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前位置:悅暢小說 > 其他 > 飛升大羅天後才發現是洪荒 > 第40章 勝利到來
加入收藏 錯誤舉報

飛升大羅天後才發現是洪荒 第40章 勝利到來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
    民國三十四年的春,風裡還帶著殘冬未散的冷意,卻已裹著一股不同以往的躁動——那是冰層下暗流湧動的期待,是焦土上新芽破土的生機。朱成碧站在蘇北根據地的土坡上,望著遠處田埂上彎腰忙碌的身影,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懷裡疊得整齊的紙條。紙條是陳玄三天前從前線捎回來的,字跡比往常潦草,墨水洇開了幾處,顯然是在匆忙中寫就,卻透著股抑製不住的急切:“德國投降了,日軍必亂,速將魯南急需的電台零件送往前線,助總反攻。”

風從黃河故道吹來,帶著點泥土的腥氣,把紙條的邊角吹得微微發卷。朱成碧想起三年前的上海十六鋪碼頭,也是這樣的春天,陳玄蹲在食肆後巷的倉庫裡,借著煤油燈的光打磨裝糧的鐵皮筒,鐵皮屑落在地上,像碎掉的星光。那時他們連運一袋糙米都要躲著日軍的鐵探子,巡邏艇的探照燈掃過江麵時,連呼吸都要屏住;而現在,他們跟著根據地的運輸隊走在土路上,身邊有八路軍戰士背著槍護送,路過村口時,總有穿打補丁棉襖的百姓遞來熱紅薯,連紮羊角辮的孩子都知道,“送零件的叔叔阿姨是幫著打鬼子的”。

“朱同誌,該走了!”運輸隊的老張在前麵喊,他肩上扛著個半舊的木箱子,箱子上用紅漆畫著個十字——裡麵裝的是要送往前線的急救包,“再晚趕不上渡口的船,魯南那邊的同誌還等著零件修電台呢,耽誤了反攻可不是小事!”

朱成碧把紙條小心翼翼地塞進貼身的衣袋,快步跟上隊伍。土路兩旁的柳樹已經發了新芽,嫩黃的枝條垂在解凍的河麵上,偶爾有銀灰色的小魚躍出水麵,濺起的水花落在褲腳上,涼絲絲的,卻讓人心裡發暖。她想起去年冬天離開上海時,路易在洋行裡跟她說的話:“太平洋上的美軍已經逼近日本本土,用不了多久,他們就會給日軍最後一擊。”當時她還半信半疑,總覺得勝利還很遙遠,可現在才知道,曆史的車輪轉得比想象中更快——1945年5月8日,德國簽署無條件投降書的訊息傳到根據地時,整個村子都放起了鞭炮,有的老人還對著北方磕頭,說“蘇聯紅軍打得好,終於把希特勒這惡魔打垮了”。

運輸隊走了三天兩夜,白天頂著風趕路,晚上就住在沿途的兵站或百姓家裡。路過被日軍燒毀的村莊時,能看到斷牆上還留著“打倒日本帝國主義”的標語,有的百姓正在廢墟上清理磚石,準備重建房屋,見了運輸隊,就熱情地拉著他們進屋喝碗熱粥。有個姓王的大爺,家裡的房子被日軍燒了,兒子跟著八路軍打仗去了,他卻笑著說:“房子燒了能再蓋,兒子打鬼子是光榮事,等鬼子被打跑了,啥都有了。”

第四天清晨,他們終於到了魯南前線的渡口。遠遠地,就聽見前方傳來斷斷續續的炮聲,不是日軍那種有氣無力的冷炮,而是八路軍反攻時密集又有力的迫擊炮聲,像悶雷滾過天際。陳玄就站在渡口的老槐樹下等著,穿著件洗得發白的八路軍軍裝,袖口磨破了,露出裡麵的舊棉絮,臉上沾著點硝煙的黑灰,唯有一雙眼睛亮得驚人。看見朱成碧,他快步走過來,接過她手裡的揹包,聲音裡帶著點沙啞,卻難掩激動:“你可來了!電台就差這幾個零件,修好就能跟延安直接通話,明天攻打臨沂的命令就靠它傳下去了!”

