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士欺天 第163章 非人的第一步
非人的第一步
何為存神?
取「肉身易滅,唯神長存」之意。
此神,非舊神,而是精神,魂魄,更有道家方士認為是鬼神。
所以在修行之路上,有人走上了極端,不修肉身,專修魂魄,隻為了在最後成就鬼神,與舊神並列。
無論是張養之還是伍思卿交給他的道家典籍,裡麵記載的存神之法,都是在配合觀想法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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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張嶺記憶中的存神法,卻是和煉神法結合在一起,為了淬煉出可以離體,
降臨真實世界的神明虛影。
和張養之主修內的路,截然不同。
而現在,李硯知將二者的修煉之法進行融合推演之後,發展出了屬於自己的存神之法。
以張嶺的修行之法為主,配合張養之的記憶體神技巧。
既要能離體而行,同樣也要能完成記憶體神之效。
這裡的記憶體神,不存於肉身體魄,而是存於分祭壇。
使分祭壇成為神明虛影的坐鎮之地,
小白狐搖動著蓬鬆的尾巴,舔了舔自己的粉嫩小爪,但目光始終都停留在李硯知身上。
尤其是那一枚雞蛋大小的分祭壇,更是吸引了它大部分注意力。
李硯知小心翼翼控製白帝虛影,使之能與分祭壇融為一體。
長夜如逝水。
清晨,
李硯知揉了揉乾澀的雙眼,收起分祭壇。
「存神之法可行,但神明虛影和分祭壇,還需要大量神性祭煉。」
「神性可以使二者的力量逐漸同頻,直至契合,也能更好封鎖內部,防止力量流失。」
「隻可惜,我自己的神性隻能用於天書玉融合,否則效果應該會更好。」
「要是能有一座主祭壇,哪怕隻是九品,也能在現實中淬煉出自己的神性。
」
「也不知道我的神性,和那些舊神的神性,有何不同。」」
他將白帝虛影收回體內,推開門窗,迎著蒙山清新的空氣,深吸一口,而後徐徐吐出,精神微微一振。
陳蒼三人也已經早早起床,他們正在演練李硯知昨天傳授的《基礎煉體術》
並且互相討論,每一個動作對氣血的影響,而不隻是單純地跟隨練習。
和李硯知相處的時間越長,他們越能感受到李硯知功法的不凡。
心中已經逐漸有了傾向。
尤其是陳蒼,已經決定要改變自己的修行之路,跟隨李硯知的路往前走。
以李硯知的功法為主,做出適合自己的改變。
項明也有這種傾向,不過還在猶豫,所以準備一邊自己創法,一邊修煉李硯知的功法。
張養之倒是沒多少想法,他自己的路很完整,再加上還有一個四境大方士在前麵引路,不需要太過擔心。
一旁,
孟武正捧著李硯知整理的《靈寶鎖真仙經》,仔細研究。
他已經到了要凝練登天台,開辟天脈的關鍵時候,但心裡還是有點摸不準,
不太確定自己要凝練何種登天台。
但李硯知隻是告訴他如何凝練,以及凝練時的關鍵步驟,並不告訴他特定的登天台模樣,隻是給了他一些參考。
並讓他從自己過往的修行經驗中,尋找最契合自己的登天台樣式。
孟武還在糾結,不過已經準備開始嘗試了。
李兄弟的好友越來越多,實力也越來越強。他身為李兄弟最堅實的好友以及護盾,肯定不能拖後腿!
如今孟家村已經走上了正軌,所有人都在李兄弟的影響下,越來越好。
他要守住這一切!
