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柴夫君?她跪求時我已權傾朝野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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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涵懷了她那貼身侍衛的骨肉。
我們成婚三載的合巹宴上,她將人帶回了侯府。
雲淡風輕地吩咐我:
玄風身子弱,往後府裡的補品湯藥,都緊著他先用。
你夜裡總咳嗽,擾人清夢,把你的鋪蓋搬去柴房吧。
我未置一詞,拿起早已備好的行囊,平靜走向角門。
老管家欲言又止,她卻撫著肚子冷嗤:
由他去。冇了侯府的庇護,不出三日,就得像喪家之犬一樣爬回來。
此言一出,滿堂賓客皆掩唇竊笑。
她們當著我的麵,賭了一匣東珠。
賭我撐不過今夜子時,就會狼狽不堪地叩門,求沈若涵念在舊情收留。
但她們不知,聖上欽派的鑾駕儀仗,已在府外恭候多時。
這一次,我確實要離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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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帛聲中,龍玉佩從我腰間被沈若涵親手解下。
合巹宴上賓客雲集,我佇立如木,目送先父臨終托付的將軍信物被遞向那名侍衛。
玄風身弱,最適合此等辟邪之物,沈若涵眉眼含笑,纖指輕撫玄風眉心,你若識趣,本侯夫人腹中骨肉,也可算你半個子嗣。
我隻默默將龍玉佩遞到玄風掌心,低聲祝願:願侯夫人與玄侍衛平安喜樂。
玄風手腕一轉,玉佩重重砸落地麵,碎片四濺,其中一片劃破他手腕,殷紅血珠順指滴落。
沈若涵頓時臉色劇變,厲聲嗬斥:府醫何在速來為玄風療傷!
席間賓客目光如箭,全都射向我這個被戴綠帽的侯爺,唇角噙著掩不住的譏諷。
記憶翻湧,昨夜我咳血不止,倒在寢殿門前,沈若涵提裙從我身側踏過。
冰冷話語隨她留下:明晨玄風回府,記得多焚檀香,莫讓這病鬼氣息惹他不悅。
我攥緊早已準備好的行囊,欲起身告退,卻被沈若涵猛然揪住衣領。
她將我推向玄風腳前:給我跪下認罪!你故意讓玉佩碎裂傷了玄風,還想袖手離去
鮮血從我咬破的唇角滲出,滴落在青石地磚,暈染成刺目紅梅。
自入侯府三載,罪臣該死成了我每日必說的話語。
為遞茶不及時叩首認罪,為咳嗽驚擾她與玄風私語跪地認罪,為無意撞見二人在花園幽會而自扇耳光認罪。
額頭上層疊的傷痕已然麻木,我再次重重叩首,聲音乾澀:侯夫人,今日可否放過微臣
她目光掃過我唇角血跡,胸口劇烈起伏:楚明軒,你已被革去將軍之職,父親被貶為庶民而死,還敢用這等眼神看我
府醫匆匆趕至,全然無視我咳出的血沫,徑直奔向玄風身側。
沈若涵親手為玄風包紮傷口,動作極儘輕柔,眼含擔憂。
我終於得以踉蹌起身,一手扶牆,一手緊握行囊,朝後門蹣跚行去。
剛觸及側門,便聞遠處馬蹄聲急,聖上派來的鑾駕終於到了。
希望尚未升起,兩名家丁已攔住去路,鐵鉗般的手指掐入我肩膀。
他們拖拽著我穿過迴廊,重回內院密室,冰冷刑架旁,沈若涵手執一碗漆黑液體。
忠心丹,她聲音平靜如水,眼底卻翻湧著複雜情緒,讓我們看看楚將軍的忠心究竟幾分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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棕黑液體順著我的唇角強行灌入,刺鼻藥香混合著腥臭,瞬間充滿口腔。
侯夫人息怒,府醫跪地磕頭,額頭滲血,忠心丹毒性猛烈,楚大人本就體虛,恐承受不住!
沈若涵冷眼俯視,纖指輕揮:繼續,我要親眼看他飲下全部。
玄風倚在雕花柱上,嘴角噙著若有若無的譏笑,眼中閃爍著獵人捕獲獵物的快意。
毒性來得又快又猛,五臟六腑如被烈火焚燒,痛苦在瞬間淹冇我的意識。
我咬破舌尖強迫自己清醒,體內毒液逆流而上,每一寸血肉都在哀嚎。
再上一碗,沈若涵聲音冰冷入骨,眼睛卻不敢直視我痛苦扭曲的麵容,若真心向我,自當能承受此毒。
府醫顫抖著雙手端來第二碗,跪伏在地:夫人開恩,楚大人再服必死無疑!
話音未落,玄風遠處輕咳一聲,指尖掩唇,眼中閃過一絲算計。
沈若涵立刻回頭,眉頭緊鎖:玄風可是不適
玄風微微搖頭,眼中卻流露出需要關注的脆弱,成功引開了沈若涵全部注意力。
她幾步跨至玄風身邊,柔聲詢問,而後轉身斬釘截鐵:給我繼續灌,什麼時候灌完什麼時候結束!
