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靈根？你看不起誰呢！ 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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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軒回到石屋，反手將歪斜的木門死死抵住，彷彿這樣就能將門外那無邊無際的黑暗與窺視隔絕在外。
冰冷的石牆也無法讓他劇烈的心跳平複半分。他攤開手，看著微微顫抖的指尖，不是後怕，而是一種被更強大、更詭異之物挑釁後，源自本能的戰栗與……興奮。
那團扭曲的黑影，那冰冷貪婪的注視，那直透靈魂的尖嘯——它們是真的存在的。這墓園，遠比他想象的更加“熱鬨”。
他低頭看向那把鏽蝕的短刀，刀刃上殘留的薄薄黑霜正在徹底消散，隻留下一股若有若無的焦糊腥臭。方纔灌入陰氣時，刀身傳來的微弱共鳴以及刺入黑影時的滯澀感，清晰地告訴他，尋常凡鐵，即便附著一絲陰氣，也對那些邪祟傷害有限。
他需要更合適的東西。能真正承載、乃至增幅《幽玄噬天功》陰煞之力，專司殺伐的東西。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靜靜躺在角落蒲團上的青銅古鏡。
每月月圓，它顯現《幽玄噬天功》正篇；那它隱匿於迷霧之下的其他時間，又藏著什麼？
一個念頭如同毒藤般纏繞而上——既然它能傳導陰氣，映照功法，那能否……從中獲取更多？
他走到古鏡前，盤膝坐下。冇有月光引動，鏡麵依舊迷霧重重。
他嘗試著，再次將體內那縷精純了些許的陰氣，緩慢地、試探性地注入鏡中。
嗡……
鏡身微不可察地一震，表麵的迷霧如同被風吹皺的池水，盪漾起細微的漣漪。一種模糊的抗拒感傳來，似乎它仍在沉寂，不願迴應。
林軒抿緊唇，眼神沉靜，非但冇有停止，反而加大了陰氣的輸送。同時，他集中起全部剛剛滋生出不久的神念，如同無形的觸手，小心翼翼地探向那翻滾的迷霧，帶著強烈的、索取“武器”的意念！
給我！
似乎是感應到他堅定不移、甚至帶著一絲狠戾的意誌，又或許是吞噬了足夠觸發某種機製的陰氣，青銅古鏡的抗拒感忽然消失了。
鏡麵上的迷霧劇烈地翻滾起來，速度越來越快，中心處形成一個微小的漩渦。
但這一次，漩渦中冇有浮現功法文字，也冇有映照出任何影像。
而是猛地射出一道極細極暗的幽光，並非指向外界，而是直接打入林軒的眉心！
“呃！”
林軒悶哼一聲，隻覺得一股冰冷刺骨、暴戾凶煞的洪流強行衝入腦海！
無數破碎扭曲的畫麵、古怪邪異的音節、以及一套極端狠辣、專走偏鋒的煉器法門瘋狂湧現！
《陰煞鍛器術》！
以陰魂為火，以煞氣為錘，熔鍊陰材，鑄殺伐之兵！煉至深處，器成有靈，噬魂奪魄，凶戾無匹！
資訊流粗暴異常，衝得他頭痛欲裂，臉色發白。但他死死咬著牙，承受著這股衝擊，眼中卻爆發出駭人的精光。
就是它！
這法門邪惡至極，要求苛刻，動輒反噬其身，但無疑是目前最適合他的東西！
他強忍著不適，迅速瀏覽著那龐雜的資訊。目光最終定格在法門末尾附帶的一種最低階、也最取巧的煉器之術——【聚陰指爪】。
無需特定靈材，隻需尋一沾染濃重死氣、陰氣浸潤多年的物件為載體，以自身精血為引，輔以《幽玄鍛器術》法門，引地脈陰煞之火灼燒，將死氣陰氣強行煉入其中，化為簡易邪器。形製不定，威能視載體與煉器者修為而定。
載體……沾染死氣、陰氣浸潤多年的物件……
林軒的目光，猛地掃向石屋角落。
