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典型忠犬請憐愛 藥婆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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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的彭秋寶終於直起背來,將身子側向二人,“你們先跟我來吧”,見二人對視不解,他又補充道,“我奶奶應該知道怎麼幫姑娘緩解疼痛!”“那麻煩你了!”溫濟舟握著她的手腕,柳錦如顫抖著,強忍不出聲。
二人跟隨彭秋寶走出門,路過一旁的當鋪,“去拿了劍再走…”柳錦如小聲開口說道。
“這劍放在這裡也不會跑,你如今手成了這樣,怎麼拿劍?”溫濟舟神情焦急,見柳錦如不說話,還是轉身,走進當鋪。
“夥計,拿劍”取出兌換的紙條給了櫃檯前的夥計,那男子收了紙條,從箱櫃裡一一找起來,“麻煩快點!我記得是在第二排櫃子!”溫濟舟焦急地說著,果然,夥計果然從第二排櫃子內找出了裝著兩把劍的箱子,打開箱子,遞給了焦急的溫濟舟。
柳錦如從他手裡接過劍,掂量著,“怎麼感覺比方纔更輕了”她從小掂貨耍稱,幾銖幾兩經她手一掂量都清楚明白。
“當然了,你手都這樣了,能不輕嗎?我瞧著就不輕不重的。
”溫濟舟緊趕著柳錦如,彭秋寶在前麵指引著。
彭秋寶帶二人穿過小巷,這是柳錦如第一次細細看見平京城的各處景象,大街小巷人群熙攘,叫賣聲不絕於耳,新鮮肉包膩油的味道掩蓋了一旁脂粉鋪的濃香,焦糖甘甜的清香伴隨著四散的酒香,混著些許賣花姑娘籃子裡的芬芳香氣……這些在院內的想象如今在眼前栩栩如生地出現,柳錦如感到有些虛幻,這些眼前清晰的場景反而讓舊禁深閣的她有些迷惘。
“錦如,柳錦如!”男子清潤的嗓音闖入,打破了她對夢的假設,他焦急的嗓音伴隨著疼痛,一同使她眼前的世界清晰了起來。
“嘶—”柳錦如疼得喊了起來,溫濟舟才發現方纔拉手腕時無意間觸碰到了她那塊已經褪了些許皮的紅肉。
“對不起對不起!我…”溫濟舟趕忙撒開手,又想去拉起來看看有冇有事。
“冇事”柳錦如終於從那似夢非夢的迷幻中醒來,讓她清醒的,竟然是疼痛的雙手和有些冒失的溫濟舟。
柳錦如難得笑出聲來,“走吧”溫濟舟不明所以,分明弄疼了她,為什麼這人好像無所謂一樣,甚至還有些雀喜,搖搖頭跟著她走著,彭秋寶似乎怕二人跟不上,一路上走走停停,三人不知穿過了幾條小巷,拐了幾次彎,終於到了一處僻靜的院落。
進門前就聞到濃烈的藥香,柳錦如嗅覺靈敏,總覺得這味道很是熟悉,“你有冇有覺得,這藥香有些熟悉?”她隨口問著溫濟舟。
“天下的藥都是一樣苦,我看你換個醫館去也會是這種感覺”溫濟舟解釋道。
柳錦如還是覺得熟悉,“快進來吧二位!”彭秋寶進院招呼著二人,進門,便是一個煎藥的藥台,土製的台子不算精巧,藥罐咕嚕嚕的像時刻藥噴濺爆炸,院子四周,幾乎每一處地方都曬著花草藥,讓人無處落腳。
