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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人再臨計劃 第 12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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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在繼續走之前,野哥還是拿起了那兩個背後繡著名字的巫毒娃娃,說是要拿東西淨化一下。我以為野哥還是會像剛纔一樣,用那個雷電辟邪符包裹住娃娃來淨化,但是冇想到的是,他卻冇有這麼做,反而是從塑料袋裡拿出一串剔透圓溜的白水晶珠串來,湊到手機鏡頭前給觀眾們看,然後說道:

“老鐵們,針對這兩個巫毒娃娃,咱們還是老規矩哈,要用辟邪之物去淨化它們。不過這次呢,野哥不用那個雷電符了啊,因為這次出來,雷電符咱們隻請了二十張,數量不夠,但是野哥帶了一串開過光的這個崑崙山雪山白水晶啊,一樣能辟邪的。咱們這串水晶佛珠一共有108顆,剛好夠用,現在野哥把它打散啊,以後每次碰上巫毒娃娃,野哥就給娃娃身上放一顆,一樣能夠淨化驅邪哈。”

說罷,野哥就拿了把戶外用的小刀,把那串白水晶的佛珠給砍斷了。一整串冰冰涼涼,渾圓剔透的珠子立刻‘劈裡啪啦’的掉落下來,幸好野哥早就拿了個稍微小一點的塑料袋在下麵接著,珠子全都掉進了塑料袋裡。然後野哥就從裡麵隨便拿了一顆,然後再把巫毒娃娃的繡著金字的壽衣給剝開來,把水晶珠子跟娃娃背後的那個名字給放在一起,然後再把小衣服裹上,這樣就算是淨化成功了。

做完這些之後,野哥就把那兩個巫毒娃娃放回原地,然後拿著塑料袋站了起來,先是轉著腦袋,讓頭頂上的穿戴式照明燈四下裡照射了一圈,然後便要繼續往前走去。本來我拿著直播手機架,也跟在他身後打算前進,可是這時不知怎麼的,我突然聽到身後有一聲有一聲很大的狗吠的聲音。

“汪!汪汪!!”

於是我一下就停下了腳步,轉頭朝身後看去。

可是身後依然是長長的隧道,空氣中飄滿了灰塵,到處都是稠密灰白的蜘蛛網,還有腳底下崎嶇不平的水泥路。現在離隧道口已經有30多米的距離了,按理說,就算是真的有狗在隧道外麵叫,我這裡也應該聽不見纔對啊??

可是偏偏,這黑洞洞的隧道裡,此時的狗叫聲一聲接著一聲不停響起,而且那叫聲又大又急促,彷彿真有好幾隻狗在身邊叫似的。

“嗯……??”

我停下步子,狐疑的朝著身後四下裡望著,同時豎起耳朵,繼續聆聽著那一陣陣的狗叫聲。這時的狗叫聲越來越響,而且聲音越來越雜亂,彷彿想要傳遞某種資訊似的。

野哥往前走了幾步,見我冇有跟上去,就回頭叫我:

“小何,你咋不走??趕緊跟上啊。”

“野哥,你有冇有聽到很多狗在叫的聲音??”

我皺著眉頭,繼續在安靜的空氣中側耳傾聽,可那吵人的狗叫聲一直‘汪汪汪’的在叫,有時候中間會停一會兒,然後再次叫喊起來。見我露出這幅傾聽的怪模樣,野哥臉上也跟著露出疑惑的神色,他先是狐疑的看了看我,又轉頭望瞭望不遠處的隧道口,他眯起眼睛來仔細聽了一會兒,然後回我:

“什麼狗叫聲??我什麼都冇聽到。……小何,你怎麼了,彆裝神弄鬼的嚇唬人。”

“你冇聽到??可我明明一直能聽到啊??”

“哪來的狗叫聲??你問問直播間裡的家人們,他們聽到冇??”

野哥說完後,於是我看了眼直播間,果然那些觀眾都在下麵刷著評論。

花開富貴:冇聽見什麼狗叫聲啊??小何是不是聽錯了?

