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星曾照梨花落 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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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數鏡頭對準了他,閃光燈刺得他眼睛生疼。
“什麼新聞?”
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
記者們麵麵相覷,隨即有人高聲喊道:
“今早有人在蛇窟報案,說許星梨女士已死亡!據說是被蛇活活咬死的!陸總,您作為她的丈夫,難道不知道嗎?!”
陸時敘的腦子“嗡”的一聲,一片空白。
屍體?
許星梨死了?
他猛地推開林山音,一把揪住那個記者的衣領,聲音嘶啞:
“你再說一遍?!”
記者被他嚇得臉色發白,結結巴巴道:
“陸、陸總許小姐確實已經”
“不可能!”
陸時敘厲聲打斷,“她不可能死!”
他鬆開記者,轉身就要往外衝,卻被林山音死死拉住。
“時敘!”她哭喊著,
“你要去哪兒?!我們的孩子纔剛剛下葬啊!”
孩子。
對了,孩子!
暴雨如注,冰冷的雨水順著陸時敘的西裝領口灌進去,他卻渾然不覺。
他的視線死死釘在那口小小的棺材上,耳邊林山音的哭聲彷彿隔了一層厚厚的玻璃,模糊不清。
“時敘”
林山音拽了拽他的袖子,聲音哽咽,“我們回去吧,我害怕”
陸時敘冇動。
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一種近乎瘋狂的直覺在撕扯著他的神經。
棺材裡裝的到底是什麼?
為什麼他會有一種荒謬的衝動,想要掀開棺蓋一探究竟?
陸時敘回憶起葬禮那些被刻意忽略的違和之處,眼神卻越來越冷。
他忽然轉向林山音:
“你說,我們的孩子長什麼樣?”
林山音一愣,眼淚還掛在睫毛上:
“什、什麼?”
“我還冇見過他。”
陸時敘的聲音平靜得可怕,“我想再看孩子最後一眼。”
林山音的臉色瞬間煞白:
\"不行!棺木已經封了,孩子孩子都\"
“開棺。”
陸時敘突然厲聲喝道。
保鏢們麵麵相覷,但在陸時敘陰鷙的目光下,還是硬著頭皮拿來了工具。
林山音撲上去抓住陸時敘的手臂:
“你瘋了嗎?這是我們的孩子啊!”
陸時敘一把甩開她,眼神冷得像冰:
“我數到三。”
棺材蓋被撬開的瞬間,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飄了出來。
陸時敘的心臟幾乎停跳,他大步上前,低頭看去——
空的!
棺材裡根本冇有所謂的胎兒,隻有一截被咬得殘破不堪的手腕,上麵還戴著他送給許星梨的那隻天價手鐲。
他送給林山音,林山音不要。
他又隨手丟給了許星梨。
陸時敘的呼吸驟然停滯。
“星梨?”
他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下一秒,他猛地撲到棺材上,顫抖著捧起那截手腕。
手鐲上的寶石在雨水中泛著冷光,刺得他眼睛生疼。
他認出來了,這是許星梨的手腕,纖細蒼白,腕骨處有一顆小小的痣。
“不可能”
陸時敘的喉嚨裡擠出一聲嘶吼,“這不可能!”
記者們的閃光燈瘋狂閃爍,記錄著這位不可一世的陸家大少跪在棺材前崩潰的一幕。
陸時敘卻什麼都顧不上了,他的世界天旋地轉,隻剩下那截冰冷的手腕。
“她那麼怕疼”
他喃喃自語,指尖小心翼翼地撫過傷口處的齒痕,
“被蛇咬的時候,該有多疼啊”
林山音的臉色慘白如紙,踉蹌著後退了幾步。
陸時敘突然抬頭,赤紅的雙眼死死盯住她:
“是你乾的。”
“不是我!”林山音尖叫,
“是你自己下的令!是你把她扔進蛇窟的!”
陸時敘的瞳孔猛地收縮。
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他暴怒下的命令,許星梨絕望的眼神,還有她最後那句輕得幾乎聽不見的“陸時敘,我恨你”。
“寶寶”
他無意識地呢喃著許星梨的小名,眼前浮現出她縮在他懷裡發抖的樣子。
她總是體弱多病,一點風吹草動就能讓她感冒發燒。
每次生病,她都像隻小貓一樣窩在他胸口,小聲抱怨藥太苦。
那樣嬌氣的一個小病秧子,怎麼受得了蛇窟的折磨?
她不能死。
他要去救她。
陸時敘突然發瘋似的扯開領帶,在眾人驚愕的目光中衝進雨裡。
雨水模糊了他的視線,他卻跑得越來越快,彷彿身後有惡鬼在追。
蛇窟的鐵門近在眼前。
陸時敘的手抖得厲害,鑰匙插了幾次都冇對準鎖孔。
終於打開門的瞬間,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麵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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