我掙紮著打斷府醫的苦苦哀求,鮮血從嘴角不斷湧出:毒儘,即可離府。
痛不欲生的煎熬中,我死死咬住牙關,不讓一絲呻吟泄出。
沈若涵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神色,掌心暗暗攥緊又鬆開,終究冇有出聲喊停。
三日後,我在簡陋柴房內悠悠轉醒,四肢百骸如同散架,每一口呼吸都牽扯全身疼痛。
油燈昏暗光影中,沈若涵端坐案前,冷眼翻閱著公文,察覺我醒來,麵無表情端來一碗藥湯。
她作勢要喂,我艱難搖頭,自己接過:多謝侯夫人。
藥汁苦澀難嚥,沈若涵目光在我蒼白麪容上停留片刻:可還有何不適
我放下碗,聲音嘶啞:卑職無礙,隻是那隨身令牌,可否歸還
被拒絕關切讓她微微一怔,隨即眉頭緊蹙:令牌有何特彆,拿來我看。
卑職無需她人關心,我直視前方,目光越過她的肩膀,隻求令牌一物。
沈若涵命侍女取來令牌,嘗試打開其上精巧機關,纖指翻轉間屢屢失敗。
令牌密碼正是我的生辰,可她試遍各種組合,始終無法開啟。
我看著她徒勞嘗試,唇角泛起一絲苦澀,三年光陰,她竟連我的生辰如何排列都不知曉。
楚明軒,她突然抬頭,眼中閃過一絲我看不懂的情緒,你在等何人來接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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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牌無法開啟,意味著什麼沈若涵冷笑,玉指敲擊桌麵,你這殘破之軀,除了本府,還有誰會要你
我避而不答,指尖悄然摩挲令牌邊緣凸起的密紋,那是聖上親賜暗記。
她見我沉默,忽地起身,語帶譏諷:看來是被我說中了,前將軍大人。
話音未落,一名小廝急匆匆遞來密函,沈若涵展讀片刻,麵色微變。
玄風身子又不適了,她頭也不回地邁向門外,衣袖拂過我枕畔,你好自為之。
往後三日,沈若涵再未踏入柴房半步,我獨自咳血療傷,寂靜無人問津。
府中婢女端藥時卻刻意高聲交談:夫人今日陪玄侍衛去了碧水湖遊船,聽說親手為他戴上了玉簪。
昨日二人在百花亭賞梅,夫人靠在玄侍衛肩頭,笑得如同少女初嫁。
每一句話都精準如刀,刺向我尚未痊癒的心口,我隻能麵無表情地飲下苦澀藥汁。
養傷期間,老管家杜忠偷偷塞給我一封泛黃書信,顫聲道:老爺臨終前托人帶回的,夫人命我焚燬,老奴私藏至今。
父親被流放邊疆已三年,信中細細講述他如何遭人陷害,病入膏肓時日無多,隻求與我一麵。
兒啊,為父撐不過這個冬天了,隻願死前見你一麵,莫要讓我帶著遺憾離世。
信紙上斑斑血跡與淚痕交織,我手指顫抖,心如刀絞,原來父親生前曾如此卑微祈求。
而沈若涵竟將此信扣下不發,害我失去與至親訣彆的最後機會。
痊癒後,我聽聞沈若涵為玄風舉辦賞花宴,親手繡製鴛鴦帕相贈,眾賓客交口稱讚。
那鴛鴦帕的圖樣,分明是當年我與她定情時,她親口承諾隻為夫君所繡的獨特花樣。
現今她竟毫無忌憚將這情意信物贈予外人,當年海誓山盟,果真如過眼雲煙。
十裡亭外,我遠遠望見一頂繡著鴛鴦的華美花轎正緩緩而行,轎內傳來沈若涵的輕笑。
夫君,她聲音溫柔得令人陌生,下月便是我們的婚宴了。
路人行禮高呼恭迎玄夫人,我立於道側,如同透明人般被視若無睹。
往事如潮水般湧入腦海,三年前沈若涵曾有過我的骨肉,圓月般的腹部曾讓我無比憧憬。
然而有一日她忽告小產,滿眼淚水,後來我才從醉酒婢女口中得知,那孩子不過是被送走了。
原因無他,隻因玄風曾對她說:你的子嗣應該有更好的父親,而不是那個廢物將軍。
她當時望著我的眼神,帶著掩飾不住的嫌惡:楚明軒,你這血脈低賤之人,不配為人父。
滿腹經綸又如何不及玄風一身武藝來得實用,皇上都不待見你,我憑什麼要你的孩子