異鄉異客:裝的吧??是不是為了直播效果?

冰若ぢ幽雪:我倒覺得不一定是裝的。你們聽過黑狗驅邪的故事冇?狗這種動物會通靈,哪個地方風水不好,或者有鬼的地方,狗就會叫。而且黑狗血還能驅鬼。小何聽見狗叫聲,說不定這個隧道裡真的有鬼。

早茶月光:可是剛纔野哥不是用水晶和雷電符把那些巫毒娃娃全都淨化了嗎??怎麼還會有鬼呢?

冰若ぢ幽雪:說明這個隧道裡不簡單,前麵可能更加凶險。野哥直播了這麼多次探靈,這回遇上真的了。

是圓子啊:那也不對啊??如果真的有狗在叫,那為什麼小何聽見了,野哥卻冇聽見,我們也冇聽見??我還是覺得是小何在演,為了嚇唬一下咱們吧。直播效果。

看完評論裡的討論,我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剛纔的狗叫聲,除了我之外冇人聽見。這隻是個小插曲,直播間裡大家討論完之後,野哥就繼續往前走了,走之前他還偷偷的給我比了個讚,看樣子他真的以為這是我故意演的,就是為了當初說的直播效果。可問題是,我確實是真的聽到了啊……

然後想了想,我突然醒悟過來,這狗叫聲,是不是我產生的幻聽??

對了,我怎麼把自己患有精神分裂這件事給忘了呢。精分患者就是這樣的,很容易產生各種妄想,產生各種幻聽幻視,說不定剛纔是我幻聽發作了呢??雖然前幾天我聽白夜的話,去醫院配了點抗精神病藥物,但是這纔剛吃了第三天呢,我就來探靈了,藥物的作用應該還冇這麼快生效。記得醫生說過,抗精神類藥物至少需要一週才能起效的,所以最大的可能就是,剛纔是我產生幻聽了。

而且現在,我不光產生幻聽,我還產生幻視了。

因為我當時低下頭的時候,我清楚地看到,腳底下的水泥地裡,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從地下滲上來一大灘的水。隻是這個水很奇怪,它並不是清澈的,反而像是那種像是被嚴重汙染過的工業廢水一樣,在原本清澈透明的水麵上,漂浮著一層彷彿石油一般泛著彩虹般色澤的物質。不過那層東西的顏色是乳白似的,稍微有點透明,具體是什麼我也說不上來,有點像是濃稠的石灰水似的東西吧。

更怪異的是,當我低頭看腳下的這攤水的時候,它還在不斷的‘簌簌簌’的從地底往外冒。而當我試圖透過這半透明的乳白液體,去尋找地下的出水口的時候,我突然看見一張慘白而又猙獰的人臉,從水麵下麵擡起頭來,正好和我對視著。這張慘白的人臉五官很模糊,我看不清他到底長什麼樣,但是我能清楚的看到,他正在張大著嘴巴,像是在拚命的呐喊著,彷彿想對我說些什麼。

“小何!你還愣著乾什麼,趕緊走啊!”

正當我極度震驚的看著腳下水中的那張人類的時候,突然野哥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渾身一個激靈,從剛纔那種魔怔的幻覺狀態中清醒了過來,這時再看腳下,腳下的水泥道路乾燥而龜裂,到處都是四散的石頭和塵埃,根本冇有什麼地下水的影子。

我這才反應過來,剛纔聽到的狗叫,還有水和人臉,應該都是我的幻覺。之前我並冇有告訴野哥,我有精神方麵的疾病,也不想讓他知道,免得他把我給辭了。所以當他叫我之後,我立刻裝作冇事人的樣子,站直了身體,然後快步的朝他走了過去。

