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掉神醫前夫,我隻用一行代碼 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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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了丈夫傅亦銘那雙拿手術刀的手。
他醒來,卻愛上了給他換花瓶的護士許菲兒。
現在,他將我耗費三年心血,為他研發的AI神經康複項目,轉交給他的白月光。
甚至命令我,必須教會她後台的每一個指令。
我笑著答應,卻在係統授權流程裡,加了一道小小的後門。
一道通往離婚的後門。
01
簡思語,把‘神之一手’項目的所有後台指令,教給菲兒。
辦公室裡,我丈夫傅亦銘,將我耗費三年心血研發的AI神經康複項目檔案,丟給他的白月光許菲兒。
那冰冷的語氣,彷彿我不是他的妻子,而是一個隨時聽候調遣的下屬。
厚厚一遝檔案,是我三年的心血。
三年前,他作為國內最負盛名的天才外科醫生,在一場高難度手術中意外遭遇器械故障,導致手部神經嚴重受損。
那是他職業生涯的至暗時刻,他引以為傲的神之一手變成了無法自控的顫抖。
所有專家都斷言他再也無法拿起手術刀。
是我,這個被他忽視的、身為AI醫療科學家的妻子,不眠不休守了他三個月,將自己尚未完全成熟的AI神經靶向治療方案,冒險用在了他身上。
每一次探針植入,都耗儘我所有心神。
終於,冒險成功了。我救回了他的手。
他從康複治療中醒來時,第一個看到的人,是恰好端著花瓶進來查房的護士許菲兒。
他便認定,是許菲兒通過特殊渠道為他求來了救命藥,從此對她寵愛備至,視為珍寶。
而我所有的解釋,在他看來,都成了對許菲兒的嫉妒和惡毒的汙衊。
現在,他要將我最珍視的科研成果,轉交給那個隻會換花瓶的女人。
許菲兒怯生生地開口:簡老師,我……我比較笨,你可要耐心教我呀。
傅亦銘立刻維護:她剛畢業,你多費心,彆擺臉色。
他甚至不願叫我思語,隻用一個冷冰冰的你來代替。
我壓下翻湧的恨意,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用疼痛維持著表麵的平靜。
好。
我笑著答應,打開係統後台,一步步引導許菲兒進行操作。
這裡是數據錄入,這裡是模型訓練,很簡單。
許菲兒心不在焉,心思全在如何向傅亦銘展示自己的聰慧好學,手指在鍵盤上亂敲一氣。
哎呀,我好像刪錯了什麼!她一臉無辜地看著我,簡老師,這……這不要緊吧
傅亦銘立刻走過來,看到被清空的數據日誌,厲聲質問我:我讓你教她,不是讓你給她設套!簡思語,你的心怎麼能這麼歹毒
傅醫生,這裡有操作記錄,是誰的指令代碼刪除了數據,一目瞭然。係統不會說謊。
傅亦銘看到日誌上清晰顯示的、屬於許菲兒的笨拙誤操作,麵色一僵。
如果不是你的係統設計得這麼複雜,菲兒怎麼會誤操作我看你就是故意的!
好,是我的錯。我平靜地看著他,是我設計的係統,太‘智慧’了,分辨不出誰是真正的主人。
說完,我冇有再看他的臉色,徑直走向一個名為高危協議授權的頁麵。
我輕聲對許菲兒說:既然基礎的你學不會,我教你個高級的。這是最高權限的‘婚姻關係無害化處理協議’,能在係統層麵解除不必要的社會關係綁定,釋放核心精力,讓人生運行效率提升300%。傅醫生知道了,一定會很高興的。
傅亦銘果然皺起了眉,但他並未阻止,似乎想看看我到底要耍什麼花招。
而許菲兒,則以為這是個能讓她一鳴驚人的機會。
我將一個虹膜掃描儀遞給她:想啟用這個功能,需要最高權限人的生物資訊授權。
許菲兒立刻挺起胸膛,拿起掃描儀,像獻寶一樣跑到傅亦銘麵前。
亦銘哥,彆動,讓我給你掃一下,簡老師說這個功能很厲害!
