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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材也成仙 第15章 屍骨鋪路,血肉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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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碎霜城外,天色沉如鐵鑄。

涅赫緩緩抬手。

——全麵總攻。

北漠三十萬軍隊自營地傾巢而出——

旌旗鋪天,鐵甲連地,攻城塔、衝車、雲梯如鐵獸排隊般推進。

雪地被壓得呻吟,鐵甲撞擊聲像萬軍沉雷。

碎霜城守軍雖早有準備,但麵對這陣仗,仍忍不住吸了口冷氣:

“這不是攻城……這是滅城。”

碎霜城守軍早已在城下挖出深壕,佈下木樁陷坑,佈置得密密麻麻。

深壕如一道黑口,橫在北漠鐵騎前。

樁木如倒刺,密佈其間。

陷坑被冰雪掩蓋,稍有不慎,馬蹄折斷、人摔入深坑皆是斃命。

這些防禦,看似簡陋,卻足以讓戰馬卻步,讓攻城塔難以推進。

城上士兵穩住心神,有人低聲道:

“有這壕溝在,北漠鐵騎也得吃個虧。”

可話音剛落,戰場另一側突然傳來野獸般的吼聲。

左翼大將軍巴彥出動了。

那是北漠軍中最殘忍好殺的一位,滿身鐵甲,獰如蠻熊。

他大手一揮。

上萬俘虜百姓,被鐵鏈串連,被驅趕至軍陣最前方。

老人顫抖,婦女嚎哭,小孩抱著破棉襖跌跌撞撞。

他們眼中沒有光,隻有恐懼。

“往前走!”

“走快點!”

北漠軍士持鞭亂抽,抽得皮開肉綻。

巴彥淡淡道:

“把俘虜押上去——填!”

俘虜們瑟瑟而立,知道那是去死。

有人哭喊,有人跪求,也有人抱著孩子渾身發抖。

巴彥眉梢一挑,不耐再聽。

“弓箭隊。”

嗖——嗖——嗖!

箭雨先落下來,把哭喊聲射成一片靜寂。

緊接著,大批俘虜在長矛驅趕下跌向壕溝。

噗通——噗通——

老人絆倒在壕溝邊,尖樁從胸膛穿出;

婦女抱著孩子,腳下一滑,兩人一同墜落;

孩子哭喊著被推下去,一聲未落便被摧成血泥。

他們不是士兵,卻被迫推向壕溝前。

城頭的守軍沒有一個人說話了。

他們習慣了箭雨,習慣了戰陣,卻從未習慣這種來自人性深處的殘酷。

不少士兵見到這一幕,臉色發白,如遭重擊。

有人怒吼:“北漠畜生!”

有人低聲:“老天……他們竟真敢這樣……”

然而,更多百姓被推下去、壓下去,血流順著木樁滑落。

巴彥眼皮都沒抬,隻淡淡吼一句:

“繼續。”

彷彿這些生命在他眼中連石頭都不如。

壕溝中的木樁迅速被血肉填滿,陷坑的獠牙此刻變得圓滑柔軟。

遠遠看去,那些深壕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填平。

即使城上最鐵硬的老兵,也看得怒火翻滾,指節發白。

溫徹咬牙:“北漠這種行徑……是要逼我們衝陣送死!”

韓孤城目光如鐵,緩緩閉眼。

北漠鐵騎如山嶽般佇立在後,不急不躁,靜靜等待壕溝被屍骨填滿的那一瞬。

從高空俯瞰,整個壕溝像被一群無名亡魂鋪成的血色道路。

涅赫立於高處遠眺,並未表現出半分波動,反倒輕輕道:

“壕溝太淺,填得更穩些。攻城塔要踏得住腳。”

不到半刻鐘,原本深兩丈的壕溝,被血肉、屍體、斷肢、生土混成的一層“人橋”填滿。

就在壕溝被填平的那一刻,北漠鼓聲再起。

這一回,不是試探,不是威懾,而是真正的狂潮。

攻城塔緩緩推進,衝車鐵臂搖動,雲梯如獠牙般豎起,鐵騎如地獄奔雷。

涅赫低聲一句:

“開始吧。”

北漠鐵騎全線推進,馬蹄踏上去時,發出咕嘟咕嘟的聲音。

整個山道都彷彿活物在呻吟。

巴彥大笑,聲音震得戰旗亂舞:

“讓碎霜城的人看看——草原的道路,是用他們的同胞鋪出來的!”

