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棄救贖後，渣男哭著求我再愛他一次 第一章
-
1
溫楚潯結婚當日,
我的老公從十八樓一躍而下。
臨死前他立下遺囑,將他所有的財產留給他的白月光溫楚潯。
我走進他生前從不讓我踏足的畫室,裡麵全是溫楚潯的畫像。
我才明白,這十年我以為我對他是救贖,可對他來說隻是折磨。
再睜眼,我回到了十年前,同樣重生的顧衡正當眾和溫楚潯表白。
尊重、祝福,有些人,失去是我的福氣。
再後來,他又反悔了,把我堵在牆角,啞著嗓子問我。
暖暖,你真的不愛我了嗎
……
我花了十年時間,才如願嫁給顧衡,陪著他從寂寂無名走到萬人矚目地名畫家。
他隨手一幅畫,價值百萬。冷清地氣質和俊朗的外表更被大家追捧為當代畫壇的王力宏。
他的成名作《她》,是以他情竇初開時的白月光為原型畫的,我曾自作多情地看著畫中人與我有幾分相似的影子,以為那是我。
溫楚潯結婚前,在同學群裡發了電子請柬。結婚照裡,她挽著一個年齡大到可以做她父親的男人的胳膊,笑靨如花。
她結婚當天,恰好是我和顧衡的結婚紀念日,我攥著醫院的化驗單,準備在這個特殊的日子裡向他宣佈我懷孕的喜訊。
可我等來的,確實顧衡的死訊。
他跳樓自殺了,臨死前他燒了那副讓他功成名就的《她》。
他微博的最後一條動態是：永失所愛,人間不值得。
一切來的是那麼突然,令我措手不及。
各種輿論如潮水般從四麵八方向我湧來,有人扒出每次我陪著顧衡參加活動的照片和視頻。
他總是抿著嘴唇,麵無笑容。
有人說,是我把顧衡當做掙錢的機器,逼著他不停地開畫展,給了他太多壓力。
可顧衡地律師卻宣讀了他死前立下的遺囑：
我死後,我所有的畫作也財產都留給楚潯,你一直是我的靈感繆斯,冇有你我創作不出那麼多作品,許暖是個女強人,不需要我1操心。這些錢留給你,若是將來你的丈夫對你不好,這些錢便是你離開他,開始新生活的底氣。原諒我一直冇有勇氣向你表白,直到看到你的婚訊,我猶如天地崩塌,一瞬間失去了所有的信念,原諒我的懦弱,如果有來世,我們再相遇,我一定不會傻到錯過你。
說是遺囑,更像是告白信,洋洋灑灑地一段文字,而我隻有隻言片語。
我是個女強人,不需要他操心,他把爛攤子丟給了我,而把他的所有,都留給了他的白月光。
周玥扶著搖搖欲墜地我,大罵顧衡是白眼狼：他要尋死就算了,把財產都留給溫楚潯是怎麼個事你照顧了他這麼多年,現在又懷了他的孩子,今後讓你和孩子喝西北風去嗎
說是心裡冇有怨恨,是假的。可我還是顧念著死者為大,以未亡人的身份強撐著替顧衡料理了身後事。
除了律師宣讀遺囑那一天,溫楚潯出現了片刻,而後整個葬禮,她都冇有露麵。
直到顧衡的身後事全部辦妥,溫楚潯纔在顧衡好兄弟陳浩的陪同下,來取顧衡的遺物。
她穿著一襲黑群,眼眶通紅,似乎是連走路都走不穩了。
陳浩掏出鑰匙,打開顧衡畫室的門。
顧衡死前找過陳浩,將鑰匙交給了他保管,嗬嗬,倒像是在提防我。
2
顧衡的畫室,就在彆墅的二樓,但是畫室是我不能踏足的地方,顧衡說我在邊上會打擾他創作,平日裡連衛生都是請的保潔阿姨來做,他不允許我窺視。
這也是結婚三年,我第一次走進顧衡的畫室,走近他的心,牆上掛的,地上堆的,全是溫楚潯的肖像。
無數個日夜,他以創作為名,將自己鎖在畫室,一遍一遍畫著他日夜思唸的臉。
我打開一個精美的盒子,裡麵裝著一些小物件,髮卡、鉛筆、唇膏.......
這些東西看起來有一些年頭了,我從一旁的記事本裡得知了這些東西的來路。
記事本很厚,紙頁泛黃,第一頁,是十年前,顧衡剛轉到我們班。
今天美術課忘記帶鉛筆了,溫楚潯借了一支給我,她笑得真好看,像是春風拂過,讓我如荒漠般的心上長出了輕輕柔柔地草。
今天溫楚潯掉了一管唇膏,被我撿到了,我冇有還給她,我打開聞了聞,是檸檬味的。我塗了她的唇膏,算不算是間接接吻了
我真的好喜歡她,可我怎麼能她是皎潔無暇地月光,像我這種生活在無儘黑暗裡的人,怎麼配的上她
他的每一條記錄都與溫楚潯有關,他的記事本裡滿滿的全是對溫楚潯的眷戀與思念。
當然,也有關於我的。
三年前,他隨手寫下一條：要和許暖結婚了,她對我死心塌地,我也需要一個人幫我處理繁瑣的事情,雖然不愛她,但還是給了她一直渴望得到的名分,我也不算太渣吧。
我考上了和顧衡同一座城市的大學,為了讓他能靜下心搞創作,我課餘時間打著三份工,承擔了他所有的學費和生活費。
顧衡接受了我對他所有的好,卻從冇有在人前承認過我們的關係。
畢業後,家裡安排我相親,給我介紹了人品家世俱佳的男孩子,我連麵都冇見,直接拒絕了。
我存錢買了婚戒,主動向他求婚,那時候我一直以為他心裡是有我的,隻是他靦腆,不善於表達自己的內心,我也冇有想過我的這一舉動在他眼裡是卑微地討好。
甚至於連我們的婚姻,在他心裡,也不過是一份施捨。
結婚後,顧衡從不管家裡的事,他癱瘓的母親是我在照顧,他住在精神病院的父親是我定期探望,他十指不沾陽春水,一雙手保養地骨節分明,像女生的手一樣,皮膚吹彈可破。
我以為我做的所有的一切,可以照亮他,誰知道小醜竟是我自己。
陳浩發出嗤之以鼻的冷笑：是你死纏爛打追著顧衡不放,他從來就冇愛過你,要不是你橫插在他與楚潯之間,或許他們早就有情人終成眷屬了。
我抬眸,厲聲反問他：我逼他娶我了
溫楚潯紅著眼眶,一副柔弱無助的樣子：許暖,是你在讀大學的時候和我說顧衡在跟你談戀愛,讓我識相點。我才選擇退出。如果當時你說實話,我跟顧衡絕不會錯過。
溫楚潯此話一出,我和陳浩同時愣在原地。
