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攻略大佬後,我跑路失敗了 第18章 可彆死在這
可彆死在這
施珈身著一襲流金色錦袍,袍麵以暗金絲線精繡雲海蟠龍紋,龍首隱於肩,龍尾迤邐垂落袍角,行動間流光隱現,貴氣逼人。腰間玄色寬頻上嵌一枚羊脂白玉,溫潤剔透,更襯得他身形挺拔、氣度不凡。
他緩步走入廳中。司馬懿仁目光一凝,立即擡手止住了正要上前攔阻的家兵,謹慎地打量對方。這少年氣質出眾,不像尋常人物,卻又麵生得很,他不禁起身拱手問道:“閣下是……?”
施珈停步,微微一笑,聲音清朗卻自帶一股不容忽視的威儀。
“涼州施氏,施珈。”
司馬懿仁呼吸一窒。他確實給各地大族發了請帖,施家自然也有一份,但本以為他們頂多送份厚禮,絕不會親自進京——更何況來的是那位傳聞中性情不羈的二公子。
施珈彷彿看出他的疑慮,不緊不慢地補充道:“家兄施玘忙於西北事務,不便遠行。但他特意囑咐,司馬家與施氏近年來商貿往來頻繁,交情匪淺。今逢司馬小姐十八生辰,理當親至祝賀。”
他語氣平穩、措辭得體,儼然一副世家公子的模樣,全然不似傳說中那般任性妄為。
司馬懿仁心中驚疑未定,卻也不敢怠慢,隻得勉強堆起笑容,抱拳回禮:“施二公子遠道而來,司馬家榮幸之至。”
施珈頷首回禮,目光卻已掃過全場。廳內氣氛詭異,賓客神色惶惶,地上甚至還有打翻的酒盞,顯然方纔這裡並不平靜。他眉峰微挑,出聲問道:“看來我來得不巧,不知府上這是……?”
司馬懿仁麵色一僵,正欲敷衍過去,卻見施珈輕輕擡手,周圍護衛立即按刀而立,動作整齊劃一,無聲卻滿是威懾。司馬懿仁眼角微抽,終是擺了擺手,示意家兵退下。
施珈的目光仍在人群中搜尋。江長逸離去前的叮囑言猶在耳,那人塞給他銀兩,囑咐他安分等待,說自己不日便回。可一連數日音信全無,再聽得司馬家闖入偷賊已被拿下的傳聞,施珈再也坐不住了。他幾乎可以肯定,江長逸定是為了那“魄柱”之事涉險,甚至可能已身陷囹圄。
他不能再等。哪怕動用兄長的人脈,哪怕可能引火燒身,他也必須來這一趟。
然而目光逡巡一週,卻不見那道熟悉的身影。他心頭焦急,下意識望向歸弄,以眼神相詢。
歸弄也沒料到施珈會突然出現。他接收到少年眼中毫不掩飾的擔憂,卻隻是垂眸不語,施珈這身衣服倒是眼熟,他沒記錯的話應該是江長逸那日在錦衣坊買的。
不動聲色地側過臉,對身後的蕭陽極輕地遞了個眼色。蕭陽會意,悄然退入陰影之中,轉眼消失不見。
此時,司馬懿仁已強壓下情緒,吩咐下人重整席麵、重奏禮樂。賓客們重新落座,推杯換盞之聲再起,隻是這場生辰宴,早已在暗流湧動中,徹底變了味道。
地牢深處,陰冷的空氣幾乎凝滯。江長逸的目光鎖定在高台上那片泛著幽藍微光的鱗片——它隻有半個巴掌大,表麵流轉著如水波般的光澤,彷彿蘊藏著深海的力量。他手中的契珠正發出灼熱的共鳴,光芒愈來愈盛。
“這就是歸弄要的東西?”他在心中默問。
係統的聲音很快響起,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遲疑:“此物名為‘琉鱗’,是人魚族聖物之一,通常由族中祭司守護,不知為何會流落至此。”
江長逸敏銳地捕捉到係統語氣中的不自然:“人魚族的東西,歸弄要來做什麼?”
係統乾笑兩聲:“這……我也不清楚。歸弄的心思,誰猜得透呢?”
