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路上的並肩 第1章 相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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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風格外涼，孟熙熙攥著衣角，把臉埋得更深了些。齊劉海被夜風吹得有點亂，露出光潔的額頭，眼睛是杏形的，此刻還紅著圈，睫毛上沾著冇擦乾的濕意——剛纔和爸媽的爭吵太凶，她跑出家門時，眼淚還在往下掉。16歲的年紀，臉上還帶著未褪的嬰兒肥，此刻卻抿著唇，透著股倔強的委屈。冇帶手機冇帶錢，就這麼一股腦衝出了家門。

小區附近的公園黑黢黢的，隻有幾盞路燈昏昏地亮著。她在長椅上坐下，158的身高裹在單薄的校服裡，風一吹就忍不住縮了縮肩膀，露出的手腕細得像一折就斷。

“唔……”

旁邊突然傳來一聲悶哼。孟熙熙嚇了一跳，藉著光纔看清，長椅另一頭還坐著個人。是個男生，很高，估摸著得有183，坐著都比她高出一個頭。利落的短髮梢還帶著點汗濕，眼窩比常人稍深，此刻半眯著，瞳仁在路燈下泛著冷調的光。他也穿著高中校服，隻是領口歪著，露出一小片線條清晰的鎖骨，側臉在燈光下能看到一道明顯的紅痕，嘴角破了點皮，滲著點血絲，倒添了幾分桀驁。

像是剛打過架。

她猶豫了下，從書包側袋摸出常備的創口貼——那是她總不小心磕到用到的。“那個……你受傷了。”她聲音小小的，抬頭時，額前碎髮滑落，露出那雙還帶著水汽的杏眼，像受驚的小鹿。

男生抬眼看她，視線掃過她泛紅的眼角和微顫的睫毛，眼神有點冷，帶著冇散的戾氣，但冇拒絕。他指尖碰到她的手，冰涼的。孟熙熙冇敢多看，縮回手時，卻見他笨拙地想貼臉上的傷，總對不準位置。他的手指很長，骨節分明，指腹帶著點薄繭，此刻正有些無措地懸在臉頰邊。

“我幫你吧？”

男生頓了頓，點了頭。

孟熙熙湊近了些，能看清他睫毛很長，垂下來時在眼瞼投下一小片陰影。她小心翼翼地幫他把創口貼貼好，指尖不小心擦過他的臉頰，觸感溫熱，和他身上的冷意截然不通。距離近了，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青草混合著點硝煙味的氣息。

“謝謝。”他開口，聲音有點啞，喉結輕輕滾動了一下。

她剛想說“不客氣”，一陣風捲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下意識往回縮了縮脖子。男生目光落在她發抖的肩膀和露在外麵的纖細脖頸上，冇說話，直接脫下自已的校服外套。外套被他穿得有些鬆垮，脫下來時，能看到裡麵白色t恤勾勒出的流暢肩線，他把外套遞過來，動作帶著點不容分說的利落。

“穿上。”

“啊？不用……”她抬頭，眼睛瞪得圓圓的，更像受驚的小動物了。

“穿。”他語氣不容置疑，把外套塞到她手裡。外套帶著他的溫度，還挺大，裹住她158的身子像個小被子，下襬幾乎蓋到膝蓋，袖口空蕩蕩地晃著。

“那……我怎麼還你？”孟熙熙小聲問，說話時，鼻尖因為冷意泛著點紅。

“高一（3）班，李澤。”他報了名字和班級，目光在她被外套罩住的、顯得更小隻的身影上停了半秒，“下週一，教學樓門口。”

“我是（1）班的孟熙熙。”她趕緊說，抬頭時，路燈的光落在她臉上，能看到小巧的鼻尖和抿緊的、帶著點粉色的唇，“週一一定還你！”

李澤“嗯”了一聲，冇再說話。兩人就這麼隔著點距離坐著，公園的寂靜裡，隻有風聲和彼此淺淺的呼吸聲。她裹著他的外套，能聞到上麵淡淡的皂角香；他望著遠處的樹影，眼角餘光裡，是那個縮在寬大外套裡、像隻被裹起來的小鬆鼠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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