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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後前,皇帝跪求我原諒 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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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蕭洵,是我唯一的兒子,年僅六歲。

扶持幼子登基,垂簾聽政。

這,纔是我最終的目的。

我不要做誰的皇後。

我要做,這大梁江山,真正的主人!

我的話音落下,整個大殿,死一般的寂靜。

所有人都被我的話,震驚得無以複加。

廢帝!

另立新君!

這是開天辟地以來,從未有過的事情!

一個皇後,竟敢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廢黜天子!

這是何等的膽魄!何等的手段!

顧長風,第一個反應過來。

他再次單膝跪地,聲如雷霆。

“臣,顧長風,附議!”

“昏王無道,理應廢黜!”

“請立新君!”

“請立新君!”

殿外,三十萬鎮西軍,再次齊聲高呼。

那聲音,是壓倒一切的,絕對的力量。

殿內的官員們,你看我,我看你,終於有人反應了過來。

以丞相為首的幾位老臣,顫顫巍巍地跪倒在地。

“老臣……附議……”

有一個人帶頭,就有第二個,第三個。

很快,滿朝文武,儘數跪伏。

“臣等,附議!”

“請皇後孃娘,廢黜昏王,另立新君!”

大勢,已定。

蕭景珩癱坐在地上,麵如死灰。

他看著我,眼神裡,是無儘的悔恨,和絕望。

他輸了。

輸得,一敗塗地。

他輸給了,他最看不起的,一個女人。

7

太和殿的塵埃,尚未落定。

另一場,更為血腥的清算,正在承乾宮,悄然上演。

當顧長風踏入太和殿的那一刻,他便對自己最信任的副將,下達了一個命令。

“帶一百人,去承乾宮。”

“把那個女人,給我帶過來。”

“活的,死的,都行。”

副將眼中,殺機一閃。

“末將,遵命!”

一百名,從屍山血海中殺出來的鎮西精銳,如同一群沉默的獵犬,悄無聲息地,撲向了那座,此刻還沉浸在美夢中的,華麗宮殿。

承乾宮的守衛,是蕭景珩的禁軍。

他們甚至,還冇來得及反應,就被抹了脖子。

冇有發出一點聲音。

蘇月兒,是在睡夢中,被驚醒的。

她是被一陣尖叫聲,吵醒的。

她揉著惺忪的睡眼,不悅地喊道:“外麵吵什麼!”

無人應答。

隻有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從門縫裡,飄了進來。

她心中一驚,猛地坐了起來。

“來人!來人啊!”

她披上外衣,衝到門口,一把拉開殿門。

然後,她看到了,地獄。

庭院裡,橫七豎八,躺滿了屍體。

都是她宮裡的太監,和宮女。

每一個,都死不瞑目。

而在那屍體堆中,站著一個,如同鐵塔般的,魁梧男人。

男人身披玄甲,手持一把還在滴血的,環首刀。

他的眼神,像看一個死物一樣,冷冷地,看著她。

“你……你們是什麼人!”

蘇月兒嚇得雙腿發軟,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奉大將軍之命,前來請皇貴妃娘娘,去一趟太和殿。”

副將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皇貴妃?

太和殿?

蘇月兒的腦子,一片混亂。

她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為什麼,會有軍隊,闖進她的寢宮。

“不……我不去!”

她尖叫著,往後退去。

“陛下呢!快去叫陛下!有人行刺!”

副將,冷笑一聲。

“你的陛下,現在自身難保。”

他一步一步,向她逼近。

“蘇月兒。”

他念著她的名字,眼中是毫不掩飾的,刻骨的仇恨。

“你還記得,林軒,林小公子嗎?”

聽到這個名字,蘇月兒的身體,猛地一僵。

那是她的噩夢。

也是她,一切罪孽的開始。

“我……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她矢口否認。

“林小公子,是顧大將軍的表弟,也是我們鎮西軍所有將士,看著長大的弟弟。”

副將的聲音,陡然變得森然。

“你害死了他。”

“這筆血債,今天,該還了。”

他說著,舉起了手中的刀。

蘇月兒,終於意識到,死亡的降臨。

她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尖叫,轉身就往內殿跑。

可惜,她跑不過,出鞘的刀。

“噗嗤——!”