許暖,你真的好歹毒,你為了霸占顧衡,活活拆散了他們,你纔是害死顧衡的凶手！
陳浩不知道發了什麼瘋,咬牙切齒地推我一下,我的肚子朝著桌角狠狠撞去。
一股劇烈地疼痛感襲來,我的身下有鮮血流出。
失去意識前,我忍不住自嘲,我冇本事留住顧衡,如今連我們的孩子,也留不住了嗎
3
我再醒來的時候,身上穿著高中時的校服,手上抱著一本畫冊,站在教室門口。
有人在起鬨:快看啊,顧衡要跟校花表白啦。
我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熟悉的場景,和一張張熟悉的麵孔。
我這是重生了
容不得我細想,我就被一群看熱鬨的同學擠1進了教室。
顧衡正捧著一束玫瑰花,單膝跪在溫楚潯麵前,目光深情款款。
楚潯,我喜歡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
溫楚潯臉色通紅,咬著嘴唇低著頭躊躇了好久,才輕聲回答道：顧衡,我們都還是學生,馬上要高考了,實在是不適合考慮這些。
顧衡目光堅定：楚潯,我一定會用我的實際行動向你證明,我一定會用真心打動你,讓你接受我的。
周圍有同學竊竊私語將目光投向我,因為自從顧衡轉校以來,我一直對他大獻殷情。
給他送早飯,幫他整理筆記,幫他去食堂打飯,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喜歡他,而顧衡也從冇拒絕我對他的好。
可我卻覺得顧衡有些不對勁,按照十年前他的慫包性格,他是絕不可能當眾向溫楚潯表白的,要不然他也不會把對溫楚潯的愛意藏在心底十年。
難不成,顧衡也重生了
我正思緒亂飛,溫楚潯卻將矛頭對準了我：你不是和許暖走的很近嗎你這樣,許暖會傷心的。
溫楚潯戲謔地看向我,揚起的嘴角滿是得意。
顧衡瞥了我一眼,急切地和溫楚潯解釋：楚潯你彆誤會,我和許暖冇什麼的,都是她一廂情願罷了,我心裡隻有你。
我攥緊了手指,心疼到像是被刀狠狠劃了幾道,還撒了厚厚地一層鹽。
上課了上課了,要煽情上外麵去,你們不學我還要學呢！
一道男聲破壞了現場的氛圍,我抬頭看去,是校霸沈唯川。
同學們四散而去,我循著記憶找到自己的座位。
這節是自修課,我攤開書本,讓自己儘量不表現出異常。
腦子裡卻思緒萬千。
重活一世,或許是上天給我的機會,讓我重新選擇。
我絕不能讓自己走了上一世的老路,顧衡根本不值得我喜歡。
上一世我天真的以為我為顧衡所做的一切對他來說是救贖,。可最後換來隻有冷漠。
他重生的第一件事就是找他的白月光表白。
他當真以為溫楚潯是他想象中的純潔女神
既然顧衡要犯賤,這一世我就尊重祝福。
我正想的出神,顧衡的聲音打斷了我的思緒。
許暖,楚潯有一道數學題不會,你給她講一下題。
他看我的眼神依舊冷冷的,冇有任何感情,大概是冇有發現我的不同。
我直接拒絕了他：你自己不會給她講嗎憑什麼耽誤我的學習時間。
上一世我對顧衡百依百順,從來冇有對他說不一個不字。
溫楚潯轉過頭,微笑著對我說道：許暖,實在是不好意思,我也不想耽誤你時間,顧衡說你是數學課代表,數學題比他講得好,這纔想到麻煩你,你要是冇時間,就算了。
她笑起來臉頰兩側有兩個淺淺的梨渦,看起來人畜無害,讓人心生憐惜。
我依舊冇好氣地回答：嗯,我冇時間,你有什麼不懂的自己去辦公室問老師吧。
遭到拒絕後,溫楚潯的笑容僵在臉上,委屈地癟了癟嘴。
許暖,你這個人怎麼這樣,都是同學,本來就應該互相幫助,不就是讓你講個題嗎,這你也要推脫。
替溫楚潯出頭的是陳浩,他是顧衡的同桌,
與顧衡好的像是穿同一條褲子。
還冇等我開口,我的嘴替周玥替我回懟了他。
你這麼熱心,怎麼不見你給她講題哦,你也不會是吧我們家暖暖該你的啊又不是冇交學費,不會去辦公室問老師啊
陳浩被她說的臉色窘迫：我要是會,還用的著她給楚潯講題
周玥繼續懟他：怎麼,你成績差你有理了唄自己都學不明白呢,還要替彆人出頭。
兩人你來我往,眼看著就要吵起來。
這時候溫楚潯又開口佯裝好人：好了好了,你們一人少說兩句吧,都怪我不好。
溫楚潯可憐兮兮地,好像我拒絕了她,就犯了天大的錯。
顧衡皺著眉,本來是求我辦事,用的卻是命令的口吻。
許暖,楚潯的數學不好,我想讓她和我一同A市美院,文化分不夠是不行的。
4
他的話又一次刺痛了我,他重生後,不但第一時間和溫楚潯表白,還提前規劃好了他們的未來。
上一世我和顧衡雖然在同一所城市上大學,卻不在同一所學校。
顧衡從來冇有在彆人麵前承認過與我的關係。
A市很大,我們談戀愛的時候,除去每週做兼職的時間,我還要坐四十分鐘的大巴車到顧衡的校區找他。
雖然我會提前打電話給他,但等我真到了他們學校,卻還要在他的教學樓附近等上半個多小時,要麼就是碰上他在畫畫,要麼就是他和室友在打遊戲。
他從來不會提前安排時間,但現在看來,他不是不會,隻是對我不會罷了
十年的付出,真是不值得。
他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開口對我說道：隻要你願意幫助楚潯提高數學成績,我就答應你這週末陪你看電影。
他的語氣像是在施捨,彷彿陪我看一場電影就是他莫大的恩賜。
重活一世,他還是自信滿滿地認為自己可以輕鬆拿捏我。
我強忍住噁心,抬頭看他。
顧衡,你真以為自己是什麼香餑餑嗎誰都搶著要你要追溫楚潯,是你自己的事,有多大屁股穿多大褲衩,憑什麼指使我做這做那
顧衡微微愣了愣,想要說些什麼,卻始終冇有開口。
算了,當我冇說。我自己可以搞定。
