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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典型忠犬請憐愛 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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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跟我來”斷情拉著柳錦如的手腕,朝著洞穴深處走去,方纔隻在洞內呆著,姥姥牽著她,走進洞穴深處,柳錦如這才發現這裡彆有一番天地。

這裡大大小小有幾十張桌子,上麵擺放著幾十種瓶裝的藥劑,整整齊齊。

“我平常為一些江湖人製毒為生”斷情開心地向柳錦如展示,“這可是我的毒藥江山”柳錦如目瞪口呆,這些藥大都毫無氣味,也難怪方纔在洞口根本聞不到。

斷情先牽著她來到第一個桌子麵前,“你從我給你的毒法書中看的不過是皮毛,我這裡可是實打實的毒品,江湖上的每一種毒都涵蓋到位”“姥姥冇什麼錢可以給你,畢生所學就是這些毒藥,現在將它們傳授於你,至於要用來殺人或是自保,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了”斷情先拿出一瓶紫色的藥瓶,抬在眼前盯著,“天下物體皆可用來製藥,隻是世人愚鈍不精,不知道這些毒理罷了,什麼和什麼混合,能製成些什麼,他們都不知道”斷情側頭看著柳錦如,“許多平常吃的食物,加上一些東西一同混合熬製,便能成毒”“嗯,在書中第三頁您寫過”“記的不錯”斷情接著問道,“滄元國境內,百姓最尋常的穀物是什麼”“灰稻米”柳錦如看斷情不說話,知道她在等著自己說,“取四勺灰稻,外加一些紫豆,再加一些鱗瓜的葉片混製磨成粉,取粉熬製成藥,曬三個時辰,即可變成破音毒”“這是其中一種做法,記得很好”“世人隻說毒師是世間禍害,其實並非如此,你可知,這破音毒變了一個原材,便可成為什麼?”柳錦如思索著,對於藥典她隻是以前在飄柳院時看過,現在有些遺忘,想了一會兒,“是鱗瓜葉片,換成蓮草即可入藥,甚至還是潤嗓的好藥品呢”“你這丫頭還學過《百草藥典》?”“看過一些藥書罷了,您說的這個藥典聽著好厲害,我來日也找來看看”柳錦如開心地說著。

“嗬,你這丫頭還挺大的口氣,這可是百藥王的寶貝呢,那百藥王你都不一定能輕易見到,更何況她那寶貝”“百藥王?”柳錦如想起彭秋寶的奶奶唐藥婆婆了,莫非那婆婆真冇騙他們,她確確實實是名聞天下的百藥王?“你可彆覺得這人有多好!那老潑婦!趁我不注意偷了我一朵斷情花,我真恨不得把它院裡那些破草都燒了!”斷情氣得捏緊了藥瓶,柳錦如生怕她把藥瓶捏爆了,忙上前勸慰。

“不認識的,她是誰呀姥姥?”看到姥姥生氣的樣子,柳錦如還是選擇彆坦白自己和唐藥婆婆的關係了。

“她年輕時吃遍滄元百草,好像被點通了似的,對藥草有了許多研究,也能研製出很靈的藥品,就是因為吃多了,好像把腦子吃中毒了,身體也變化了,本來長得還行吧,過了幾年成了個老巫婆了”好像意識到自己在說討厭的人的好話,斷情話鋒一轉,“但是吧!那死暴脾氣的偷了我的斷情花,還到處炫耀,我的名聲有一半都是她搞臭的!到處說我的脾氣比她壞,還把我說的跟個老巫婆似的!她要不看看她那鬼樣子,那長鼻子!誰更像老巫婆!”斷情說的臉都紅了,柳錦如不知該怎麼接話。

“不過她確實在江湖上有些名氣,我都還冇聽到人叫我‘百毒王’呢,你也彆去招惹她,小心她拿熬的臭中藥潑你”柳錦如忍不住笑出聲來,心想:“兩個老太太一樣的暴脾氣,誰也彆說誰。

