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中之圓 第253章 簡訊風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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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大彪和許西嘉在亭子間裡默默地抽著煙，小區的夜晚格外寂靜。亭子周圍的樹木在黑暗中影影綽綽，草叢裡傳來若有若無的蟲鳴聲，那聲音似乎在這空曠的夜裡被無限放大，二人的話語彷彿在樹木間迴盪，透著一種難以言說的寂寥。
&34；噔噔噔噔，咣咣咣&34；一陣手機簡訊提示音突然打破了二人的對話，那是動畫片哆啦a夢的過場音樂。寇大彪冇有多想，順手拿起手機檢視。這條簡訊是陸齊發來的：&34；兄弟，甩掉許，我們在烤魚店等你。&34；
寇大彪看著這條簡訊，眉頭微微皺起，心裡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可正當他準備思考這簡訊背後的意圖時，卻發現許西嘉已經湊上前盯著自己的手機。
寇大彪下意識地想把手機收起來，可似乎已經來不及了，許西嘉已經看到了簡訊的內容。
他抬眼看向許西嘉，隻見許西嘉臉色鐵青，那原本帶著憤怒的表情裡，明顯帶著一種懷疑的眼神望向寇大彪。
寇大彪知道許西嘉可能誤會了什麼，他連忙解釋道：&34；兄弟，你彆多想，我和他們不是一夥的。&34；
許西嘉冇有迴應，他緩緩將頭低下，昏暗的燈光下，他緊咬著下唇，眉頭皺成了一個深深的&34；川&34；字，額頭上也隱隱泛起青筋。他的雙手也微微顫抖，彷彿在做著一個無比艱難的抉擇。
寇大彪見狀，連忙上前安慰道：&34；不就是一條訊息嗎？你怎麼了啊？不會真把陸齊的話當回事吧？&34；
許西嘉依舊低著頭，沉默了片刻後，聲音低沉且帶著一絲沙啞地說：&34；大彪，我終於懂了，我纔是那個小醜。&34；
寇大彪嚥了咽口水，眼睛裡滿是焦急：&34；西嘉，我真的彆誤會，我也不知道陸齊為什麼給我發這樣的訊息。&34；
許西嘉微微抬起頭，眼睛裡的懷疑並未完全消散，他看著寇大彪說：&34；兄弟，我知道我混得最差，被你們看不起也是正常的。&34；
寇大彪輕輕拍了拍許西嘉的肩膀，眼神堅定地說：&34；西嘉，你放心。我不是那樣的人。你現在和我一起去烤魚店，大家當著陸齊的麵一起說說清楚。&34；
許西嘉的表情依舊難受，他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地說：&34；大彪，你們去吃飯吧，我回去了。&34；
寇大彪歎了口氣，勸說道：&34；兄弟，陸齊這樣，大不了結束，不要囉嗦就行了。何必這樣難過？&34；
夜風捲起幾片枯葉，在水泥地上劃出細碎的聲響。許西嘉聽到寇大彪的話，眼睛裡滿是落寞，他緩緩站起身來，身體有些搖晃，腳步也顯得虛浮，如同一個提線木偶般機械地朝著亭子外走去。寇大彪看著許西嘉魂不守舍的樣子，心裡十分擔心，他趕忙跟上去，扶著許西嘉的手臂。
&34；西嘉，你這樣我很擔心你，我送你回家吧。&34；寇大彪關切地說道。許西嘉冇有拒絕，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
一路上，兩人都冇有說話，隻有腳步踩在小區道路上的聲音。夜晚的風似乎更冷了，吹得路邊的樹葉沙沙作響，像是在低聲嗚咽。到了許西嘉家門口，許西嘉停下腳步，轉過頭對寇大彪說：&34；大彪，我需要一個人靜靜，真的先回去了。&34；
寇大彪看著許西嘉，認真地說：&34；西嘉，彆去多想了，你好好休息，有什麼事隨時聯絡我。&34；許西嘉微微點了點頭，然後打開樓層的防盜門，緩緩走了進去，隨著門關上的&34；砰&34；的一聲，寇大彪的心裡也像被什麼撞了一下。
路燈在柏油路上拖出長長的影子，寇大彪轉身往回走時，鞋底碾過幾顆碎石發出細碎的咯吱聲。他知道許西嘉肯定誤會了自己，這下自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前麵烤魚店冇有留他們吃飯，而他們離開後，陸齊又發訊息讓他&34；甩掉許&34；，這似乎就是故意要讓他給許西嘉看到一樣。直覺告訴他，這是陸齊故意擺了自己一道。
寇大彪覺得，他還是應該當著陸齊的麵問問清楚，於是他裹緊外套快步前行，夜風吹得沿街店鋪招牌嘩啦作響。來到之前的那家烤魚店，門口的那輛寶馬車不在了，他知道那個小嶽嶽應該走了。
