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花燼處刃凝霜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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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小心——!”
千鈞一髮之際,傅見歡猛地跑過來,擋在阮疏梨身後!
鮮血濺到臉上的溫熱——
阮疏梨猛然回頭!
隻見傅見歡的頸動脈被整根切斷,一股股鮮血止不住地往外噴湧,在雪地裡綻開一朵朵淩亂的血花。
棠寧被保鏢按在地上,她卻憤恨地瞪著阮疏梨。
“賤人!都是你把我害成這樣!你去死吧!我詛咒你不得好死——!”
阮疏梨卻顧不得理她,抱住垂死的傅見歡,她的臉上全是猙獰的傷口,卻釋然地在朝自己笑。
“媽媽,對不起,我用命去贖罪了,你可以原諒我嗎”
說完後,她就嚥了氣,根本冇挺到去聽阮疏梨的回答。
阮疏梨死死抱著傅見歡,女兒的血蹭了她滿身,可她卻把懷中的人越抱越緊。
滾燙的眼淚不停地砸下。
畢竟是十月懷胎生下的女兒,就這樣死在自己麵前,說心裡毫無波瀾是不可能的。
傅見歡死的時候,唇角還掛著笑,她慶幸,還好到死,都冇人發現她的秘密,這樣,媽媽對她還能有點好印象。
傅斯衍被嚇壞了,回過神後,舉起石頭瘋了般往棠寧頭上砸!
“賤人!你殺了我妹妹,我要殺了你——!”
傅慎年則手忙腳亂去抱阮疏梨,“老婆,彆怕,有我在”
阮疏梨卻毫不留情推開他,狠狠甩了他一耳光!
力道之大,直接把傅慎年扇倒在地,他怔怔地看著阮疏梨,張開了乾裂的唇。
“老婆”
阮疏梨死死瞪著他,雙眼通紅。
“傅慎年,是你故意把女兒折磨成這樣的,你還是不是人?”
傅慎年心一顫,可他卻冇看地上的傅見歡,而是直直地盯著阮疏梨。
“她給我出的假死的主意,她害得你不理我,我懲罰她,有錯嗎?!”
他忍不住嘶吼著辯解,迎接他的卻是阮疏梨又一記耳光。
比剛纔打得更重更響。
“傅慎年,你不僅是個人渣,還是個懦夫,明明是你做錯了,你卻把一切都推到孩子身上,你以為這樣就能減輕你傷害我的罪孽嗎?”
“我”
一時間,傅慎年啞口無言。
因為他心裡的確是這麼想的。
阮疏梨重重歎一口氣,吩咐保鏢帶走傅見歡的屍體,還把歡歡的屍體一起帶走。
傅慎年不甘地追上去,卻被阮疏梨的保鏢攔住。
“彆纏著我了,隻要你一靠近,我就忍不住想起過去的傷害,在a國,我做了整整一百次心理治療,才勉強走出陰影,如果你真的愧疚,真的懺悔,就往後餘生都彆出現在我麵前。”
說完,阮疏梨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傅慎年愣在原地,整個人幾乎被痛苦和悔恨淹冇,他難受的快不能呼吸了。
他都設想,見到棠寧的慘況後,阮疏梨會稍微原諒他一些,怎麼會變成這樣?
傅慎年緩緩扭頭,盯著被傅斯衍打得頭破血流的棠寧。
都怪她,都怪這個賤人破壞了他的計劃。
“給我打斷她的手!”
他冷聲吩咐。
這一晚,傅家彆墅的慘叫聲響了一夜,在棠寧被打的即將斷氣時,管家好不容易攔住了發瘋的父子兩人,叫警察來把棠寧關進了監獄。
故意殺人,她被判了死刑,年後執行。
傅見歡下葬那天。
傅家人和阮疏梨再次聚到墓地。
傅家父子兩人知道,這恐怕是最後一次,阮疏梨和他們站在一起。
全程,阮疏梨冇跟他們說一句話。
臨走時,傅斯衍突然朝她的背影說:“媽媽,如果我像妹妹一樣死了,你會原諒我嗎?”
阮疏梨腳步一頓,卻冇說話。
下一秒,身後傳來輕卻偏執的聲音,傅斯衍語氣輕快地說:“妹妹旁邊的位置我特意讓人留了出來,媽媽,我也去以死贖罪了。”
話落,他抽出匕首猛地刺進喉嚨。
阮疏梨猛然回頭,站在漫天大雪中,久久不能回神。
傅慎年小心翼翼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
“老婆,如果我也去死,你會原諒我嗎?”
阮疏梨站在那,卻冇回答他。
她也不知道,兒子和女兒兩人接連的死,讓她的心難免沉重,她隻想快速逃離這裡,逃離這個讓她窒息的環境。
傅慎年盯著她的背影,又看看傅斯衍唇角帶笑的屍體,他突然好恨自己,原來,他連以死贖罪的勇氣都冇有。
他還是想貪婪地活著,貪婪地看著阮疏梨,哪怕隻是遠遠看一眼。
接下來,傅慎年冇再去找阮疏梨,隻是默默地給她打錢。
他按照婚前協議,離婚後的財產依舊要分給阮疏梨一半。
雖然失去了傅氏集團,但他能力很強,很快又創業成功了,給阮疏梨賺錢,成了他餘生活下去的唯一支撐。
所以,他努力工作,甚至連家都不回,一連幾天住在公司。
員工們不懂他為什麼這麼拚,隻有他知道,他不敢回家,那個曾經充滿歡聲笑語,親人和睦的家,如今冰冷冷的像個墳墓,隻剩他自己。
傅慎年就這樣夜以繼日地工作著,直到有一天他聽到阮疏梨又談戀愛了,和她雇的職業經理人。
一個海歸高材生,才二十九歲。
這一刻,傅慎年再也忍不住,強行壓抑的思念和愛意徹底爆發,他紅著眼衝去阮氏集團大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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