他拉著朱成碧往前線指揮部走,路上的擔架隊不斷從身邊經過。有的傷員纏著滲血的繃帶,卻還在哼著《八路軍軍歌》,調子不太準,卻透著股不服輸的勁;有的醫護人員手裡端著剛煮好的湯藥,小跑著跟在擔架旁,嘴裡唸叨著“再堅持會兒,到了後方就能換藥了”。指揮部設在一個廢棄的小廟裡,廟裡的菩薩像被小心地移到了角落,騰出的空間裡擺著張拚接的木板桌,桌上攤著張泛黃的軍用地圖,紅筆圈出的日軍據點密密麻麻,藍筆標注的反攻路線像一把把尖刀,直插敵人腹地。

“你看這裡,”陳玄指著地圖上“臨沂”兩個字,指尖在上麵輕輕敲了敲,“日軍的主力都被調去東北守關東軍了,這裡隻剩一個聯隊,裝備差,士氣也低,咱們明天一早發起進攻,爭取中午就能拿下。”他頓了頓,壓低聲音,從懷裡掏出份折疊的電報,“延安剛傳來的訊息,美軍在新墨西哥州試爆了一種叫‘原子彈’的武器,威力大得很,據說能炸平一座城。延安的同誌分析,美軍很可能會在八月初把原子彈投到日本本土,到時候日軍肯定撐不住。還有,蘇聯也在遠東增兵了,看樣子是要對關東軍動手,咱們得趁這個機會,把山東的日軍都趕出去,為全國總反攻鋪路。”

朱成碧湊過去看電報,上麵的字跡很小,卻字字千鈞。她想起1942年冬天,鬆井在上海食肆裡跟他們說的“日軍要跟德國夾擊蘇聯”,那時的日軍何等囂張,佔領了大半個中國,還揚言“三個月滅亡中國”;可現在,他們像喪家之犬一樣縮在據點裡,連糧食都要靠搶百姓的,連士兵的飯團裡都摻了糠。她從揹包裡掏出個油紙袋,裡麵是路上用隨身帶的麵粉烤的芝麻餅,還帶著點餘溫:“路上怕你餓,烤了點餅,你跟指揮部的同誌分著吃,明天打仗得有體力。”

陳玄接過油紙袋,小心翼翼地開啟,芝麻的香氣混著麥麵的甜香瞬間散開。他掰了一塊放進嘴裡,慢慢嚼著,眼眶突然有點發熱——從上海十六鋪的暗巷到魯南前線的土坡,從偷偷摸摸運炒麵到跟著部隊參與反攻,這三年多的日子像一場漫長又艱難的夢,現在終於要迎來夢醒的時刻了。

第二天清晨,天還沒亮,攻打臨沂的號角就吹響了。朱成碧跟著醫護隊在後方的臨時救護所待命,能清晰地聽見前方傳來的槍聲、爆炸聲,還有戰士們“衝啊”“殺啊”的呐喊聲。太陽剛從東邊的山頭上探出頭時,前方傳來了捷報:臨沂城破了,日軍投降了!

她跟著醫護隊往城裡跑,路上能看到舉著紅旗的八路軍戰士從身邊跑過,有的戰士胳膊受了傷,卻還揮舞著手裡的槍歡呼;有的百姓從家裡跑出來,手裡拿著雞蛋、饅頭,往戰士們手裡塞,嘴裡喊著“謝謝你們,把鬼子趕跑了”。到了臨沂城頭,朱成碧看見陳玄正站在城樓上,跟幾個戰士一起把五星紅旗升起來——那麵紅旗是用紅布縫的,邊角還有點歪,卻在晨風中獵獵作響,比任何東西都要耀眼。

城門口的空地上,日軍俘虜們低著頭站成一排,手裡的槍被整齊地扔在地上,有的俘虜還在小聲啜泣,不知道是害怕被懲罰,還是後悔參與了這場戰爭。一個頭發花白的老人,拄著柺杖走到俘虜麵前,指著城牆上的彈坑,聲音顫抖著說:“俺們臨沂城,被你們炸得稀巴爛,俺的孫子就是被你們的飛機炸死的……可俺們中國人有骨氣,沒怕過你們!”周圍的百姓也跟著附和,有的說“把他們關起來,讓他們給俺們修房子”,有的說“隻要他們真心悔改,以後彆再打仗了,就饒了他們”。

朱成碧站在人群裡,看著這一幕,突然覺得鼻子發酸。她想起上海橋洞下蜷縮的難民,想起蘇北漁村裡幫著藏物資的漁民,想起路易洋行裡那些為反法西斯勝利歡呼的洋人,他們都在等著這一天,等著山河歸位,等著炊煙再起,等著孩子們能在沒有炮火的陽光下奔跑。