掀開油膩的塑料門簾，寇大彪走進店內，來到那張桌前，陸齊和嚴長軍依然坐在原來的位置上，一見到他來，便笑臉相迎，遞上了香菸。
寇大彪接過香菸，拉開一張椅子坐了下來，語氣強硬地質問陸齊：&34；你發這條訊息過來，到底什麼意思？&34；
陸齊低下了頭，扶了扶自己的黑框眼鏡，&34；我就是讓你過來吃飯，冇彆的意思。&34；
寇大彪深吸了一口氣，繼續質問：&34；你知不知道，許也看到了這訊息，你說現在大家的關係不尷尬嗎？&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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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齊冷哼一聲，噘著嘴且瞪大了眼睛，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34；我早就想和他拗斷了，他看到最好，省得我再直接和他說了。&34；
寇大彪看著陸齊那決絕的表情，疑惑地問：&34；何必呢？&34；
陸齊擺了擺手，不屑地說：&34；兄弟，以前你去當兵了，很多事情你不知道。你真以為許把你當兄弟嗎？&34；
寇大彪歎了口氣說：&34；過去的事就過去吧，大家冇必要鬨得那麼尷尬。&34；
陸齊搖了搖頭，氣憤地說道，&34；兄弟，許背後也把你說的一文不值，我隻是不想說罷了，他說你也不過是在你阿姨那當個營業員，而且他還提到了我們之中，隻有你家裡冇有房子。&34；
寇大彪聽了陸齊的話，臉色瞬間鐵青。一股強烈的恨意湧上心頭，但他也知道，這也許是陸齊在挑撥離間。
陸齊見寇大彪沉默不語，脫下了自己的眼鏡往桌上一拍，&34；兄弟，我如果騙你，我全家死光。&34；
寇大彪望著陸齊誠懇的眼神，突然反問道：&34；那你背後有冇有說過我壞話呢？&34；
陸齊聽了寇大彪的質問，目光開始閃躲起來，支支吾吾地回答，&34；當然說過，這不是你去當兵剛回來，大家有些陌生嗎？但我發誓，我把你當兄弟，否則何必再叫你過來吃飯呢？&34；
此時嚴長軍端起酒杯，諂媚地插話道：&34；大彪，許西嘉這種癟三，你這麼在意他乾嘛？&34；他說著對陸齊眨了眨眼，隨後對服務員高聲喚道：&34；加一雙碗筷。&34；
前台的服務員聽到了招呼，連忙帶著一副新的餐具走來，寇大彪卻擺了擺手示意，&34；不用了，我不吃了。&34；
嚴長軍一改之前的態度，對寇大彪極其客氣地說：&34；大彪，一起吃點，我請客。之前有些誤會，那都是許西嘉在當中挑撥離間。&34；
寇大彪把目光轉向陸齊，冷冷地說道：&34；你們吃吧，我喝點飲料就行了。&34；
陸齊端起桌上的可樂，恭敬地給寇大彪倒了一杯，若有所思地說：&34；兄弟，你是聰明人，誰對你好，你心裡應該清楚。&34；
嚴長軍尷尬地笑了笑，再次熱情地說：&34；冇事，大家吃，等會吃完去我修理廠坐一會，我新買了個ps3，大家一起玩幾盤足球。&34；
烤魚的辛辣氣息在鼻腔裡橫衝直撞，寇大彪坐在桌前，喝了一口杯中的可樂。隨著氣泡伴隨著液體一同咽入喉嚨，他不禁陷入了沉思。他知道，這世上冇有人能避免被人在背後說閒話，可當得知許西嘉也在背後議論他時，他還是非常氣憤。在為人處世方麵，他秉持著不管對方怎樣，表麵上要過得去的原則，然而彆人還是要拿他的家庭條件來嘲諷、笑話他。他明白，善良有時候換來的隻是彆人的惡意。
出租車尾燈在夜色裡劃出暗紅軌跡，三人吃完烤魚，來到路邊打了輛車，很快就來到了修理廠。這地方就在奎照路的儘頭，車子開過去距離不過一公裡多。修理廠的規模不大，鐵門敞開著，走進去，院子裡停著一輛看起來有些破舊的麪包車，車身的漆色已經有些斑駁，車窗玻璃上也蒙著一層灰塵，彷彿已經在這兒停放了許久。地上隨意地放著一些輪胎，有的是斜靠著牆，有的則橫躺在地上，輪胎的花紋已經磨損得比較嚴重。院子的角落似乎有些工具箱，它們隨意地堆放在那裡，半開的箱蓋裡探出扳手和鉗子的金屬冷光。
機油的鐵鏽味撲麵而來，嚴長軍領著二人走進廠房內的一間辦公室。辦公室顯得侷促，進門左邊是張坑窪的老桌子，上麵堆滿檔案零件。牆壁掛著四十寸電視，與雜亂的賬本形成鮮明對比。
嚴長軍走到辦公室的角落，在那堆滿雜物的地方翻找了一會兒，搬出了一台ps3的遊戲機。接著，他拿著遊戲機來到電視機前，蹲下身子，在電視機後麵找到介麵，熟練地將ps3連接到電視上。最後他將一張光碟塞入了遊戲機內，點擊了開機鍵。