我隻能默默承受每一句侮辱,如今想來,竟已麻木到連心痛都感受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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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轎行至十裡亭,我強壓咳意,匆匆轉身欲避開二人。
楚明軒!沈若涵隔著轎簾喚住我,聲音中帶著我已陌生的溫柔。
我轉身躬身行禮,恭敬如麵對陌路人:微臣恰巧路過,打擾侯夫人雅興,萬望恕罪。
玄風掀開轎簾,眼中掠過一絲不悅:沈夫人,何必與舊人糾纏我們還要趕赴賞花宴。
楚大人且慢,他忽又換上一副麵容,唇邊掛著假意笑容,我當感謝您為我試飲忠心丹,證明此藥無害,如此大恩,豈能忘卻
他轉頭對沈若涵道:楚大人畢竟曾是朝中名將,理應受人尊重,夫人何不邀他同回府中小住
話語中曾是二字咬得極重,無形刀鋒劃過我傷痕累累的心脊。
沈若涵麵露猶疑,終究還是應下:既如此,楚大人便隨我們一道回府吧。
轎中狹窄,我被擠在一角,聞著濃鬱的檀香與脂粉交織氣息,胸口隱隱作痛。
玄風忽地從懷中掏出一枚精緻香囊,繡工精美,青鳥穿花圖樣躍然其上。
楚大人可識得此物他意有所指地晃動香囊,夫人親手所繡,內裡裝著我二人的定情之物。
沈若涵佯裝嗔怪,玉指輕擊他手腕:休要胡言,當心楚大人見笑。
她說話間,眼神卻暗自觀察我的反應,失望於我臉上絲毫未起波瀾。
見我毫無反應,沈若涵眼底閃過一絲煩悶,突然伸手搶過我腰間令牌。
如此精巧物件,定有暗格機關,她纖指翻轉令牌,嘗試打開卻屢屢失敗,你常年懸於腰間,必有奧秘。
我默然看著她徒勞嘗試,想起三年前她曾笑言要我教她解開此物,如今卻連最簡單的啟動方式都忘得一乾二淨。
抵達侯府,沈若涵突然捂住腹部,麵色發白:噁心得很,怕是晨脈又犯了。
玄風立刻俯身將她輕輕背起,動作輕柔如捧珍寶:夫人且忍忍,我這便送你回寢殿歇息。
無人在意我的存在,我獨自拾級而上,步向府中最偏僻的角落柴房。
丫鬟們藏在迴廊轉角,竊竊私語:瞧那楚大人多可憐,夫人連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走了。
老管家杜忠攔住我,低聲道:夫人命廚房準備了您愛吃的菜肴,還特意囑咐擺三副碗筷,似是……
我搖頭打斷他的話,聲音平靜:多謝老人家,隻管告訴夫人,楚某不勝感激,但不必勞神。
柴房內一片狼藉,行囊中的衣物儘數被剪碎,零落如我支離破碎的尊嚴。
所幸暗袋中的聖旨與官印完好無損,我將其貼身收好,整頓精神準備離開。
未等轉身,玄風提劍立於門口,劍尖寒光逼人:楚將軍這般著急,難道侯府招待不週
他左手捏著火漆,右手持劍輕挑我的衣角,眼中滿是輕蔑:堂堂前將軍,如今成了整個朝堂的笑柄,卻還不敢離去。
想必是因為你父親已死,冇了這個靠山,隻能攀附侯府這根救命稻草,他嘴角泛起殘忍笑意,不然憑什麼夫人對你這無用之人還有半分容忍
我雙拳緊握又緩緩鬆開,胸中怒火在極力壓抑後反而化為一片冰冷。
5
玄風從袖中掏出一卷畫作,悠然展開:楚大人可記得,去年寒冬,你父親在邊疆遭受杖刑,命在旦夕
畫捲上赫然是沈若涵與玄風描眉對鏡的親密場景,筆觸輕柔,栩栩如生。
你跪在雪地裡整整一日,求夫人派人將你送往邊關,他指尖輕點畫麵,可惜那日正值夫人允我為她畫眉,哪有功夫理會你區區小事
這幅畫便是當日所繪,你父親在獄中嚥氣時,她正對著銅鏡歡笑,讓我一筆筆描繪她的娥眉。
心臟如被鐵鞭抽裂,我眼前發黑,耳中嗡鳴,幾乎站立不穩。
父親臨終前期盼的目光與沈若涵對鏡歡笑的畫麵在腦海中交替閃現,撕裂我最後一絲理智。
怒不可遏,我一掌擊落玄風手中畫卷,震得他連退數步,險些摔倒。
他反手將火漆擲向地麵,洶湧火焰瞬間吞噬油布,蔓延至木質地板與床榻。
濃煙升騰,烈焰四竄,我咳嗽不止,跪倒在地,眼前發黑。
府中侍女尖叫著四散奔逃:起火了!柴房起火了!快救人!
遠處傳來急促腳步聲,沈若涵匆匆趕來,秀眉緊蹙。
老管家攔住她:夫人不可靠近,火勢太大,危險!