一聲利刃入肉的悶響。

環首刀,從她的後心,穿透到了前胸。

她的身體,僵住了。

她低下頭,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前那血淋淋的刀尖。

生機,在迅速地流逝。

她最後看到的,是那副將,冰冷而殘酷的臉。

他俯下身,在她耳邊,用隻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聲說道:

“我們大將軍,還讓我,帶一句話給你。”

“他說,黃泉路上,慢點走。”

“因為,你的陛下,很快,就會去陪你了。”

蘇月兒的眼睛,猛地睜大。

裡麵,充滿了無儘的恐懼,和不甘。

她到死,都不明白。

為什麼,一夜之間,天翻地覆。

為什麼,她那無所不能的陛下,會保不住她。

為什麼,她離那至高無上的鳳位,隻有一步之遙,卻跌入了萬丈深淵。

她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鮮血,染紅了她身下,那張華麗的,屬於皇貴妃的龍鳳床。

真是,諷刺。

副將,拔出刀,在她的衣服上,擦了擦血跡。

然後,轉身,大步離去。

“收隊。”

他對手下,冷冷地說道。

“回太和殿,覆命。”

承乾宮的紅燭,還未燃儘。

可這裡的主人,已經香消玉殞。

這場,由她掀起的,後宮風雲。

最終,以她自己的鮮血,畫上了一個,倉促而狼狽的句號。

8

太和殿。

死寂。

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頭深深地埋著,不敢看我,也不敢看那個癱坐在地上的,昔日君王。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直到,承乾宮的方向,傳來了一聲,若有若無的,女人的慘叫。

那聲音,轉瞬即逝。

但蕭景珩,聽到了。

他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知道,那是誰的聲音。

“月兒……”

他喃喃自語,眼中,流露出極度的恐慌。

他抬起頭,看向我身後的顧長風。

“你……你把她怎麼樣了?”

顧長風,麵無表情。

“一個罪人,得到了她應有的下場。”

“不——!”

蕭景珩發出一聲淒厲的嘶吼。

他像是瘋了一樣,從地上爬起來,想要衝向顧長風。

“你殺了她!你竟敢殺了她!”

“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們顧家所有……”

他的話,冇能說完。

因為,顧長風,動了。

他上前一步,一腳,踹在了蕭景珩的胸口。

“砰!”

一聲悶響。

蕭景珩的身體,像一個破麻袋一樣,飛了出去,重重地撞在了龍椅的台階上。

他噴出一口鮮血,染紅了身前的龍袍。

“陛下!”

幾個忠心於他的老臣,驚撥出聲,想要上前。

顧長風,冰冷的眼神,掃了過去。

“誰敢動,殺無赦。”

那幾人,頓時僵在原地,不敢再動彈分毫。

顧長風,走到蕭景珩的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昏王,你聽好了。”

“我顧長風,殺人,隻憑三點。”

“一,犯我大梁疆土者,殺!”

“二,辱我顧家門楣者,殺!”

“三,傷我妹妹分毫者,殺!”

“蘇月兒,三條,占了兩條。”

“她,死有餘辜。”

他的聲音,不大,卻字字,都帶著雷霆萬鈞的力量。

蕭景珩,蜷縮在地上,劇烈地咳嗽著,眼中,是無儘的怨毒,和絕望。

他知道,顧長風說的是真的。

他也知道,從他決定犧牲我,去保全蘇月兒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失去了顧長風,和整個顧家的忠誠。

他敗了。

徹徹底底地敗了。

他所有的驕傲,所有的尊嚴,都在這一刻,被碾得粉碎。

他緩緩地,轉過頭看向我。

這個,他曾經的妻子。

此刻,她就站在那裡,穿著他最不喜歡的,那身象征著權力和威嚴的,硃紅鳳袍。

她的臉上,冇有一絲表情。

她的眼中,冇有一絲溫度。

彷彿,他隻是一個,與她無關的陌生人。

不。

陌生人,或許,還能得到她的一絲憐憫。

而他,連陌生人,都不如。

他是,仇人。

一股,難以言喻的悔恨,如同毒蛇一般,啃噬著他的心臟。

他後悔了。

他真的後悔了。

他後悔,不該聽信太後和蘇月兒的挑唆。

他後悔,不該挑戰顧家的底線。

他後悔,不該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真愛”,放棄了那個,真正能與他並肩,共掌山河的女人。

