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攻略大佬後,我跑路失敗了 第67章 我不喜歡他
我不喜歡他
施珈聞聲皺眉,鬆開了手,循聲望去。待看清月光下歸弄那張俊美卻寒意浸骨的臉時,他驚得瞳孔驟縮,脫口而出:“你怎麼會在這裡?!”
歸弄失蹤之事人儘皆知,此刻驟然現身,詭異得令人心驚。
江長逸喉結艱難地滾動了一下,幾乎不敢迎上歸弄的視線。
人贓並獲,他連一絲辯解的餘地都沒有。
歸弄緩步走近,臉上依舊掛著淺淡的笑意。他的目光先是落在施珈緊抓著江長逸衣袖的手上,停留一瞬,然後緩緩上移,“這就是你深更半夜,急著非要出來買的‘東西’?”
施珈聽得不明所以,但歸弄的出現本就讓他不悅,加之想起上次的衝突,此刻又是在自家地盤,他心頭火起,非但不退,反而上前半步,挺直了脊背,帶著少年人的莽撞頂了回去:“我與師傅親近,有何不可?”
“哦?”歸弄眉梢微挑,語氣裡的危險意味幾乎凝成實質,“有多親近?”
“自然極好!”施珈被他那副姿態激得口不擇言,炫耀般道,“我與師傅同吃同住,抵足而眠!”
江長逸眼前一黑,立刻伸手去捂施珈的嘴,卻被少年靈活地避開。
歸弄的目光徹底沉了下去,如同深淵裂開了一道縫隙,裡麵翻湧著漆黑粘稠的情緒。
他視線釘在江長逸臉上,一字一句輕柔地問:“是麼?還做過什麼,不妨一並說來聽聽。”
施珈像是找到了打擊對方的利器,如數家珍:“一起用膳,共飲清茶,伴讀詩書,同遊燈市……師傅待我最好!”
江長逸:“……”
他隻覺得額角青筋直跳。
歸弄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暴戾,那目光灼灼燒向江長逸。見他這般預設的姿態,最後一絲理智也岌岌可危。
他怒到極致,聲音卻輕得讓人毛骨悚然:“難怪,不惜騙我,也要冒險來這一趟。”
施珈自覺占了上風,帶著幾分得意看向歸弄,卻在對方微微偏頭時,敏銳地捕捉到他頸側一個更為清晰甚至帶著暗紅血痂的咬痕。
他皺了皺眉,下意識追問:“你脖子上……也被狗咬了?”
什麼狗這麼厲害?
“也?”歸弄精準地捕捉到這個字眼,目光再次轉向麵無人色的江長逸。
他非但不避,反而故意側過頭,將那道曖昧無比的痕跡完全暴露在清冷月光下,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嘲弄,“小公子眼力看來不太行。”
施珈被諷,立刻反駁:“你才眼瞎!我看得清清楚楚!”
“看得清?”歸弄低笑一聲,緩步逼近,壓迫感十足,“那你看不出來,這痕跡分明是人的齒印麼?什麼樣的‘狗’,能咬出這般形狀?”
施珈一愣,仔細看去,那痕跡確實與獸類撕咬不同,整齊且深,分明是人留下的。
他猛地反應過來,驚疑不定地看向江長逸,又看看歸弄:“你們……你們怎麼會……”
歸弄像是看穿了他的疑惑,好整以暇地,一字一句地將答案擲出:“這怎麼來的,我想你應該問問你的師傅?”
“歸弄!”江長逸出口打斷了他,再這麼說下去不知道還能扯出什麼。
所有的線索瞬間串聯起來,師傅脖子上類似的痕跡,歸弄頸上更深的咬痕,兩人之間詭異的氣氛……施珈就算再天真,也隱約明白了什麼,他難以置信地望向江長逸,尋求一個答案。
江長逸頗為頭疼,場麵已徹底失控,他都有些後悔了。推了推施珈的肩膀,“送到這裡可以了,快回去吧。”
“師傅……”施珈擰著眉,滿臉不情願。
“再不回去,下次我便不來了。”江長逸隻得祭出殺手鐧。
施珈果然慌了,看著江長逸堅決的神色,隻得一步三回頭,聲音帶了委屈:“那我走了師傅……你答應了的,一定要回來看我。”
直到少年的身影消失在巷口,寂靜重新籠罩下來,隻剩下他們兩人。
歸弄臉上那點殘存的笑意徹底消失無蹤。
他一步步逼近,江長逸下意識後退,直至脊背重重撞上冰冷堅硬的牆壁,退無可退。
“跑這麼遠,演這一出戲,就是為了來見他?”歸弄的聲音很輕,江長逸卻聽得心慌。
“我……”江長逸張了張嘴,卻發現所有的解釋在此刻都顯得蒼白無力。
歸弄擡手瞬間,江長逸以為他要動手,條件反射地閉上眼,偏頭躲閃。
這個充滿畏懼和排斥的動作,深深刺痛了歸弄,也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點燃了歸弄心中壓抑的狂怒。
他嗤笑一聲,笑聲裡帶著無儘的寒意與自嘲,猛地伸手,一手牢牢按住江長逸的雙腕,“躲什麼?怕我?”歸弄的氣息噴吐在他耳畔,“江長逸,既然怕我,為何騙我?”