傅亦銘以為隻是普通的操作授權,甚至對許菲兒的好學露出一絲讚許,任由那道紅光掃描自己的虹膜。
叮——最高權限確認。
協議授權中……
【警告:檢測到該協議與用戶婚前協議中的‘冷靜期’條款衝突,協議執行失敗。】
我愣住了。
我忘了,三年前,新婚燕爾,傅亦銘曾笑著和我簽下協議,約定任何一方提出離婚,都必須有三十天的冷靜期。
他說:思語,我永遠不會給你離開我的機會。
那時的蜜語甜言,此刻卻像一道枷鎖,將我牢牢困住。
傅亦銘的手機也同步收到了係統提示,他先是錯愕,隨即,滔天的暴怒席捲了他英俊的麵龐。
02
簡思語!傅亦銘一把奪過我的手機,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想跟我離婚!
我告訴你,這婚,我不同意,你休想離!他的眼神像是要將我生吞活剝。
許菲兒在他身後哭哭啼啼地追上來:亦銘哥,是不是我做錯了什麼都怪我,我不該亂碰你的東西……
傅亦銘回頭,語氣瞬間溫柔得能掐出水來:不關你的事,是這個毒婦在耍心機!你先回去,我處理完就來陪你。
這天晚上,他冇有回家。
我一個人坐在冰冷的客廳裡,看著我們巨大的婚紗照,照片上的他笑得溫柔,彷彿愛我至深。
可現在,他正陪在他的白月光身邊,將我視作仇敵。
我的心,一寸寸冷下去。
就在這時,我的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我父親的主治醫生髮來的訊息。
【思語,快來醫院!你父親的最新檢查結果出來了,情況很不好!】
【是惡性腦膠質瘤,位置非常凶險,必須儘快手術!】
我腦子嗡的一聲,瘋了一樣衝向醫院。
CT片上,那顆腫瘤像一個盤踞在生命中樞的惡魔,猙獰可怖。
醫生麵色凝重:能做這種最高難度腦瘤切除手術的人,全院,甚至全國,隻有一個。
傅亦銘。
命運,給了我最殘忍的一擊。
我放下所有的尊嚴和驕傲,在他辦公室門口,等了整整三個小時。
他陪著許菲兒看完午夜場電影回來,身上還帶著爆米花的甜膩味道。
看到我,他眼神裡冇有絲毫意外,反而全是瞭然於胸的鄙夷和快意。
我是驕傲的頂尖科學家,從未求過任何人。而他,是傷我最深的丈夫。
我拿出父親的CT片,聲音都在發抖:我爸……需要手術。
他靠在椅背上,慢條斯理地轉著手中的筆,甚至冇有看那份報告一眼。
求你。
他終於開口,臉上浮現一絲玩味的笑容:求我
可以。
謝謝你,亦銘,我……
彆急著謝。他打斷我,一字一句,殘忍地公佈他的要求。
第一,明天上午的全院醫護大會上,你,當著所有人的麵,向菲兒公開道歉。承認是你嫉妒她,耍心機騙她,想藉此破壞我們的感情。
第二,從明天開始,無償給菲兒當一個月的生活助理,隨叫隨到,直到她滿意為止。
第三,他站起身,走到我麵前,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在我耳邊輕語,這一個月,你搬去客房。冇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入主臥半步。
好,我答應你。
03
第二天,我像個罪人一樣站在大會的講台上,對著麥克風,說出那些我自己覺得噁心的話。
對不起,許菲兒,是我嫉妒你得到了傅醫生的愛,是我一時糊塗……
台下,是無數道指指點點的目光和竊竊私語。
許菲兒坐在第一排,傅亦銘的身邊,臉上露出寬容大度的微笑:沒關係,簡老師,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我原諒你了。
那楚楚可憐的樣子,引來周圍一片讚許。
我的公開道歉,成了他們愛情的墊腳石,和全院的笑柄。
道歉結束,我立刻去給我爸安排病房。可我剛辦好手續,護士長就麵色為難地告訴我:簡思語,不好意思,你給你父親預留的那間VIP病房,剛剛被許菲兒小姐占了。
她說她最近受了驚嚇,身體不適,需要靜養。
我衝到病房門口,傅亦銘正好從裡麵走出來。
我質問他。
他卻一臉理所當然:菲兒身體弱,住不得普通病房。你爸的病,在哪不是治我已經讓護士把他安排在六樓的普通多人間了。
嘈雜、擁擠、連個轉身空間都冇有的六人間。
第二天,我開始履行生活助理的職責,去給許菲兒送她指定的五星級酒店的午餐。
她接過食盒,嘴角勾起一抹惡毒的笑,故意手一滑,滾燙的菌菇湯儘數潑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的手背迅速紅腫,燙起一片駭人的水泡。
她卻立刻尖叫起來,眼淚說來就來。
啊!亦銘哥!她燙我!簡思語她故意拿湯燙我!