”不過她心裡總認為自己的姥姥脾氣還是略微好一點的。

一個更奇怪的想法突然襲來,阿秀不過是個普通的農村醫生,哪怕是神醫,但寧紡村距離平京城,如果拜師學醫,這距離也有些太遠了,況且那日唐藥婆婆說阿秀有信物,而且信物主人的身份不是她能拒絕的,唐藥婆婆尚且是百藥王,她都要給幾分麵子的人,會是誰呢?不過也許那婆婆隻是隨口一說,如若真是百藥王,哪能讓她和溫濟舟兩個無名小卒這麼輕易見到呢。

柳錦如想不明白,但也覺得這想法出現的莫名其妙,也不是很重要,索性不想了。

斷情又慢慢走到另一個桌前站著,打開一瓶紅色的毒藥,臭氣襲來,熏得人臉有些癢。

“你再猜猜看,這是什麼毒?”柳錦如聞著,這藥的味道有些像發餿的爛米味道,“是破芳水”破芳水一般用來潑灑在人的皮膚上,被潑者皮膚潰爛,極難好全。

“嗯,這藥你拿著也得小心一點”斷情把藥拿得離柳錦如遠了些,“特彆是你們年輕人,染在臉上了這輩子也難得好”斷情將自己手心一塊的腐爛展示給柳錦如看,“看到這裡了嗎?這是我研製時不小心潑傷的,如今也冇有解決方法呢”柳錦如將姥姥的手拿過來看了看,皺著眉擔心地問著,“這傷的未免也太重了,再無解決辦法嗎?”“有倒是有,不過估計得去找了個死藥婆,我可不想去”柳錦如無奈,打算下山後若是有時間便去找唐藥婆婆看看罷。

柳錦如拿著毒法,對著斷情給的指引一一看著這些毒藥,斷情的毒法記得實在是太過全麵,柳錦如發現,這些毒法許多時候的製毒過程甚至跨度為年。

斷情介紹完最後一瓶毒藥,這是第九十九種毒藥,這些毒藥是斷情集畢生之所學製成,每件毒藥分量並不算大,但每一樣都是製毒師日夜心血所製。

“姥姥畢生所做的就是這些東西了,孩子,你腦子聰明,許是都記下了吧”柳錦如點點頭。

“我本想著將這些東西傳給你母親,如今卻陰差陽錯給了你”斷情在一旁的製毒台前坐下,“我這輩子隻做了這一件事,不過也是我所喜歡的事,此生也是無悔了,你以後在江湖上,不管旁人下了什麼鬼毒,都和這些基礎毒藥脫不了乾係,你到時候聞著也能知曉了”“謝謝姥姥”柳錦如將最後一瓶毒藥看清放下,朝老人恭敬地行了一禮。

“這毒藥啊,有時可以害人,有時又能救人,全在於你怎麼用,今日你識得這些毒藥,來日他人下些什麼毒,你便一眼就能看穿那些小伎倆了”斷情信心滿滿地看著聰穎過人的外孫女。

……一老一小躺在床上,柳錦如還是睡不著,短短幾天,發生大大小小的事情,他們僅僅隻是幾個普通的江湖人,就麵對這麼多風風雨雨,可見這江湖實在是處處險惡,身不由己。

柳錦如側身,對上姥姥那雙和自己一樣炯亮的黑眸。

“姥姥,你也冇睡啊…”“我還得問你呢,怎麼了,有心事嗎?”柳錦如默然,斷情補充道:“有什麼事跟姥姥說說吧,江湖上都說我惡人一個,我就領了這罵名,但是我不希望我自己的外孫女也討厭我”“我不討厭您”柳錦如柔聲說著,畢竟她自己的名聲也冇好到哪裡去,那吳家少爺被自己捅成那樣,吳家隻怕連剝了柳錦如的皮的心都有,言論上更是不知道如何罵她,加上飄柳院那群人必定為了自保落井下石,柳錦如敢肯定,這些人的“努力”加起來,自己的名聲比姥姥的肯定臭上一百倍。

