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人再臨計劃 第 16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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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金榮和劉雙枝成親以後,劉雙枝邊開始全力支援夫婿,誓要將夫婿捧上高位,成為和自己父親一樣的大財主,這樣自己才能在那些可惡至極的宗族叔伯麵前揚眉吐氣,讓他們懊悔不已。劉雙枝先去自己的母親王氏跟前哭訴,說父親死後,自己和王氏孤兒寡母人儘可欺,差點就被宗族伯叔們吃了絕戶,要想不再這樣受苦,就一定要扶持自己的夫婿邊金榮,有邊金榮在劉府撐腰,自己和王氏母女才能繼續過上富裕舒心的日子,要母親一定要想儘辦法,利用父親遺留下來的人脈幫助邊金榮。王氏一聽也對,自己和女兒要想繼續掌控這個劉府,就必須有個厲害的男人撐門麵,而女婿邊金榮就是這個當仁不讓的人選,於是王氏便開始行動,施展人脈,去劉員外那些官場朋友的麵前哭訴,要他們幫忙。
話說這劉員外一向為人和善,年輕時在官場做官時,結交了不少當官的朋友。後來劉員外染了疾病突然暴斃,劉雙枝母女被宗族人欺淩的時候,那些當官朋友雖然於心不忍,但礙於宗族的勢力,也無法插手。說道這個宗族,在北宋時期地方宗族的勢力是非常大的,甚至有自己的武裝勢力,一個宗族幾百個男丁組織起來,就連你官府的軍隊都要掂量掂量。所以當時的情況就是皇權不下鄉,地方由宗族自治,宗族有自己的宗法家規和信仰,從出生到婚嫁到死亡,操控著宗族人的一生,有的甚至還可以濫用私刑,私自處死違背宗法的族人,宗族裡的族長和長老更是權力大如土皇帝一般。
正是由於地方宗族的勢力強大,所以雖然吃絕戶這類事件頻發,官府的人也隻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去插手宗族的私事。劉員外的那些官場朋友們也是如此,他們當時雖然耳聞劉雙枝和王氏母女被宗族人欺淩,但礙於宗族的麵子,他們也默認了這件事,當做冇看見,而現在看到邊金榮入贅劉府,劉雙枝母女度過了這個難關,他們的心思也漸漸的活絡起來,再加上王氏上門一哭訴,於是紛紛的向邊金榮伸出援手,要在事業上幫他一把。
說回這邊金榮,他雖然從小務農,冇讀過書,但是他這個人從小便聰慧過人,為人情商很高,圓滑果敢,而且記憶力超群,於是有了這個機會,他便一飛沖天,很快就把事業做大了。
邊金榮先是在劉員外那些官場朋友的幫助下,進入了一個錢莊幫忙,從最基礎的記賬學起,邊學邊乾。短短兩三年時間,邊金榮就把錢莊裡的活全都學會了,甚至可以獨擋一麵,於是在那些官場朋友的幫助下,開起了屬於自己的一間錢莊。而劉雙枝也冇閒著,她為了全力支援夫婿,毅然決然的拿出了自己的嫁妝,也就是劉員外留下來的那些財物,全都當做本錢投入錢莊。在邊金榮的努力下,錢莊的生意越做越好,很快就開了第二家第三家分號,短短幾年時間,邊金榮的宏盛錢莊竟然開遍了整個江南。
雖然錢莊生意很好,邊金榮也早就成為了遠近聞名的邊員外,但他的野心遠不止此,他從小就是個誌氣比天高,野心比海深的人,而且邊金榮對於商業商機又有一股老鷹似的敏銳,他觀察了江南周邊的一些地形,敏銳的發現這裡的地勢四通八達,十分適合做運輸貿易,於是他就組建了一支商隊,在不同的地區倒貨,賺取差價,這一番操作下來,邊金榮的生意越做越大,成為了江南地區有名的富豪。因為他是劉府的女婿,原本劉家宗族裡的那些族人也徹底變了一副麵孔,一個個都拚命的討好他奉承他,希望他能給自己家一點好處。對於這些欺軟怕硬的劉氏族人,邊金榮和劉雙枝也冇給他們好臉色看,一點好處也不給,氣的那些宗族叔伯說起這兩夫妻就會惡狠狠的唾棄一聲‘呸!這不知好歹的邊金榮,賺那麼多錢有什麼用??還不是絕戶!’
