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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棄 第1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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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切都結束了。

他還是迎來屬於自己的結局。

裴斯律在很小的時候,
就想過,他有可能活不過18歲。

裴固元不會讓他有羽翼豐滿的時刻。

在和陳酒酒分手後的幾天,仍舊是風平浪靜的。

可他知道,
現在越是平靜,
將來麵臨的風浪就越大,
越難以平息。

裴固元最不喜歡被人蒙在鼓裡。這些天一直沒什麼動作,
就意味著還不知道分開的事。

陳家是體麵人,以為他會主動跟裴固元講。

可裴斯律是不會講的。

他要讓裴固元丟個大人,來挫挫他這些年的肮臟心思。

陳家在國外拿下了新專案,借著慶功會的名義來讓其他幾家也有點湯喝。

畢竟,
所有人都來做一件事,比陳家吃獨食要安穩些。

可是這場慶功宴有一個人沒有被邀請。

陳裴兩家不和,這是圈子裡早就知道的事。

隻是,最近又聽說兩家聯姻,
還以為隔閡消除了。

怎麼現在又不邀請了?

但大家也隻是吃吃瓜而已,並不會因此耽誤自己賺錢。

像這種搶占市場份額的事,自然是來的人越少越好。

可沒有被邀請的裴固元卻去了。

他是個不會吃癟的人,自從跟陳家聯姻後,經常以親家的身份撈好處。

本來裴家都快要倒了,硬生生地被他裝得可以跟陳家分庭抗禮一樣。

有時候會裝也是一種能力。

裴固元一進大廳,眾人都隱隱地震驚。

隻是,
誰也不知道該如何圓場。

在不屬於他出現的場合,
卻如此氣焰囂張地來了。

蔚澈然上前說道:“不知道裴先生來,
是有什麼要緊事?”

他的臉上並沒有半分笑容,
隻有一副冷淡的主人氣派。

其他幾家一看這氣氛,大概瞭解到情況了。

兩家的聯姻吹了,隻是沒有對外公佈。

既然如此,
也就不必再看在陳家的麵子上,再給裴固元什麼好臉色。

“裴老兄,人家又沒邀請你,你這樣貿然闖進來,不太好吧。”

有看熱鬨不嫌事大的主動開團,其他幾家人也是秒跟。

“就是就是,你這麼氣衝衝地出現,還以為是有什麼事兒呢?怎麼一點風度都不講了?”

“陳家不請自然有不請的道理,你這樣不請自來是想做什麼啊?”

“誰知道啊,好奇怪啊,莫名其妙的。平時我們都不會跟裴家有什麼聯係的,這是你應該出現的場合嗎?”

裴固元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就算裴家此刻失了勢,可這些人在彆的場合,多少還是會奉承他幾句,至少麵子上過得去。

怎麼一到了陳家麵前,一個個都開始把矛頭對準他了?

更讓他氣憤到極點的是,裴家的失勢,跟蔚澈然脫不了乾係。

可是,他卻在這裡,跟個沒事人一樣。

無論是在陳樂道麵前,還是在這些合作夥伴麵前,總是一副溫柔款款的樣子。

好像什麼都不爭。

蔚澈然在年輕的時候就是個綠茶男。

裴固元早就看出來了,年紀越大越會哄騙人心。

還在這裡裝無辜。

這次慶功宴的陣仗搞得這麼大,他就算想不知道也會知道。

卻偏偏不請他,這不是刻意給他難堪嗎?

蔚澈然想乾什麼?

想看到他在眾人麵前失態的樣子,想讓陳樂道知道他即便到了這個年紀,也還是那麼沉不住氣!

或許是猜出了蔚澈然的意圖,裴固元硬生生嚥下了這口氣。

他從臉上擠出一個陰冷的笑容:“酒酒和斯律已經訂婚了,好歹我們也算是親家,我想不是那麼開個慶功宴,還要發邀請函的關係。”

也就是說,他要跟陳家同等的地位,共同做主家。

陳樂道始終不動聲色地觀察著一切。

她本來就不讚同這門親事,覺得裴家目的不純。

如果不是裴斯律這孩子看著還不錯,當初十無論如何也不會答應的。

蔚澈然低頭笑了一下,說出了讓裴固元一生難忘的話。

“你不知道嗎?斯律和酒酒已經分手了。”

“怎麼可能?斯律從來沒有跟我提起過,這些天你們的人不是一直在照顧……”

裴固元自己說漏了嘴。

他不來照顧兒子,就是知道有人替他照顧。

更顯得他貪婪無情。

多說無益,隻會將事情越攪越亂。

裴固元及時收聲,調轉方向道:“孩子們之間的事,我會向斯律問清楚。今天的慶功宴我就不參加了,你們儘興就好。”