顧衡是個繪畫天才,用我們老師的話來說,他生來就是畫畫的。
他小時候冇有受過係統的培訓,但大大小小的獎項,他拿了不少。
因此,他早就獲得了保送A市美院的名額,不用和我們一樣為了高考而奮鬥。
溫楚潯和他一樣,是學藝術的,可溫楚潯冇有他的天賦,文化課有好幾門不過關,勉強能上個本科線。她學美術本來就是為了走一條捷徑,混個文憑。
原本,以我的成績,我可以去更好的學校,可上一世為了能離顧衡近一點,我填報誌願時選擇了A市。
原本我也可以在自己熱愛的領域發光發熱,可最後,我為了顧衡,放棄了。
數學老師走進教室,說全國奧數競賽可以報名了,我選擇了報名參加。
因為這種全國性質的比賽,拿到名次有機會優先被名校錄取,說不定還能保送清北。
溫楚潯卻在課堂上對我冷嘲熱諷：許暖,做人還是要有自知之明的好,你的數學成績是不錯,可這是全國奧數競賽,你未免有些自信過頭了吧
陳浩也跟著附和：就是就是,當了個數學課代表,還真以為自己有多了不起了,還參加全國奧數比賽,怕不是去丟人現眼。
我也冇慣著他們：這種事情,不是你們這種數學不及格的人該考慮的。有這閒工夫操心彆人,倒不如多做兩道三角函數的題目。
周玥朝我豎起了大拇指。
全班同學鬨堂大笑,溫楚潯失了麵子,生氣又不敢發作。
下課後,我和周玥手挽著手要去上廁所,卻被跟著出來的顧衡攔住了去路。
乾嘛我冇好氣地問他。
欲擒故縱地把戲玩夠了嗎你想要引起我的注意也不用處處打壓楚潯。是我喜歡楚潯,有什麼氣你衝著我來就好,不要針對楚潯。
不是,他腦子有病吧我什麼時候針對溫楚潯了,不是她先針對我的嗎
他繼續說道：我知道你喜歡我,可是我對你冇有感覺,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強的,謝謝你給我送早餐,你算一算多少錢,我給你。
周玥聽不下去了,一把將他推開。
顧衡,你的臉是有多大啊,家裡冇鏡子麼世界上的男人又不是都死光了,非得找你麼我覺得沈唯川也很不錯啊
恰巧這時沈唯川從我麵前經過,我一把揪住他：我覺得玥玥說的冇錯,他比你高,比你帥,樣樣都比你強。
這點錢我就當喂狗了,以後你離我遠點就行。
顧衡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眼裡露出輕蔑的神情：許暖,得不到我的心,你也不用找個這樣的替身,來作踐自己啊。沈唯川就是個痞子,你也看得上。
沈唯川聽了以後,擼起了袖子就要同顧衡乾架。
結果是顧衡和沈唯川兩人被請進了辦公室,顧衡左手骨折打了石膏,沈唯川賠了他一筆錢,同時寫了一份檢討,倒是冇有挨處分,聽說沈唯川他爹有關係,學校領導也不敢處分他。
顧衡他把一切的錯歸結到了我頭上,他吊著受傷的手,一臉哀怨地看著我。
5
我根本冇有空搭理他,這次奧數競賽我勢必要獲得名次。
晚自習下課後,我回家,路過小區垃圾桶的時候,我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翻垃圾桶,是顧衡的媽媽。
清姨。我同她打招呼。
這時候的清姨還冇癱瘓,隻是她的脊椎問題已經很嚴重了,佝僂著腰幾乎直不起來。
她身上穿著洗得有些發白的汗衫,明明才四十不到,臉上的褶子卻像是六十歲的老嫗。
她認識我,直到我是顧衡的同學,臉上有些窘迫。
許暖,彆告訴我家阿衡我又出來撿瓶子.....這孩子臉皮薄,會生氣的。
我走到她身邊,替她收拾好散落在地上的水瓶子,然後幫她把蛇皮袋子紮好。
顧衡一家租住在我們小區,他爸有精神病,冇辦法出去工作,全家人的生計都靠顧衡他媽那點微博的薪水。
所以清姨晚上就偷偷出來撿些礦泉水瓶子和廢紙殼子賣了貼補家用。
可顧衡心比天高,哪裡能接受自己的母親出來拾荒。
媽,你怎麼又出來翻垃圾
顧衡埋怨的聲音在清姨背後響起,清姨不知所措地低下頭,慌亂地解釋：我想著天黑了,鄰居們都休息了,冇人看見.......對不起啊兒子,媽給你丟人了。
顧衡穿著乾淨地襯衫,和清姨站在一起像是祖孫。
他冇好氣地搶過清姨肩上的蛇皮袋,丟進垃圾桶裡：我和你說了多少次了,不要出來翻垃圾桶,被我同學看見了,會怎麼想我
清姨像是做錯了事情的孩子,慚愧地低下了頭。
我看不下去了：顧衡,你已經被保送了,不需要參加考試,你為什麼不利用空餘的時間出去做兼職,減輕清姨的負擔呢
顧衡冷著臉：我不需要你教我怎麼做。
清姨委屈地站在一旁抹眼淚,她的脊梁更彎了。
許暖,你是不是很喜歡看我丟臉
你以為你在做好事看到我過得不如意,你心裡有優越感是吧我不需要你可憐我,不要在這裡假惺惺地裝好人。
他的話令我有些震驚,這些年我從未帶著有色眼鏡看他,而且處處小心地維護著他的自尊心。
到頭來,還成了我的錯,所以這就是上輩子捂不熱他的原因他從頭到尾一直覺得我在羞辱他。
清姨也覺得他說話過分,開口說道：阿衡,你怎麼能這麼說,許暖她常常幫助我的,上次我給你買的那雙球鞋,其實也是許暖送的......
顧衡低頭看了一眼自己腳上穿的鞋子,然後毫不猶豫地脫了下來,將它們丟到我麵前。
我不需要你可憐我。
我氣的渾身發抖,將那雙球鞋丟進了垃圾桶,為了給他買這雙鞋,我攢了半個多月的零花錢,又怕他自尊心強不肯收,我特地交給清姨,讓清姨轉送。
這一世我要努力點亮自己的前途,遠離渣男。
6
顧衡還真跑去做兼職了,因為他已經獲得了保送的名額,平日裡也不用像我們這樣每天上課,他的時間本就騰出了許多。
隻不過,他去兼職不是為了替他媽減輕負擔,而是為了攢錢給溫楚潯買禮物。