七月的魯南,天氣漸漸熱了起來,正午的太陽曬得地麵發燙,連吹過的風都帶著股熱氣。朱成碧和陳玄跟著運輸隊,把藥品、武器和糧食送到各個反攻前線,足跡遍佈了大半個山東。他們走過被日軍燒毀的村莊,看到村民們在廢墟上搭起簡易的草屋,女人們在河邊洗衣,男人們在田裡耕種,孩子們在村口追逐打鬨,雖然日子還苦,卻有了生氣;路過被破壞的鐵路線時,能看到穿著藍色工裝的工人在搶修鐵軌,有的工人還是從前的鐵路工人,說“等鐵軌修好了,就能把山東的糧食運到東北前線,運到上海,讓更多人能吃飽飯”。

一天傍晚,他們在一個叫“夏鎮”的小鎮上休整。鎮子不大,卻很熱鬨,街上有賣菜的、修鞋的,還有擺小攤賣針頭線腦的,偶爾能看到穿軍裝的八路軍戰士走過,百姓們都會熱情地打招呼。鎮子的中心有個小廣場,廣場上掛著個大喇叭,每天都會播放新聞和革命歌曲。那天傍晚,喇叭裡突然傳來了英文新聞,雖然大多數人都聽不懂,但從圍著聽的美軍顧問興奮的表情裡,能看出是天大的好事。

後來才知道,美軍在7月16日於新墨西哥州試爆了世界上第一顆原子彈,威力相當於兩萬噸tnt炸藥。延安很快傳來了詳細訊息:這種武器能瞬間摧毀一座城市,美軍計劃在八月初將其投到日本本土,迫使日本投降。

“原子彈……”陳玄拿著延安發來的電報,眉頭緊緊皺著,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電報邊緣,“那得是多大的威力?日本的老百姓會不會……”

朱成碧也沉默了。他們恨日軍的侵略,恨他們燒殺搶掠,恨他們讓無數中國家庭家破人亡,可真到了要用這麼殘忍的武器時,心裡卻五味雜陳——那些日本百姓,尤其是孩子,他們也是戰爭的受害者,不該為軍國主義者的罪行買單。運輸隊的老張蹲在地上抽著旱煙,吐出的煙圈在空氣裡慢慢散開,他歎了口氣說:“俺知道你們心軟,可沒辦法啊,日軍不投降,戰爭就結束不了,咱們前線的戰士還在流血,還有多少家庭等著親人回家?隻有讓日軍徹底怕了,他們才會放下武器。”

朱成碧想起前幾天在前線看到的場景:一個十**歲的戰士,腿被日軍的炮彈炸傷了,卻還笑著說“俺沒事,等傷好了還能打鬼子”;一個醫護人員,為了救傷員,自己被流彈擊中,犧牲時手裡還攥著沒上完的繃帶。她知道,老張說得對,為了更多人的和平,有時候必須做出艱難的選擇。

八月六日那天,訊息像長了翅膀一樣傳遍了各個根據地——美軍在日本廣島投下了原子彈!夏鎮的小廣場上擠滿了人,大家都在議論這件事,有的說“這下日軍該知道怕了”,有的說“希望他們趕緊投降,彆再打了”,還有的老人雙手合十,嘴裡唸叨著“願老天保佑,彆再有更多人受苦了”。

朱成碧和陳玄坐在河邊的石頭上,看著河水緩緩流過,水麵上倒映著晚霞,紅彤彤的,像血的顏色。陳玄突然說:“要是沒有戰爭就好了,大家都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你在上海開你的食肆,我就幫你挑水、劈柴,咱們再也不用躲躲藏藏。”

朱成碧靠在他肩上,輕聲說:“快了,勝利就快到了,到時候咱們回上海,把朝歌食肆重新開起來,還像以前一樣,給難民們熬粥,給需要幫助的人溫暖。”

沒等他們從廣島原子彈的震撼中緩過神來,八月九日,又一個重磅訊息傳來:蘇聯正式對日宣戰,百萬紅軍跨過中蘇邊境,向日本關東軍發起猛烈進攻!延安隨即發出號召:“全國抗日力量立即發起總反攻,殲滅一切負隅頑抗的日軍,解放全中國!”

