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有靈 瘸腿獨眼,勇奪第一
瘸腿獨眼,勇奪第一
林伍皺眉,渾身的怒氣竟然消了幾分,並不是他不生氣了,而是從珠子上流出一股神秘清透的力量,慢慢撫平了他的情緒,“你做了什麼?”
“這珠子可是第一次發亮?”蕭嶼問道。
林伍實在不想搭理他,但是還是點了點頭,“你到底做了什麼?”
“那你還記得是誰送給你的嗎?”
“無人相送,出生時就帶著。”
蕭嶼底氣立刻足了,“既然是出生時就帶著,那你肯定相信它吧,之前我乾壞事兒它都沒有發燙,現在我懸崖勒馬,痛改前非,想要做個好人,它就開始發燙了,所以你應該相信我的話。”
“?”林伍並沒有被他繞進去:“我的東西發亮了,和你有什麼關係嗎?”
蕭嶼咬牙:“反正你記著,要是發燙,就說明我心向著你,要是不發燙了,就是我要乾壞事了。”
撂下這句話,蕭嶼就轉身撩開簾子跑了,既然不相信他,他就得做點什麼謀取信任。
可剛走出去沒幾步路,忽然不知從哪兒冒出來一群男男女女,皆容貌絕麗,香氣撲鼻。
“太子妃這麼著急是要去哪兒啊。”有人陰陽怪氣說道,“該不會是被殿下趕出來,找個角落哭鼻子吧,哈哈哈。”
“就是,恬不知恥地跟到獵場來,你這瘸腿的病秧子,還能上馬打獵不成,儘是在貴人麵前丟人現眼,我要是你,這輩子都不想踏出房門,怕丟臉。”
對了,打獵。蕭嶼靈光一閃,握著對方的手,感激道:“謝謝這位兄弟。”
對方:“?”
蕭嶼:“我要參加狩獵,奪得第一,為東宮爭光!”
所有人:“??”
蕭嶼說到做到,差人立刻去報名。
親侄子要上馬拉弓射箭驚動了皇後娘娘,原本她不想出席,這下不得不跟在澤帝身後朝著露台走去,真不知道江漁這小子是在抽哪門子風,可彆壞了她的計劃……
皇家狩獵一年一次,規則很簡單,誰能在兩個時辰能獵得更多的獵物為勝。
蕭嶼牽著自己的獨眼馬站在人群中,第一排都是皇親國戚,他靠著左相嫡子太子妃雙重身份站在林伍身邊。微微擡頭就能看見澤帝和皇後的鞋子。
林伍側過頭,看了兩眼他和獨眼馬,沒說什麼。
在他身後還站著四五位美人,全部都死死盯著蕭嶼。
這人真是好手段,太子殿下竟然看他了!
蕭嶼承受著來自各方的眼神,有好有壞,他並不打算一一分清,他隻需要記得一件事情,就是勇奪第一。
正午時分,砰!一聲令下,獵場開放,所有人都騎上高頭大馬衝出去!
林伍首當其衝,一騎絕塵。
蕭嶼也不遑多讓,排在了二三列。
進了密林後,大家就全部分散。
蕭嶼尋了一個安靜一點的方向,一路上綠影交疊,寂靜幽深。
皇家獵場一年四季都有人來打理,樹木雖然充滿野性,但依舊有裁剪的痕跡。
像這些地方一般來說不會有大的野物。
他決定往裡麵再走走。
但在此之前他想要先解決幾個尾巴。
“都出來吧。”
暗中幾人見他已經察覺,不在躲藏,露出身影。
蕭嶼打量著他們,“你們是何人?為何要跟著我?”
“我們是二皇子的人,還請江少爺在此等候,殿下馬上便來。”
蕭嶼眯起眼睛,二皇子不是林伍的政敵嗎?他為何要見自己?
“他若說是想要見我,便讓他去東宮遞上拜貼,你們不要再跟著我了。”
“漁兒,你就如此狠心,不願意見我嗎?”