說完,轉身離開。

明明已經氣出了內傷,還是不得不保持風度。

隻因為陳樂道在場。

裴固元當初對於陳樂道的選擇,終究是不甘心的。

他並不認為自己比蔚澈然差,是蔚澈然太陰險,不知道用什麼手段,讓陳家認可他。

比起來,自己纔是光明磊落的人。

慶功宴開在晚上,裴固元本就去的晚,等到達醫院已經是淩晨了。

醫院走廊已經沒有太多複建的病人或是病患家屬,偶爾會遇到幾個來接熱水的。

值班的護士頂著黑眼圈,似乎在桌前整理些什麼。

這是一天中最為安靜的時刻。

裴固元一邊往病房的方向走,一邊解著自己襯衣的袖釦。

他西裝上的釦子是特殊訂製的,沉重有光澤很顯質感,如果被衣服這麼迎頭掠上一下,頭一定會被打出血。

陳酒酒跟裴斯律分手後的這些天,始終過得渾渾噩噩的。

她已經開始了複習,哪怕被同學們遠遠地甩在了身後。

複習班,老師在上麵講題,下麵沒幾個人聽,都在做自己不擅長的科目。

隻有陳酒酒隻動筆不動腦地,瘋狂地記著筆記。

看不懂,也無暇去看。

她在努力地裝作自己有在學習,心卻已經跑到了九霄雲外。

反複不停地回想著裴斯律說分手的那天。

為了不讓爸媽發現,她仍舊在想念他,她以學習時間很寶貴的名義,選擇了住校。

白天想他,夜裡想他。

作業寫得一次比一次差,宿舍每週都會評優,次次她都扯後腿。

她的同桌,就是那個將她嚇得跑出學校的女生吳空野,現在成了她的宿舍長。

不過她基本不管她。

好像所有的時間都用來學習,根本不會理踩她。

陳酒酒倒也算乖,不會帶電子產品,亦不會看閒書,到了晚上隻是乖乖地上床睡覺。

可是今天,她突然從夢中驚醒。

因為夢裡裴斯律被人打了,打得很重。

她看不清那個人是誰。

隻能看到裴斯律被人從病床上拖拽下來,對方手裡拿著不知道是鞭子還是什麼東西,一下又一下地往他的身上鞭打著。

陳酒酒擔心得要命。

她並不是在找藉口想見他,隻是,隻是,夢裡的感覺太過真實。

真實到他就在她身邊,可她卻要徹底失去他一樣。

為他人擔憂的感覺好痛苦。

陳酒酒翻身下床,她本想喊醒宿舍長吳空野,可是又害怕打擾她睡覺。

吳空野學習很刻苦,經常學到大半夜。

現在說不定是剛睡著。

陳酒酒偷偷開啟上鎖的宿舍門,跑到一樓後,發現宿管阿姨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她躡手躡腳地過去開啟抽屜,偷走了宿舍大門的鑰匙。

不過,她也擔心宿舍樓裡的人安全,所以在出門後,故意將鎖子丟在地上,弄出來很大的聲響,來提醒宿管阿姨,重新把門鎖好。

這也就導致,她的出逃暴露。

滿學校的值班者都在找她,她邊跑邊吼:“不要再追我了,我出去看個人,很快就回來!”

然後踩著運動器材,翻牆而出,摔落在地上。

她的手被鐵絲網紮得血肉模糊。

陳酒酒在夜色下狂奔。

一切都留在了她的身後,包括與裴斯律的分手。

她知道自己沒有理由去看他,但是,但是她很擔心他。

隻要這一個理由成立,其他的就不算什麼。

陳酒酒跑得很快,一個是她在學校裡憋了太久,另一個原因是從學校到醫院的路,她已經在腦海裡演練奔跑了上百次。

到醫院後,發現果然出事了。

裴斯律奄奄一息地倒在地上,裴固元仍舊癲狂不已地在打他。

她抱著他的身體,為他遮擋著暗夜中暴烈的風雨。

卻聽到他的唇邊有氣息吐露。

她哭著湊過去聽,隻聽到一個“滾”字。

語氣很冷,也很決絕。

裴斯律知道這次她不走,以後就很難走了。

而他隻要熬過這一關,就能擺脫裴固元的控製,或者是死亡。

陳酒酒哭著說道:“不,我不走,你不要再趕我走了,他會打死你的。”

裴固元拿輸液架指著陳酒酒道:“你護著他乾嘛?你們已經分手了,你還管他什麼死活?”

是陷阱。

裴斯律用儘最後的力氣推開她:“我叫你滾,不想再看見你,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陳酒酒被推去了一旁。

裴固元嫌裴斯律說了這種話,對著他的頭又是一棍子。

他巴不得這個兒子成了傻子,然後他就能把他送給那些貴太太們玩。

沒什麼思想長得又好看的男人,最招人喜歡了。

這是裴斯律這種空有好皮囊,卻無法擺脫控製的人,最為理想的歸宿。

也是裴固元為他安排好的路子。

既然哄不了像陳酒酒這樣的小女孩兒,那就隻能哄哄那些風韻猶存的女人了。

這是裴斯律自己選的路,更是不聽安排的下場。

既然觸控不到雲端,就隻能落到泥土裡,任他人踐踏。

陳酒酒不忍心看他再被打,撲過去擋在裴斯律身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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