可是,一切,都晚了。

他掙紮著,從地上,爬了起來。

他冇有再去看顧長風。

他隻是,一步一步,艱難地,走向我。

他的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

疼。

撕心裂肺的疼。

他走到了我的麵前。

然後,在滿朝文武,那震驚到無以複加的目光中。

“噗通”一聲。

跪了下來。

大梁開國百年,從未有過的景象。

君王,跪臣妻。

他仰著頭,看著我,那張沾滿了血汙和淚水的臉上,露出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阿瑤。”

他叫著我的名。

“我錯了。”

“你原諒我,好不好?”

“隻要你原諒我,你要什麼,我都給你。”

“江山,給你。”

“皇位,也給你。”

“我隻要你,回到我身邊。”

他的聲音,沙啞,卑微,充滿了乞求。

隻是,他求的,太晚了。

我看著他,看著這個,跪在我腳下的昔日的九五之尊。

我冇有說話。

我隻是,緩緩地,抬起了腳。

然後,將他的手,從我的裙襬上一寸一寸地踢開。

動作,輕柔。

卻,充滿了決絕。

9

“來人。”

我開口,打破了這令人窒息的沉寂。

“將昏王,帶下去。”

“冇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探視。”

我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兩名鎮西軍的士兵,上前,像拖死狗一樣,將癱軟在地的蕭景珩,架了起來。

“不!阿瑤!不要!”

他還在掙紮,還在嘶吼。

“你不能這麼對我!我是天子!我是你夫君!”

“你放開我!顧瑤!你這個毒婦!”

他的叫罵聲,越來越遠,最終,消失在了太和殿的門口。

一場,持續了數年的,愛恨糾葛。

一場,顛覆了整個王朝的,鐵血政變。

就以這樣一種,不堪的方式,落下了帷幕。

我轉身,麵向跪在地上的文武百官。

“眾卿,平身。”

眾人,這纔敢,戰戰兢兢地,站起身來。

他們看著我,眼神裡,充滿了敬畏和恐懼。

“丞相。”我點名。

鬚髮皆白的丞相,顫抖著,走出隊列。

“老臣,在。”

“傳我懿旨。”

我頓了頓,聲音,傳遍了整個大殿。

“昏王蕭景珩,倒行逆施,人神共憤。即日起,廢黜其帝號,囚於瀛台,終身不得出。”

“其母,太後周氏,教子無方,縱容奸妃,禍亂後宮。即日起,收回其所有金冊寶印,遷往暢春園,靜心思過。”

“蘇氏一族,欺君罔上,罪大惡極。滿門抄斬,以儆效尤。”

我一連下了三道命令。

每一道,都充滿了殺伐決斷。

廢帝,囚太後,滅滿門。

冇有一絲猶豫,冇有一絲拖泥帶水。

大殿之內,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我的雷霆手段,震懾住了。

他們終於,清醒地認識到。

眼前這個女人,已經不再是那個,需要依靠家族庇護的,顧皇後了。

她是,大梁王朝,新的主宰。

“至於新君……”

我頓了頓,目光,掃過所有人的臉。

“太子蕭洵,仁孝聰慧,乃是繼承大統的,不二人選。”

“即刻起,請太子登基!”

“由我,與眾位輔政大臣,共同輔佐。”

“待新帝成年之後,我自當,還政於君。”

這句話,是說給他們聽的。

也是說給我自己聽的。

我想要的,是權傾天下。

而不是,黃袍加身。

垂簾聽政,做那至高無上的,皇太後。

這,就足夠了。

“臣等,遵懿旨!”

丞相,第一個跪下。

“恭請,新帝登基!”

“恭請,皇太後,垂簾聽政!”

其餘百官,也紛紛跪倒。

“恭請新帝登基!”

“恭請皇太後,垂簾聽政!”

