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欺天 第286章 接踵而至何時開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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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踵而至,何時開戰?
“上麵寫了什麼?”商黎拿過玉牌,掃了一眼,眉頭微皺,衛況在一旁詢問道。
商黎將玉牌丟給衛況衛況看完之後,也揉了揉眉心,“幾個道子之上都快要登山了。”
“偏偏小師弟現在無法出手”
“我擔心他們很可能會在這上麵做文章。”
商黎也不由得一陣狂躁,“此事還要由老師定奪。”
“定法之事原本就不該和年輕一輩的天下第一有太大瓜葛。”
衛況搖了搖頭,“這也是為了讓小師弟名正言順,定法正師如果不是天下第一,那麼就很難讓天下人信服。”
“另外,對始皇帝來說,此事也是樂見其成。”
“我想,這應該是老師和始皇帝之間的默契。”
商黎看了過來,“怎麼說?”
衛況解釋道,“對始皇帝而言,看著這些道子之上,爭奪年輕一輩天下第一,再正常不過。”
“總不能任由老師指派一個人,最後就成了牽動人間氣運的定法正師。”
“這樣也是對整個大夏的不負責,始皇帝也要看,也要選,更要斟酌。”
“按照我的估計,小師弟即便成不了天下第一,始皇帝最後也會選擇小師弟的法門,
此事應該已經定下了。”
“至於最後的年輕一輩天下第一,就看有冇有人能分走小師弟的氣運了。”
說到這裡,商黎就已經明白了衛況的意思。
若能分走定法正師的氣運,就意味著還有人可以與其分庭抗禮,那麼定法正師對天下的影響,就會受到削弱。
若不能分走,最後歸於一身,那也是原本就預想過的事,就當順水推舟了。
他點了點頭,輕歎一聲,“所謂帝王心術,莫過於此。”
“走吧。”衛況走出屋子,“想必此時,老師也在等待最後的結果。”
“他和始皇帝站的位置太高了,公和私的界限早已模糊。”
“畢竟,天下也是他們的。
商黎跟了上去,化作一道清風,直奔奉陽學宮而去。
此時的奉陽學宮,
因為李硯知的三尊神明虛影出現,重新恢複了之前的熱烈氣氛。
除了琅琊院依舊封鎖,不允許任何人出入以外,其他地方已經解開禁,允許天驕之間互通有無。
隨著時間推移,定法之事也終將要繼續進行。
“也不知道最後道子之上的決戰,李師能不能參加。”
“應該會參加,若是不能參加,豈非前功儘棄?好不容易創建起來的優勢,拱手讓與他人?”
“這可不好說,琅琊院至今還在封鎖,李師雖說有了突破,但恐怕情況並不會太好。
””
“聽說是舊神意誌侵蝕,李師能在這種情況下保住性命,就已經是難以置信了,再想以如今這樣的狀態,迎戰道子之上,基本不可能。”
季野與塗丞走在石階上,言語間滿是遺撼。
“現在,玉清道大師兄已經登山,道家兩位道子之上齊聚,最後一戰道家很可能會占據上風。”
“上清道的商靈真本就敗於李師之手,至少在我看來,李師應該可以與玉清道大師兄分庭抗禮。”
“彆忘了還有奉太一,那纔是最可怕的存在,當初道子之上的稱謂,便是專門為他設立的。”
整座奉陽學宮,都在討論即將到來的道子之上比鬥。
在很多人眼中,這將意味著最後定法盛事的落幕,也將決定最後定法正師的歸屬。
不少人都在為李知惋惜。
他們都在積極參悟《築基三境寶經》,乃至與自身的方術融合,都取得了極為顯著的成效。
其餘道子之上的功法,未必比得上李硯知。
到最後很大可能,會將李硯知的成果拿走一部分。
兩人說話間,突然聽到了山下傳來的喧嘩之聲。
發生什麼事了?
季野和塗丞對視一眼,點了點頭,循著聲音往山下走去。
不多時,議論聲落入耳中,他們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第三位道子之上登山!?”季野瞳孔微微一縮,從心底裡,他希望李師最終成為定法正師。
可現在,越來越多的道子之上登山,最終決戰,勢在必行,不可能因為個人原因停止。
如此一來,李師的機會就變得緲茫起來了。
“是哪一家道子?”塗丞極目遠眺。
“應該是陰陽家的那一位。”一道聲音在旁邊響起。
季野和塗丞聞聲看去,見到來人,旋即微微躬身行禮,“蘇兄。”
縱橫家蘇穀笑著點點頭,而後將目光投向正在一步一步上山的身影。
陰陽家東皇星見!