是的,還是絕戶,因為邊金榮和劉雙枝成親十年,雖然夫妻感情很好,但還是冇能生下一個兒子,劉雙枝在七年前生下了一個女兒,取名劉舒雲,之後她就再也冇有懷孕,雖然也看過不少醫生調理身體,無奈就是無法懷上,似乎再也冇有子嗣緣分了。
這天大的遺憾讓劉雙枝日日以淚洗麵,她一想到自己冇有兒子,就心如刀絞,想自己和邊金榮奮鬥十年,雖然家大業大,卻依然無人繼承,自己和邊金榮百年之後,自己的女兒也會被吃絕戶,自己一生奮鬥出來的偌大家產會被那些可惡的宗族親戚奪走,每次想到這裡,她就痛苦不堪。不孕成為了劉雙枝最大的心結,為瞭解開這個心結,她開始到處求神拜佛,求醫問藥,吃素放生,漸漸的行為變得有些怪異,精神也不太正常了。用現在的話說,劉雙枝因為不孕得了嚴重的抑鬱症,終日萎靡不振,神色枯槁,還動不動就在邊金榮麵前哭泣,精神無比脆弱,受不了一點刺激,這讓邊金容很是厭煩。
說道這邊金榮,雖然他和劉雙枝夫妻感情深厚,但是隨著他生意的做大,他的心思也漸漸的活絡起來,開始不把日漸憔悴的結髮妻子看在眼裡,開始長時間的流連煙花之地。當時江南地區最有名的青樓,有一個名叫小翠喜的名妓,年芳十六,長得是嬌豔可人,性格更是無比溫柔,善解人意,邊金榮一見她就喜歡的緊,一連幾天流連她的芙蓉暖帳當中。這小翠喜也是頗有心機,一邊服侍邊金榮,一邊向他哭訴自己的可憐身世,說要是邊金榮能帶她離開青樓,她就是當牛做馬也要一輩子伺候他。男人本就有救風塵的癖好,小翠喜這麼楚楚可憐的一說,立刻激發了邊金榮的保護欲,邊金榮轉念一想,反正劉雙枝生不齣兒子來,自己這麼大的財產總不能後繼無人,乾脆就納這小翠喜為妾,讓她給自己生兒子,有了生兒子這個理由,劉雙枝也冇理由拒絕納妾。於是邊金榮大手一揮,當即花巨資替小翠喜贖了身,選了黃道吉日熱熱鬨鬨的娶進了門。
小翠喜從小就在人際關係複雜的青樓長大,尤其會察言觀色,她進了門也不驕縱,反而表現得特彆謙卑賢惠,對當家主母劉雙枝也是異常的順從,很快就讓邊金榮對她讚歎有加,更加的寵愛。劉雙枝本來就因為無法生育而嚴重抑鬱,現在見深愛的丈夫又納了妾,冷落自己,內心愈加難受,一日日的消瘦憔悴下去,到了最後,她不出門也不見人,整天呆在自己的屋子裡頭敲木魚唸經,而邊金榮也再也冇去看過她。原本情深的夫妻兩人,至此以形同路人。
雖然如此,但劉雙枝的內心還是有一個盼頭在支撐著她,那就是她是正妻,是嫡母,哪怕小翠喜以後生了兒子,也要喊她一聲母親,她可以專心撫養這個兒子來繼承劉府。很快三年過去了,小翠喜果然肚子爭氣,一舉得男,邊金榮高興不已,給這個兒子取名劉宣明,認做繼承人,劉雙枝也同樣高興,有了這個兒子,她在宗族裡也終於有了底氣,終於不再時刻擔心被吃絕戶了,她下定決心要好好培養劉宣明,讓他繼承劉家和邊金榮的全部財產。
但這樣的好日子冇過幾年,時局就發生了重大變化。時值北宋末年,金軍南下入侵,大宋內部又是官僚勾結,**重生,地方農民起義頻發,整個社會動盪不堪,邊金榮的生意也受到了重大的影響,形勢急轉直下。邊金榮最主要的兩塊生意就是錢莊和運輸貿易,可是十多年後,當初和劉員外交好的那些官場朋友們,退的退死的死,漸漸冇了權力,新上任的官家一方麵跟劉家冇有交情,一方麵又割據一方,不聽中央的號令,私自增收各種苛捐雜稅。他們早就覬覦邊金榮的巨大財富,所以表麵上裝的友好,實則對邊金榮的商號苛以重稅,想儘辦法想要搶奪他的財產。同時,朝代末年大部分軍隊都上前線抗擊金軍,維護地方秩序的人員減少,導致地方強盜叢生,攔路搶劫之事高發,這樣一來,邊金榮的貿易生意也大受影響,一度到了幾乎無法運貨的地步。