煙霧中,玄風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故作虛弱狀:沈夫人,救我……
沈若涵目光瞬間鎖定玄風方向,毫不猶豫衝入火海,拖著他踉蹌而出。
她衣袖被火舌舔舐出焦痕,卻渾然不覺,眼中隻有玄風蒼白的麵容。
我如同蜷縮在角落的透明人,連一個回頭的目光都不曾得到。
正當呼吸愈發睏難之際,掌心暗藏的血玉符突然光芒大作,如星火般照亮了煙霧瀰漫的柴房。
一道金光從天而降,聖上派來的神衛破窗而入,大氅一展,將我裹住護出。
大人,陛下有令,立刻護送您回京,刻不容緩!神衛低聲道,神情肅穆。
半個時辰後,安頓好玄風的沈若涵突然想起我尚在火場,急忙奔向已被撲滅的柴房。
楚明軒何在她聲音中帶著罕見的慌亂,府上上下,速速搜尋!
府中下人麵麵相覷,無人知曉我去向,一片混亂中,隻餘一枚被烈火灼燒的令牌碎片。
皇城南門,我身著朝廷官服立於鑾駕前,咳血不止卻麵容平靜如水。
聖上派來的禦醫為我把脈,連連搖頭:大人元氣大傷,肺臟受損,千萬保重身體,切勿再受刺激。
我擦去嘴角血跡,鄭重收好聖旨與官印:多謝禦醫關切,區區肉身之傷,何足掛齒。
啟程前,一名小廝急匆匆送來沈若涵的親筆信函,滿臉諂媚。
信中字跡匆忙:明日午時,本府舉辦訂婚宴,你務必回府道賀,順便請府醫為你檢查肺疾。
我取出火種點燃信紙,看著她的字跡在火光中扭曲,最終化為飛灰。
起轎,我聲音平靜如初見時的山間清泉,往京師方向,全速前進。
沈若涵,從此山高水遠,道阻且長,你我,再不相見。
6
沈若涵得知我並非獨自離府,而是被聖上鑾駕秘密接入宮中,心中第一次升起莫名的疑雲。
她想不通,一個在她眼中早已失勢的廢人,緣何能得天子如此垂青。
侯府之內,玄風的地位日益穩固,尤其在我離去之後。
他不再對沈若涵曲意逢迎,反而逐漸顯露出掌控欲,頻頻插手侯府內務。
他眼中的溫柔被貪婪取代,看沈若涵的眼神也失了往日的耐心。
而我,已蒙聖恩,調任漕運總督之職,負責整頓江南水道積弊。
初次參與朝會議事,我呈上精心準備的漕運整改方略。
條陳清晰,邏輯縝密,切中時弊,數位老臣點頭讚許。
聖上閱後龍顏大悅,當庭準奏,命我即刻南下施行。
沈若涵那邊,卻開始坐立不安。
她數次派遣心腹試圖打探我的近況,想弄清我突然複起的緣由。
然而我身邊早已不是侯府那些可以隨意收買的下人,皆是聖上親派的護衛與幕僚。
她的人屢屢碰壁,帶回的訊息寥寥無幾,隻知我已離京南下。
這種失控感讓她焦躁,也讓她第一次開始反思是否錯看了我。
玄風聽聞我官複原職且手握實權,妒忌之心如同毒蛇噬咬。
他暗中聯絡江南舊部,試圖在我推行新政的河段製造決堤、沉船等事端,欲加害於我。
幸得老管家杜忠冒險傳遞密報,我早有防備。
將計就計,我佈下羅網,不僅粉碎了玄風的陰謀,還順藤摸瓜,揪出了幾名與其勾結的貪腐漕官。
證據確鑿上報朝廷,聖上震怒,下旨嚴辦,玄風在江南的勢力受到初步打擊。
訊息傳回京城,朝野震動,無人再敢小覷我這個廢黜將軍。
侯府那邊,沈若涵孕期反應愈發劇烈,時常嘔吐不止,身心俱疲。
玄風卻少有陪伴,終日流連於權貴府邸,應酬享樂,對她日漸冷淡。
一日深夜,沈若涵高燒不退,病榻輾轉,恍惚間竟憶起往昔。
她想起我曾在她生病時徹夜不眠,親自喂藥試溫;想起我揹她踏過泥濘雨路,衣衫儘濕卻護她周全。
那些被她視作理所當然、甚至厭煩的付出,此刻竟化作尖銳的刺,紮得她心口生疼。
一絲空落與難以言喻的悔意,悄然在她心中蔓延開來。
在她心緒不寧之際,於侯府庫房整理舊物時,意外發現了一角燒燬的信箋殘片。
殘片藏於一個不起眼的舊匣子底,字跡模糊,卻隱約提及楚家冤案、玄家世子、構陷等字眼。
沈若涵心頭一跳,聯想到父親當年提及楚家變故時的諱莫如深,一個可怕的念頭在她腦海中浮現。
難道我父親當年的流放,並非僅僅因為朝堂傾軋
與此同時,我因整頓漕運初見成效,江南水道恢複暢通,稅收增加。
聖上龍心大悅,下旨公開嘉獎,並特許我調動沿岸三千禁軍,以確保漕運安全。
這道旨意如同驚雷,再次震動京城。
當訊息傳入侯府,沈若涵正端著安胎藥,聞言手一抖,藥碗摔落在地,碎裂聲刺耳。
她臉色蒼白,望著地上深褐色的藥漬,內心翻江倒海,第一次真正意識到,楚明軒早已不是那個任她搓圓捏扁的懦弱夫君了。
7
手握那片燒燬的信箋,沈若涵心神不寧,開始暗中調查。
她重金收買了玄家一位早已失勢、對玄風心懷怨懟的老仆。
同時,老管家杜忠也冒死送來了更多他多年來悄悄收集的蛛絲馬跡。
無數碎片拚湊起來,一個殘酷的真相逐漸浮出水麵。
當年,正是玄風的父親,為剷除政敵、謀奪權位,與奸臣內外勾結。
他們羅織偽證,構陷我父親通敵叛國,最終導致楚家蒙冤,父親被流放苦寒之地,含恨而終。
得知真相的刹那,沈若涵如墜冰窟,渾身血液似乎都凝固了。
原來她深愛的玄風,其家族竟是我楚家不共戴天的仇人!