那天晚上,朱成碧和陳玄跟著運輸隊,連夜把一批迫擊炮炮彈送往東北邊境的前線。路上漆黑一片,隻能靠手裡的馬燈照明,風刮在臉上像刀子一樣疼,可沒有人抱怨,大家都知道,這是最後的衝刺,隻要堅持住,勝利就會到來。

走到半路時,他們遇到了一隊關東軍的潰兵。這些潰兵穿著單薄的軍裝,有的連鞋都沒了,光著腳在地上走,腳後跟磨得血肉模糊。看到運輸隊,他們不僅沒有反抗,反而紛紛跪了下來,有的還舉著空飯盒,用生硬的中文喊“給點吃的,我們不想打了”。陳玄讓戰士們把隨身攜帶的乾糧分給他們,一個看起來隻有十六七歲的日本兵,接過乾糧後突然哭了,用日語斷斷續續地說:“我想回家,我想我媽媽,我根本不想打仗……”

朱成碧看著這個和小石頭年紀差不多大的士兵,心裡突然很沉重。她想起鬆井,想起他在上海時說的“我隻想帶著家人回日本過普通人的日子”,這些士兵大多是被軍國主義洗腦或強迫參軍的,他們也是戰爭的犧牲品。陳玄拍了拍她的肩膀,輕聲說:“等戰爭結束了,咱們要讓更多人知道,戰爭隻會帶來痛苦,和平纔是最珍貴的。”

八月十五日那天,朱成碧和陳玄正在東北邊境的一個小縣城裡,幫著八路軍接收日軍的物資。縣城裡的百姓們都在忙著打掃衛生,有的還在牆上刷“慶祝抗日勝利”的標語,空氣中彌漫著期待的氣息。突然,縣城的廣播響了,先是一陣嘈雜的電流聲,然後傳來一個陌生的日語聲音——那是日本天皇裕仁,通過廣播向全世界宣佈,日本接受《波茨坦公告》,無條件投降!

廣播聲剛落,縣城裡先是死一般的寂靜,幾秒鐘後,突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歡呼聲!百姓們從家裡跑出來,有的敲著鑼,有的打著鼓,有的把家裡珍藏的紅布拿出來,做成簡易的紅旗揮舞;八路軍戰士們舉著槍,對著天空開槍,不是示威,而是壓抑已久的慶祝;一個剛從前線下來的老兵,斷了一條胳膊,卻抱著槍坐在地上哭,邊哭邊喊“勝利了!俺們終於勝利了!鬼子投降了!”

朱成碧站在人群裡,眼淚不知不覺地流了下來。她想起1941年冬天剛到上海時,在朝歌食肆當幫工,看到日軍在街上抓人,心裡滿是恐懼;想起1942年夏天,跟著陳玄偷偷運炒麵,被日軍的巡邏艇追趕,躲在蘆葦蕩裡不敢出聲,生怕被發現;想起1943年春天,斯大林格勒戰役勝利的訊息傳來時,大家在食肆裡偷偷慶祝,眼裡滿是希望的光;想起1944年離開上海時,周阿公拉著她的手說“一定要回來,食肆我給你們守著”……這四年多的日子,像一部漫長又艱辛的電影,有眼淚,有犧牲,有恐懼,卻也有堅持,有溫暖,有希望,現在終於在這一刻,迎來了圓滿的結局。

陳玄走到她身邊,從懷裡掏出塊用油紙包著的芝麻餅——是她昨天特意烤的,還帶著點溫度。他把餅遞給她,笑著說:“哭什麼?該笑了,咱們贏了。”

朱成碧接過餅,掰了一塊放進嘴裡,芝麻的香混著麥麵的甜在嘴裡散開,眼淚卻流得更凶了:“我是高興……高興咱們終於等到這一天了,高興那些犧牲的同誌沒有白死,高興百姓們終於能過上安穩日子了。”

九月二日,日本投降簽字儀式在東京灣的“密蘇裡”號戰列艦上舉行。那天上午,朱成碧和陳玄跟著前線的戰士們,擠在臨時救護所的收音機旁,聽著來自太平洋的轉播。當聽到“日本外相重光葵、陸軍參謀長梅津美治郎代表日本政府簽署無條件投降書”時,整個救護所都沸騰了,戰士們互相擁抱,有的還把帽子扔到空中,醫護人員們也笑著哭了,手裡的繃帶都忘了纏。

之後的日子,他們忙著接收日軍的物資,遣返日本戰俘和僑民。朱成碧跟著醫護隊,給受傷的戰俘治療,給他們分發食物和衣服,有的戰俘剛開始還很警惕,後來慢慢放下了戒備,有的還會用中文說“謝謝”。有個叫山田的日本軍醫,主動提出要幫忙治療傷員,他說:“我知道我們犯了很多罪,現在能做的,就是儘自己的能力彌補。”