一道飛快焦急的聲音響起,身著紫色錦服俊秀少年策馬而來,發絲和衣角都有些亂了,明顯是為了趕路,顧不得四周荊棘。
“我已經將母後的人甩開了,你不必擔心。”
蕭嶼皺了皺眉,他總算知道從剛剛開始身後那一股若有若無的炙熱眼神是誰了。
“你是不是還在生氣?我已經將王妃鎖在王府,她絕不會來傷害你。”
“我沒有生氣,你是澤國二皇子,身份上雖然比我尊貴,但算起來你也可以喊我一句堂兄,現在貿然攔我去路不知是何意?”
“我沒有什麼意思,隻是想來見你一麵。”二皇子忽然有點著急,不知道為什麼,今日站在眼前的漁兒讓他產生一種心慌。
“那麵也見著了,我就先走了。”蕭嶼乾脆道。
“等等,難道你就沒有什麼話想和我說嗎?”
“我沒有什麼想說的。”蕭嶼轉頭,拍了一下馬頭,立刻衝出去。
二皇子衝著他的背影喊道:“我就知道你肯定還在生氣,娶王妃是母後逼我的,我也沒有辦法,但是你要相信我,我心裡隻有你一個人!”
已經跑出老遠,但還是一字不落聽完的蕭嶼:“……”
江漁這是給自己留了個桃花債啊。
蕭無奈搖頭,但下一刻,他忽然擰眉,拉著獨眼馬調頭,三兩暗器擦在他的耳邊釘入樹木,尾針輕顫。
“誰!”
“是我。”
林伍一身乾練獵裝從樹後走出。
蕭嶼沉默半瞬。
林伍站在馬下,盯著他,彷彿要將他看透了,“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冒充江漁?”
“……我就是江漁。”
“不可能,即便你們樣貌一樣,傷口一樣,但是我就是知道,你們不是同一個人。”
“你就當我有精神分裂吧。”蕭嶼破罐子破摔。
林伍命令:“下馬。”
蕭嶼硬著脖子:“不下。”
“這是我的馬。”
“上麵刻你的名字了嗎?就是你的馬,這是我從馬廄裡牽出來的馬。”
“整個東宮的馬都是我的,它自然也是我的。”
蕭嶼:“……”
看他兩手空空,還換一套衣服,想來是有人替他的身份,引開了一些人。
林伍的耐力快要耗完了。
蕭嶼大發慈悲,拍拍後座,“你上來。”
林伍冷哼一聲,不想和他同騎。
“這麼大個人了,還在那彆扭什麼呢?”
“我從未與人共騎。”
“那你現在可以試試了。”蕭嶼忽然一笑,“讓我猜猜,這獵場肯定為你設下了很多陷阱吧。”
林伍看向他。
蕭嶼拉長聲調:“我知道你肯定是不怕那些陷阱,但是你讓你的手下去引開他們,肯定是有更加重要的事情吧,你要是再這麼耽擱下去,也不知道還來不來得及。”
林伍不語,隻死死盯著他。
蕭嶼老神在在,要是能被他這眼神嚇到,他就白在他身邊待這麼多年了。
蕭嶼再次拍了拍後座,這一次,林伍利索地爬上來了。
長手一伸,穿過蕭嶼的腰間控製韁繩,朝著某個方向飛奔過去。
蕭嶼順著他的力道,安心地躺在他的胸口,十分閒適。
反觀林伍,整個人都僵住了,握著韁繩的手青筋暴起。
蕭嶼盯著他的手,露出笑容,事情變得有趣起來了。
翻身的機會好像來了。
蕭嶼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有意無意地蹭著身後人。
好幾次,林伍都差點走錯路。
“彆動!”林伍暴躁的聲音響起。
很好,已經是底線了,蕭嶼立刻老實起來。
林伍見他一動不動坐得可板正了,就知道剛剛磨蹭都是故意的,頓時心口又鬱結一股子惡氣。
到了地方之後,飛速了下了馬,像是逃離什麼可怕的地方。
蕭嶼看著麵前遮天蔽日的大樹,微微瞪大眼睛,“石磬樹?”