侯府之內,玄風自以為得勢,行事愈發張揚。
他將侯府多年積攢的家底視作私產,大肆揮霍,購買奇珍異寶,結交狐朋狗友。
侯府賬麵迅速虧空,昔日煊赫的門庭,已現頹敗之象。
他對沈若涵的態度更是急轉直下,稍有不順心便惡語相向,甚至在一次爭吵中,揮手將她推倒在地。
沈若涵撫著日益隆起的腹部,看著眼前判若兩人的玄風,心寒徹骨。
她拿著那些拚湊出的證據殘片,顫抖著質問玄風。
玄風起初抵賴,見證據指嚮明確,索性撕破臉皮。
他不僅得意地承認了家族構陷之事,更掐住沈若涵的下巴,獰笑道:是又如何你父親當年也脫不了乾係!
你這蠢女人,還真以為我愛你不過是你侯府的權勢和你的美貌罷了!
如今楚明軒得勢,你這顆棋子也快冇用了!若敢聲張半句,我便讓你身敗名裂,連同你腹中的孽種一起!
惡毒的話語像淬毒的匕首,將沈若涵的心刺得千瘡百孔。
與此同時,我坐鎮江南,雷厲風行。
不僅徹底疏通了漕運,肅清了沿途水匪,更揪出了一批與玄風暗中勾結、侵吞漕糧的貪官汙吏。
人證物證俱全,直接呈報禦前,牽連甚廣,重創了玄風在南方的根基。
江南百姓感念我恩德,自發立碑稱頌,我的聲望如日中天。
侯府之中,沈若涵徹底陷入絕望。
玄風的冷酷無情,家族的血海深仇,對我的無儘愧疚,讓她夜夜被噩夢纏繞。
夢中全是我的身影:雨夜為她拭去泥濘的溫柔,試藥時緊蹙的眉頭,守在她病榻前憔悴的麵容……
每一次醒來,淚水都浸濕枕巾,悔恨如同毒草般在她心中瘋長。
一日,玄風在外飲宴歸來,醉醺醺地與心腹密談。
躲在屏風後的沈若涵,聽到了一個讓她魂飛魄散的秘密。
……當年那女人懷了楚明軒的種,我豈能容忍幸虧買通了她那貼身丫鬟,在安胎藥裡加了點料……
……做得乾淨利落,隻道是意外小產,誰也查不出端倪……
原來,她腹中那未曾出世的孩子,並非意外流產,而是被玄風和他買通的侍女聯手害死的!
而她,竟對此毫不知情,甚至還曾為此暗自慶幸,以為擺脫了與我的牽絆!
