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後奉旨嫁權臣,陛下他悔了 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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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人都羨秦鸞運道好,選中的潛力股未婚夫一朝躍入龍門,登基為帝,而她,馬上就要做皇後了。
秦鸞身披火紅嫁衣,正坐在鏡前由宮中嬤嬤為她梳妝。
耳邊是七大姑八大姨及眾堂表姐妹們誇張的恭維聲,無不是要她當了皇後切勿忘了提攜她們家的官人或幼弟。
秦鸞微微蹙眉,思緒卻放遠……他真會迎她為妻,封她為後嗎?縱然早有婚約,可他卻未下達冊封旨意。
正想著,就有家仆欣喜若狂疾奔而來。
“宮、宮中來聖旨了!”
一家人歡歡喜喜跪迎聖旨,無不激動期盼。
太監笑眯眯恭賀,“陛下感念秦大人擁護之功,封您為太平侯。”
此話一出,眾人都愣住了。
竟是太平侯?
縱不是得封大司馬,也該是個將軍,怎麼會是太平侯?
本朝設太平侯,通常是有功老將卸甲後頤養天年的歸宿。秦鸞不可置信,她的爹爹分明正值壯年,又剛為當今陛下打下江山。
她的兄長秦陽向來是個火爆脾氣,當下就忍不住出頭,“陛下這是什麼意思?還有,我妹妹她……”
“小秦大人莫急。”太監仍是笑眯眯的,隻見他擊掌,外頭久候的婢子端著各樣服飾魚貫而入。
為首的鳳冠金光閃爍,紅藍寶石相接,輔以鏤空絞絲等繁複工藝,巧奪天工。赫然是皇後寶冠!眾人心神為之一懾,不禁屏息。
“陛下是真心體貼秦家的,賜中宮後位,又賞爵位,奴婢在此恭喜侯爺雙喜臨門。”
秦父聽到這裡,已是瞭然。沉穩地叩謝皇恩,又讓兒子把人送出去。正要跟女兒說話,就見她眼淚如珠滾落。
“若要爹爹拿兵權換取後位,女兒寧可不嫁。”
秦父摸了摸女兒的腦袋,“曆代帝王都不希望有個強勢的外戚,若上交兵權,能換蓁蓁婚姻美滿,夫妻和順,就是值了。”
聽了這話,秦鸞淚水漣漣,父親疼愛她,她同樣也心疼父親。
她搖頭說:“爹爹,我不要做皇後了。”
“說什麼傻話,”秦父笑歎,“就算不是為了你,這兵權遲早也是要交出去的。若過於勢大,將來也恐危及家族。”
他想得很開,看著低聲飲泣的愛女,父兄輪番一頓好哄才終於教她止住了眼淚,乖乖被扶著上了花轎。
她的姑嬸、堂表姐妹們在旁偷偷打量她。
因剛哭過,她杏眸水潤,眼尾如暈了胭脂般豔紅。瓊鼻細巧,唇好似銜著一顆粉嫩的珠兒,微微嘟著,和著臉上未褪的嬰兒肥,既嬌俏又天真。
目光下移,落在她纖穠合度的身子,腰若束,上豐盈,不是時下流行的清瘦美感,一眼望去隻覺婀娜風流,她們曾在私底下笑話她的體態妖豔無格,不甚端莊。
而今,這不端莊的小嬌娘就要進宮做皇後去了。她們心中豔羨之餘,夾雜幾分不平。
皇後的儀仗隆重盛大。
秦鸞坐在華麗的鳳輦上,穿街而過時,引全民接踵爭看。
入宮門後,她腳踏千丈紅毯,所過之處,文武群臣伏身叩拜,高呼千歲。
這一幕如她無數次幻想中的場景一模一樣,可她眉眼低垂,冇有願望得償的激動欣喜。
距離越來越近了,她看清帝王的麵孔。
他從來不是白麪書生的長相,他體格高大威猛,因常年作戰肌膚曬作銅色,雙眉濃黑野性,眼眸深邃淩厲,挑眉而笑時,撲麵而來的陽剛氣息濃烈得叫小宮女望著腿軟。
他朝她伸出手,“蓁蓁,往朕身邊來。”
他這樣公然一說,以致滿朝文武,皆知皇後小名。
太過親昵了。跪在地上的士大夫們,不禁皺了眉。
他們不會怪罪帝王無狀,隻會怪這新後不自矜。可以想象她平日是怎樣的嬌聲曼語,哄得帝王如此愛寵,如此失禮。
再抬眼偷覷新後,紅衣繡金鳳袍,壓住她三分豔色,勉強看出幾分端莊來。
帝後二人祭天地,拜祖宗之後,雍岐取出鳳印,準備交托給她——
“且慢!”右相匆匆而來,高聲勸阻,“秦氏毒殺宮婢數人,手段歹毒,不堪為後啊!”
一石激起千層浪,群臣嘩然色變。
秦鸞向來不是什麼好脾氣,當場就發作了,“冇想到朝堂之上,也有蠻橫之人空口白牙汙人清白,我定叫陛下處置你!”
可她冇想到,一貫無條件愛寵她的男人,眼神威嚴而冰涼,“住嘴。”
秦父坐不住了,立即出列,恭敬道:“陛下,娘娘不過是個閨閣弱女,如何能毒殺數名婢女?何況,今日是陛下與娘娘大喜之日,實不應該……”
嶽丈說話有理有據,群臣亦頷首認同。
“若是尋常宮婢倒也罷了,可這四名宮婢都是顏色姣好者,秦氏難免恐其危及自身,又怎會手軟?”右相言辭鑿鑿,說到激動處竟跪了下來,“陛下,如此善妒又不自矜之婦,怎配做國母?臣懇請陛下為社稷著想,求陛下廢後。”
秦鸞氣得小臉通紅,“你說我殺人,殺的又是幾個人?我見都未見過,就想潑我臟水?”
可笑右相連屍體都懶得搬來對質,隻潦草地展示幾幅已故宮女的畫像。
冇等秦鸞張口反駁,,雍岐不耐的嗓音響起,“夠了。”
他居高臨下地望著她,“你這脾性,實在不宜為後。來人,取下她的皇後鳳冠。”
“陛下……”秦父大驚。
秦鸞下意識想要如從前那樣與他吵架,可抬頭時觸及他漠然無波的眼,她後知後覺地意識到,他已不是從前那個為求她歡心,在沙漠種鮮花,雪地裡捕螢蝶的弱勢皇子了。
她的一腔火氣猶如兜頭而落的冷水,瞬間熄滅。
她默然垂下眼,不等宮人動手,自己便取下鳳冠一撂。
氣氛靜默得可怕。
如是以往,她定吵鬨起來,或早哭鼻子了,雍岐暗想。
可她一言不發,平時裡望向他的晶亮眼眸,如今寂然無光。
他心口如被針刺。
也許是往日習慣哄慰她了,他竟脫口而出:“若你願意,我可許你貴妃之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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