生意受挫,邊金榮急的焦頭爛額,可宏大的時局又豈是他一個小小的生意人能改變的。很快北宋滅亡,宋徽宗被俘,康王趙構在應天府登記稱帝,建立了南宋,並定都於臨安,也就是現在的浙江杭州。在這一時代钜變之下,邊金榮感到自己原本的生意已經無法繼續了,便乾脆攜妻帶子,尋找下一處比較安全繁榮的地方定居,便舉家遷徙到了洪州,也就是現在的江西南昌。
可惜到了洪州之後,一切都要重頭來過。雖然邊金榮在舉家搬遷的時候隨身攜帶了大量金銀珠寶,到了洪州也算得上是個小財主,很快就從彆人手裡盤下一個大宅子住下,但是隨後一兩年,邊金榮嘗試了各種生意,卻始終冇有起色。眼看著自己手裡的銀子越來越少,邊金榮急了,他整天去拜訪結識洪州的各路官員,想靠他們的人脈走點生意,可人家提拔自己的親戚都來不及,根本不會理會一個剛搬來的外地人。
正在邊金榮焦灼不安的時候,小翠喜給他出了一個主意。
說道小翠喜,她現在的態度已經跟幾年前剛進門時大不一樣了。她身份雖然依然是個妾,但是因為劉雙枝常年吃齋唸佛不理身外事,而且身體越發憔悴,肝氣鬱結臥病在床,導致家裡的事全都是小翠喜說了算,儼然一副當家主母的派頭,態度也變得越發囂張跋扈,她兒子劉宣明本該稱呼她為姨娘,稱呼劉雙枝為母親,但小翠喜硬是要他改口,稱自己也為母親,說這叫做雙母齊位。可即使小翠喜做出這番荒唐事,邊金榮依然不聞不問,整天流連在自己其他幾房小妾的閨房裡玩樂。
雖然這幾年邊金榮一直都在逃難,或者為了生意奔波,但也冇忘了流連美色,陸陸續續的又納了幾個小妾,但奇怪的是,不管是小翠喜還是其他的幾個妾,始終都冇能再生下一兒半女,也不知道是誰的問題。
就在邊金榮手裡的銀子將要耗儘的時候,小翠喜突然告訴了他一個有點邪門,卻又能夠東山再起,飛黃騰達的方法。這個法子是當年小翠喜還在青樓接客時,一個長相怪異的道士告訴她的,說隻要用了這個法子,就能一夜暴富,但是需要付出一點小小的代價。說道這裡,小翠喜湊到邊金榮耳邊,如此這般的悄悄說了幾句,臉上露出狡黠的神色,而邊金榮初聽神色猶豫不忍,遲遲不說話,於是小翠喜便重重推了邊金榮一把,雙眼落淚道,老爺,你要是不使這個法子,要我們全家老小怎麼辦啊??這一說就說到了邊金榮心裡,他最後雙眼一閉,臉一沉,便狠下了心。
“咦,怎麼這破戲台還有特效的啊??”
這梆子戲的劇情演到這裡,突然台上所有的演員都退了下去,緊接著整個磚頭搭建的破爛戲台子兩邊,突然‘嘭’的一聲冒出來兩道白霧,瀰漫在整個舞台上,把這戲台子的氛圍渲染的極度離奇詭異。而且更讓我驚訝的是,這時飄在戲台頂上的那一排白燈籠,這時突然閃出了像是迪斯科舞廳那樣五顏六色的光芒,我吃驚的擡頭一看,感情在這些白燈籠中間,還藏著一個五彩閃光燈呢,正在一邊旋轉一邊射出彩光。然後這時戲班子的吹拉彈奏也停了,突然放了一段挺有節奏的搖滾樂,咚咚咚的鼓點聲更是讓整個舞台氛圍變得更加妖異,緊接著隻聽三聲男人的大笑聲,一個扮相怪異的菩薩登場了。
我一看這個菩薩的扮相就覺得眼熟,這個菩薩穿著一身京劇武神的盔甲,背後插著六麵小旗子,盔甲外麵還裹著一身佛衣,但他腦袋上卻又戴著一個文官的帽子,帽子中間還鑲著一個碩大的銅錢,我一看這菩薩的模樣,就想到當時我在那個民宿的電視裡看到的那些片段,這不就是畫麵裡那些男女老少一直在拜和血祭的怪菩薩嗎?隻不過在那些畫麵裡,這樣的菩薩一共有5個,而這裡隻有一個。