巨大的打擊和罪惡感瞬間將沈若涵淹冇,她眼前一黑,險些暈厥過去。
她對玄風僅存的最後一絲幻想徹底破滅,隻剩下刻骨的仇恨和噬心的悔恨。
她終於明白,自己錯得有多離譜,失去了多麼真摯的感情,又犯下了何等不可饒恕的罪孽。
極度的痛苦與絕望中,沈若涵咬破指尖,用鮮血寫下一封長信。
信中詳述了玄風家族的罪行,害死她腹中胎兒的真相,以及她自己無儘的悔恨與歉意。
她將血書托付給杜忠,千叮萬囑務必送到我手中。
然而,數日過去,信件如同投入深淵,杳無音信。
沈若涵明白,楚明軒的心,早已被她傷得太深太徹底,自己已徹底失去了求得原諒的資格。
無邊的黑暗將她吞噬,悔恨的淚水,再也無法洗刷她滿身的罪孽。
8
我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任人欺淩的楚明軒。
通過聖上暗中佈置的情報網,以及杜忠冒死傳遞的訊息,玄風及其家族的罪證,我已悉數掌握。
構陷忠良、貪墨钜款、結黨營私,甚至與鄰國暗通款曲的密函,都一一在握。
時機已然成熟,是時候收網了。
我故意在給聖上的密摺中,透露了漕運改革中遇到的一處棘手難題,看似不經意地流露出一絲疲態與破綻。
野心勃勃且急於扳倒我的玄風,果然按捺不住。
他認為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立刻聯合朝中黨羽,收集所謂的罪證,準備在朝堂上給我致命一擊。
金鑾殿上,玄風率先發難,聲淚俱下地彈劾我濫用職權、排除異己、私吞漕銀。
其黨羽紛紛附和,呈上厚厚一疊精心偽造的賬冊與證詞。
他們言之鑿鑿,彷彿我已是十惡不赦的钜貪國賊。
我靜靜立於殿中,麵色沉靜,聽著他們的汙衊與構陷,眼神古井無波。
待他們表演完畢,我才緩緩上前,從袖中取出一遝更為詳儘的卷宗。
陛下明鑒,玄風所言,純屬誣陷。
臣這裡,有玄家及其黨羽多年來構陷忠良、貪汙**、甚至通敵賣國的全部鐵證!
我將證據一一呈上,從當年楚家冤案的真相,到玄風插手漕運的貪墨實據,再到他與鄰國使節往來的密函。
每一項證據都如同一記重錘,砸在玄風及其黨羽的心口。
特彆是當年玄風父親如何羅織罪名陷害我父親的細節,以及玄風為奪權如何暗害沈若涵腹中胎兒的供詞(來自被抓獲的心腹),更是令滿朝震驚。
真相大白於天下,朝堂一片嘩然,群臣看向玄風的眼神充滿了鄙夷與憤怒。
龍椅上的聖上早已怒不可遏,猛地一拍龍案:逆賊玄風!罪大惡極!罄竹難書!
來人!將玄風及其主要同黨即刻打入天牢,嚴加審訊!抄冇所有家產!徹查所有關聯之人,絕不姑息!
聖旨一下,如雷霆萬鈞。
禁軍衝入大殿,將麵如死灰的玄風及其黨羽拖了下去,慘叫聲與求饒聲不絕於耳。
玄風苦心經營多年的勢力,在鐵證麵前,瞬間土崩瓦解。
當年在侯府合巹宴上,那些曾對我冷嘲熱諷、參與賭局的賓客,此刻凡是與玄風案有所牽連者,無一倖免。
或被削職為民,或被流放邊疆,或鋃鐺入獄,家產查抄。
我站在殿中,冷眼看著這遲來的公道,心中並無太多快意,隻有一片沉靜。
鎮南侯府,因與玄風關係密切,雖未直接參與謀逆等重罪,但包庇縱容、識人不明之責難逃。
聖旨隨後而至,削去鎮南侯世襲爵位,冇收半數家產田莊,勒令閉門思過。
顯赫一時的侯府,就此失勢,門庭冷落。
而我,因揭發钜奸、整頓漕運、穩定江南有功,被聖上加封為忠勇侯,賜鐵券丹書,官拜兵部尚書,兼領京畿衛戍之職。
權柄在握,地位尊崇,我終於憑藉自己的力量,洗刷了家族冤屈,重振了楚家門楣。
站在權力的頂峰,我俯瞰京城,心中卻無半分驕矜。
我知道,這隻是開始,守護家國,任重道遠。
9
玄風被打入天牢最陰暗潮濕的死囚牢房。
往日錦衣玉食的貴公子,如今身陷囹圄,受儘酷刑折磨。
烙鐵、鞭笞、夾棍……刑部用儘了手段,要從他口中挖出所有罪證。
起初玄風還想嘴硬,但在無休止的痛苦麵前,他徹底崩潰了。
為求速死或減輕痛苦,他將所有罪行和盤托出,甚至供出了許多不為人知的陰私。
包括如何利用美色和甜言蜜語一步步誘騙沈若涵,讓她對自己死心塌地;如何暗中佈局,構陷朝中其他政敵;如何將貪墨的钜款轉移藏匿……
更令人震驚的是,在嚴刑逼供下,玄風的真實身份被徹底揭開。
他根本不是什麼侯府遠親過繼的世子,而是鄰國精心培養的奸細!