不過,為了和溫楚潯維繫感情,他每天還是會抽空到學校裡上幾節課。
冇了顧衡,我倒是清閒了不少。終於可以靜下心來認真準備奧數競賽了。
上一世周玥高考落榜,冇有考上夢中情校,這一世我一邊備賽,一邊拉著周玥努力學習。
沈唯川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上課也不睡覺了,而是咬著筆頭認真複習。
我將我的學習筆記影印了一份給他,還根據他的學習基礎給他買了適合他的習題和試卷。
周玥拿他打趣：喲,轉性了這麼努力學習,不會是為愛瘋狂,想要跟上我們暖暖學霸的腳步吧
沈唯川竟然紅了臉,磕磕巴巴地解釋：那....那我也不想總拖班級後退嘛。
周玥拿胳膊肘捅我：我覺得沈唯川比顧衡強多了,聽說他爸還是軍區領導呢,家裡關係可硬了,要不你考慮考慮沈唯川唄。
我冇回話,經曆了前世的種種,我也開始審視前世的自己。
我到底喜歡他什麼呢
我花了十年的時間,捂不熱他冰冷的心,最後他還為了溫楚潯,跳樓自殺了。
我的十年,成了徹頭徹尾的笑話。
顧衡每天忙著打工,賺到錢就買各種禮物討溫楚潯開心。
溫楚潯也不拒絕,照單全收。
顧衡一次又一次地和溫楚潯表白,溫楚潯絲毫不鬆口。
總是拿我們還是學生,現在不適合談戀愛為由,一邊繼續和顧衡保持曖昧,一邊和其他男生打情罵俏。
畫室裡,溫楚潯叼著煙和另外幾個女生有說有笑。
我提醒她：畫室裡不能抽菸,著火了你負責
溫楚潯冇有及時將菸頭撚滅,而是挑釁地看著我：顧衡喜歡我,你心裡很不舒服吧你學習成績再好有什麼用呢顧衡可不稀罕,你也不招男人喜歡。
看著溫楚潯我想到,上一世考上大學後,我從高中同學那裡聽到不少關於溫楚潯的訊息,溫楚潯為了混混男友打胎。
後來上了大學,見識過外麵的花花世界後,她甩掉了混混男友,她一心就想嫁個有錢人,實現階級跨越。
所以從大學開始,她就活躍於各種酒桌,成了名副其實的交際花。
我一直不理解,她為什麼要這麼針對我,溫楚潯是公認的校花,喜歡她的男人從這裡排隊排到法國。
她完全冇有必要把我當成假想敵。
很快,我就弄清楚了溫楚潯討厭我的原因。
也不知道你給沈唯川灌了什麼迷1魂1藥,他怎麼唯獨對你不一樣
哦,原來,她喜歡沈唯川。
笑死了,我無意間和我白月光的白月光的白月光扯上了關係。
是啊,也不知道沈唯川怎麼想的,或許他這個人更注重內涵吧。
溫楚潯惱羞成怒,周圍冇有男人,她也不用再裝柔弱清純,撲過來就要打我。
我隨手端過一盆洗過畫筆的臟水,直接朝她臉上潑去。
溫楚潯身邊幾個女生也不是吃素的,見狀就要上來。
我抄起手邊的鉛筆刀：來啊,劃畫你們的臉我無非是受個處分,留疤的可是你們,不怕的就過來。
開玩笑,我還能讓她們把我給拿捏了
幾人忌憚我手中的鉛筆刀,都不敢貿然上前。
溫楚潯,你要玩顧衡就好好玩,跟我冇有關係,但是如果你非要挑釁我,那我也不會慣著你。彆以為自己做過的事冇人知道,給自己留點臉麵吧。
說完,我便丟下手中的鉛筆刀揚長而去。
7
我不想跟溫楚潯結怨,因為我早就決定了,這一世和顧衡河水不犯井水。
可溫楚潯好像並不想讓我好過。
顧衡怒氣沖沖地來找我,一開口便是質問：許暖,你怎麼這麼惡毒,趁著我不在,就欺負楚潯。
你有病吧我什麼時候欺負她了
他臉上帶著慍怒,一把拽住我的手腕：你不就是嫉妒嗎嫉妒我送了禮物給楚潯,還將我送給她的水晶手鍊扯斷了。她不過就是找你理論,你還潑了她一身的臟水。
哦,原來是溫楚潯惡人先告狀,顛倒黑白地找顧衡胡說八道。
許暖,你越是這樣我越是討厭你,你現在馬上跟楚潯道歉,要不然我絕不會放過你！
我甩開他的手,怒瞪著他：不放過我你想把我怎麼樣這裡是學校,要不然你拿把刀把我殺了
彆以為我不敢！為了楚潯,我什麼事都做的出來。
好傢夥,這輩子所有的勇氣,都用到我身上了。
坐在我後麵的沈唯川站起了身子,他個子高,靠過來的時候給人一股莫名的壓迫感。
喂,你手好利索了是吧
顧衡眼神閃爍,往後退了兩步。嘴上卻不肯服軟。
這是我和許暖之間的恩怨,跟你有什麼關係
沈唯川一把摟過我的肩膀：許暖是我女朋友,誰允許你對她大呼小叫的
顧衡的臉色更難看了,冷笑了兩聲說道。
嗬,你女朋友你彆自作多情了,她承認過是你女朋友了嗎
周玥適時補刀：那你替溫楚潯出什麼頭人家承認是你女朋友了嗎
顧衡被戳中痛處,頓時啞口無言。
我說清楚,那串水晶手鍊是她自己扯斷的,我潑她水是因為她想動手打我,還有,她說她跟你就是玩玩的,你自己你長點心吧。
顧衡顯然不相信。
你彆想挑撥我和楚潯,我不吃你這套。
我聳了聳肩,無所謂,好言勸不了該死的鬼。
難得,顧衡冇有去做兼職,而是要等溫楚潯放學,做她的護花使者送她回家。
顧衡卑微地跟在溫楚潯身後。
學校門口,一個騎著鬼火叼著香菸的黃毛看見溫楚潯出來,朝她招了招手。
溫楚潯立刻笑逐顏開,坐上了黃毛的鬼火後座。
楚潯,這是誰
顧衡攔住黃毛,不讓他帶走溫楚潯。
黃毛有些不耐煩了：寶,這就是你說的那個追求你的愣頭青
溫楚潯的手摟在黃毛的腰上,任誰都看得出來她們關係匪淺。
顧衡,你不要跟著我了,你回去吧。
溫楚潯冇有正麵回答,而是讓顧衡不要再跟著她了。
可是,我們不是說好了,今天我送你回家嗎
溫楚潯笑了：你連自行車都冇有,難不成要我跟你走路回去嗎
黃毛笑道：真是個傻X。
說罷,黃毛載著溫楚潯絕塵而去。
周玥冇忍住,嘲諷他：人家溫楚潯今天晚上不回家,你辛辛苦苦打工賺的那點零花錢,就當是為人家貢獻房費了。
顧衡卻破防了,衝到周玥麵前要對她動手,被眼疾手快地沈唯川攔了下來。
不許你侮辱楚潯,她不是那種人！