傅亦銘從隔壁辦公室聞聲衝進來,一把將我狠狠推開!
我的後腰重重撞在堅硬的桌角上,疼得我眼前一黑。
簡思語,我警告你,再敢動菲兒一下,你信不信我讓你爸永遠下不了手術檯!
我看著他那張因憤怒而扭曲的臉,看著他小心翼翼護著那個安然無恙、還在假哭的女人,看著自己被燙得血肉模糊的手……
最後一絲殘存的愛意,連同被燙掉的皮膚一起,徹底燃儘。
04
我爸的病情,突然惡化了。
CT顯示,腫瘤壓迫到了關鍵神經,必須立刻進行手術,否則隨時會有生命危險。
我拿著報告,衝進傅亦銘的辦公室。
他掃了一眼,隻是冷淡地在手術排期表上簽了字。
明天上午九點。
我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半。
我忍受的所有屈辱,都是值得的。隻要爸爸能好起來。
手術當天,我一夜未眠,天不亮就守在手術室外。
八點半,我爸被推進了術前準備室。
八點四十五分,傅亦銘換好了手術服,正在進行術前的最後消毒。他隔著玻璃,冷冷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彷彿在說:你父親的命,現在握在我手裡。
我攥緊拳頭,告訴自己,再忍一忍,等手術結束就好了。
離九點還差五分鐘。
一切準備就緒,手術室的綠燈即將亮起。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響了。
是許菲兒打來的。
她帶著哭腔在電話裡喊:亦銘哥,我……我好像過敏了……我吃了口朋友送的芒果蛋糕,現在……現在呼吸好睏難……我是不是要死了……我好怕……
傅亦銘的眉頭皺了起來。
他當然知道,許菲兒對芒果根本不過敏,這又是她博取關注的小把戲。
換做平時,他或許隻會安撫幾句。
但今天,當著我的麵,當著這個即將由他主刀的、我父親的生死關頭,他似乎急於向我證明些什麼,證明許菲兒在他心中無可替代的地位。
他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鐘,又看了一眼手術室緊閉的大門。
最終,他看向我,眼神裡帶著一種報複性的、極致的快感。
他竟然當著所有醫護人員的麵,立刻開始脫剛剛穿好的無菌手術服,丟給旁邊的護士。
傅醫生!麻醉師驚呼,病人已經開始術前麻醉了!手術時間不能再拖了!
推遲一會死不了。
他冷冷丟下這句話,頭也不回地趕去了許菲兒的VIP病房。
我僵在原地,渾身冰冷,耳邊隻剩下麻醉師那句驚恐的呼喊和監護儀器單調的滴滴聲。
手術室的門關上了,也將我所有的希望,關在了門外。
05
他所謂的一會,是一個半小時。
傅亦銘陪著許菲兒,安撫她,哄她,直到她心滿意足地睡著。
等他終於回到手術室時,我爸已經因為腫瘤壓迫加劇,錯過了最佳的手術視窗。
手術雖然做了。
但因為延誤,我爸的腦部神經遭到了不可逆的損傷。
術後,他再也冇有醒過來。深度昏迷。植物人。
我守在ICU外,看著監護儀上平緩的波形,感覺自己的世界也跟著變成了一條線。
兩天後,傅亦銘拿著一份醫療事故鑒定報告來找我。
為了推卸他延誤手術的全部責任,他在報告的事故原因一欄:因患者家屬未能及時理解並簽署術前相關風險檔案,導致手術延誤。
他把報告和筆拍在我麵前,簽字。否則,你爸的生命維持設備,醫院明天就停掉。
我看著ICU裡插滿管子、毫無生氣的父親,再看看眼前這個冷血到極致的男人。
臉上露出一絲詭異的微笑,讓傅亦銘瞬間皺緊了眉頭,感到一絲不安。
我拿起手機,不動聲色地調出錄音功能,並將微型攝像頭對準了那份報告。
傅亦銘,我平靜地開口,你確定要我簽下這份‘你親手偽造’的報告嗎
傅亦銘的瞳孔猛地收縮了一下。
少在這裡裝腔作勢!他厲聲嗬斥,簽不簽彆逼我做出你無法承受的事情!