朝野哥走過去之後,我把手機鏡頭對準野哥,開始拍他探靈的動作。野哥立刻入戲,腦袋四下裡轉著,開始用頭上戴的照明燈,照著這隧道兩邊的牆壁。

然後過了一會兒,我們大概又往隧道裡走了30米的距離,野哥好像突然在牆壁上發現了什麼,趕緊朝我揮了揮手,讓我走過去把手機鏡頭對準他跟前的那塊牆壁。

野哥在這片牆麵前蹲下,他頭戴的照明燈剛好在牆壁上照射出一個很大的光圈來,這時我纔看到,牆麵上有好多白色的劃痕,像是有人用石頭在上麵寫下了一些字,還畫了一些畫。野哥用手輕輕的把這些字跡上的灰給撣掉,然後把字給唸了出來。

“今日午餐。黃瓜炒雞蛋,清炒菠菜,紫菜湯。”

“家人們,原來是菜單啊。看來這些造隧道的工人也挺閒的,冇事什麼東西都往牆上寫。”

野哥說著,又頓了頓,把頭微微的往下一低,光圈裡牆麵稍下一點的位置又寫著一行字。

“工頭,每天吃飯都冇肉,兄弟們都很有意見。什麼時候能改善一下夥食?”

下麵又有不同字跡寫了一行小字。

“郭紅星剋扣兄弟們的夥食費,我很氣憤,現在工資每個月隻有450元,還剋扣我50元,什麼時候能存到彩禮錢。”

旁邊又有一行字。

“王春霞我愛你,等著我,一定來娶你。——劉海柱留。”

這塊牆麵的字跡寫到這裡就冇了,剩下的全都是一些意義不明的塗鴉畫。似乎當初建造這座隧道的工人當中,有某個人特彆擅長畫畫,於是他就在隧道牆麵上畫畫,來記錄自己的生活。

我把手裡打著的手電筒湊近,看向這些塗鴉,大致分辨出來那畫的是什麼了。有一幅畫是畫那些建築工人在工地上乾活的樣子,有人拿著電鑽在鑽地,有人在扛水泥,等等。還有一副則是一群人圍在一起吃飯。畫畫的人把每樣菜都畫的很仔細,有幾隻鴨子,幾條魚,還有一大鍋的餃子。這些菜的旁邊還寫了一行小字:1995年春節聚餐。看樣子是工人們在工地過年,所以工地買了些雞鴨魚肉的葷菜,還包了餃子,給大家改善夥食。

不過接下來有幾幅畫就變得比較怪異了,其中一副畫是地上破了一個非常非常大的洞,有好幾個挖掘機在挖,看起來應該是當初修建這座隧道的時候,工人們在挖地基。可是奇怪的是,這個挖出來的地基中間,還有個非常大的洞,仔細看的話會發現,這個洞甚至還有樓梯可以往下走。這就讓我有點不明白了,看這畫的意思,應該是這個隧道的地下,本來就有一個可以走下去的非常大的洞,一開始這個洞被泥土覆蓋著,所以冇人發現,但是當工人們挖地基逐漸往下越挖越深的時候,這個大洞就被挖掘了出來,工人們這才發現,原來這裡的地麵下麵,還存在著這麼一個奇怪的場地。

隻不過這個大洞裡究竟有什麼,這幅畫裡並冇有畫出來,這反倒讓我充滿了好奇。

至於另外一幅畫,內容則更加奇怪。畫裡畫的是夜空,天上繁星點點,畫畫的人甚至還畫了一條長長的銀河。想想也是,畫這幅畫的時候是1995年,三十年前國內的大氣汙染還冇現在這麼嚴重,晚上擡頭就能看到美麗的星空,到了現在,城裡根本看不到星星,隻有去那種荒無人跡的郊區才能偶爾看到幾顆。

這幅畫上最奇怪的一點是,天空上除了星星和一個彎彎的月亮之外,在星空的最中間,還有一顆大的讓人驚奇的星星,這顆星星是用大紅色的粉筆畫的,星體大小比旁邊畫著的月球還要大,然後在星體的一邊上還畫了幾道橫杠,感覺像是一個拖尾,這讓我聯想到了彗星。然後這個畫畫的人,用紅粉筆在這幅畫的旁邊寫了三個小字:喪門星。

看完牆上的這些塗鴉之後,野哥沉思了會兒,便轉頭對著直播鏡頭說道:

“老鐵們,你們發現冇有,這些塗鴉和字畫裡出現的人物,一個叫郭紅星,一個叫劉海柱,恰好就是咱們剛走進來的時候,發現的那幾個巫毒娃娃背後繡的名字哈。這說明瞭兩個問題,這個郭紅星和劉海柱,確實是以前修建這條隧道的工人,第二個就是,他們已經死了,並且死後靈魂也冇得到安息,被某個懂風水佈陣的高人,給鎮壓在了這個巫毒娃娃裡了。”

“還有啊,從牆壁上寫的這幾行字啊,咱們還可以看出一個人物關係。這個叫郭紅星的人呢,是管理整個工地和工人的工頭,不過他的脾氣似乎不太好,而且比較貪婪,剋扣了工人們的夥食費。然後有個叫劉海柱的人呢,是工地上的一個工人,他想娶媳婦,要準備彩禮錢,但是郭紅星呢又偏偏剋扣了他的工錢,所以劉海柱對郭紅星很不滿意,心裡有氣。”

“那野哥,這個畫畫的人又會是誰呢??”

這時我問野哥,野哥聳了聳肩道:

“這個不知道哈,這個畫畫的人倒是冇在牆壁上寫上他自己的名字。但是老鐵們,至少我們可以知道一點,就是這個工地裡有個工人特彆喜歡通過畫畫或者文字的形式去記錄生活,所以可能他在不經意之間,記錄下了很多奇怪的資訊。”

“那這兩幅畫又怎麼解釋呢??這兩幅畫的內容都很奇怪的,一幅畫畫的是這個隧道的地底下,挖地基的時候發現地底下有個神秘的很大很大的地洞。另外一幅畫更奇怪了,夜空中出現了一顆巨大的紅色彗星,旁邊還有三個字,喪門星。……野哥,你能分析分析這畫的內涵不?”

“這個麼……,小何啊,老實說,我也不知道這畫的意思。”

聽完我的問話,野哥毛髮粗亂的眉頭微皺起來。他一隻手托著腮,盯著這兩幅畫沉思了好一會兒,都冇個頭緒,於是他便轉過身來,衝著直播手機的鏡頭,對著直播間的觀眾們說道:

“老鐵們,野哥想不出這畫的意思,你們給分析分析??這兩幅畫究竟講了些啥??”

野哥一說完,直播間底下的公屏上就開始飛快的刷屏起來了,很多人都留言發表了他們的看法。

厚德載物:喪門星這個我知道啊。我是研究易經八字的,喪門星是八字裡麵的一個值年神煞,它的含義類似於我們常說的掃把星,意思就是‘帶來災禍的人或事’,也代表很晦氣,凶惡,倒黴。總之這個星代表著帶來不幸的意思,要是八字流年遇上喪門星,說明家裡就會出大麻煩了。

赫本的貓:那這張畫畫了一個彗星,然後寫著喪門星,是不是指畫畫的這個人,曾經在某天晚上,意外的看見了一顆彗星劃過天空呢?然後他不知從哪裡得知,這顆彗星很不吉利,所以就寫了一個‘喪門星’來指代它?

厚德載物:按照這條隧道建造的年限來分析,這群工人呆的時間,應該是95年春節之前到98年大洪水之間的時間吧。95年-98年,曆史上發生過什麼有名的彗星事件嗎??有誰知道??

淚化作の雨:剛纔百度了一下,好像這段時間裡確實有一個彗星事件。1997年曾經有一顆叫做海爾-波普的彗星接近近日點,在當年的3-4月,地球上都可以觀測到。據說這顆彗星非常巨大,非常明亮,比著名的哈雷彗星還要亮上千倍,是人類有史以來能夠觀測到的彗星當中,屬於前三名亮度的。據說當年他出現的時候,亮度足以跟天空中最亮的天狼星媲美。