顧衡的情緒很激動。
她就是有些叛逆,誰青春年少的時候不都是這麼過來的一定是那個黃毛糾纏她！
顧衡說的他自己都要相信了,事實擺在他麵前,他還要狡辯。
真是沸羊羊來了都要喊一聲祖師爺。
原以為顧衡能看清溫楚潯的真實麵孔,冇想到他卻認為是自己冇有拿得出手的交通工具,溫楚潯纔會上了黃毛的鬼火。
不知道顧衡哪來的錢,冇過幾天,他就騎著一輛嶄新的本田小龜出現在校門口,雖然冇有黃毛的鬼火拉風,但是他的脊背挺的筆直。
楚潯,你上我的車吧,我送你回家。
溫楚潯跟黃毛好像鬨了點不愉快,將顧衡當成了氣黃毛的工具人,坐上了顧衡的車後座。
可黃毛怎麼可能眼睜睜看著顧衡把溫楚潯帶走,於是一個在前麵騎,一個在後麵追。
顧衡的車技不行,最後兩人翻了車,索性是傷的不重,隻是擦破了皮。
但兩人公然在大馬路上飆車,危害了交通安全,被交警帶回去教育了一番。
也是因為這件事,顧衡和溫楚潯的黃毛男友,結下了梁子。
8
我終於知道了顧衡買摩托車的錢是哪來的了,是他偷偷從家裡拿的,是他媽辛辛苦苦攢了好幾個月的錢。
為了追求溫楚潯,顧衡算是下了血本了。
清姨還以為家裡進賊了,打電話報了警,冇想到竟然是自己的兒子將家裡的錢偷出去的。
警車停在顧衡家樓下,小區裡的居民都過來看熱鬨,顧衡覺得他媽丟了他的臉,和她大吵了一架。
錢錢錢,你就知道錢。我以後會賺很多錢,你這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我知道,顧衡不是個孝順人,他讀大學的時候,他媽攢了好幾個月的錢,偷偷到A市來看他。
可顧衡嫌棄他媽穿的破爛,愣是讓他媽媽在外麵等了一天最後還是打電話叫我過去把她支走。
我記得非常清楚,當時清姨的脊椎問題已經很嚴重了,走起路來十分吃力,她佝僂著背,坐在顧衡宿舍樓下的花壇裡。
看到我來,清姨似乎猜到了顧衡不會見她,苦笑著讓我陪她去找間旅館住宿,80塊錢一晚的旅館她不捨得住,最後住的20塊錢一晚的青年旅社。
清姨的布包鼓鼓囊囊地,裝滿了顧衡愛吃的零嘴,她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把它們從老家帶到A市,隻是為了見一見心中牽掛許久的兒子。
後來她托我把那些零嘴交給顧衡,獨自一人坐上了回程的綠皮火車。
清姨的前半生都在為了家庭,為了顧衡操勞。後來顧衡是賺錢了,可他也冇有儘過做兒子的職責。
我和他結婚後,他連保姆都辭退了,讓我照顧清姨,算是替他儘孝。
真是可笑,他為了彆的女人自殺,死前還立下遺囑把錢都給了溫楚潯,他從來都冇有考慮過他內個癱瘓在床的老母親,和住在精神病裡的父親,他就是一個極度自私的人,他隻愛他自己
我站在人群中冇有上前,我雖然同情清姨,但我既然決定與顧衡撇清關係,那他的家事就與我無關了。
可是顧衡一眼就發現了人群中的我,他大步朝我走來,眼底帶著未發泄完的怒氣。
許暖,你特地來看我的笑話的是吧
我看著他,覺得他越來越陌生。曾經讓我癡迷的麵孔,已經變得讓我厭惡。
對啊,我就是來看你笑話的,確實好笑,偷家裡的錢買摩托車泡妞,可真有你的。
顧衡天生反骨,隻會窩裡橫,自尊心強的可憐。
我承認他確實有繪畫天賦,但我實在是不理解他的作品為什麼會大火,他本質上是個陰暗偏執的人,他的作品風格也是偏黑暗的。
之所以這麼多年能相安無事,全靠我在他身邊時刻敲打。
所以他煩我,覺得我無趣,不解風情。
顧衡冇有想到我會用這種語氣同他說話。
現在有沈唯川追你了,你連裝都懶得跟我裝了是吧我就知道,你是個朝三暮四的女人,這就是你的真麵目。
嗯,相處十年,他給我貼上了各種標簽,我和他生活在一起,偶爾也有拌嘴,他說話並不好聽。
以前我總認為,是他的童年太過不幸,所以才讓他總是對這個世界上的人充滿敵意。
現在我算是明白了,什麼童年不幸就是個幌子,這個世界上童年不幸的人多了去了。
有人在黑暗中得到一束光,然後衝破泥土,向陽而生,而他偏偏就陷入黑暗,永遠都出不來,不過是他自己的選擇罷了。
對啊,我後悔死了,我怎麼才發現,原來你這麼冇用,沈唯川比你強多了,至少他是個正常人,而你空有樣子,冇有腦子。
被我三番兩次回懟,顧衡攥緊了拳頭。
我譏笑著看他：怎麼想打我怎麼不見你有本事對付黃毛
他陰鬱地看著我,臉上的厭惡愈發明顯。
許暖,你真是讓人噁心,你以為這樣就能挑撥我和她的關係麼。你連楚潯的一根頭髮絲都比不上。你以為的救贖其實就是來向我炫耀的顯擺你的家庭有多麼幸福,所有的一切都是你的自以為是。
真是老太太鑽被窩,給爺整笑了。
我看了他半晌,才緩緩開口問他：那要怎樣對你,纔是真的對你好呢騙光你所有的錢一邊吊著你一邊和彆人打情罵俏哦,給你戴頂綠帽子算是對你好了是吧
他的表情像吃了飯吃了一半,發現飯裡還剩下半個蒼蠅屍體那麼噁心。
我句句戳中他的痛處,可偏偏句句都是大實話。
9
顧衡的腦迴路真是清奇,他也不去做兼職了,又回學校守著他的溫楚潯。
重生後,我就開始攛掇著我父母搞投資,一開始我父母抱著將信將疑的態度,可我連夜做了一份計劃書,給他們分析了未來十年的經濟走勢。
我爸本來就是做生意的,家中還算富裕,我讓我爸在北京和上海買了幾套房子,我爸愛炒股,我就讓他買了茅台的股票。
按照未來的經濟形勢,不出五年,這些錢就能獲得可觀的回報。
沈唯川和周玥,在我的輔導督促下,成績突飛猛進,我們三成了班上的鐵三角,我拍著胸脯向周玥保證,隻要她一直這樣努力下去,高考她一定能考上自己的夢中情校。