李硯知洗漱一番,抱著小白狐招呼其他人吃飯。
孟昌民抓著煙杆子,看著眼前這生機勃勃的場景,悠閒地哼著小曲。
「李兄,昨晚你又修煉了一整晚?」陳蒼撕下一塊野豬肉,遞給項明。
「嗯,正在嘗試一些好玩的東西。」李硯知接過孟武端過來的野菜粥。
「不是我說你,你修煉也太拚命了,時間一長,怕是身體要吃不消啊。」項明吸溜著碗邊的一圈粥。
「我現在隻覺得時間不夠用。」李硯知給張養之拿了一塊烙餅,又給小白狐在自己旁邊放了一片鹿肉,
「要修煉的東西太多了,功法要修煉,方術要修煉,秘法要修煉,還有功法後續也要繼續完善,所以就得做很多嘗試。」
「我恨不得把一天成十天來用。」
光是這麼一聽,孟武都覺得腦瓜子暈乎乎的。
還好還好,自己有李兄弟,隻要跟著他的腳步一直往前走,就不會錯。
「李兄,你太急了。」張養之笑著說道,「你在奉陽學宮,已經能站在頂峰了,一年走了彆人幾年的路。」
「那蒙晉夠強吧?但他在達到初境極限後,還不是逗留了兩年?並且一直在嘗試各種方法,要把自己變強!」
「他的目光一直都盯在兵家道子身上,一天不超過兵家道子,就一天不突破。」
聽到張養之的話,正在喝粥的孟昌民和孟武,頓時愣住了。
孟武異問道,「張兄弟,你剛剛說什麼?李兄弟在奉陽怎麼了?」
「李兄,你沒有跟孟兄他們說?」
李硯知喝粥的動作微微一頓。
孟武說道,「李兄弟跟我說,學宮裡的人都還比較友善,大家都忙於修煉沒人欺負他。」
「但村裡的山神像腦袋被人摘走了,他又說是學宮裡有人要藉此威脅他,但已經被他解決了。」
「我估摸著肯定有人欺壓李兄弟,但他不跟咱說。」
孟武這番話,卻是好像戳中了項明的笑點,他差點沒被一塊烙餅嗆住,拚命拍打著陳蒼。
陳蒼也是沒忍住笑出聲。
張養之匪夷所思地看向李硯知,似乎在求證孟武說話的真實性。
最後極為認真地說道,「嗯::李兄這麼說,好像也沒錯。」
「的確沒什麼人欺負他,學宮裡的人也算是比較友善,基本沒人跟他嗆聲。」
「他在學宮也有仇敵,但仇敵已經被他解決了。」
「總體來說,他說的沒毛病。」
說到這裡,張養之也是無奈搖頭,「李兄,你對外就是這麼說的?」
李硯知喝光野菜粥,聳聳肩,「我說的好像也沒錯嘛。」
項明緩過來,對孟武道,「孟兄弟,學宮裡的確沒人欺負他,不是其他人友善,而是他們不敢。」
「李兄從進學宮第一天開始,不是在打架,就是在打架的路上,一路打到了學宮最強的位置。」
「最,最強!?」孟昌民手裡的筷子一下子沒拿穩,啪嗒一聲掉在桌麵上。
哪怕他隻去過郡城,但也知道最強這兩個字所代表的份量。
之前見識到李先生的這些好友,他就知道李先生的未來,必定能走進郡城,
甚至一路走進奉陽,名揚天下。
可是他怎麼也不敢想,李先生竟然在彙聚了各地天才人物的奉陽,也能站在頂峰。
這樣的存在,此刻竟然坐在自己旁邊,就和普通人一樣,喝粥吃鹹菜?
「差不多。」陳蒼點頭道,「因為還沒和最強的那個人打過,但應該站在同一層次。」
李硯知抱起小白狐,笑道,「二叔彆聽這些人瞎說。哪來的最強?在我上麵,還有很多強者呢。」
「那是各家道子,還有當今初境第一。」張養之忍不住送了一記白眼給李硯知。
孟武聽得連連眨眼,雖然他不知道奉陽學宮最強的含金量,也不知道什麼是道子。
但他隻知道,李兄弟牛逼就完事了。
這就好,這就好!