“歸弄,你冷靜點。”江長逸看出歸弄情緒不對。
歸弄沒有理他,反而一隻手緩緩下移,按在他心口,感受著其下有些失序的心跳:“離我這麼遠,這裡,不痛了?”他微微歪頭,眼神探究而危險。
江長逸呼吸一窒。
“讓我猜猜,”歸弄另一隻手擡起,指間赫然捏著那個熟悉的藥囊,正是江長逸的寧心丸。
江長逸瞳孔驟縮,他竟不知藥囊何時被摸去!
他嘴角噙著冷笑,“是靠著這個,對吧?什麼時候備下的?是蘇夭給你的?”
“歸弄,你聽我解釋……”江長逸試圖掙紮,卻被壓製得動彈不得。
“解釋?”歸弄打斷他即將出口的話,指尖用力,幾乎要嵌進他的皮肉裡,“江長逸,你是不是一直覺得我像個傻子,很好糊弄?服藥抑製毒發,就為了跑來見他?!”
他俯身,“你當真是一點也不把我放在眼裡。”
話音未落,他猛地將江長逸從牆上扯開,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他的腕骨,“回去。這筆賬,我們慢慢算。”
歸弄粗暴地拽著江長逸,朝著客船停泊的方向疾走。他步履又快又急,江長逸被他扯得踉蹌不穩,手腕處傳來鑽心的疼痛,忍不住低斥:“歸弄!你慢點!”
然而前麵的男人恍若未聞,沒有絲毫放緩的跡象。
夜風呼嘯,卻吹不散這令人窒息的僵持。
一回到船艙客房,歸弄便反手重重摔上門,將江長逸狠狠摜向床榻。
江長逸被摔得一陣眩暈,還未及撐起身,歸弄的身影已經籠罩下來。一隻手扼上他的脖頸,並未用力,但那冰冷的觸感和掌控的姿態已足夠讓人膽寒。
“我好生氣啊,江長逸。”歸弄的聲音低沉喑啞,眼底是翻湧的赤紅,“告訴我,為什麼?”
脖子上的手如同懸刃,江長逸怕歸弄一激動把自己給掐死,他強自鎮定:“咱們有話不能好好說嗎?”
“憑什麼?!”歸弄打斷他,“憑什麼你能對他輕易許諾,卻記不住對我說的‘早去早回’?因為在你心裡,他重於一切,而我對於你,無關緊要,是嗎?”
“你重要!你當然重要!”江長逸試圖安撫他失控的情緒。
“那為什麼騙我?!”歸弄低吼,手腕微微收緊,逼視著他,“如果不是我察覺,你是不是打算一直這樣騙下去?!看著我像個傻子一樣等你,很有趣?”
江長逸也沒想到事情會敗露得如此徹底,更沒想到歸弄的反應會激烈到這種地步,根本聽不進任何道理。“你到底在氣什麼?他不過是個孩子……你至於如此嗎?”
“我不喜歡他!”歸弄的聲音陡然拔高,“我不喜歡他能讓你一次次破例,不喜歡他能讓你心甘情願冒險,不喜歡他能讓你把我拋在腦後!江長逸,你每一次的奮不顧身,都是為了他!”
江長逸看著他那雙幾乎被嫉妒和憤怒燒紅的眼睛,心底無奈地歎了口氣。
他算是看明白了,這人的瘋勁上來,根本毫無理性可言,完全被佔有慾支配。硬碰硬隻會兩敗俱傷。
他放緩了呼吸,擡起未被禁錮的手,輕輕勾住歸弄的脖子,將他往下帶。
一個輕柔而帶著安撫意味的吻,落在歸弄緊蹙的眉心。
“你很重要,好不好?”江長逸的聲音放得很低。
那輕如羽毛的觸碰,和耳邊溫軟的話語,像是一道突如其來的咒語,瞬間撫平了歸弄幾近炸裂的神經。
他周身緊繃的肌肉肉眼可見地鬆弛下來,狂暴的氣息漸漸收斂。
最後,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猛地埋首在江長逸的頸窩間,緊緊抱住了他,聲音悶悶的,“你騙我。”
“是我不對,不該騙你。我向你道歉好不好?”江長逸擡手,一下下順著他的後背,如同安撫一隻暴躁的大型猛獸。他心知肚明,跟一個連兔子醋都要吃的家夥講道理是行不通的,眼下隻能先順著毛捋。
“以後不許見他。”歸弄得寸進尺。
“你這未免太霸道了些?”江長逸忍不住反駁。
頸側傳來一陣輕微的刺痛,是歸弄不滿地咬了一口。
“……行,行。”江長逸無奈,隻得退讓,“以後見他,先知會你,總可以了吧?”
江長逸歎了口氣,哄完小的哄大的,這過的什麼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