沈唯川的進步最大,原本他的英語隻能考五十多分,現在已經能考九十多分了,其它各門功課的進步速度也像坐了火箭一樣。
反觀溫楚潯,自從顧衡知道她和黃毛談戀愛以後,她繼續在顧衡麵前裝可憐。
其實我就是把他當成哥哥,是他自己誤會了。
傻子顧衡信以為真,還天真地問溫楚潯：那我呢你把我當成什麼
溫楚潯眨巴著無辜地雙眼：我把你當成我最好的朋友啊,還有陳浩,你們都是我的好朋友。
顧衡心有不甘：隻.....隻是朋友嗎
溫楚潯笑得像隻人畜無害地小1白1兔：當然啦,戀人如果分手了,連朋友也不能做了,做朋友,至少我們永遠不會失去彼此,如果你真的喜歡我,那就像月球守護地球一樣地守護著我吧。
好好好,好一杯綠茶。
麵對溫楚潯地茶言茶語,顧衡卻像失了智一樣被蠱惑。
他點點頭,眼神堅定地像是要入黨：楚潯,你放心,我會永遠守護你的。
顧衡對溫楚潯確實是真愛,他像一條忠犬一樣圍繞在溫楚潯左右。
陳浩也不是什麼正常人,溫楚潯的一句我們是好朋友。陳浩就跟著屁顛屁顛地討好溫楚潯。
學校盥洗室裡,顧衡竟然在手洗溫楚潯被例假弄臟的校服裙子。
喲,顧衡你什麼時候成了溫楚潯的老媽子了周玥忍不住開口調侃他。
顧衡冇有搭理,把肥皂放進肥皂盒裡,將溫楚潯的校服裙子漂洗乾淨
他臉上甚至還帶著陶醉的笑容,可想而知為溫楚潯洗洗涮涮對他來說是多麼幸福的一件事。
顧衡是個有潔癖的人,與我在一起的時候,每個月我來例假的那幾天,他總會和我分房睡,他說他最受不了血腥味,更彆說會給我手洗衣物了。
他曾說過,藝術家的手,不是用來做這些粗活的。真是可笑。
溫楚潯笑著跑來找他,她已經換上了顧衡特地去給她買的褲子。
見她手裡拿著一瓶冰可樂,顧衡心疼地皺起了眉頭。
你怎麼這麼不聽話,不是跟你說了生理期不能喝冰的嗎容易肚子疼。
原來他不是不知道女生來例假的時候是脆弱的,他不是不知道如何照顧女生,而是不想照顧我而異。
想起上輩子卑微的我眼睛瞬間就濕1潤了,我慌亂地彆過頭去,快速擦掉即將掉出來的眼淚。
我細微地表情被溫楚潯捕捉,她親昵地挽上了顧衡的胳膊,撒嬌似地對他說：顧衡,你對我真好。
她邊說邊得意地轉過頭來挑釁地衝著我笑,彷彿高高在上的勝利者。
這時候沈唯川氣喘籲籲地跑過來,他手裡拿拿著一個保溫杯,一看到我就把保溫杯塞進了我的懷裡。
我疑惑地問他：這是什麼
紅糖水呀,我特地去找校醫要的紅糖,你不是來例假了肚子疼嗎你桌上還有止疼藥,不過是藥三分毒,吃多了總歸是不好的,我姨媽在人民醫院婦科上班,你看看你週末有時間不,我陪你去掛個號看看。
我一時愣住：你....你怎麼知道我來例假了
他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早上無意間聽你和周玥說起,我就記下來了,我不是故意偷聽啊,是你們說的太大聲了。
溫楚潯的臉色驀地陰沉了下去,發泄似地將手上的半瓶可樂丟進了垃圾桶。
沈唯川喜歡我這件事,全班都知道了。班主任還因此我把我叫到辦公室去談話。
許暖,你馬上要奧數比賽了,心思還是要放在功課上,沈唯川最近進步很大,我也看在眼裡,可你們畢竟還是學生,還是要以學業為重啊。
班主任語重心長地對我說：顧衡和溫楚潯的事我也知道了,顧衡反正是保送了,溫楚潯的成績實在是糟糕,你要是有時間,就輔導輔導她的功課。升學率高,也是好事嘛。
劉老師,我冇有時間,我還要參加奧數比賽,還要複習準備高考。
溫楚潯的成績雖然不好,可是她很會討劉班主任的歡心,再加上溫楚潯的父母時不時地給劉老師送點禮,所以劉老師對溫楚潯的印象還算不錯。
見我回絕地如此堅決,劉老師也不再勸我：那行吧,總之同學之間還是要和睦相處,不要為了一些小事傷了和氣。
不知道是劉老師有先見之明,還是烏鴉嘴,溫楚潯還真對我動起了歪心思。
10
這天我像往常一樣放學回家,走到分岔路口時我與沈唯川和周玥揮手道彆。
天邊的夕陽像個紅彤彤地柿子,我騎著自行車悠閒地哼著小曲。
拐進一條巷子的時候,幾個染著黃毛的男人將我攔了下來。
我推著自行車警惕地看著他們,本能地後退兩步：你們乾嘛
這時候打1黑除惡行動還冇開始,小混混猖獗。我以為他們是想打劫,攔我要點保護費什麼的。
天色已經暗了下來,我定睛仔細看了,才發現為首的黃毛有些眼熟。
他是溫楚潯的混混男友！
三八,你得罪了誰,你心裡有數吧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臉上堆著笑：黃毛哥哥,我不知道哪裡得罪你了,這裡有三十塊錢,你拿著,放過我吧。
我從口袋裡掏出我的零花錢,黃毛一把奪過,塞進口袋裡,可他拿了錢卻並不打算放過我。
一眾男人將我包圍,他們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也冇有好男不打女這種高尚文明的想法。
臭婊1子,不是喜歡勾引沈唯川嗎今天我就劃畫你的臉,看你今後還怎麼勾搭男人。
我抬頭,卻看見了溫楚潯的臉,她手上拿著一把小刀,臉上掛著歹毒的笑容。
她蹲下身子,抓起我的手腕,她手中的鉛筆刀,劃過我的胳膊,瞬間火辣辣地疼痛感讓我悶哼了一聲。
我的胳膊瞬間劃開一道口子,鮮血汩汩流出。
還敢讓沈唯川給你買紅糖水,你怎麼不去死呢你這麼喜歡勾引男人,這裡有這麼多男人,等會我就讓你好好爽個夠。
說完,溫楚潯又惡狠狠地在我胳膊上劃了幾道口子,聽見我痛苦的慘叫聲,她露出了興奮的笑容。
你們在乾嘛
我循聲望去,顧衡推著自行車站在巷子尾,昏黃地燈光將他的身影拉的老長。
他走到我麵前,我像抓住救命稻草般地抓住他的褲腳：顧衡,救我.....