巴彥的屠刀並未稍停,他騎在戰馬之上,俯瞰那群被鎖成一串的百姓,聲音冷得如北風吹鐵:

“讓他們推。”

喊聲落下,幾十輛盾車、衝車、雲梯車在哀哭聲中緩緩啟動。

推車的,是老人、婦女、孩子,手腳顫抖。

他們手無寸鐵,卻被迫去推這些沉如山岩的器具,推著它們向自己同族的城池前進。

壓陣的是北漠騎兵,弓弦搭著冷箭,哪怕有人腳步慢了半拍,也會立刻被射翻在地。

北漠士兵還將數千婦人綁在攻城塔的推木橫梁上。

這些人被逼著用儘全身力氣扛木推進,後方的士兵舉著刀:

“推不動就砍死你們的孩子!”

女人哭著喊出破碎的聲調,卻還是被迫往前推。

攻城塔吱呀作響,在血肉鋪出來的路上推進。

守軍看著這一幕,有人臉上瞬間失色,有人攥緊了弓,有人心如刀絞。

溫徹沉聲道:“巴彥……此人手段狠辣,勝於北漠諸將。”

韓孤城淡淡點頭,目光冰冷:

“他要攻城,不隻攻牆,也攻人心。”

攻城器具逼近城前二百步處。

巴彥高舉長刀,刀鋒映雪,冷光逼人。

他隻輕輕吐出一句:

“綁。”

北漠士兵便蜂擁而上,像捆木材一樣,把老人、婦人、甚至孩童牢牢

——綁在攻城塔四麵,

——綁在衝車兩側,

——綁在雲梯的木梁之上。

人肉貼著塔牆,一張張驚恐的臉被強行壓向粗糙木板。

俘虜的哭聲在空氣中亂成一片,有人掙紮,有人呼喊親人,有人甚至已嚇得失神。

轉瞬間,那些龐大的攻城器具,彷彿披上了一層顫抖的“血肉外殼”。

它們不再隻是木與鐵,而是以人的身體作盔甲:

老人掛在塔壁上,腿腳在空中亂蹬;

老婦的衣襟被風吹開,露出乾癟的胸膛;

小孩被綁在最下層,哭聲尖得刺耳,卻更像是攻城器具的新添木板。

塔牆一圈圈,全是人。

活生生的肉盾。

巴彥滿意地點頭,低語道:

“讓碎霜城的守軍見識見識,什麼叫用他們自己的血築的路。”

更大規模的俘虜被趕在後方。

數以萬計的百姓被趕著搬運木料,扛運石塊和推油桶。

稍慢,就被鞭子抽倒;

停下,就被刀柄砸在後腦;

有人雙腿抽筋,跪在地上,立刻被當作石墩,木頭從背上滾了過去。

他們不是軍工隊。

他們是——攻城車的燃料。

對碎霜城來說,這不是攻城,是滅國儀式。

碎霜城上,弩箭已上弦,但五千名弩手,全都僵住了。

有人認出了被綁在衝車上的老人:

“那……那是我爹……”

有人看見被綁在攻城塔上的女子:

“那是我嫂子……她……她怎麼……”

有人失聲跪倒,嘴唇發白:

“天哪,那孩子還不到五歲……”

風從北漠軍中吹來,帶著血腥與哭喊。

弩手們手指僵在扳機上,沒人敢放箭。

士氣像被抽乾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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