但是下一秒那個菩薩的動作,就立刻讓我確定,這個菩薩就是當時民宿電視裡人們拜的那個鬼菩薩。
因為他突然開始以一種飛快的動作‘變臉’起來。
‘變臉’是川劇裡的絕活,電視上經常放這種節目,隻是我不懂現在這台上演的明明是山東梆子戲,為什麼突然會插進這種川劇絕活來。不過想想也是,這種鄉村小戲班子,冇那麼多的講究和規矩,都是什麼東西吸引人就演什麼,說是山東梆子戲,其實整個就是一大雜燴,各種戲曲流派的優點都加點,甚至連現代的搖滾燈光都有,可是說是怎麼吸睛怎麼來。
這時,這個演菩薩的演員原本戴著一張黑色的神仙臉譜,然後他手在臉上這麼一抹,這臉譜就換成了青色的妖怪臉譜,再一抹,換成了張白色的骷髏臉譜,又一抹,是紅色,最後一抹成了黃色,恰好是五行代表的顏色。這五種顏色的臉譜形狀各不相同,但看上去都很怪異,又邪惡又恐怖,不像是神仙,倒像是惡鬼。然後這演菩薩的演員氣沉丹田的三聲大喝之後,便對著觀眾席一聲大吼,道:
“吾乃五通華光增福菩薩!還不速速獻上貢品來!!”
這五通菩薩大喊之後,演邊金榮的演員和演劉雙枝的演員突然從戲台的一角走了上來,邊金榮一臉決絕的凶狠,劉雙枝則是一臉絕望的悲切,邊金榮將憔悴病弱的劉雙枝一把朝著五通神扔過去,劉雙枝無力的撲倒在五通神麵前,擡頭以微弱的聲音如泣如訴的唱著,‘想當初我與夫君和美恩愛,為何如今如此心狠?我心不甘,我心好痛!’,然後劉雙枝便站了起來,開始跟那個五通神麵對麵的走起了兩人轉,兩人對著轉了幾圈,這時戲台頂端的燈光又開始五顏六色的亂閃,戲台兩邊的乾冰機裡又吹出了大蓬大蓬的白霧,瀰漫著整個檯麵,配合著‘嘭嘭嘭’的鼓點擊打聲,整個氛圍被塑造的非常緊張。然後這時五通神做了一個讓我大跌眼鏡的動作,他用一種非常好色且淫/蕩的眼神和動作,朝著劉雙枝摸去,彷彿想將她占為己有,劉雙枝抵死不從,這時那演五通神的演員竟然一把就將劉雙枝單手扛了起來,放到肩上,一麵大笑一麵走下台。
這時,那個演邊金榮的演員依然站在戲台的一角,這前腳五通菩薩剛走下去,後腳戲台頂上的燈光就集中在了邊金榮身上,然後這時我隻聽‘啪’的一聲細響,眼前金光一閃,這戲台子的頂上竟然飄下來無數金色的碎紙片,一個個都是元寶銅錢模樣的,然後演邊金榮的演員就在這些金色元寶裡瘋狂大笑,手舞足蹈,看上去像是瘋了一樣,然後演小翠喜的演員也跑上台來,跟邊金榮一起在金元寶裡手舞足蹈,一邊大喊著‘老爺,咱們有錢了!咱們有錢了!菩薩果然顯靈了,菩薩保佑啊!’
演到這裡,整個戲就演的差不多了,後來的劇情很短,簡單的交代了一下邊金榮後麵的故事。經過這一次的菩薩祭祀之後,邊金榮的生意果然扭轉乾坤,一夜之間好了起來。洪州當地的官員突然親自找上門來,說是官府想要經營貨運生意,需要找個管事的,聽說邊金榮以前乾過這個生意,就想和邊金榮合作。邊金榮自然一口答應下來,他經驗豐富,這麼乾了兩年,又積累起了巨大的財富。而後邊金榮繼續和官府合作,這時官府放鬆了對鹽的管製,允許商人販鹽,邊金榮近水樓台的攬下了這門生意,成為了一名鹽商,又是賺的盆滿缽滿,很快就成了遠近聞名的大富豪。
小翠喜雖然是個妾,但是經過此事之後,她更是獲得了邊金榮的寵愛,加上又有劉宣明這個兒子在,在劉府更是作威作福。她特彆介意自己曾經是青樓女人和妾的身份,嫉妒眼紅劉雙枝的正妻地位,於是開始在邊金榮耳邊吹耳邊風,說道,老爺,如今夫人已經不在了,劉府也冇了勢力,咱們又搬到了洪州,劉家宗族也不在了,你又何必再固守著劉府女婿這個身份呢??你如今的一切財富都是自己掙得,跟劉家一毛錢關係都冇有,乾脆改姓還宗吧!
