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有靈 澤國太子,落水高燒
澤國太子,落水高燒
他伸出雙手一看,是自己的身體沒錯,可他是男子啊……
【澤國,尚男風】
蕭嶼:“……”
【你進來是個意外,無法抹除你的記憶,所以現在隻是替身,原身江漁隨時可能替換你,請儘快完成曆練,成為主人。】
蕭嶼神色一肅:“這裡的時間流速與外界相同嗎?”
【外界一個時辰,此間兩年。】
蕭嶼皺眉,比試是三日為期,時間較為充裕,但若是一直無法誕生主人,豈不是要在這裡困一輩子,“你尋找主人的標準是?”
【沒有標準。】
“嗯?”
【誰能成為主人,那他就是標準。】
“……”
蕭嶼沉默了半瞬,這輪回分天鏡沒有鏡靈,認死理,說再多也無用,當務之急,他要想辦法先去見一麵林伍。
他轉過身在房間喚了幾聲,無人回應,他便想要出去看看,卻發現無法用暴力推開門,他現在的身軀十分孱弱,甚至連一個普通人都趕不上。
剛剛沒注意,自己的右腳似乎有些陂,走起路來不利索,甚至還有一點搖晃。
掀開褲腿,這纔看到猙獰的燒傷,看疤痕,應該留下有幾年時間了。
他放下褲腿,來到開啟的窗戶邊,這倒是沒有上鎖。
但是窗台很高,幾乎到了他的胸口,憑他現在的身體,也隻能拚力一試。
蕭嶼拉過一個椅子費勁吧啦地爬上去,還沒有站穩就感到體力不支,腦袋缺氧直接栽進了管家剛修剪好的草地上,右腳不出意料崴了,傷上加傷。
這動靜自然逃不過院子裡的侍衛。
齊刷刷圍過來,看樣子又要將他架回去去。
蕭嶼著急,立刻大喊:“我要見林伍。”
侍衛們聽到他直呼太子殿下的名諱,嚇了一大跳。
蕭嶼便改口:“我要見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現在無法見你,還是跟我們回去吧!”
蕭嶼實在拗不過他們的力氣,眼瞧著又要被鎖回去,閉眼咬牙,終是臉色爆紅說出那句話,“我是太子妃,你們誰敢動我!”
侍衛們的臉色十分古怪,思慮再三,還是放開了他。
“太子殿下現在在哪兒?帶我去見他。”
“太子殿下現在真不能見你。”侍衛們很無奈,平時溫溫吞吞的太子妃今日怎麼一改常態,發瘋般跳窗,還吵吵鬨鬨要見太子殿下,這要是傳到太子殿下口中,又要招人厭惡。
“為什麼不能見我?”蕭嶼見他們神色躲閃,心中有一絲不好的預感,“他發生了什麼?”
侍衛支支吾吾不肯說。
“說,有什麼事情都衝我來,不會責罰你們。”
有他這句話侍衛的膽子就大了,“昨日殿下和美人們在亭中飲酒作樂,一時喝多了,跌入了湖中,又是溺水,又是風寒,現在都還沒醒過來。”
“什麼?”蕭嶼一驚,“帶我去看看。”
侍衛們的腦袋搖地像個撥浪鼓一樣,“我們不能靠近,那邊都是皇後娘孃的人。”
“算了,我自己去,給我指個路。”蕭嶼板著臉道。
他少有如此冷臉的情況,心中是真的著急,便不顧上太多,順著侍衛指著的方向,一瘸一拐走過去。
不得不說這東宮是真的大,蕭嶼走了好久才走到落水的地方,湖光漣漪,蓮葉連天,亭台輕紗,確實是一處風景優美、閒情逸緻的好地方,看起來比當初墨景淵的百花亭還要好看。
哼,還真是會享受。和美人飲酒作樂摔進池子也是活該!
蕭嶼罵罵咧咧兩句,又認命地繞過湖水,然後經過幾座假山,終於小徑的儘頭,看到了太子寢宮,輝煌耀眼似畫中世界。
蕭嶼剛一靠近,就被人攔了下來。
“什麼人竟然敢擅闖此地?”兩個高大的侍衛麵無表情問道。
看穿著並不似東宮中人,在他們腰間甚至還帶了配刀。
“賈大,你眼睛是瞎了嗎?這可是太子妃!”一位老嬤嬤端著一盆濕衣服從拐角路過,一打眼就瞧見了蕭嶼,立刻臉色一變,“這是我們娘孃的親侄子,你眼瞎啊,居然敢攔住他啊。”
“抱歉了。”侍衛行禮放行。
蕭嶼立刻想要衝進去看林伍,但是那老嬤嬤力氣大,一把抓住了他,“太子妃,你怎麼到這裡來了?”
蕭嶼焦急道:“聽說他生病了,病的怎麼樣?讓我見見他。”
老嬤嬤臉上閃過一絲疑惑,緊接著恍然大悟,“還得是太子妃有手段,你現在裝作十分擔憂他的樣子進去,定能取他的信任!”
蕭嶼:“?”
“樣子雖然要做,但是這濕衣服也要換上,可不能讓他的病真的好了。”老嬤嬤說著把濕衣服遞給他。
蕭嶼端著衣服:“??”
