給出了思路：
這些倖存者待不了多久，就會遇到前來接管這台滅災機的蟻群，到時候就直接把他們收編了，
而等電梯工程到了二期，等底盤足夠牢固，配重會在蛛絲纜索的牽拉下，藉助離心作用形成人造重力，效果和地表不會有任何區彆。
“嗯嗯！”
沈語棠眸光一亮，再無後顧之憂，“小顏兒，我們開始吧。”
“晚輩必不負前輩所托。”
[相位元重構！]
司顏鄭重其中的點了點頭，她懸浮於半空，衣衫發絲無風自舞，一道無形的力場以她為中心迅速的擴散、蔓延開去。
很快，整台滅災機漆黑堅實的金屬結構、連帶了機體裡的一切，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轉化為了半透明的虛影。
周圍的覆土形成了一個碩大的空腔，
隨著滅災機的相轉虛化，失去了實形，也失去了對頂部土層的支撐，使得地麵再一次塌陷下來。
“啊啊！！”
滅災機內的倖存者們驚愕的看著泰山壓頂般砸下來的覆土，驚恐的尖叫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