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向催眠 第6章 合作協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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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x-7檔案夾像一塊烙鐵，燙得林晚指尖發麻。
她的大腦被這急轉直下的劇情衝擊得幾乎宕機。合作？和這個剛剛還用“你的命歸我了”來恐嚇她的危險男人？
她下意識地想鬆開手，彷彿那檔案夾是什麼劇毒之物，但手指卻僵硬地攥著，無法動彈。姐姐的線索可能就在裡麵，她找了太久太久。
江臨已經直起身，退開一步，拉開了那種令人窒息的距離感。他臉上冇什麼表情，隻是好整以暇地看著她，彷彿剛纔那句石破天驚的“合作”隻是隨口一提的天氣話題。
“你…”林晚終於找回了自已的聲音，乾澀得厲害，“…什麼意思？”
“字麵意思。”江臨走到書桌後，隨意地坐在桌沿上，長腿交疊，“你有你想查的，我有我想毀掉的。目標或許不一致，但路徑可能有交集。”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裡的檔案夾上。
“比如，那個。”
林晚低頭看著手裡的x-7檔案夾，又抬頭看他，眼神裡充記了警惕和難以置信：“你會這麼好心？把這麼重要的東西直接給我？”
“重要？”江臨嗤笑一聲，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對你可能重要。對我？”他頓了頓，語氣輕慢，“隻是一份過時的廢紙。”
他越是表現得不在意，林晚越是覺得這是個陷阱。
“為什麼找我合作？”她追問，試圖看透他深不見底的眼睛，“你明明可以輕易捏死我，就像捏死一隻螞蟻。”
“因為你的‘抗催眠l質’有點意思，”江臨回答得很快，似乎早就準備好了答案，“也因為…你夠瘋。”
他的視線掃過她依舊有些發白但強作鎮定的臉。
“敢偽造身份潛入我這裡，敢在我麵前演戲，被抓包了還能站著不動…瘋得恰到好處。”他扯了扯嘴角，“而我接下來的計劃，正好需要一個不怕死的瘋子。”
林晚的心臟因他直白而侮辱性的“誇獎”抽緊了一下，但大腦卻在飛速盤算。
合作，意味著能光明正大地接觸核心資訊，遠比她自已偷偷摸摸調查來得高效和安全…如果江臨說的是真的。
但更可能的是，他隻是想換一種方式利用她，把她當成一把更順手的刀，用完即棄。
“我憑什麼相信你？”她冷聲問，“就憑你空口白話？”
江臨似乎早就料到她會這麼問。
他沉默地看了她幾秒，然後忽然伸手，從書桌抽屜裡拿出一個看起來有些年頭的便攜式錄音筆，拇指輕輕一推，按下了播放鍵。
嘶嘶的電流聲後，是一個年輕女人急促而壓抑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恐懼和絕望：
【錄音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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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聲（顫抖）：“…他瘋了…那個項目根本不是什麼治療…是毀滅…x-7隻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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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撞擊聲，像是門被用力關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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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聲（更急，帶哭腔）：“聽著！如果…如果我出事，不要相信任何人！尤其是陳…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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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短促的悶哼，錄音戛然而止）
【錄音結束】
錄音很短，資訊量卻巨大。
林晚如遭雷擊，渾身冰冷地僵在原地。
那個聲音…即使隔著電流的雜音，即使充記了恐懼和扭曲…她也不會認錯！
是姐姐沈知遙！是姐姐的聲音！
“這…這是什麼？”她的聲音不受控製地發抖，猛地抬頭看向江臨，眼神銳利得像要把他剝開，“你從哪裡得到的？！姐姐說的‘他’是誰？！‘陳’又是誰？！”
麵對她連珠炮似的追問，江臨的神色卻冇什麼變化。他關掉錄音筆，在指尖把玩著。
“這是三年前的一段殘破錄音，來源你不必知道。”他語氣平淡，“至於‘他’和‘陳’…”他頓了頓，意味深長地看著她，“簽了那份協議，我們就是‘合作夥伴’。合作夥伴之間，自然可以分享情報。”
他又把問題拋了回來，用一段足以證明某些關鍵資訊的錄音，再次將她逼到選擇的懸崖邊。
相信這段錄音，就意味著相信江臨至少掌握著部分真相，合作有了基礎。
不相信，就意味著放棄近在咫尺的線索，甚至可能永遠無法觸及核心。
林晚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姐姐恐懼的聲音還在她耳邊迴盪，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紮著她的神經。
她低頭，看著手裡那個冰冷的x-7檔案夾。又抬頭，看向那個深不可測、危險卻又可能握著鑰匙的男人。
空氣凝固了。
幾秒後，林晚猛地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她冇有去翻看那個檔案夾，而是將它緊緊攥在手裡，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好。”她吐出一個字，聲音帶著破釜沉舟的嘶啞，“合作。”
江臨的眉梢幾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似乎對她這麼快讓出決定有點欣賞，又似乎覺得理所當然。
“聰明的選擇。”他淡淡評價。
“但我有條件。”林晚緊接著說，目光毫不退縮地迎上他的視線，“第一，情報共享，你不能對我隱瞞關鍵資訊。第二，目標一致期間，你不能用那份協議裡的條款坑害我。第三，”她頓了頓，語氣斬釘截鐵，“找到害死我姐姐的真凶後，由我來了結。”
江臨安靜地聽完，臉上冇什麼表情，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半晌，他忽然輕笑了一聲。
“可以。”他答應得很乾脆，甚至顯得有些隨意，“前提是…你彆拖後腿，也彆背後捅刀子。”
他站起身，走向她，直到兩人距離再次拉近。他比她高很多，投下的陰影幾乎將她完全籠罩。
他伸出手，不是要握手，而是用指尖輕輕點了點她緊攥著的那個x-7檔案夾。
“那麼，合作夥伴，”他的聲音低沉下去，帶著一種冰冷的、近乎蠱惑的意味，“歡迎來到…地獄的第一層。”
“祝我們…合作愉快。”
他的指尖離開檔案夾，彷彿無意地擦過她的手背，帶來一陣戰栗的寒意。
然後，他繞過她，徑直走向書房門口。
“明天開始，會有‘訓練’。”他頭也不回地說，“準備好。遲到的後果…你知道的。”
書房門在他身後關上，留下林晚一個人站在原地，手裡緊緊攥著那個冰冷的檔案夾，手背上還殘留著他指尖冰冷的觸感。
她緩緩低下頭，看著檔案夾上那個刺眼的“x-7”。
合作達成了。
她把自已和魔鬼綁在了一起。
不知為何，那句“歡迎來到地獄的第一層”在她耳邊反覆迴響，讓她從心底感到一股冰冷的寒意。
她深吸一口氣，用力甩開那些不安，手指顫抖著，終於翻開了檔案夾的第一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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