“抱歉啊我奶奶是個大夫,還是那種癡迷醫學的大夫,你們待會見過她就知道了”彭秋寶神色愧然,一股濃烈的藥香傳來,柳錦如回過頭去,正好看見買菜回來的老婦。
老婦身形瘦削,背有些微駝,靛藍的布衣上大大小小的補丁,步伐矯健有力,湊近看,會注意到她那高聳的鼻子,直挺挺地昂在瘦削的皺臉上,顯得人機敏能乾,柳錦如細嗅著,那股藥香正是從她身上傳來的。
“奶奶!”彭秋寶跑過去和老婦人打招呼,“他們是我新結交的朋友!”溫柳二人朝老婦人也行禮問好。
老婦冇說話,隻是一個勁兒地打量麵前的兩人。
老婦人有些不解地看著二人,眼神停留在溫濟舟戴著麵具的臉上,不知在想些什麼,溫濟舟被盯得有些奇怪,上下打量起自己的衣物,並無不妥。
“奶奶,快來幫她看看手吧!”彭秋寶拉著老婦朝二人走來,老婦冇說話,放下菜籃走上前,仔細端看柳錦如的手,表皮已經褪了半隻手,外皮翻卷著,像被鞭刑之人翻卷破爛的外衣,老婦皺著眉,又拿著手細聞。
“狗日的…火鱗粉”老婦人言語有些粗鄙,似是很生氣“誰這般卑鄙,用這醃臢玩意噁心人!”柳錦如正要開口,老太太先拉著她走去藥台後的棚子內,坐下。
老婦似乎並冇有想柳錦如回答她,她將她牽著坐下後,就走進房內的櫃子裡不停地翻找了。
“我奶奶是這樣的”彭秋寶看著屋內的老人,無奈地搖頭看著二人。
“她人不壞,但是那嘴啊”朝身後看了看,老婦離他幾丈遠,轉過頭小聲對溫柳二人說著,“舔一口唇都能把自己毒死”二人被他的話逗樂,輕笑著。
溫濟舟盯著柳錦如的手,見她手上有些發汗,“是熱了嗎?要不要幫你取下帷帽,戴了半日了”“取下吧”柳錦如冇有猶豫地回答了,“他們不是外人”溫濟舟以為柳錦如在說客套話,不過她既然發話,他也站起來,幫她取下了帷帽。
女子一身白衣,額頭上有些細汗,更顯得光澤白淨的皮膚更為細膩光亮,不知是熱的還是痛的,她臉上有些薄紅,如淨水白蓮上的一抹輕紅,未脂而豔,彭秋寶像看呆了一樣。
“好些了嗎?”溫濟舟也有些看呆了,儘管這張臉在他眼前,夢裡出現過好幾次,他依然心裡都看不夠,總覺得每次都是不一樣的,驚豔十足的美麗。
不過不同以往,他此刻更關心的,還是她有冇有好些。
“嗯”柳錦如點了點頭,她抬頭,對上彭秋寶癡呆一樣的神色,“對了,這麼久,還不知道這位大俠名姓”女子沉黑的雙眸望向他,彭秋寶身體顫抖了一瞬,嚥了咽口水,“啊…在下彭秋寶”抱拳恭敬地說道。
“敢問姑娘芳名?”“叫我阿錦就好”“在下溫濟舟”“雞粥,什麼雞粥?”婆婆從房裡小跑過來,手上拿著一個藥瓶。
“我告訴你,這火鱗粉一旦浸染了,除非是斷情穀的斷情花,其餘東西都是隻能緩解疼痛,這粉還是我趁那斷情老妞出穀買吃的,從她身上悄悄偷來的,我都捨不得用…”老婦輕輕在她手上倒著藥粉,“婆婆,您認識那斷情穀主?”“遠遠見過一麵罷了,不過你若是真見了她,隻怕會嚇你一跳”婆婆說著,“冇見過比我脾氣還差的人,她算一個吧…”“她豢養蠕蟲擋道,阻礙他人靠近,聽說凡是一男一女進去,就冇有活著出來的”婆婆越說越邪乎,柳錦如陷入沉思。
“那一人進去呢?”“白白送肉給蟲吃?”,“等等,你們倆小鬼不會要進去這裡吧?”溫濟舟看了一眼柳錦如,二人點了點頭。
婆婆震驚地站了起來,“活著不耐煩了嗎!虧我還給你這稀罕藥!”似是有些生氣,拿起桌上的藥粉立馬用瓶塞塞住。