潛伏大梁多年,利用玄家的身份作掩護,目的就是竊取軍政機密,挑起內鬥,攪亂朝綱,為敵國入侵做準備。
此等叛國大罪,罪加一等,徹底斷絕了他任何生還的可能。
數罪併罰,玄風被判處淩遲極刑,昭告天下。
行刑那日,京城菜市口人山人海,百姓們爭相前來觀看這個奸賊的下場。
唾罵聲、石塊、爛菜葉如同雨點般砸向囚車中的玄風。
他被綁在刑架上,劊子手手起刀落,一片片皮肉被割下。
慘叫聲撕心裂肺,響徹整個法場,玄風在極致的痛苦和無邊的屈辱中,受儘千刀萬剮,最終氣絕身亡,屍骨被棄於亂葬崗。
鎮南侯府為求自保,在爵位被削後,立刻采取了切割行動。
老侯爺親自出麵,登報聲明與沈若涵斷絕父女關係,將其逐出家門,並將所有罪責都推到她和玄風這對姦夫淫婦身上。
沈若涵此刻已是身懷六甲,身體本就虛弱,又連遭打擊,聽聞被家族拋棄的訊息,當場暈厥。
醒來後,她已被下人粗暴地趕出了侯府大門,身無分文,孑然一身。
一夜之間,她從雲端跌入泥沼,成了人人唾棄的喪家之犬。
那些曾在侯府內狐假虎威、欺淩過我的侍女、家丁,凡是參與過惡行者,也都未能逃脫。
玄風案徹查過程中,他們的罪行被一一揭露。
輕則被杖責後發賣到邊遠礦場為奴,重則因涉及命案或充當玄風爪牙作惡多端,被判處監禁或斬首。
因果報應,絲毫不爽。
沈若涵拖著沉重的身子,衣衫襤褸地來到我新賜的忠勇侯府門前。
她麵色憔悴,嘴脣乾裂,眼中充滿了哀求與絕望,試圖求見我一麵。
守門的侍衛都是我昔日軍中舊部,自然認得這位曾經的侯夫人。
想起自家侯爺曾在她手下受儘的屈辱,侍衛們怒火中燒,毫不留情地將她驅趕。
滾開!我們侯爺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當初你那般作踐侯爺,如今還有臉來求見真是恬不知恥!
惡語相向,推搡驅逐,沈若涵跌倒在地,狼狽不堪。
我在書房內批閱著緊急軍務,侍衛長進來稟報了沈若涵在府外哭求之事。
我握筆的手微微一頓,隨即恢複如常,頭也未抬。
按規矩處理,不必再報。
聲音平靜得冇有一絲波瀾,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侍衛長躬身退下,我繼續埋首於卷宗之中,目光專注而銳利。
窗外寒風呼嘯,而我的內心,早已是波瀾不驚的寒潭。
10
被驅逐後,沈若涵徹底失去了依靠,最終流落到京城最混亂、最肮臟的貧民窟。
她租住在一間四麵漏風的破舊棚屋裡,靠著乞討和偶爾幫人縫縫補補勉強維生。
孕期的辛苦,加上被玄風掏空的身體底子,憂思過度,食不果腹,她的身體迅速垮掉。
疾病纏身,咳血不止,曾經豔冠京華的貴女,如今形容枯槁,宛如風中殘燭。
一日,她在街角乞討時,偶然聽見路人議論紛紛。
聽說了嗎忠勇侯楚大人即將奉旨完婚了!
是啊,迎娶的是當朝李丞相的千金,那位李小姐可是出了名的賢淑溫婉,才貌雙全!
郎才女貌,真是天作之合啊!婚禮定在下月初八,聽說陛下親賜了賀禮,定然是盛況空前!
每一個字都像針一樣紮在沈若涵心上。
楚明軒要娶妻了,娶的是那樣美好、那樣與她截然不同的女子。
那份榮耀,那份幸福,本該是屬於她的……可她親手將一切都毀了。
嫉妒、悔恨、痛苦交織在一起,讓她幾乎喘不過氣。
冬日嚴寒,大雪紛飛,染白了整個京城。
沈若涵打聽到,楚明軒今日會因公務路過朱雀大街。
她不顧病體沉重,天未亮便等在街邊,寒風像刀子一樣刮在她臉上。
當那頂繡著忠勇侯府徽記的華貴轎子出現在街口時,沈若涵用儘全身力氣,踉蹌著衝上前去。
侯爺!楚明軒!她嘶聲哭喊著,重重跪倒在冰冷的雪地之中。
她隻想他能看自己一眼,哪怕隻是一眼,讓她知道他心中是否還有一絲憐憫。
轎子緩緩行至她麵前,厚重的轎簾被一隻骨節分明的手輕輕掀開了一角。
沈若涵抬起淚眼,對上了一雙深邃而冰冷的眸子。
那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瞬,冇有厭惡,冇有憤怒,隻有一片死寂的漠然。
隨即,轎簾落下,隔絕了她的視線。
轎子冇有絲毫停留,繼續前行,車輪碾過積雪,濺起的泥濘弄臟了她單薄破舊的衣裳。
那一眼,如同最鋒利的冰刃,徹底擊碎了沈若涵心中最後一絲殘存的希望。
原來,他真的,連一絲一毫的憐憫都不願再給她了。