一個深不可測的對手!
時隔大半年,再次見到此人,蘇穀心中已經有了答案。
現在的自己,哪怕從李師身上學到了很多,但恐怕依然不是對手。
道子之上,一步之隔便是天塹,
就連堪堪踏足這個境界的上清道商靈真,都已經對頂尖道子實現絕對的碾壓。
更何況這個一眼看過去,嗨澀難明的東皇星見。
這個傢夥周身似乎籠罩著一層迷霧,並不遮掩視線,但卻無法窺探到任何氣息。
彷彿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影響了外界眾人的五感。
“好奇怪,明明一眼看過去就知道此人長什麼模樣,但仔細回想,又完全忘了,隻能記得大概的輪廓。”
季野一開始還覺得是自己冇有注意,但是連續嘗試了好幾次,終於發現了問題所在。
一旁的塗丞還以為是自己的問題,冇想到季野也是如此。
“道子之上啊—”
“李師主修十二神明,商靈真修劍,玉清道那位傳聞中也是修的神明虛影——
“也不知道這位陰陽家的道子之上,又會是什麼手段?”
眾人議論紛紛,很快大家都發現東皇星見的異常,感慨之餘心中也是複雜萬分。
曾幾何時,他們在外界也是絕頂天驕,受萬人敬仰,同輩之中更是罕逢敵手。
結果碰上定法盛事,接二連三遇見道子之上。
這些恐怖存在的手段,甚至連他們都無法理解。
這種落差,一般心誌不堅者,恐怕早就要瘋了。
東皇星見的名號也很快在奉陽學宮傳開。
陰陽家,這個並非顯教,甚至單論人數連一般隱教都不如的教派,再次讓眾人回想起它的強大。
這是個隻需出世一人,便可蓋壓同輩的教派。
東皇星見在問方殿,見到了薑諦。
“早就聽說過你,終於在此地見麵了。”薑諦笑著抱拳行禮。
薑諦一身藍紫金紋道袍,相貌俊朗氣度非凡,大有將奉陽學宮當成自家庭院的氣勢。
與之相比,東皇星見倒是低調了很多,僅僅一襲白底黑紋長袍,“我聽聞原本此地由琅琊李硯知鎮守,為何你會在這裡?”
東皇星見身上氮氬著無形之力,阻攔著外界的窺探,看似低調,但說起話來,卻是連薑諦的麵子都不給。
兩人隔著九階台階相對而立,氣息互相碰撞,即便是道子級人物,都要往後退去。
隻剩商靈真一人,還能站在原地。
薑諦臉上的笑意不減,整個人身上帶著煌煌大勢,雍容不凡,“李硯知受舊神意誌侵蝕,恐怕已經無法參戰。”
“除了我,應該也冇有第二個人能站在這裡。”
東皇星見的聲音裡流露出一抹異,“舊神意誌侵蝕?奇怪———”
他緩步走上台階,周身似乎有點點星光浮現,“這一戰,他應該能參戰纔對”
東皇星見登山當日,便又有兩名道子之上。
分彆是墨家天下行走墨翟,以及來自北境的怪人。
墨家天下行走的威名,眾人皆知,在道子之上這個稱謂還冇出現之前,具體的說在奉太一出現之前,幾乎各家道子都默認他站在道子之巔。
而從北境而來的怪人,卻讓所有人都感到陌生。
穿著一身獸皮短衫短褲,腳踩一雙草鞋,頭髮散亂,看起來就象是從山裡走出來的野人。
塗丞和季野,看到此人之後,大驚失色。
“怎麼會是他!?他不是已經死了嗎?”
“怎會出現在此地?”
塗丞和季野難以抑製心中的震驚,再去看人群中自家道子田鐘,同樣在自家道子臉上看到了不敢相信的神色。
蘇穀也對此人冇什麼印象,遂開口問道,“兩位認識此人?”
季野點了點頭,艱難地說道,“此人乃是農家棄徒,傳聞早就死了,冇想到竟然還活著,甚至成為了道子之上。”
農家棄徒!?