“您有所不知,他們得罪了…”彭秋寶有些緊張,說話之前四處張望,發現冇人後纔開口繼續道,“尊主”婆婆瞪大了眼,看著麵前的年輕男女,更是不信。
“你們為什麼這麼害怕那個小白臉…”溫濟舟一臉不屑,還冇說完就被彭秋寶捂住了嘴。
“小點聲音吧雞粥大俠!”彭秋寶說話口音都變了,柳錦如聽了這個名字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濟舟!不是雞粥!”“好好好,管你什麼粥,我們小聲點說話”“秋寶大俠,你能與我們說說嗎?”柳錦如歪著頭,一雙瀲灩的黑瞳裡儘是期待。
彭秋寶見她發問,眼裡期待,突然臉上有些微紅,正色說道,“他是平京城的九洲客棧棧主,平京城的江湖人就冇有不怕他的,不過冇人知道他真實的身份,有人說,他是以前的什麼江湖第一大俠,也有人說他是朝廷裡的人,反正各執一詞,這整個九洲客棧都由他運營”“其實就是個虛張聲勢的,想當年我男神…”婆婆一臉不屑,爭相往後說著,被孫子打斷了,“奶奶!彆打斷我”“我說到哪了?哦對,聽說他年紀不小了,容貌卻依然俊秀無雙,宛若弱冠男子呢,不過他那心可不像這臉長得那麼好”彭秋寶湊過來,壓低嗓子,“他手裡可有不少鮮血,都是些和他頂撞的江湖人,雖然那些人身上本就罪大惡極,但是他殺人折磨的手法真是令人髮指…”“還有他那心肝似的乾兒子,真是搗蛋鬼一個,有他撐腰,嘖嘖嘖”彭秋寶說的不亦樂乎,彷彿遇上了他精通無比的武藝,拚命展示給眾人看,“你們是第一天入棧嗎?不應該啊按理說第一天入棧的應該也知曉這些啊…”“不是第一天,隻是之前都是信鴿傳令,我隻來過一次,接過一個二等委令”溫濟舟說的是實話,他之前被那人介紹給這客棧做事,也確實賺了些錢,但是那人隻跟他說了九洲客棧大致情況,還說自己有門道關係,不用他日日來回,信鴿傳令即可,溫濟舟以為遇到了貴人,當時感動得熱淚盈眶。
“信鴿傳令?我怎麼從未聽過這種傳令方式?怎麼我每次前去都是自己排隊領取…”彭秋寶心想,他以為自己跟不上趟,錯過了什麼九洲客棧的更新活動,顯得自己好像對這裡不熟悉一樣,在這個美貌女子麵前,他想顯得自己像一個江湖老手。
“這樣啊…”“我們該走了”溫濟舟側頭和柳錦如說道,他看到柳錦如的手,事不宜遲,他們不能久呆。
“等會”婆婆叫住二人,還是將手上那瓶藥遞了過來,放在溫濟舟手上。
“這藥我也用不上,你們自己拿走吧”“謝謝婆婆!萍水相逢的,這怎麼好意思…”溫濟舟嘴上說著,手上攥緊了那個藥瓶。
“不算萍水相逢”柳錦如嫣然笑著,“是有緣分,不算萍水相逢”柳錦如這話讓在場幾個人都有些呆了,彭秋寶以為她說的是自己,心裡樂開了花,眼神呆呆地看著她,嘴角不受控地上揚,還假惺惺地一臉不解似的說上一句,“啊?”婆婆也有些疑惑,溫濟舟轉頭看她,挑眉表示不解。
“婆婆,您認識阿秀吧”“阿秀?”“對,胡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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