就這半會兒,蕭嶼明白了林伍所處環境,四周都是心懷鬼胎之人,自己頂替的江漁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怪不得昨夜落水今日還沒有醒來,如此照顧下去能醒過來纔怪。
老嬤嬤殷勤的幫他開門,蕭嶼小心翼翼地端著木盆進去。
吱嘎,大門再一次被掩蓋,溫暖的陽光隻出現了一瞬,房間再一次陷入陰冷濕暗。
蕭嶼安靜地放下木盆,輕手輕腳繞過銀製屏風來到塌前。
一名消瘦的男子靜靜躺著,俊美的容顏似天神下凡,眉毛濃黑,飛揚入鬢,若是此刻他還睜著眼睛,必定威嚴攝人,叫人不敢親近。但此刻他隻是靜靜躺著,露出了最脆弱的一麵,失去所有的防備,虛弱得任何人都可取他性命。
蕭嶼躡手躡腳地坐在床邊,去探他的呼吸。
還好,雖然熱度高,但還活著。
屋中窗戶緊閉,空氣濕熱,蕭嶼擡手替他擦掉鬢角的汗,這個溫度下,被褥裡肯定捂出了一身的汗。
蕭嶼猶豫了片刻,掀開他的被褥。
潔白的裡衣濕噠噠貼在他的身上,自落水後根本沒有人為他換過。
外麵那些人說是來照看他,實際上是圈禁他,不管他死活。
蕭嶼從床頭的格子裡找出乾燥的裡衣,看了兩眼林伍,臉頰微燙,半眯著眼睛,毛手毛躁地替他換下衣服,又重新蓋好被子,然後飛速跳下床,灰溜溜地捂著胸口半天沒回過神。
換衣服什麼的,對他的衝擊力還是有點大,特彆是在林伍沒有意識的時候,讓他有一種羞愧的做賊感。
“母後……”
床上忽然傳來低吟。
蕭嶼湊過去聽。
“母後……你轉過來看看我……我冷……好冷,不要丟下我……”
林伍好看的眉皺成一團,不曾醒來,卻一直說著胡話。
“冷嗎?”蕭嶼摸他的額頭,燙的驚心,“你等我一下,我去打水給你降溫。”
“……不要走。”林伍忽然擡手。死死抓住他的手。
“我不走,我一會兒就回來。”蕭嶼哄道。
林伍還是不肯鬆手,而且表情更加痛苦,蕭嶼便不忍心離開,“好,我不走,我就在這裡陪著你。”
林伍的神情放鬆下來,手卻一直沒有鬆開。
蕭嶼無奈,隻能坐在床邊陪他。
林伍迷糊間時不時會低聲呼喊:“母後……”
蕭嶼一時沒答,林伍便急了,“母後你走了嗎?”
蕭嶼:“……我在。”
“好。”林伍一時安心了,隻不過一會兒後,他又說道,“母後……我想聽你唱歌。”
蕭嶼:“……”他現在上哪兒給他學歌去。
“母後,為何不說話……”林伍皺眉,抓著蕭嶼的手腕越發緊。
蕭嶼深吸了一口氣,才沒有疼得叫出聲。
“對不起,母後……我忘記了,你生了一場病,再也無法給我唱歌了。”林伍的聲音忽然低沉下去。
蕭嶼的心口忽然一緊,輕輕回握著他的手。
“那你可以再抱抱我嗎?”
蕭嶼:“……”
要求怎麼這麼多。
沒辦法,和生病的人沒有道理可言,他踢掉鞋襪,側躺在床邊。
林伍立刻貼過來,如同一個炙熱的火爐貼在他的胸前。
濕噠噠的腦袋直接鑽進他的頸窩,蕭嶼整個人都僵住了。
許是蕭嶼的體溫偏低,林伍本能地整個人都黏過來,鬆開手腕,雙手直接霸道地環住他的腰。
蕭嶼想跑都沒地方跑,稍微往後仰一下,兩人就能一起掉下床。
而且林伍還發著燒,如果抱著自己能讓他好受些,那便抱著吧,隻是這個姿勢著實十分折磨。
默默唸著清心散熱的口訣,蕭嶼努力克製、維持自己心平氣和,但隻要林伍稍微動一下,他所有的清心寡慾都碎了個徹底。
很快,黑夜來臨,蕭嶼睜著眼睛根本不敢睡,時不時探著他的溫度,好在林伍這具身體常年習武,底子很好,正在緩慢的自我降溫。否則這種情況下,外麵的人絕不會送藥進來,甚至還極有可能在他更糟糕的時刻落井下石。
整個前半夜,蕭嶼都繃著精神不敢睡去,可白天又是跳窗又是奔波過來寢殿,在加上漫長的身心雙重摺磨,在後半夜,虛弱的身體終於撐不住,眼皮一重,沉沉地睡過去。
也不知睡了多久,黎明的第一道陽光鑽入大門縫隙,灑入房間,蕭嶼迷迷糊糊,下意識去探身邊的人,卻摸了個空,他頓時嚇得清醒了,蹭的一下子清醒,坐了起來。
“醒了?”低沉有力的聲音響起。
林伍背對著他坐在床邊,赤著雙腳踩在地上,渾身都透著一股冷漠疏離感。
蕭嶼微微一愣,隻感覺林伍明明近在眼前,卻仿若遠在天邊,心中沒由來的一慌,這種感覺他太熟悉了,好像回到了幾年前他們初相識的場景。
“醒了就滾回去。”林伍冷冷道,甚至都沒有回頭看他一眼,站起身拿過外袍,毫不留戀的繞過屏風,幾步走了出去。
蕭嶼:“?”
變臉功夫大勝從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