蘇穀眉頭微動,似乎想起了什麼,“農家棄徒———可是當年那場楊縣荒災?”
提到這件事,季野和塗丞的臉色都變得有些尷尬,但並冇有否認“當年因為一次方術失控,導致所過之處植被枯黃,最終整座楊縣顆粒無收。”
“之後又概不認錯,最終被師父廢除方術以及修為,逐出師門。”
“隻是冇想到,他竟然還活著,還重新修到這般境界———”
蘇穀將目光投向慢慢走進問方殿的那道身影,“此人是何姓名?”
“稷倉。”
奉陽學宮內,道子之上的人越來越多。
雖然所有道子之上,都聚在問方殿,暫時都冇有動手的意思,但空氣中瀰漫著的戰意,卻在有增無減。
幾乎所有人都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即將開始的決戰上。
天驕們的議論隨處可見,
“終於快要開戰了,道子之上的存在,應該快要到齊了,到時候必定是一場年輕一輩的絕頂大戰!”
“你覺得誰會贏?”
“陰陽家的那一位神秘莫測,我覺得獲勝機會很大。”
“手段神秘,不代表戰力高絕,要說穩贏,必定是奉太一,不會再有第二人選。”
“農家棄徒稷倉你們難道忘了嗎?從外界傳回的訊息,他可是將法家和兵家的新任道子差點弄死。”
“當年的那場荒災,也出自他的手筆“墨家天下行走是當之無愧的百家之巔,若說誰能與奉太一分庭抗禮,除他之外,再無第二人。”
“道家有兩大道子之上,一旦聯手,最後花落道家的機會,極大!”
所有人都在等待著最終的決戰。
這一戰,將決定最終誰會是年輕一輩的天下第一!
也有不小概率,決出定法正師的歸屬。
而這其中,最大的問題,便是李硯知。
因為李硯知在此前奠定了極佳的基礎,不少人在修行《築基三境寶經》之後,都認同此法。
所以,即便後來的道子之上均展露出了,淩駕於其他人的威勢,但李師的名號,依然是橫亙在所有道子之上麵前的一座大山。
隻有跨過這座大山,他們纔有機會窺伺定法正師的位置。
甚至,即便跨過這座大山,李硯知都要取不小的氣運。
這也是所有道子之上的共識。
正因如此,如今躺在琅琊院,遲遲不曾出麵的李硯知,成為了所有道子之上的首要目標。
隻有擊敗李硯知,纔有資格向定法正師伸手。
否則在如何與其他人打生打死,也是無用。
在三名道子之上登山後的次日,
又有一人走進奉陽學宮。
那便是來自南疆的巫聖子。
不同於其他道子之上明麵上的謙和,巫聖子肆意狂放,甫一登山便直接說道,
“我從南疆而來,隻為痛快打上一場!”
“徐祖不是說了嗎?道子之上必有一戰,我現在來了,其他人呢?敢不敢跟我戰個痛快!?”
他一身皮甲,裸露在外的皮膚上,覆蓋著神秘紋路,粗獷野蠻,流淌著令人心驚肉跳的氣勢,好似一頭張開血盆大口的猛虎,隨時準備狩獵。
巫聖子所過之處,方圓十丈內,即便是道子級人物,都要退避三舍。
他走進問方殿,第一眼就認出了薑諦,
“奉太一還冇來!?”
“薑諦,咱倆之間還有一戰,這一次你逃不了!”
薑諦對巫聖子的粗莽習以為常,不以為意,“放心,隻要徐祖下令,我隨時奉陪!”
“徐祖何時下令?”巫聖子一屁股坐在早就擺好的桌案前。
薑諦指了指還空著的兩方桌案,“還要再等兩個人到齊。一個奉太一,一個李硯知!”
巫聖子大大咧咧抓起一個木靈山梨,狠狠咬上一口,感受著木靈山梨的香氣,似乎明白了什麼,
“薑諦,你可真讓人覺得噁心,自己不敢喊,想讓我喊?”
他哈哈大笑,“不過,這一次我可以讓你如願!”
巫聖子拿著木靈山梨,走到問方殿門口,大聲喊道,“我乃南疆巫聖子,敢問徐祖,何時開戰!?”
尤如遠古凶虎咆哮,聲動四野,在山間迴盪,似要將空氣中氮氬著的,大戰將至的氣氛,徹底引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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