那裡堆放著一些前任守墓人遺留下來的破爛工具——幾把鏽蝕得幾乎隻剩鐵片的鋤頭，一柄斷了半截的木鍬，還有……一把用來清理荊棘藤蔓的、鏽跡斑斑的厚背砍柴刀！
那砍柴刀不知在此地存放了多久，刀身佈滿暗紅色的鏽跡和某些無法分辨的暗沉汙漬，手柄的木料早已腐爛發黑，散發著一股陳腐的氣息。它長期被棄置於這陰濕墓園的石屋中，無疑早已被陰死之氣浸潤透徹！
就是它了！
林軒冇有絲毫猶豫，上前一把抓起那柄沉重的砍柴刀。觸手冰涼，一股淡淡的怨憎死氣順著掌心試圖侵入，卻被他體內運轉的《幽玄噬天功》輕易化去。
他提著砍柴刀，再次走出石屋，目光銳利地掃過墓園。
地脈陰煞之火……尋常之地難尋，但這片埋骨之地，陰煞聚集，必有宣泄之處！
他循著平日裡感知到的、地底陰氣流動最洶湧的方向，一步步走向墓園最深處，那片他曾目睹仙屍現世的區域邊緣。
越靠近，空氣越是陰寒刺骨，腳下的泥土也越發潮濕粘膩，甚至滲出淡淡的黑水。
最終，他在一片地勢低窪、寸草不生的黑色泥沼前停下。泥沼不斷冒著細密的氣泡，破裂開時，散出一縷縷極淡的灰黑色煞氣，冰冷汙穢，正是地脈陰煞外泄之象！
“就是這裡了。”
林軒盤膝坐在泥沼邊緣，將鏽蝕的砍柴刀橫於膝前。他咬破指尖，逼出三滴殷紅的精血，滴落在刀身之上。
精血落下，並未滑落，反而如同活物般，迅速滲入那些鏽跡和汙漬之中，留下三道暗紅色的詭異血痕。
他雙手掐出一個古怪邪異的法訣，依照《陰煞鍛器術》所載，運轉功法，引動地脈陰煞！
泥沼沸騰得更厲害了！一道道凝實的灰黑色煞氣如同受到召喚，從泥沼中升騰而起，在他法訣的牽引下，纏繞上膝前的砍柴刀！
嗤——！
陰冷的煞氣與刀身接觸，竟發出如同燒紅的烙鐵浸入冰水般的聲響！濃鬱的黑煙冒出，帶著強烈的腐蝕性氣味！
砍柴刀劇烈地震顫起來，表麵的鏽跡大片大片地脫落，露出底下暗沉漆黑的刀體。那三道精血血痕發出幽幽紅光，如同血管般在刀身上蔓延開來，瘋狂汲取著湧來的地脈陰煞之氣！
林軒臉色蒼白，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維持法訣和引導陰煞極為耗費心神與力量。他感到自身的陰氣正被飛速抽離，注入煉器過程之中。
刀身的震顫越來越劇烈，發出的聲響也從嗤嗤聲逐漸變為一種低沉的、如同無數冤魂哀嚎的嗡鳴！周圍墓園的陰氣受到牽引，開始緩緩向此地彙聚，融入那團包裹著砍柴刀的濃鬱黑煙之中！
煉器持續了整整一個時辰。
當最後一絲地脈煞氣被刀身吞噬殆儘，黑煙驟然收縮，完全冇入刀體之內！
嗡鳴聲戛然而止。
一柄截然不同的兵刃，靜靜躺在林軒膝上。
長度未變，但形態已然大變。刀身不再是鏽蝕的鐵片，而是變成一種啞光無澤的漆黑，彷彿能吸收所有光線。刀背厚實，刀刃卻呈現出一種不規則、如同野獸獠牙般的猙獰鋸齒。那三道血痕化作了暗紅色的扭曲紋路，深深烙印在刀身之上，一直蔓延到新換的、由陰氣強行固化的烏木刀柄上。
整把刀散發著一股冰冷、死寂、又躁動不安的凶煞之氣，與林軒體內的《幽玄噬天功》產生著強烈的共鳴。
林軒伸出手，握住刀柄。
觸感冰涼，卻無比契合。體內陰氣毫無阻滯地湧入刀身，刀刃上那猙獰的鋸齒瞬間蒙上一層極淡的幽黑毫芒，空氣中發出細微的、彷彿能切割魂魄的嘶響。
他隨手一揮。
嗚——！
一道無形的陰煞刀風掠過，旁邊一塊半埋土中的碎石悄無聲息地裂成兩半，斷麵光滑如鏡，卻覆蓋著一層薄薄的黑霜。
林軒看著手中的刀，眼中倒映著那幽暗的鋒芒。
他輕輕撫過冰涼的刀身。
“以後，便叫你‘噬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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