聲音,整齊劃一,充滿了,對新權力的,臣服。

很快,年僅六歲的太子蕭洵,被宮人,從東宮,帶了過來。

他穿著一身,與他小小的身子,極不相稱的,小號龍袍。

臉上,還帶著一絲,剛剛睡醒的迷茫。

當他看到,大殿內的景象時,嚇得差點哭出來。

“母……母後……”

他怯生生地,叫著我。

我走過去,蹲下身,將他攬入懷中。

我擦去他眼角的淚水,柔聲說道:

“洵兒,彆怕。”

“從今天起,你就是,這大梁的天子了。”

“母後,會一直陪著你。”

我牽著他的手,一步一步,走上了那九十九級,白玉台階。

最終,在那張沾染了無數鮮血和陰謀的,龍椅前,停下。

我抱起他,將他穩穩地,放在了龍椅上。

他的小腳,甚至還夠不到地。

他坐在寬大的龍椅上,顯得那麼的渺小。

但是,我知道。

從這一刻起,他將不再渺小。

因為,他的背後,站著我。

站著,整個顧家。

站著,那三十萬,戰無不勝的,鎮西大軍!

我退到龍椅之側,垂下眼簾,聲音威嚴而肅穆。

“百官,叩拜新君!”

“嘩啦啦——”

滿朝文武,如同潮水一般,再次跪倒在地。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皇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山呼之聲,響徹雲霄。

我看著,我的兒子。

看著,這跪伏於地的滿朝文武。

看著,這剛剛被我,用鮮血和刀劍,清洗過的萬裡江山。

我的心中,冇有喜悅。

隻有,一片冰冷的平靜。

蕭景珩。

你看到了嗎?

這,就是你背叛我的代價。

你想要的江山。

如今,是我的了。

你想要的皇權。

如今,也握在我的手中。

而你,將永遠作為我登臨權力之巔的一塊,墊腳石。

被囚禁在,那方寸之地。

日日夜夜,用無儘的悔恨,來祭奠你那可笑的愛情。

10

新帝登基,改元“永安”。

我以皇太後之尊,垂簾聽政,臨朝稱製。

一場驚心動魄的宮廷政變,在我的鐵血手腕之下,迅速地被平息。

京城,很快恢複了往日的平靜。

隻是,所有人都知道。

這大梁的天,已經變了。

那個曾經,以夫為天的顧皇後,死了。

取而代之的是顧太後。

我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論功行賞。

兄長顧長風,加封為“鎮國公”,賜“讚拜不名,入朝不趨,劍履上殿”之殊榮,總領天下兵馬。

所有參與此次“清君側”的鎮西軍將士,皆有封賞。

我用最直接的方式,告訴了所有人。

誰,纔是我權力的,基石。

我做的第二件事,就是,大清洗。

所有,曾經依附於太後和蘇家的官員,一律,罷官免職,永不錄用。

情節嚴重者,抄家流放。

空出來的職位,則由我顧家一係的門生,以及那些,在這次風波中,保持中立的,寒門官員,填補。

朝堂,在一夜之間,煥然一新。

再也聽不到,反對的聲音。

我做的第三件事,是為我那慘死的表弟,林軒,平反。

追封他為“忠義侯”,厚葬於皇陵之側。

抄冇蘇家的所有家產,全部用來撫卹林家。

我親自,為他寫下祭文。

在祭奠的那一日,我在他的墓前站了很久。

我說:“阿軒,看到了嗎?”

“害你的人,都已經下地獄了。”

“這江山,從此,姓顧。”

“你,可以安息了。”

風吹過,鬆濤陣陣,彷彿是他在迴應我。

處理完這一切,我終於有時間去見一個人。

一個,我曾經最愛。

如今,最恨的人。

瀛台。

昔日,帝王囚禁失寵妃嬪的,冷宮。

如今,成了,囚禁帝王的地方。

我到的時候,蕭景珩,正呆呆地坐在湖邊的石凳上。

他穿著一身,洗得發白的,青色布衣。

頭髮,亂糟糟的鬍子拉碴。

短短幾日,他彷彿老了十幾歲。

再也不見,往日半分,帝王的英氣。

他看到我,眼神亮了一下。

隨即,又黯淡了下去。

他掙紮著,想要站起來,卻因為被腳鐐束縛,一個踉蹌摔倒在地。

“阿瑤……”

他趴在地上,仰著頭看我。

眼神,像一條,被主人拋棄的流浪狗。

“你……是來看我的嗎?”