在一個戰俘營裡,朱成碧意外地遇到了鬆井。他比去年冬天在上海見到時更瘦了,頭發也花白了不少,穿著件洗得發白的便服,走路有點跛——聽說是在菲律賓打仗時腿受了傷,沒得到及時治療落下的病根。他看到朱成碧,先是愣了一下,然後慢慢走過來,低著頭說:“朱小姐,好久不見……我想問問,我能回家嗎?我娘和孩子還在蘇南,我想帶他們回日本。”

朱成碧看著他,想起三年前他在上海偷偷給他們塞日軍查糧路線圖,想起他說“我再也不想幫他們打仗了”,點了點頭:“放心吧,政府已經安排好了遣返船,再過幾天就能把你們送回日本。回去以後,好好過日子,彆再參與戰爭了。”

鬆井重重地點了點頭,眼淚掉在地上,他用袖子擦了擦,哽咽著說:“謝謝你們……謝謝你們還願意幫我。我回去以後,一定會告訴我的孩子,戰爭是多麼可怕,和平是多麼珍貴,讓他們永遠記住,不能再發動戰爭了。”

十月的一天,朱成碧和陳玄終於接到了通知,可以回上海了。運輸隊的戰友們都來送他們,老張扛著個布袋子,裡麵裝著百姓們湊的花生、紅棗,還有一件新做的土布襯衫:“朱同誌,陳同誌,回上海以後可彆忘了俺們魯南的這些戰友,以後有空了就回來看看,俺們給你們煮最好的小米粥。”

朱成碧接過布袋子,心裡暖暖的,眼淚又差點掉下來:“放心吧,我們不會忘的,等上海安定了,我就給你們烤芝麻餅,寄過來讓你們嘗嘗。”

火車沿著剛修好的鐵路往南走,窗外的景色一點點變化,從東北的黑土地,到山東的麥田,再到江蘇的水鄉,每一處都充滿了生機。農民們在田裡收割莊稼,金黃的稻穗壓彎了腰,看起來又是一個豐收年;路邊的村莊裡,炊煙嫋嫋升起,孩子們在村口追逐打鬨,笑聲傳得很遠;偶爾能看到穿著校服的學生,背著書包去上學,臉上滿是朝氣蓬勃的笑容。

陳玄靠在車窗邊,看著窗外的景色,輕聲說:“你看,這纔是中國該有的樣子,沒有炮火,沒有戰亂,大家都能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朱成碧點點頭,心裡滿是對上海的思念——不知道朝歌食肆還在不在,不知道周阿公的身體怎麼樣了,不知道小石頭有沒有長高,不知道路易和皮埃爾神父還好嗎。她想起離開上海時,食肆門口的那棵老槐樹,不知道現在有沒有枝繁葉茂,不知道樹下還能不能看到難民們喝粥的身影。

火車到上海北站的時候,已經是傍晚了。朱成碧和陳玄提著行李走出車站,一眼就看到了站台上掛著的“歡迎抗日英雄凱旋”的橫幅,還有穿著中山裝的工作人員在熱情地迎接歸來的遊子。走出車站,街道上的景象和離開時完全不同——日軍的關卡早就沒了,取而代之的是穿著製服的中國警察在維持秩序;路邊的商店掛著“慶祝抗日勝利”的標語,有的還在門口擺著收音機,播放著歡快的音樂;行人臉上都帶著笑容,有的在逛街,有的在聊天,有的帶著孩子去公園玩,整個城市都充滿了生機。

他們打車去了十六鋪碼頭,遠遠地就看到了朝歌食肆的招牌——還是原來的樣子,用紅漆寫的“朝歌食肆”四個大字,隻是比以前更亮了,門口還掛著兩個嶄新的紅燈籠,在傍晚的風裡輕輕搖晃。周阿公正站在門口的灶台前熬粥,穿著件乾淨的藍布衫,頭發比以前白了些,卻精神矍鑠;小石頭也長大了不少,比以前高了半個頭,正忙著給客人端粥,看到朱成碧和陳玄,手裡的碗差點掉在地上,他愣了幾秒,然後大喊著“朱老闆!陳哥!你們回來了!”就跑了過來。

周阿公聽到聲音,手裡的勺子都掉在了粥鍋裡,他轉過身,看到朱成碧和陳玄,老淚縱橫:“回來就好!回來就好!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會回來的!這食肆我一直給你們守著,每天都
← 上一章 章節列表 下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