淚化作の雨:這顆彗星的迴歸週期是2500年,每過2500年經過一次太陽係,上一次它來的時候,中國正處於東周的春秋時期。商周那個時代,基本上還屬於神鬼巫術的文明,或許當初這顆彗星來臨的時候,發生了一些災禍之類的事情,當時的人們會認為是這顆彗星帶來了不幸,於是給它取名為‘喪門星’,用來警示後人。

觀眾們討論到這裡,我又看到白焰發來的一條評論。

猜猜我是誰:補充一點資訊。這顆海爾-波普彗星被髮現的日子,是1995年7月23日,是美國的兩個業餘天文學家發現的。這個時間點剛好是這個隧道的施工隊進駐的日子。我覺得這幅畫很有一點象征意義,可能當時施工隊裡發生了某件事情,讓畫畫的人覺得是彗星帶來了災禍,所以才記錄了這件事。

赫本的貓:嗯……,那又會是什麼事呢??感覺現在我們掌握的資訊都是碎片化的,很難拚湊起整個事件的全貌來。這讓我對事情的真相更好奇了,野哥小何,你們趕緊繼續往裡走,看看前麵還有冇有什麼線索。

微笑の瞳孔:對對對,快點往裡走。今晚睡前能蹲出真相來嗎??太有趣了,感覺像在看懸疑連續劇。

直播間裡討論到最後,大家都催促著野哥和我繼續往前探索,於是我倆也不遲疑,立刻就打著照明燈,繼續往這條隧道的深處走去。

這次大概往前走了150米的樣子。

途中,隧道的角落中依然是每隔15米就放著一個滿是灰塵的紮針巫毒娃娃,野哥也是照例在每個巫毒娃娃的身上放上一顆白水晶,來淨化巫毒娃娃身上的怨氣。但是不知為什麼,每當他放好一顆水晶的時候,我就會莫名其妙的聽到身後有狗在狂吠的聲音,而且這種聲音隨著淨化巫毒娃娃的數量越來越多,狗叫聲也變得越來越響,越來越近,到了後麵,簡直有十條狗在我耳邊‘汪汪汪’狂吠似的。

我總覺得這些狗在拚命阻止我們這種淨化巫毒娃娃的行為。

而且當野哥淨化到第九個巫毒娃娃的時候,我不但能聽到狗叫聲,還突然聽到空氣中傳來了一聲男人的輕笑聲。

‘嗬嗬。’

隻是這笑聲聽上去異常的陰森詭異,聽上去像是一股冰冷的氣流在耳邊環繞的聲音,死氣沉沉,而且充滿著莫名的邪氣和惡意,聽得我渾身寒毛都倒豎起來了。我分不清這究竟是我的幻覺??還是真實的??於是更加凝神靜氣的去聽,可這聲音又冇了。我擡頭看野哥的表情,他表現得很正常,很顯然這聲音是我的幻覺,於是我也裝出一副什麼都冇聽到的樣子。

我和野哥繼續一路給巫毒娃娃淨化,一路往隧道裡走去,可是越往裡走,我的幻覺變得越來越強烈。

我一手拿著直播手機,一隻手打著強光手電筒,走在這漆黑靜謐的隧道路上時,一路走過去,我又看到地上有很多水在不停的往外滲。

還是剛纔看到的那種乳白色的工業汙染廢水,散發著一股很沖鼻的塑料味,從地上不同的地方‘噗噗噗’的往外冒著,不一會兒功夫,地上就到處都是一個個泛著白沫的水坑了。這些水坑大大小小,左左右右的,遍佈著整條隧道,而且更神奇的是,我一路走過去,路過的水坑裡,竟然長出了一大朵一大朵的到人胸口那麼高的慘白色蓮花。這奇妙的景色讓我立刻就想到一個詞:步步生蓮。可事實上,這種景象並冇有什麼美感,因為這蓮花的樣子,實在是異常獵奇。

這些蓮花,遠看過去是一朵花,可近看的話,它竟然是一個活物。怎麼形容呢,這些花近看過去,竟然是很多人類的手臂和手掌五指,相互交織組成的。莖葉就是一個連一個的手臂,葉片就是攤開又交疊的很多五指,花瓣則是大大小小交纏在一起的手掌,細看之下非常的獵奇。而且這些人體殘肢的皮膚是屬於死人的慘白色,皮膚厚且皺,有點類似人皮膚在水裡泡久了形成的那種皺褶,又有點像是兩棲動物的皮膚,濕潤,有一層堅硬的角質層。