我冇有說話。

我隻是,靜靜地看著他。

“我知道,我錯了。”

他自顧自地,說了起來,聲音沙啞而乾澀。

“我不該,信蘇月兒。”

“她騙了我……她從頭到尾,都在騙我。”

“我甚至,不知道,她當初是不是真的愛過我。”

“我為了她,負了你,負了顧家,負了整個江山……”

“我真是,天底下,最愚蠢的傻瓜。”

他說著,笑了起來。

笑著笑著,眼淚就流了下來。

“阿瑤,你還記得嗎?”

“我們剛成親的時候,你說,你喜歡瀛台的荷花。”

“我說,等我登基了,我就把整個瀛台,都送給你,讓你天天都能看到。”

“現在,我住進來了。”

“可是,荷花,都謝了。”

他的話,讓我有了一瞬間的恍惚。

是啊。

我曾經,也和他,有過那樣美好的時光。

可是,再美的荷花,也經不起風霜的摧殘。

再深的感情,也抵不過權力的腐蝕。

“蕭景珩。”

我終於,開口。

“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呢?”

“你我之間,已經情斷義絕。”

“我今天來,不是來聽你懺悔的。”

“我隻是,想來告訴你一件事。”

我看著他,緩緩說道:

“洵兒,很懂事。”

“昨天,他已經開始,跟著太傅讀書了。”

“他寫的第一個字,是‘顧’。”

蕭景珩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明白了,我的意思。

大梁的江山,或許還姓蕭。

但是,它的魂已經姓顧了。

這,比殺了他還要讓他痛苦。

“你……好狠的心。”

他看著我,眼中充滿了血絲。

我笑了。

“與你相比,我自愧不如。”

說完,我不再看他。

轉身,離去。

身後,傳來他,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阿瑤!不要走!”

“我求求你!你殺了我吧!”

“你殺了我啊!”

我冇有回頭。

因為我知道,死對他來說是一種解脫。

而我,要他,活著。

活著,看著我,如何君臨天下。

活著,看著他的兒子,如何,成為一個姓顧的皇帝。

活著,用他的一生,來為他犯下的錯贖罪。

這,纔是對他最殘忍的懲罰。

11

離開瀛台,我的心,前所未有的平靜。

那段,糾纏了我十年的愛恨。

終於,在今天畫上了一個,徹底的句號。

我回到了,我的鳳鸞宮。

哦,不。

現在,應該叫慈安宮了。

這裡,依舊是皇宮裡最華麗的宮殿。

隻是,如今它不再是,囚禁我的牢籠。

而是,我號令天下的,權力中心。

兄長,顧長風,正在殿內等我。

他依舊,穿著那一身,玄色戰甲。

彷彿,隨時準備為我披荊斬棘。

“都處理好了?”他問。

“嗯。”我點頭。

“他,怎麼樣了?”

“瘋了。”

我說。

顧長風,沉默了片刻,點了點頭。

“也好。”

我知道,他想說什麼。

斬草,要除根。

留下蕭景珩,終究是一個隱患。

但是,我不能殺他。

殺了,就是弑君。

會給我和洵兒留下汙點。

讓他,作為一個被廢黜的昏王活著。

纔是,最好的結局。

“兄長。”

我看著他,鄭重地說道:

“這些年,辛苦你了。”

冇有他,就冇有,我顧家的今天。

冇有他,就冇有,我今日的一切。

顧長風,笑了。

那張常年被風霜雕刻得冷硬如鐵的臉上,露出了一絲難得的溫柔。

“你我兄妹,說這些做什麼。”

他走過來,像小時候一樣,揉了揉我的頭。

“我隻問你,阿瑤。”

“你,後悔嗎?”

後悔嗎?

我問自己。

後悔,嫁給蕭景珩嗎?

後悔,愛上那個,薄情的男人嗎?

後悔,走上這條,充滿了鮮血和殺戮的,權力之路嗎?

我抬頭,看著窗外。

天,已經,大亮了。

金色的陽光,驅散了,籠罩了京城一夜的,陰霾。

將整個紫禁城,都染上了一層,溫暖的光輝。

我笑了。

“不悔。”

我說。

“兄長,這長夜終究是過去了。”

“從今往後,這大梁的每一寸土地都將迎來新的黎明。”

而我,顧瑤。

將是,這黎明的,締造者。

和,守護神。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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