這樣就隻有李兄弟欺負彆人的份。
他也要抓緊時間築台,要不然可就被李兄弟拉開太遠了。
今天的學堂開課,李硯知請陳蒼三人,給眾人講一講外麵的世界。
這可要比單純的識字讀書有意思多了,就連現在無事可做的大人們,也都圍在不遠處,聚精會神地聽著。
他們絕大多數,都隻守著一個村子,最大的活動範圍,也就到縣城。
甚至連大夏有多少個郡,都弄不明白。
聽陳蒼講琅琊郡十三縣風土人情,聽項明講到各地執行戰功任務時的見聞,
再聽張養之講各地名山大川。
即便是李硯知,都聽得如癡如醉。
他穿越至此,其實也和村裡人沒什麼區彆,雖說去過奉陽,但也隻在奉陽學宮待了一個月,其他地方僅是路過而已。
等到哪天實力足夠了,他一定要走遍大夏山河,好好感受此方世界。
李硯知撫摸著小白狐後背軟絨絨的皮毛,「蘇麼麼,等哪天我帶你去走一走這個天下,好不好?」
小白狐抬頭看向李硯知,然後輕咬著李硯知的手指,輕「啊」了一聲。
下午的武課,
李硯知在前麵演練《基礎煉體術》,孟武帶著甲字班十二人,在四周看顧,
發現有人動作不對,及時指正。
「不用太著急,現在剛開始,還有很多人沒練到點子上,等完全熟悉後,應該就沒問題了。」
一個半時辰的武課結束,李硯知笑著對孟武說,
「去年我教你的時候,你不也要花好幾天才完全適應嗎?」
「等《基礎煉體術》大家都學會之後,就可以開始分班授課了。」
「現在暫時隻能跟著大多數娃娃的進度來。」
今天下來,收獲的神性比昨天還要多一百多,達到1376點神性。
麵對這樣的收獲,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
繼續這麼教下去,天書玉篆的融合進度,很快就能推進到百分之百。
到時候,就可以開始積攢神性,為開辟二境神權做準備了。
積讚的神性越多,開辟的神權上限就越高!
一個初始覺醒的洞觀,就開啟了自己的修行之路,並且幫自己走到如今這個地步。
若是再開辟出一個可以比擬洞觀的神權,他未來的路,必將越發寬廣!
等所有孩子離開學堂之後,李硯知準備回屋,繼續修煉存神之法。
商黎乘風而至。
他帶來了兩冊卷宗,「這是我問老師之後,他托人送來的。」
「另外,我準備把伍思卿那小妮子喊過來,你們也好當麵交流。」
李硯知接過卷宗,一開始還千恩萬謝,但聽到下一句,頓時腦門一陣黑線。
「商大人,商師兄,彆人不修煉嗎?我這邊也不方便。」
陳蒼等人聽到商黎的話,眼晴頓時一亮,「商兄,可以啊,李兄和那伍仙子噴噴噴
孟武也聽到了,當即詢問身邊的項明,「項兄弟,那伍仙子又是何人?」
項明衝孟武挑了挑眉,「你就理解成,李兄的媳婦兒?」
孟武一聽,當即眉飛色舞起來,「這好,這好!到時候成婚時,我們孟家村也要擺一場流水席!」
李硯知無奈搖頭,這幫人就不能把心思用在修煉上?他抱著小白狐就往屋子裡走。
「我說,你可彆被小狐狸蒙了眼。」商黎在後麵笑道,「我這是在幫你!」
「哈哈哈:」項明等人忍不住鼓掌大笑。
小白狐頭靠在李硯知的肩膀上,靜靜看著商黎等人。
時間就在這樣平靜如水的生活中,悄然流淌。
兩天後,張養之告辭,跟著他師傅開始雲遊天下。
李硯知的存神之法修煉,也終於有了突破性進展。
結合商黎送來的典籍,他調整了存神之法,終於使得白帝虛影和分祭壇之間,產生了同為一體的玄妙聯係。
屋子裡,分祭壇被李硯知擺在桌麵一角。
李硯知則坐在桌麵另一角,隨後閉目凝神。
嗡漫祭壇似乎在微微震顫,下一刻,一抹淡金色光華從青銅祭壇中升起,白帝虛影從光華中走出,一股令人心悸的冰冷無聲鋪排開來。
冥冥之中,李硯知彷彿看到了一條線。
當他將意識觸碰到這條線後,頓時一陣天旋地轉。
隨後李硯知看到了另一方截然不同的世界。
黑白充斥視線,極不真蒙,好似一碰就要破碎。
而他自工,正坐在對麵,再看四周,屋子裡的一切都清晰映入眼簾。
當然,還有那一隻渾身炸毛的小白狐。
「這就是白帝的視角嗎?」李硯知睜開雙眼,和白帝的銀白雙眸對視。
一種極為詭異的感覺,油然而生。
自工好像看到了兩個自工,又像是漫成了爭個。
他伸出手,百帝虛影也伸出手,爭指相碰,交錯而過。
虛影終究隻是虛影,無法真正降臨現蒙。
亥像是一團白霧,可見卻不可觸碰。
「隻需要漫出一縷意識,就能駕馭白帝虛影,倒也無需耗費多少精力。」
李硯知仔細感知著施展此法的情況,「隻是這種雙視角,有些耗神。」
「接下來,開始測試感知極限::
他推開窗戶,披著月色衝天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