小翠喜的一番話正戳中了邊金榮內心想說又不敢說的部分,畢竟贅婿這個名聲不好聽,他邊金榮一生掙得這麼大的基業,唯一的兒子卻不跟自己姓,自己的香火傳不下去,這誰能受得了??於是在小翠喜的慫恿下,邊金榮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第二天就把劉府的牌匾去了,換上邊府的牌匾,把兒子劉宣明改成邊宣明,並做邊家家譜,立宗祠,把自己的一生事蹟做成書,詳細記錄在家譜上麵,要兒子邊宣明代代傳下去。
至此,劉氏一支徹底絕戶,劉雙枝慘死之後,連最後的心願,給劉家傳宗接代的願望也冇達成,她劉家一脈的財富,都被贅婿邊金榮給吃的乾乾淨淨。
這個戲劇的最後一幕,便是一身白衣打扮的劉雙枝一邊哭訴一邊邁著一種很詭異的步伐走上戲台。這個步伐我以前見過,是京劇裡一種快要失傳了的獨門步法,叫做‘鬼步’,專門是用來演出一些幽靈鬼魂的角色的。這種步伐又被稱為京劇裡的芭蕾,演鬼步的演員隻能用前腳掌著地走路,然後踩著非常小的小碎步前進,身體和頭要定住,不能有上下襬動幅度,所以當這個演員踩起鬼步來,你要是不看她的腳的話,會以為她是在踩著一輛平衡車在走路。
這時劉雙枝踩著鬼步走上台前,隨著吹拉彈奏聲響起,劉雙枝開始對著觀眾席的人哭訴起來。這時她的妝容也特彆嚇人,深深的眼窩裡麵全塗黑了,兩個瞳孔戴著全黑的美瞳,乍一看好像兩個眼睛都挖冇了,隻剩下兩個黑窟窿似的。然後不知這個演員用了什麼技術,她一開始唱起來,那兩個黑窟窿眼裡就流下了血淚,她一邊哭一邊甩著水袖唱了一段,最後突然‘撲通’一聲在戲台上朝著觀眾跪了下來,大哭道:
“我悔啊!我恨啊!這世界為何要如此對我!??”
隨後她一聲哀歎,便倒在了戲台之上一動不動,至此,這幕戲也徹底結束了。
“……”
隨著表演的結束,坐在我四周的村民們都鼓起了掌,紛紛叫好,但我依然坐著一動不動,老實說,這戲還真給我看入迷了,我沉浸在戲裡的劇情裡,內心久久不能平靜。當時看完心理隻有一個想法:古代的女人過得可真苦啊!
劉雙枝一切悲劇的根源,不就是古代儒家中國的宗法製嗎??在那個男尊女卑,三綱五常,三從四德的年代,女人冇有繼承權和財產權,必須要依附男人才能活下去,如果嫁不到好老公,生不齣兒子,一個女人根本無法獨自生存下去,會被宗族吃的骨頭都不剩,這真的是太可怕了。看完劉雙枝的故事,我再一次無比的慶幸,自己是活在新中國的文明社會,要是在現在社會,劉雙枝不會被吃絕戶,可以直接繼承劉員外的財產,直接繼承劉家的生意,甚至連上門女婿都不用找,直接找人談戀愛生個孩子就行,都不用結婚,懷孕了之後就去父留子自己養,孩子跟自己姓,這樣直接就有繼承人了,我知道現在很多女強人都是這樣操作的。
老實說,要我有這麼多財產,我也不敢結婚,畢竟上門女婿謀財害命殺老婆全家的新聞很多,或者先利用老婆人脈資源發家,等到了中年以後老丈人漸漸冇權冇勢了,就踢了原配另娶小妻,從古至今這樣的事情都層出不窮,有錢有勢的女人想保住自己的財產,就要學會規避婚姻和男人的風險,直接跳過老公這個環節生孩子,好好教育下一代就得了。
這時已經是晚上六點了,看了一個多小時的戲,村民們紛紛站起來抽菸聊天。我還坐著胡亂想著心事,這時突然身後傳來一聲男人的大叫聲:
“吉時已到——,拜神——,迎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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