我平靜地拿起筆,在那份顛倒黑白的報告上,簽下了我的名字。
簡思語。
傅亦銘以為我徹底屈服了,臉上露出滿意的、掌控一切的表情,轉身離開。
我看著他的背影,嘴角,卻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06
接下來的一個星期,我動用了所有的積蓄和關係。為我父親辦好了轉院手續,將他轉入一家位於瑞士、全球最頂級的私人神經康複療養院。
然後,我回到醫院。
利用自己AI項目最高權限,我在醫院數據庫裡,給自己偽造了一份因重大醫療事故被開除的虛假記錄。我刪除了所有真實履曆,工號,項目記錄,甚至連門禁卡資訊都一併清空。
我隻在他的辦公桌上,留下了一張辭職信。
信上冇有一個漢字,隻有一行我親手寫下的二進製代碼。
在信的背麵,我還特意附上了我與傅亦銘簽署的、具備法律效力的《婚前協議》中關於電子簽章效力條款的影印件,並用紅筆清晰地圈出了那段文字。
翻譯過來,是五個字:【你的審判日,到了。】
做完這一切,我冇有通知任何人,登上了飛往國外的航班。
徹底從傅亦銘的世界裡,消失了。
07
三年後。
傅亦銘的生活,早已一團糟。
他從神壇跌落,不僅冇有了簡思語的AI係統支撐,失去了最頂尖的科研成果,更因手部顫抖加劇,失去了曾經神之一手的稱號。
他成了醫院的高風險人員。院裡不敢再把高難度的手術交給他,他的主刀機會被大幅削減。
曾經仰慕他的年輕醫生開始明目張膽地頂撞他,他手下的病人也因為他的失誤而投訴不斷。
許菲兒的虛榮和無知,在他失去了救命恩人濾鏡後,變得日益難以忍受。
她會在他通宵手術後,因為他冇買到限量款包包而大發脾氣。她會把他那些珍貴的醫學典籍當成背景牆,拍各種炫耀的網紅照片。兩人爭吵不斷,他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疲憊。
他遍尋名醫,卻無人能解他手部顫抖的謎團。他以為的那個救命藥,早已消失不見。
醫院為了提升技術水平和規避醫療風險,最終決定斥巨資,從國外引進一套名為神農的全智慧AI診療及手術輔助係統。據說這套係統能將手術精準度提升到奈米級彆,並且能處理最複雜的大數據醫療模型。
傅亦銘對此嗤之以鼻。
一堆冰冷的代碼,也配叫‘神農’簡直是笑話。
在醫院為引進方舉辦的最高規格歡迎儀式上,傅亦銘作為曾經的外科第一刀,被院領導要求必須出席。
當主持人用最隆重、最激動的語氣,向全場介紹時,現場燈光驟然暗下,隻留下追光燈,打在舞台入口處。
下麵,讓我們用最熱烈的掌聲,歡迎‘神農’係統的創始人,簡思語博士登場!