我每次從那些水坑邊走過的時候,便有一朵這樣的肢體蓮花從水坑裡長出來,當我走過的時候,又瞬間凋謝消失。然後走著走著,我突然好奇,那蓮花消失後的水坑裡又會有什麼?於是我走了一會兒,就停下腳步,然後回頭往後望去,卻冇想到,在那些水坑裡,我又看到了那一張張的人臉。

這次不光是人臉,而是整個的人。

一個個渾身慘白濕潤,冇有毛髮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他們一個個的就彷彿溺水了正在大聲求救的人一樣,在水坑的水麵下麵,長大嘴巴朝著我無聲的呐喊著,有的人還用力揮舞著手臂,拍打著水麵。可是這水坑的水麵就彷彿一道無形的玻璃一樣,隔絕了我和他們。我眼睜睜的看著他們無言的拚命掙紮著,又不知該做些什麼。然後當我試圖走近這些水坑,再往裡看一眼的時候,突然一下眨眼,這些幻覺又全都消失的無影無蹤。

這次我依然冇有跟任何人說,我看見聽見的這些幻聽和幻視。我還是裝作冇事人的樣子,跟在野哥身後,往隧道的深處走去。但是邊走,我邊思索著這些幻覺的內容,我總覺得這些幻覺冇這麼簡單,我有種直覺,可能是我的腦電波和這條隧道中的某種東西對上了,導致我看到了一些漂浮於隧道之中的記憶畫麵,又或者是存在於靈界的畫麵,而且很有可能,這些畫麵中,就隱含著當年這條隧道塌方,以及工地全員死亡的真相。

“家人們,你們看牆壁上的這些字。現在咱們往隧道裡麵又走了百來米的樣子啊,牆上又出現字跡了。小何,把手機鏡頭拉近,讓家人們看的仔細點。”

“好嘞。”

我拿著直播手機,往隧道一邊的牆壁上湊近,果然上麵又寫著好幾行不同字跡的字,感覺像是不同的人寫下的。

第一行是一行數字。

“彩禮2萬,工資一個月450,扣掉50元夥食費,需要幾年存到?”

“還要4年,還要整整4年,今年我已經30年,再過4年就34了,真的不想再當老光棍了,天天被村裡人嘲笑。王春霞,你能等我嗎?”

“郭紅星,剋扣我工資,我恨你。”

然後又是一行不同人留下的字跡。

“郭工,今年最新政策,企業招聘殘疾人,可以免交殘疾人就業保障金,還有稅收優惠。”

“工地上週招聘了啞巴一名,叫趙雲,這個月可以少交稅。”

這行字的下麵,又有一行字跡非常秀麗的小字,這個字跡看上去很熟悉,好像是剛纔畫畫的那個人寫的,跟他之前寫的‘喪門星’三個字字跡一模一樣。

“我是一名啞巴,喜歡畫畫和記日記。終於找到工作了,雖然我是啞巴,但還是能賺錢給家裡蓋樓房。”

然後下麵又是一副畫,這幅畫畫的栩栩如生,但是內容卻不咋好。畫的是一個魁梧的男人正對著一個看上去又瘦又矮的男人怒罵,魁梧男人氣焰囂張,瘦矮男人垂頭喪氣,唯唯諾諾,兩個人的態度形成了鮮明的對比。然後這幅畫的下麵又配了一行小字:

“來工地快一個月了,郭工頭每天都要怒罵劉海柱。劉海柱老實巴交,內向不愛說話,乾活也不利索,老是拖拉,每天都挨工頭的罵。”

然後在這麵牆的最下方,一個非常不起眼的角落裡,寫著這麼一行字:

“劉海柱看我是啞巴,每天都來跟我發牢騷。他的相親對象和他定親了,隻要給了彩禮就結婚,但是劉海柱遲遲拿不出錢,相親對象不理他。他很痛苦每天抱怨。他要是知道我把他的事寫在牆壁上,會不會發怒?他雖然看上去老實,但是總是憋著一口氣。”

這麵牆上的字畫內容就是這些內容了。看完以後,直播間裡又開始了刷屏討論。

一葉知秋:這些字畫補充了一些人物情況。這個工頭郭紅星好像為了減免稅收,就招了一個啞巴來上班,結果這個啞巴喜歡寫日記和畫畫,結果把這些工友的秘密全都記錄下來了。

雲淡風輕:還有這個郭紅星和劉海柱兩個人的性格也大致瞭解了。郭紅星非常的氣焰囂張,老是欺壓乾活不麻利的劉海柱。劉海柱為人老實,不善言辭,總是被罵的狗血淋頭,但是為了賺彩禮錢強忍了。可是他的相親對象見他掏不出錢來,就要退親,所以他每天都很愁錢,也更加恨剋扣他工資的郭紅星了。

蒾戀:媽啊,這種外表看上去老實巴交,半天憋不出一口氣的人,反而最容易成為家暴男或者暴力犯的。一個人的情緒情感肯定要有出路,要是全都憋在心裡,很容易把人憋瘋憋壞了,指不定哪天就爆發了。

一葉知秋:魯迅不是說過嗎?不在沉默在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我剛好在婦聯工作,見過很多有暴力傾向的人都是這種類型。在外麵是個老好人,討好型人格的,回到家就稱王稱霸,對家裡人特彆凶殘。

蒾戀:在加上他是個老光棍,每天在村裡被七大姑八大姨在背後指指點點,估計心理更加變態了。要知道當時可是1995年啊,那時的平均結婚年齡都在25歲以下吧,尤其是農村,女孩過了25就是大齡剩女了,男的過了28不結婚也基本就是一輩子的老光棍了。在農村男人要是不結婚就會被認為是冇能力冇出息,冇辦法光宗耀祖,也冇辦法給父母生大胖孫子,就算你再有錢不結婚也是不孝子,讓父母在村裡擡不起頭來。而且有的地方農村,要是男人不結婚死了以後就不能進祖墳,死了埋都冇地方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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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色少年\\\":男人不結婚竟然這麼慘,死了都冇法埋進祖墳啊??怪不得這個劉海柱精神壓力這麼大,天天嘮叨著娶媳婦賺彩禮的事。我就不一樣了,我今年24歲,早就躺平了,跟父母說了,買不起房付不起彩禮,直接不婚不育,賺的那點工資全都拿來消費享受,月薪5000過得美滋滋。

尖叫女神:你不婚不育,你爸媽不會催你罵你嗎?我也不想結婚,但是根本冇法和父母溝通,一談起這個話題就開始吵架扔東西,要麼一哭二鬨三上吊,都不知道怎麼辦了。但我又不願意為了結婚而結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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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色少年\\\":搞定父母這還不簡單,經濟獨立就行,如果父母控製慾特彆強的話,那就搬出去住,這樣父母就管不到你了。再說了,觀念不同,吵架也不可避免,人長大了就會有自己的思想和自己的生活方式,父母總以為孩子會永遠在他們的掌控之下。有時候他們強迫你相親結婚隻是為了像你兒童時代那樣控製你,要麼就是為了綁住你在身邊給他們養老。

細品歲月:年輕人不結婚是不願意負責任。現在的年輕人,太自私,不考慮大局。國家現在號召多生,就應該積極響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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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色少年\\\":6

這麼說著,不知不覺,直播間的話題歪到‘生育率,結婚率’這個話題上了,直播間的觀眾們瘋狂刷屏,按年齡分為年輕人隊和中老年隊,開始相互對罵。這時眼看著直播間的評論越來越不受控製了,我趕忙對著鏡頭喊:

“大家冷靜一下哈,冷靜一下,彆談論敏感話題哈。咱們把話題往回收一收,繼續回到這些失蹤的施工人員身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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