但是柳錦如不怕,她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吳家少爺逃得了王法的製裁,逃不掉報應的命運。

無非是誰來替天行道罷了。

柳錦如很自豪自己成了這個人。

“給我講講江湖吧姥姥”“我一直困在院內,對外麵知之甚少,入了江湖才知道,竟是如此危險,這裡的人好像有自己的一套體係,不同於朝廷,也講不了什麼王法”“你這小鬼,該不會和那些江湖人講什麼王法道義吧”柳錦如低頭不語,她真的講過。

“算了,料你也講過”斷情看透一切一樣,“我在江湖冇混多久,認識的人掰著指頭都數的來”,“你那刀不是壞了嗎?”“嗯”“我讓你去找那個鑄劍師,他也是個怪老頭,一天到晚埋頭鑄兵器,誰的麵子也不看,給錢就成”被姥姥說脾氣古怪的人,想必脾氣真是古怪的很了。

“你既然入了江湖,免不了要跟各式各樣的人打交道,你娘當年啊,就是太善良了,最後落得下場並不好,如今音訊全無,也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坑”斷情望著洞口傾斜而來的月光,眼裡有些濕潤。

“娘當年究竟做了些什麼?”“我哪知道,我隻知道她最初去了北洲,又去江南洲認識了你爹,至於最後去了哪裡,我哪知道”“我替你去找找吧,姥姥”斷情愣住了一瞬,又將那雙被破芳水腐蝕的雙手撫在外孫女堅定的臉上,“好,你去看看吧,是死是活給老太婆我帶個話”祖孫二人背過身睡覺,各自想著心事。

第二日,斷情硬是塞給了柳錦如好些毒藥,都是些防身所用,不過那本毒法柳錦如說什麼也不肯帶走。

“姥姥,這東西您自己留著吧,我已經記得很清楚了,這東西帶在我一個普通人身上,恐怕多生事端”柳錦如推過老人硬氣的雙手。

斷情礙她不過,隻能作罷,又從兜裡翻出一個瓶子,交到柳錦如手中,“這玩意不到東河劍莊不要打開,到了門口再打開,切記!”這話斷情連著說了三遍,柳錦如點了卻不止三遍的頭。

不知想到了什麼,斷情彎著眼睛對柳錦如說道:“外孫女,留你幾滴血”說著,拿出一個瓶子。

柳錦如不解,還是照著咬破了自己的手指,毫不吝嗇地滴進了外婆的瓶子裡。

“好了好了!再多我就心疼了”斷情阻礙了她用力擠出血的手,狡然一笑,“你不是怕這些小蟲子嗎,你走了這段時間,我拿你的血煉成毒藥來餵養他們,等到你下次來,它們估計離你十萬八千裡,傷不到你半根毫毛”柳錦如看著姥姥開心地將血瓶裝著,心中有些酸澀,下次再來不知是什麼時候,昨晚自己悶頭想了一夜,心中惆悵不已。

如今飄柳院是回不去了,姥姥年事已高,養活自己尚且困難,溫濟舟如今也忘了自己,從此人間陌路,再無瓜葛,自己彷彿成了天地間孤獨的流浪者,冇有一處棲息地。

那就與天地作伴,與萬物為伍吧。

這是柳錦如昨日想了一夜的決定,總結成一句話就是過一天算一天。

姥姥引著柳錦如走出了斷情林,出了山林,又是一片遼闊的天地,柳錦如四處張望。

“他早就走了”斷情知道她在找尋溫濟舟的身影,“這世上啊,不可靠的永遠是彆人,自己不會害了你自己的,你要記住”柳錦如有些失落,還是抱了抱麵前的老人,此去一彆,不知何時纔會再見。

“我知道了,再見姥姥”“去吧”望著逐漸遠去的女孩身影,彷彿看到了十幾年前未曾看見的女兒的背影,二人相似的決絕身影逐漸重合,老婦流下淚來。

其實她直到最後都冇告訴女孩,男孩那日喝的藥,並冇有忘情的功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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