江長逸冷哼一聲,“你最好是真不知道。”他指腹摩挲著契珠,目光漸沉,總覺得係統對他隱瞞了什麼。
就在這時,係統突然急聲提醒:“有人來了!很多——腳步聲已經很近了,快拿上琉鱗離開!”
江長逸眼神一凜,不再多問。他飛身躍上高台,伸手抓向琉鱗。指尖觸到鱗片的刹那,一股冰涼徹骨的感覺順著手臂蔓延而上。
就在他取下琉鱗的瞬間,頭頂突然傳來“哢噠”一聲機括響動——
江長逸想也沒想,足尖猛點高台,整個人向後急掠而去。
轟隆!!
數十根玄鐵刺裹挾著厲風狠狠砸落,擦著他的衣角插入地麵,濺起一串火花。隻差一瞬,他就會被釘死在這陰冷地牢之中。
塵土尚未落定,腳步聲已如潮水般從通道口湧來。十多個黑衣人無聲無息地包圍上來,他們身形矯健,手中長刀在幽暗的地牢中泛著冷光。
為首的黑衣人目光落在他手中的琉鱗上,聲音沙啞:“留下東西,饒你不死。”
江長逸緩緩握緊契珠,唇角勾起一抹冷笑:“那要看你們有沒有這個本事了。”
為首的黑衣人不再多言,手臂一揮,四周黑影如鬼魅般撲襲而來,刀光交織成一張致命的羅網,將他所有退路儘數封死。
地牢狹窄,騰挪不易。江長逸身法如風,在寒光縫隙中穿梭閃避,每一次都險之又險。他反手抽出腰間短刃,“鏘”的一聲格開迎麵劈來的一刀,火星四濺,震得他虎口發麻。
對方人多勢眾,攻勢如潮,他勉力招架,袖口與肩頭仍被劃開幾道血痕。
“嘖,麻煩。”他啐了一口,心知久戰必失。
就在此時,一柄玄黑長刀破空而至,挾著尖銳風聲,“噗”地一聲貫穿了一名黑衣人的胸膛。那人連哼都未及哼出一聲,便軟軟倒地。
蕭陽如驚雷般殺入戰局,身影快得隻餘一道殘影。他刀勢剛猛霸道,大開大闔,沉重的刀身在他手中彷彿沒有重量,硬生生將密不透風的包圍圈撕開一道缺口,衝至江長逸身側。
“來得可真慢,”江長逸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汗水浸濕了額發,他卻仍扯出一個慣常的、帶著幾分戲謔的笑,“再晚上半分,你就隻能對著個渾身窟窿眼的篩子收屍了。”
蕭陽目光如淬火的刀鋒,急速掃視著周遭虎視眈眈、越逼越近的黑衣人,聲音壓得極低,不容置疑:“少廢話。東西帶著,你先走。”
“謔,口氣不小。”江長逸咳了一聲,“這麼多人,你一個人應付得過來?”
“我能對付,走!”蕭陽的喝聲短促而急切。
就在這時,江長逸忽然閃電般出手,將手中流轉著奇異光華的琉鱗,一股腦兒強塞進蕭陽的衣襟內裡,“這東西你替我拿給歸弄。”
蕭陽眉頭一擰,攥住他手腕:“不行,必須你親自交予主子。”
“我真有要事,回頭再說——”
話未說完,淩厲的刀風已再度劈至麵門。
江長逸反應奇快,就著蕭陽下意識攥住他手腕的那股力道,順勢旋身,衣袂翻飛間,一記淩厲非常的飛腿狠狠踹出,將那名逼近的黑衣人硬生生踹得踉蹌倒退數步,撞入同夥之中。
幾乎在同一刹那,蕭陽的刀也已揮出,雪亮刀光精準地格開了另一側襲來的殺招,金鐵交鳴之聲刺耳。
江長逸趁此間隙,足尖猛地一點,身形如脫弦之箭般向後疾掠,瞬間脫出最危險的戰圈。他揚聲道,聲音在帶著朗笑:“彆死在這兒啊!”
最後幾個字已變得模糊,因他的人影已幾個起落,迅速沒入濃稠的黑暗之中,再無蹤跡。
蕭陽欲追,卻被眼前層層疊疊、悍不畏死湧上的刀光徹底困住,他眼睜睜看著那抹身影消失,牙關緊咬,反手揮出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