林伍腳步一頓,“你認識?”
蕭嶼也下馬,走過去,“人界長生花,這不過這一株還沒有成年,否則等它花開,四周定要寸草不生。”
林伍沒有理他,兀自攀枝而上。
蕭嶼對著他喊道:“這裡已經出了獵場了吧,你到這裡來是要做什麼?”
瞬息之間,林伍已經攀到最高處折了兩枝翠綠的枝乾下來。
“走。”
“?”大老遠的跑過來就為了折樹枝?
林伍沒有解釋,翻身再次上馬。
“誒,你等等我……”
嗖嗖搜!
忽然,四周響起破空聲!無數的箭雨朝著他們射過來。
林伍立刻反應過來,朝著蕭嶼一撲,兩人齊齊滾下山坡,獨眼馬也驚鳴一聲,立刻跑到沒影兒。
兩人嘰裡咕嚕往下滾,身後的箭矢不停,險之又險地擦著他們而去。
蕭嶼餘光中還瞥到了無數的黑影襲來,頓感不妙。
即便林伍驍勇善戰,赤手空拳也絕不是他們的對手。
蕭嶼當機立斷,扯下林伍腰間的七彩吊墜,咬破手指,以他的血為墨,吊墜為筆,在自己的袖口上畫下符咒。
“瞬移符,遁!”
刷!兩人瞬間消失在原地。
追殺之人見目標消失,心中大駭,“那人竟然會仙門術法,快追!”
……
獵場某個角落,蕭嶼和林伍憑空出現,同時摔在地上。
林伍一下子變了臉,翻身壓住蕭嶼死死扣住他的脖子,“說!是不是你暴露了我的行蹤!”
“咳咳咳!”蕭嶼呼吸被掠奪,整張臉漲得通紅,用力拍打他的胳膊,“你先放開我……”
林伍的雙眼染上血絲,他就知道,江漁不會這麼好心……都是做戲。
叮,七彩吊墜從蕭嶼手中滑落,猛然發出血紅色。
林伍渾身一震,手中的力氣不自覺鬆了幾分。
蕭嶼看向他,眼神毫不保留,真誠純粹,像是一把炙熱的火灼燒著他的內心黑暗。
“我沒有……所有人都想害你,我也不會害你。”
林伍驟然鬆開他,眼中的血絲一點點褪去,眼神從臉上一寸寸移開,然後偏過頭,怔然地撿起吊墜,擦拭著上麵的血跡。
“你到底是誰?”林伍的聲音沙啞低沉,“你是修仙之人。”
蕭嶼將他從身上推下去,揉了揉喉嚨,十分不適地開口,“你現在相信我了吧。我真的不是想來害你,否則以我的手段,還用得著遮遮掩掩嗎?”
“為什麼?”林伍固執問道。
蕭嶼斟酌道:“因為你是澤國太子,是大將軍,是守護邊境的英雄,是澤國的未來。”
“不要拿這些空話搪塞我,到底是為什麼?”林伍吼道。
蕭嶼一愣,隨即道:“因為你是林伍。”
林伍睫毛一顫,忽然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冷道:“彆用以前看他的眼神看我,我無福承受。”
“?”
蕭嶼下意識握住他的手。
林伍卻像是被燙了一下,下意識揮手就劈暈了他。
蕭嶼:“……”
……
等他再一次醒過來的時候,已經趴在獨眼馬背,在他馬後還拖著一頭巨大的黑熊,身強體壯,毛發似鋼針般堅硬,雙目瞪圓死不瞑目,它的鮮血拖了一地,刺眼至極。
所有返迴路過之人,皆是一臉震驚,反觀自己手中的鳥雀兔子,連人家的一隻熊掌都比不上,霎時臉紅羞愧。
兩個時辰狩獵到期,蕭嶼略帶心虛的整理好衣裳,帶著“戰果”重返,震驚朝野。
雖然過程有點意外,但沒關係,勇奪第一的目標達到了,順便還揚了一次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