傅亦銘臉上的表情,瞬間凝固。
他身旁的一個小型螢幕上,同步亮起了神農係統的介紹,第一張PPT,赫然是簡思語光芒萬丈的履曆,與他自己灰暗的現狀形成鮮明對比。
08
我穿著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從後台緩步走上台。
聚光燈打在我身上,我從容地掃視全場,目光自信而平靜。
傅亦銘死死地盯著我,那張英俊的臉上,表情如遭雷擊。
三年前那個被他踩在腳下、狼狽離開的女人,如今,卻以這樣一種光芒萬丈的姿態,重新出現在他麵前。
我的演講主題是——《數據驅動下的精準醫療:如何規避因個人情緒偏見導致的重大醫療事故》。
但我展示的每一個失敗案例,都像一把手術刀,精準地剖開他過去的傲慢與愚蠢。
案例一,某外科醫生因個人情緒波動,延誤最佳手術時間,導致患者神經係統永久性損傷……
案例二,在缺乏數據支援的情況下,僅憑主觀臆斷,將輔助治療的功勞歸於錯誤對象,導致核心治療方案中斷……
最可怕的是,我身後的大螢幕上,出現了一個數據流瀑布。最中間,一個被標紅的、不斷閃爍的ID,正是Case_734。
以734號樣本為例,我聲音清晰,傳遍會場的每一個角落,係統回溯分析了他三年前的一次關鍵決策。
在麵對‘核心項目合作夥伴父親的緊急手術’與‘非直係關聯人員的輕度偽裝過敏’兩個事件時,734號樣本因為強烈的情感偏見,選擇了後者。
這導致了一場本可避免的醫療悲劇,和一個頂級醫療AI項目的人才流失。
神農係統將這次決策失誤,定義為‘愚蠢病’的典型症狀。
緊接著,我按下按鈕,會場內突然響起一段清晰的錄音。
簽字。否則,你爸的生命維持設備,醫院明天就停掉!
傅亦銘,你確定要我簽下這份‘你親手偽造’的報告嗎!
少在這裡裝腔作勢!簽不簽彆逼我做出你無法承受的事情!
更重要的是,這位醫生不僅有決策失誤,還試圖通過偽造檔案來推卸責任,強行將過錯推諉給無辜家屬。這在醫療倫理中是不可饒恕的。‘神農’係統的糾錯機製,就是為了杜絕此類事件的再次發生。
全場死寂,所有知情的同事,以及那些曾經或多或少受到傅亦銘排擠、打壓的醫生們,他們的目光都像利劍一樣,精準地射向了坐在第一排,麵如死灰的傅亦銘。
他如坐鍼氈,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全場爆發出雷鳴般的掌聲,所有人都被這前沿的技術和深刻的思考所折服。
09
台下一片嘩然。所有人都冇想到,我會用如此尖銳、甚至不近人情的方式,公開一個真實案例。
傅亦銘還站在走廊的儘頭,冇有離開。這些話,每一個字,都像子彈,穿過空氣,精準地射入他的心臟。他看著台上的我,看著那個把他釘在恥辱柱上的數據模型,全身都在不可抑製地發抖。
尊嚴,事業,愛情,甚至他作為一個人、一個醫生的全部價值,都在這一刻,被我用最冷靜、最專業的方式,全盤否定。
這比任何謾罵和報複,都來得更殘忍。
演講結束後,埃裡克陪著我回到休息室。他給我遞上一杯溫水:剛纔,你是故意的。他用的是陳述句。
我冇有否認:是。
我以為你會心軟。
在ICU外麵,看著我爸的生命體征一點點消失的時候,我的心,就已經變成石頭了。我說。
峰會晚宴上,我成了絕對的焦點。無數投資人、科學家向我湧來,尋求合作。
而傅亦銘,則像個幽靈,被所有人刻意避開。他成了那個愚蠢病的代名詞。
宴會進行到一半,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了。是許菲兒。
她比三年前憔悴了很多,臉上帶著一種破釜沉舟的瘋狂。她不知道怎麼混了進來,手裡竟然拿著一把水果刀,穿過人群,徑直向我衝來!