我每說一句話,就疼得不行,我想我的肋骨肯定是斷了。
溫楚潯立刻換上一副無辜地表情：阿衡,你不是說討厭她嗎我是在幫你出氣啊。
冇必要。顧衡蹲下身,溫柔地揉了揉溫楚潯地頭不用為了我,臟了你的手。
嗬嗬,我以為一日夫妻百日恩,他看我受辱,終究是會有些心軟,我以為他心裡最起碼還有一絲道德底線。
可我錯了,他攔住溫楚潯,隻是怕臟了她的手。
溫楚潯吐了吐舌頭：聽你的,你說算了就算了。
顧衡把我扶起來,第一時間為溫楚潯的暴行找藉口。
楚潯隻是心疼我,你不要怪她,有什麼衝著我來。
我知道他怕我追究,給溫楚潯惹麻煩。
我用力甩開他的手,和他的肢體接觸都讓我覺得無比噁心。
我搖搖晃晃地靠在牆上,手上的傷口還在流血。
我輕嗤了一聲：顧衡,你連做人最起碼的善惡是非都分不清出了嗎
他頓了頓,堅定地說道：楚潯都是為了我纔會做這種傻事。
我與你有不共戴天的仇恨讓你討厭到想要我毀我的容
我抬眸看他,
心裡隻有說不出地失望。
那倒冇有,我跟你能有什麼仇。他聲音很輕,輕的我幾乎冇有聽清楚他在說什麼。
最終他叫了救護車,把我送到醫院去。
我肋骨斷了兩根,輕微腦震盪,身體多處軟組織挫傷,我爸媽趕到醫院,我第一時間讓他們報了警。
我對警察說,是溫楚潯帶人把我打成這樣的,顧衡是人證。
可麵對警察的詢問,顧衡卻否認了事實,他說隻看見一群黃毛,冇有看見溫楚潯。
事情鬨的很大,溫楚潯的父母自然也是包庇自己的女兒的,他們替溫楚潯做了假口供,謊稱溫楚潯放學後一直在家裡根本冇有出去過,
而現在攝像頭還不普及。
顧衡作為現場唯一的人證,又堅稱冇有看見溫楚潯,還告訴警察我與溫楚潯在學校裡有些不愉快,說的話不能當真。
11
我被迫要住院幾天,沈唯川和周玥來醫院看了我。
溫楚潯真是噁心,你等著,看我怎麼收拾她。周玥咋咋呼呼,擼起袖子要去找溫楚潯拚命。
我讓沈唯川把她攔住：傷人違法,難不成你想進去踩縫紉機
周玥氣不過：那她找人把你打成這樣法律怎麼不製裁她呢
我將顧衡如何維護溫楚潯的事講給他們聽,周玥聽完,臉更黑了。
什麼玩意,顧衡讓豬油蒙了心吧之前你對他那麼好,他這個人怎麼一點都不知道知恩圖報的
說話間,顧衡提著一欄水果走進病房。
沈唯川上前就揪住了顧衡的衣領：你TMD還有臉來
周玥也蠢蠢欲動,抄起床頭櫃上的熱水壺就要乾架。
我強忍著疼痛攔住他們。
沈唯川這才鬆開他,隨手關切地替我墊了一個枕頭。
我想單獨和許暖聊聊,你們可以出去嗎
周玥氣的臉都歪了：聊什麼聊,你和你的小綠茶溫楚潯聊去吧。
顧衡冇有理她,徑直朝我走來,將水果籃放在我床邊的床頭櫃上。
我倒是好奇,他的狗嘴裡,能吐出什麼象牙來。
你們先出去吧,我和他聊聊。
沈唯川看我一眼,眼裡多的是擔憂,我回了他一個安撫地眼神。
沈唯川這才拉著罵罵咧咧地周玥退了出去。
有什麼屁,趕快放。
我態度不好,語氣也不好,臉色更是不好。
顧衡在我床邊坐下,難得地客氣,卻是為了溫楚潯。
你對警察說的話,給楚潯造成了很大的困擾,你能不能去改一下口供,就說那天不是楚潯帶人堵的你。
原來,幾個找我麻煩的黃毛被警察叔叔抓了,溫楚潯的黃毛男朋友很厚道,冇等警察叔叔逼問,就把溫楚潯供了出來。
這下給溫楚潯做假證的父母也遭了殃。
顧衡來找我,是溫楚潯讓她來的。要不是為了溫楚潯,他也不會客客氣氣地和我說話。
許暖,你不是一直想和我在一起嗎他咬了咬牙,像是豁出去了一般說道隻要你答應改口供,我就和你在一起。
我冇忍住,笑出了聲。
他看著我,眼底結成了冰：許暖,你不要得寸進尺,楚潯是動手打了你,可拋開事實不談,難道你就一點錯也冇有嗎
顧衡,原本我以為我已經夠戀愛腦了,冇想到你比我還要戀愛腦。
溫楚潯到底哪裡好,值得讓你這樣。
冇想到,我反倒是被顧衡上了一課。他說：愛一個人,本來就是冇有理由的。
我的笑容僵在臉上,愛一個人本來就是冇有理由的,所以呢
所以,你明明知道她手段下作,明明知道她男女關係混亂,你還是甘願為她奉獻,是嗎
顧衡不置可否,他突然站起身,然後跪在了我的床邊。
他放低了姿態懇求我：求求你,放過楚潯吧,她還有大好的前途,不能就這樣毀了。
曾經這個把尊嚴看得比命都重的男人,如今為了溫楚潯,給我下跪。
好,當真是好啊。
可他要為愛燃燒自己,憑什麼要犧牲我呢
我冇有答應顧衡的要求,結果就是溫楚潯的父母因為做假口供,被拘留了。
而溫楚潯被學校記了一個大過,留校察看。
周玥和沈唯川把我的學習資料帶到了醫院。
比賽迫在眉睫,我帶傷做題。
去參加比賽那天,我的傷還是冇有好利索,可我神清氣爽,邏輯清晰,下筆如有神助。
比賽結果出來後,我得了第二名。
溫楚潯對我冷嘲熱諷,說我是萬年老1二。
結果冇兩天,第一名就被查出有貓膩,被取消了比賽成績,我成功晉升成為第一名。
清北兩所大學同時向我拋來了橄欖枝,我選擇了清華大學,人工智慧專業。
我用實力證明瞭我自己,保送清華大學,學校甚至為我張貼了橫幅,縣長和縣委書記親自接見了我,給我頒發了獎學金。
沈唯川受到了刺激,學地更賣力了,他說他也要考上北京的大學。
我獲得了保送的資格,可是為了周玥和沈唯川,我還是堅持日日去學校。
因為顧衡冇有幫上溫楚潯的忙,溫楚潯對他態度冰冷。
可顧衡還是像狗皮膏藥一樣粘著她,為她瞻前馬後。可溫楚潯並不領情。
夠了,我不想跟你玩了,顧衡,你彆在纏著我了,你很煩你知不知道
顧衡呆愣在原地,他不知道為什麼溫楚潯突然就變了態度。
溫楚潯繼續刺激他：我壓根對你冇感覺,我不喜歡你,你省省吧,你整天跟在我屁股後麵轉,你冇有你自己的事情要做嗎
看吧,不管男女,為了愛情失去主心骨,都會變得令人厭煩。
溫楚潯的厭惡清清楚楚地寫在臉上,可顧衡卻還是覺得她有苦衷。
是不是那個黃毛逼你的
溫楚潯不耐煩地推開他：不是,顧衡,你有病吧你也不看看你自己什麼家庭,你爸就是個瘋子,你媽還是撿破爛的,你憑什麼追我啊不就保送了一個美院嗎你真當自己以後能成為什麼國際知名的大藝術家啊撐死了不過當個美術老師,能賺幾個錢啊
麵對溫楚潯赤果果地羞辱,顧衡整個人像失了魂一樣。
12
顧衡還是出事了,他去找溫楚潯的混混男友打架。
結果被幾個黃毛按在地上狠狠揍了一頓。
顧衡被打的很慘,進了醫院。
更慘地是,溫楚潯的混混男友被抓後,溫楚潯就跟陳浩在一起了。
我去醫院看他,其實也不是看他,我就是特地去嘲笑他的。
顧衡頭上還綁著繃帶,手上打著石膏。眼裡全然冇了精氣神,像個被抽乾了靈魂的木偶。
清姨看見我來,抹著眼淚讓我開導開導顧衡。
清姨走後,我定定地看著他。心裡挺痛快,卻又覺得無趣。
顧衡,重活一世,你也試過了,死心了嗎
他終於意識到什麼似的,抬頭看我。
我點了點頭,肯定了他的詫異。
上一世,溫楚潯結婚,你就自殺,還自私地把所有的財產都留給了溫楚潯,你有想過我嗎冇有吧
我陪伴你整整十年,你的心都在彆人那裡,你重生後對我冇有半點愧疚,反倒是惡言相向,請問你,我到底做了什麼天理不容的事,你要這樣對我
顧衡驚訝到說不出話來,他怔怔地看著我,我卻自嘲地笑了笑繼續說道。
說來也真是有趣,十年的真心換不來你的回頭,你不愛我大可以說清楚,為什麼要蹉跎我十年的青春其實溫楚潯對你也冇使什麼手段,不過是對你勾了勾手指頭,你就死心塌地了。愛情真是讓人盲目,隻顧著撞南牆,眼裡根本容不下其他人呢。
我輕聲笑著,語調平靜,顧衡卻臉色蒼白。
顧衡啊顧衡,你真夠賤的,這是你的報應,辜負真心的人就該吞一萬根針。
其實我準備了很多話來羞辱他,嘲諷他。可我看見他,原本準備的那些狠話卻不太說得出口了。
十年了,我也該放過我自己了。
終於,顧衡閉上了眼,哽嚥著聲音對我說：我多希望,這隻是一場夢,夢醒了,你還在家裡等我,是我辜負了你的真心,對不起,暖暖。是我錯了,上天給了我們一次機會,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顧衡想要過來牽我的手,卻被我拒絕。
顧衡,你冇聽過一句話嗎遲來的深情比草賤。上天是給了我們一次機會,可你選擇了溫楚潯,而我選擇了放棄你,重新開始自己的人生。
顧衡的腦迴路確實與常人不一樣,他紅著眼問我：暖暖,你為什麼會重生難道,你為了我殉情了嗎
呸,我還不至於蠢到那個地步。
你知道嗎紀念日那天,原本我是打算告訴你我懷孕了的。
顧衡眼眸一亮：你懷孕了你有了我們的孩子
我冷笑道：是啊,可是這個孩子冇來得及來到這個世上,就死了。
怎麼死的.....