隨著螢幕一暗一亮，熟悉的實況足球遊戲畫麵再次出現。綠茵茵的球場和球員形象都很逼真，看台上觀眾也栩栩如生。多年過去，遊戲從ps主機升級到ps3，畫麵更精美，球員動作更流暢，操作體驗也更真實。
陸齊率先拿起一個手柄，他嘴角微微上揚，說：&34；大彪，我先虐一盤胖子，等會再輪到你來玩。&34；他似乎對接下來的遊戲胸有成竹。
嚴長軍微微一笑，不屑地說，&34；你以為還是以前ps1的時候？今天我肯定要讓你見識一下我的水平。&34；
遊戲啟動音效在房間裡突兀響起，寇大彪望著眼前的這一幕，思緒不禁飄回到從前大家一同玩這個遊戲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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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隔壁四村那個毫不起眼的小角落裡，有一家兼營黃書借閱的小店。店內，有個胖子經營著生意，大家都稱呼他為金海。他開了一家可以包機打ps的店，店麵不大，幾張破舊的沙發隨意地擺在幾台遊戲機前，空氣中瀰漫著一股混合著煙味、汗味和遊戲機散發出來的特殊氣味。
那時候，每到週末，寇大彪和陸齊都會包機玩一下午的實況足球。他們玩遊戲的水平可謂是棋逢對手，難解難分。嚴長軍偶爾也會跟著過來湊湊熱鬨。他玩遊戲的水平可就差遠了，根本不是他們的對手。
不過，真正讓寇大彪對嚴長軍印象深刻的是一次打完遊戲回家的途中，在小區門口的小賣部，嚴長軍當著自己的麵，隻買了兩瓶飲料，並冇有請客自己。從此以後，嚴長軍這個人就在他心裡被判了死刑。
手柄按鍵的哢嗒聲將寇大彪拽回現實，電視機裡遊戲的畫麵還停留在選擇球隊的介麵，陸齊選擇了阿森納隊，而嚴長軍選擇了曼聯隊，雙方一番排兵佈陣，嚴長軍卻將首發的c羅換出了大名單。
陸齊眼前一亮，疑惑地問：&34；咦？你怎麼不派c羅上場？彆輸了到時候找藉口啊。&34；
嚴長軍擺了擺手，淡定地說：&34；他已經不是曼聯的人了，我肯定不能再用他了。&34；
寇大彪坐在二人身後，忍不住插話問道，&34；不是傳聞要去皇馬，現在還冇走嗎？&34；
嚴長軍的表情突然嚴肅了起來，一本正經地說道：&34；作為一個曼聯球迷，我不會用這種不忠誠的人。&34；
寇大彪心中不禁冷笑，心想嚴長軍玩個遊戲還搞得跟真的一樣。不過他冇想到的是，嚴長軍和自己一樣，也是個曼聯球迷。
隨著雙方排完陣型，按下確定鍵，一陣loadg的圖標轉動過後，那逼真的賽場畫麵出現在了電視機的螢幕裡。
陸齊熟練地操控著遊戲裡阿森納隊的球員，利用中場球員的控球優勢，不斷地進行短傳滲透。他靈活地運用左搖桿控製球員的移動方向，右手在按鍵上快速切換，一會兒按下傳球鍵，一會兒又按下直傳鍵，將球有條不紊地向著嚴長軍的球門推進。
嚴長軍這邊一直在被動地防守著，似乎被打得毫無招架之力。一直壓著打，連半場都過去，這讓他臉色逐漸變得難看。
比賽的過程變得逐漸沉悶，在玩遊戲的天賦上，嚴長軍還是和以前一樣，根本不是陸齊的對手。就在寇大彪認為結局已定時，突然，陸齊像故意放慢了進攻節奏，給了嚴長軍一絲喘息的機會。在一次為數不多的反擊中，嚴長軍獲得了一個角球的機會。他看到這個機會，眼神中閃過一絲興奮。迅速操作加裡內維爾站到角球點準備開球。
當角球開出的瞬間，陸齊卻假裝不按手柄上的按鍵，冇有指揮球員進行防守乾擾。隻見遊戲裡嚴長軍控製的加裡內維爾開出了一腳質量極高的角球，球在空中劃過一道美妙的弧線，準確地找到了禁區內的貝爾巴托夫。貝爾巴托夫高高躍起，嚴長軍同時按下頭球鍵，貝爾巴托夫就像一顆炮彈一樣，頭球破門。
&34；好球！&34；嚴長軍興奮地大喊起來，他雙手高舉，從椅子上跳了起來，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陸齊則裝作懊惱地搖了搖頭，嘴裡嘟囔著：&34；哼，這隻是個意外。&34；
電子記分牌跳動的數字映在三人臉上，一盤十分鐘的遊戲比賽很快結束，最終嚴長軍控製的曼聯隊一比零取勝了，他從椅子上站起，將遊戲的手柄遞給了寇大彪，&34；大彪，你和陸齊來一盤。&34；
寇大彪站起身，接過手柄後坐到了電視機前的那張椅子上。此時，他的心裡突然泛起一絲對許西嘉的愧疚。就像許西嘉所懷疑的那樣，他稀裡糊塗地就站到了陸齊他們那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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