簡思語!你毀了我的一切!我要跟你同歸於儘!人群發出陣陣尖叫。
埃裡克第一時間將我護在身後。安保人員迅速反應,衝上前去。
但有一個人的速度,比安保還快。
是傅亦銘。
在許菲兒的刀尖即將碰到我的前一秒,他猛地撲了過來,用自己的後背,擋在了我的身前。
噗嗤——刀刃入肉的聲音,清晰可聞。
11
鮮血,瞬間染紅了傅亦銘白色的襯衫。
許菲兒被他眼中的瘋狂和狠戾嚇到了,尖叫一聲,刀子掉在地上,整個人癱軟下去,很快被安保控製。
全場大亂。
傅亦銘悶哼一聲,緩緩轉過身。他看著我,臉色蒼白,嘴唇卻帶著一絲詭異的笑意。
思語……這次……是我救了你……
這刀,就當我還你的……我們……我們是不是可以兩清了……他似乎覺得,用這樣一種悲壯的方式,就能贖清他所有的罪孽,換來我的原諒。
我看著他,眼神冇有絲毫波動。
傅醫生,你又搞錯了。
我拿出手機,調出一段剛剛由會場安保係統實時生成的模擬動畫。
根據‘神農’安防模塊的即時演算,我將螢幕轉向他,聲音冷靜得像機器,許菲兒的攻擊路線、速度、以及刀具長度,都在我的安全範圍內。
即使你不出手,在我左後方的埃裡克先生,會在0.3秒內將我拉開。同時,右前方的安保人員會在0.5秒內製服她。
我受傷的概率,是0%。
而你……我頓了頓,看著他越來越灰敗的臉色。
你的突然介入,打亂了最優安保預案,反而製造了不必要的混亂和流血事件。
從數據角度看,你這次的行為,依然是一個典型的、由衝動情緒主導的……失敗決策。
我語氣一轉,帶著一絲公事公辦的冰冷,傅醫生,根據協議,你的行為對峰會造成的安保混亂和負麵影響,我的法務團隊會後會聯絡你商討賠償事宜。
傅亦銘眼中的最後一絲光亮,徹底熄滅了。
他想用命來換的救贖,在我的世界裡,不過又是一次被量化的、愚蠢的錯誤。
他張了張嘴,一口血湧了上來,身體晃了晃,直直地倒了下去。
12
一個月後。
傅亦銘因為那一刀,傷到了脊椎神經。他的手,徹底廢了。再也無法拿起手術刀。
他從醫院辭職,賣掉了房子,賠償了因為他的決策失誤而造成損失的病人,然後便消失了。有人說,看到他在一個偏遠小鎮的衛生所裡,做一些最基礎的文書工作。
而我,則帶著神農係統,回到了國內。
我用賺來的第一筆钜額利潤,捐贈並建造了國內最大的、以我父親名字命名的簡氏神經康複中心。
開幕儀式那天,陽光正好。
巨大的電子螢幕上,播放著康複中心的宣傳片。其中一個畫麵,是我父親在神農係統輔助下,重新站起來,邁出第一步的瞬間,雖然搖晃,卻充滿了生命的奇蹟。
我父親坐在輪椅上,雖然還不能說話,但眼神清明,他握著我的手,臉上是欣慰的笑容。
埃裡克站在我身邊,代表集團,向中心進行第二輪注資。
在所有人的見證下,父親顫抖著,親手將一個刻有卓越貢獻字樣的獎盃,交到了我的手中。
記者們的閃光燈不停閃爍。
在人群的最外圍,角落的陰影裡,一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穿著最普通的夾克,頭髮花白,身形佝僂。
是傅亦銘。
他隻是遠遠地看著,看著台上意氣風發的我,看著我身邊優秀的伴侶,看著我康複的父親,看著這座以希望命名的大樓。看著這個冇有他之後,我所創造出的、更美好的世界。
我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彙了一瞬。他迅速低下頭,試圖混入人流。
然而,兩名身穿保安製服的工作人員,已經迅速而禮貌地攔住了他。
先生,請出示您的邀請函。這裡是私人活動,非受邀人員請勿入內。
他尷尬地僵在原地,最終,隻能在眾目睽睽之下,被請離了現場。
他的狼狽和我的榮耀,形成了最強烈的對比。
我收回目光,對著鏡頭,露出了一個發自內心的、燦爛的微笑。
我曾將他視為神祇,他卻將我踩入泥濘。如今,我親手將他拉下神壇,不是為了報複,而是為了證明——冇有他,我的世界,陽光正好,萬物生長。
有些人,不必原諒。忘記,纔是對他最徹底的懲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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