被你的好朋友陳浩,還有你的白月光溫楚潯殺死的。
終於,顧衡的最後一道心裡防線被擊垮了。
他抱著頭痛苦,嘴裡一直呢喃著、對不起。
對不起這句話你早該說的,現在說太晚了。
所有的一切都該釋然了,我起身離開,身後的顧衡還在歇斯底裡地喊著我的名字。
贖罪,就是要十倍體驗我嘗過的痛苦。
13
從我到醫院看過顧衡後,我就再也冇見過他了。
高考過後,周玥如願考上了自己的夢中情校,沈唯川的成績也很不錯,可以在北京挑選一所不錯的本科院校。
許暖,我爸媽讓你到我們家吃飯。說是要感謝你為我輔導功課。
沈唯川家在軍區大院,我買了水果和禮物登門拜訪,沈唯川的媽媽是個很溫柔的阿姨,沈唯川的父親雖然嚴肅,卻冇有什麼架子。
我們家川川就是有眼光,許同學真是一個優秀的女孩子呢。
飯桌上,沈媽媽一直給我夾菜。
沈唯川口不擇言：媽,你不是說要感謝許暖替我輔導功課嗎感謝倒不必了,要不然我以身相許得了。
不是,你這麼敢說的嗎
我瞪沈唯川一眼,示意他不要亂說話。
沈媽媽卻一臉姨母笑地看著我：我這傻兒子被我糙養了十九年,平時雖然做事毛糙,但絕對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你放心,我和他爸早就給他備好了婚房,以後你要是願意跟我們一起過,就跟我們一起過,要是不願意跟我們一起過,你們兩個就單過,我和他爸絕不礙手礙腳......
沈媽媽實在熱情,我尷尬地咬著筷子頭：阿姨,說的有些遠了吧.....
沈唯川這個二愣子接過話茬：不遠不遠,我喜歡你,我爸媽也喜歡你,我不管,你是我女朋友了,我要跟你一起去北京,你可不能丟下我。
當著沈唯川父母的麵,我承認了兩人的戀情,原以為沈唯川是霸氣小狼狗,誰知道他竟然是粘人小奶狗。
一整個暑假,沈唯川天天上我家來敲門,他在長輩麵前謙遜有禮,又因為他出身軍人家庭,我父母也很看重他,不過是與他吃過幾次飯,就對他讚不絕口。
要知道我爸可是出了名的眼光毒辣,上一世,顧衡就極不受我爸待見。
再聽到顧衡的訊息,是在我去北京大學的前幾天,顧衡劫持了陳浩和溫楚潯進了一間廢棄的工業大廈。
顧衡還指明要見我,父母擔心我的安危,不讓我去,但我還是去了。
天台頂樓,陳浩渾身是血躺在地上,顧衡手裡握著一把染血的刀,溫楚潯縮在牆角,瑟瑟發抖,褲子都尿濕了。
看見我來,顧衡的表情有些瘋魔。
暖暖,我給我們的孩子報仇了,我捅了他十八刀,暖暖,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好嗎隻要你答應我,我保證我以後再也不會和溫楚潯說話了,我真笨,我為什麼會這麼笨,明明你纔是這個世界上對我最好的人。我為什麼會放開你的手啊！
他神情乖張,像個精神病,哦,他爸有精神病,這種病會遺傳,所以顧衡不能受刺激。
顧衡,我跟你已經冇有可能了,你彆犯傻,你放了溫楚潯。
其實我已經釋然了,與其拚命地想要從彆入那裡去索取愛,還不如自己好好愛自己。
顧衡怔怔地握著刀,來回踱步：對,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所以你纔要離開我,所以你們都不愛我.....該死的是我,該死的是我。
顧衡用刀的尖端,抵住了自己的喉嚨,溫楚潯尖叫出聲,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這個蠢貨,難道要再一次選擇自殺
我急忙開口製止他。
顧衡。我叫住他你就是個懦夫,上一世是這樣,這一世還是這樣,碰到一點事就想著破罐子破摔,你對得起你媽嗎你隻顧你自己,根本不在乎彆人的感受,冇人愛你你就好好自己愛自己啊,為什麼你遇到事情隻會逃避。
我聲嘶力竭地嘶吼,顧衡這才晃過了神。
難道你死了就能贖罪了就能獲得我的原諒了不,我隻會更看不起你。顧衡,不要做蠢事。
聽見我這麼說,顧衡的眼裡再次有了光亮：我就知道,暖暖,你還是關心我的。你不會放棄我的。
我不置可否,不管他如何認為,隻要能打消他想自殺的念頭就行。
最終,顧衡丟下了手中的刀,被警察擒獲。
陳浩中了十八刀,可最後還是被醫院救了回來,但是下半輩子也隻能掛著糞袋生活了,溫楚潯因為受了刺激,也落下了後遺症,她憋不住尿了。
顧衡因為故意傷人罪,被判了十五年。
後來,他在牢裡畫出了那副令他名聲大作的畫《她》,記者到監獄裡采訪他,他卻深情款款地對著鏡頭告白。
曾經有個女孩子很愛我,可我冇有珍惜,直到我明白過來,已經追悔莫及,這幅畫就是為她所作,暖暖,我知道你會聽見,我一定會好好表現,爭取早日減刑,用我的餘生來補償你。
其實,我想說已經不重要了,命運早就在冥冥之中,做了最好的安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