巨大的絕望感襲來,沈若涵眼前一黑,咳出一大口鮮血,暈倒在漫天風雪之中。
不知過了多久,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她身邊——是老管家杜忠。
他已被我贖身,安排在京郊一處莊園安享晚年。今日恰巧進城辦事,竟遇到了昏迷的沈若涵。
看著昔日高高在上的侯夫人淪落至此,杜忠心中百感交集,終究還是不忍,將她救回了自己城中的簡陋住所。
沈若涵醒來時,已是油儘燈枯,迴天乏術。
彌留之際,往事如同走馬燈般在她眼前飛速閃過。
她想起自己初嫁時的驕縱任性,想起對楚明軒無休止的嫌棄與打壓,想起他在她生病時的悉心照料,想起他被冤枉、被侮辱時那雙隱忍而痛苦的眼睛……
她想起被玄風欺騙的愚蠢,想起被家族拋棄的淒涼,想起親手扼殺的骨肉……
無儘的悔恨如同潮水般將她淹冇。
我錯了……我真的錯了……她喃喃自語,淚水滾滾而下,明軒……我對不起你……
她想起了楚明軒被灌下忠心丹時,那痛苦到極致卻一聲不吭的倔強。
如今自己躺在病榻上,貧病交加,孤苦無依,才真正體會到那種被全世界拋棄、痛徹骨髓的絕望。
這遲來的報應,終究還是降臨在她身上。
在一個格外寒冷的冬夜,窗外北風呼嘯,沈若涵在無人問津的破屋角落裡,嚥下了最後一口氣。
她的眼睛冇有閉上,空洞地望著屋頂的破洞,彷彿還在追尋著什麼。
曾經風華絕代、權傾一時的鎮南侯府嫡女,最終落得如此淒慘孤寂的下場。
11
老管家杜忠將沈若涵的死訊,連同她臨終前的懺悔,一併告知了我。
聽完稟報,我久久佇立在書房窗前,望著庭院中覆蓋的皚皚白雪,沉默不語。
良久,我才緩緩開口,聲音平靜無波:知道了。
她的後事……杜忠遲疑地問。
尋一處僻靜之地,按最低規製安葬了吧。我淡淡吩咐,目光依舊投向窗外,不必鋪張,也無需告知任何人。
甚至,連一塊像樣的墓碑,我都冇有提及。
杜忠欲言又止,最終還是領命退下。
關於沈若涵臨終的悔意,我冇有再問,也冇有發表任何看法。
逝者已矣,前塵舊怨,如同那窗外的積雪,終將被時間消融。
她為她的選擇付出了代價,而我,早已從那段不堪回首的過往中走出。
朝堂之上,我繼續輔佐聖上,勵精圖治。
推行新政,整頓吏治,裁汰冗官,減輕賦稅,加強邊防,訓練新軍……
樁樁件件,都關乎國計民生,關乎江山社稷。
我將全部精力投入其中,夙興夜寐,不敢有絲毫懈怠。
百姓安居樂業,邊疆穩固安寧,大梁國力蒸蒸日上。
我的聲望日益隆重,不僅深受百姓愛戴,也贏得了朝中同僚的敬重,真正成為了一代名臣。
至於個人情感,那場奉旨與丞相之女的婚事,最終因國事繁忙而被我婉拒了。
經曆過沈若涵那般徹骨的背叛,我對感情變得極為審慎甚至淡漠。
雖然身邊不乏才貌雙全、品性高潔的名門貴女對我心生愛慕,但我始終心門緊閉,未再動情。
或許是傷得太深,或許是早已將兒女情長置之度外。
守護這萬裡河山,護佑這芸芸眾生,已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使命。
聖上對我愈發信任倚重,君臣之間配合默契,相得益彰。
我們共同努力,開啟了一個政治清明、國泰民安的盛世。
曾經的磨難與傷痛,並未將我擊垮,反而化作了我內心最堅韌的基石,讓我更加珍惜眼前的責任與擔當。
所有曾在困境中幫助過我的人,如老管家杜忠,都得到了妥善的安置和豐厚的回報,安享晚年。
所有曾作惡多端、欺淩過我的人,也都得到了應有的懲罰,天理昭彰,報應不爽。
多年後,我已是兩鬢微霜,官居極品,權傾朝野。
在一個風和日麗的午後,我獨自登上京城最高的城樓,憑欄遠眺。
眼前是繁華的都城,遠處是連綿的青山,更遠處,是需要我畢生守護的萬裡河山。
目光深邃而堅定,心中充滿了平靜與力量。
過往的愛恨情仇,早已沉澱為記憶深處的一抹淡影。
沈若涵的名字,如同那段屈辱的婚姻,都已煙消雲散。
我的人生早已翻開了嶄新的篇章,前路開闊,責任重大。
破鏡,終究難圓。
而我,也從未想過要回頭。
屬於楚明軒的未來,是星辰大海,是家國天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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