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有靈 它的存在，世界叛徒
它的存在，世界叛徒
林伍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這裡，也不知道站了多久，他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眼神也冷靜得嚇人。
“註定會死？”
“什麼意思？”
“解釋一下？”
一如這一世他剛蘇醒的時候，他坐在最高的石碑上，居高臨下地審視著他，要他解釋一下。
蕭嶼恍惚了，一肚子的話，在這一刻什麼都說不出來。
林伍走過來，每一步都踏在蕭嶼的心上。
“什麼情根深種，和你相伴白首，都是騙你的，他自始至終都隻是利用你，林伍，你依舊那麼可悲，所有靠近你的人都不得好死，你看，他也快死了。”林佑冷笑著，火上澆油。
“你閉嘴。”林伍依舊盯著蕭嶼的眼睛，抱著最後一絲希冀，問他：“都是假的，什麼封印，什麼浩劫，都是假的，對嗎？”
“隻要你說一句，什麼都是假的，你說啊！”
“為什麼不說話，啞巴了嗎？”
“好，無所謂。”林伍站定在蕭嶼的麵前，眼中深刻著他的模樣，“我們不是一體雙魂同生共死嗎？你要去死，我陪你殉情。”
“不要，我要你活著。”蕭嶼幾乎是下意識的說道，但這一句話徹底點燃了林伍。
“你憑什麼決定我的生死，我要你將我一起封進靈台了嗎？就這麼讓我什麼都不知道的死在浩劫下不好嗎？”林伍徹底爆發了，“為什麼要這樣折磨我，我兩輩子最開心的事情就是和你在一起，你卻要這樣狠心的對我嗎？”
“蕭嶼，你到底有沒有真的為我想過？”林伍的聲音驟然急轉而下，近乎是在祈求，“你那麼厲害，肯定為自己留後路，對嗎？你就算是捨得的下我，你能捨得歸元門的同門，望岫穀，還有你的兄長嗎？你肯定還有辦法是嗎？”
“林伍……”蕭嶼覺得自己的心口揪的生疼，他想過了，他努力想過了所有的辦法，他在腦海中不知道推演了多少遍，他也想要活下去，他想要為所有人活下去，他想要永遠相伴他的左右，但是他沒有辦法，他甚至都不能給出承諾。
“好了，你彆說了。”林伍臉上閃過一絲決然，“元姝不是說過嗎，一體雙魂無解，你要是死了，我就會化作鬼纏著你。”
蕭嶼看著他，伸手握住他顫抖的手，忽然釋然了，搖了搖頭，吐出一句讓林伍差點陷入癲狂的話，“對不起，林伍，我騙了你。”
“為什麼！！！”
“因為你是輪回中重要的一環，你必須活著。”
“蕭嶼！！”
蕭嶼看著他瘋狂的麵容，閉了閉眼，狠心將他送了出去。
……
林伍和林佑瞬時出現在另外一個空間，四週迴放著上一世的畫麵，林伍卻像是什麼都沒有看到，猛地朝著林佑衝上來，雙眼通紅，近乎癲狂，“隻要你死了，蕭嶼就不用死了。”
“嗬，好弟弟，你根本殺不死我。”林佑出手與他纏鬥在一起，十分輕蔑，“你還是和上一世一樣，弱小無能，真是可悲。”
林伍輕蔑道：“你說我可悲，所有愛我親近我的人都會死，那你呢，你不一樣可悲嗎？那時我還沒有降生，你卻是眼睜睜看著他們去死，你說真論起來，誰更克親？”
“比起你們這些隻會將痛苦強壓給彆人的人，我真是強了不止一點，我憑什麼沒有資格和你說話，你又高貴到哪兒去？隻不過是不敢承認自己的懦弱無能。”林伍一雙眼睛亮的出奇，倔強頑強野蠻的撕裂他們的偽裝，“你果然是做反派的命，悲慘的童年，扭曲的心理，就算派過來多少個拯救者，都改不了你那狹隘的心。”
“住口！”林佑臉色一黑，頭發都炸開，“你沒有資格和我說話！”
“冥頑不靈。”
砰砰，兩道身影再次纏鬥起來，整個空間都心驚膽戰地震動起來。
……
一片星光之下，蕭嶼再一次出現，俯瞰著下方的所有人，其中，他看到了最外圍的韶光書院。
他心念一動，蕭柘和蕭毅出現在他的身邊。
蕭柘立刻擔憂的迎上來，“阿嶼，你到底想要做什麼？”
“兄長，我現在和你說的話，你都要好好記好。”蕭嶼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
蕭柘點頭。
蕭嶼指向下方的韶光書院的人。
蕭柘在人群中看到了淺瑤，眼中閃過詫異。
蕭毅走上前，說道：“淺瑤還儲存著一部分記憶，但很快也要全部消失，成為韶光書院的一員，她告訴我，她還記得那個世界。”
蕭柘狠狠皺了一下眉頭。
蕭嶼接著解釋：“其實，我們原本都不屬於這個世界，這個世界在我們的視角中，曾經是一本小說。”
若說是以前的蕭柘恐怕無法理解蕭嶼和蕭毅的話，但他已經是重生過的人了，再稀奇古怪的事情都可以接受，但這些還是超出他的預料。
蕭嶼：“這個世界上，所謂的先知便是我們這些穿書者，每輪回一次，就會有新的穿越者代替我們，就像蕭毅最初出現的那樣。而舊的穿越者要麼死在滅世浩劫中，要麼迷失卜兆之界。我曾經去過哪裡，聽到了卜兆之靈的聲音，它的聲音一直在變，彷彿很多人的集，我便猜測，所有穿越者都被抹去了記憶，成為了韶光書院弟子，他們能夠預知未來的能力也是佐證。”
蕭柘恍惚了一下，“你的意思是，寧白瓔也是穿書者？她也經曆過一次輪回？”
蕭嶼緩緩道：“對，她不知道自己的來處，從有記憶起，就已經在書院學習，這些是她曾經告訴我的，她說她是受了重傷才被撿回書院，我起初沒有在意，後來卻偶然發現，書院弟子都如她一般，毫無凡塵的記憶，甚至想不起自己的父母是誰。書院弟子共有五十二名，全是一樣的狀態，這過於巧合。”
蕭柘皺眉：“你這麼一說，我上一世也有所耳聞，不過沒有在意這細枝末節。”
“人人皆傳，出現在烏玉城的淺瑤已經魂飛魄散，我卻不認為如此，她應該被救回了韶光書院，蕭毅也確實找到了她，證實了這一切。”
“兄長，我們其實不止失敗了一次。”
而是至少失敗了五十三次。
蕭柘心中大駭，輪回那麼多次，竟然都沒有成功嗎？
蕭嶼歎了一口氣，“當這個世界死得隻剩我一個人的時候，一片黑暗中，我看到了它。”
“它？”蕭柘和蕭毅同時驚呼。
“它會毀掉這個世界。”
“！”
“我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便稱呼為它。”蕭嶼神色平靜道，就像是在平淡地說著今天的天氣，但說出的話卻透著涼意，“我第一次見它，是上一世滅世浩劫，在我強製封印浩劫瀕死之際，時空裂縫中，我看到了它的爪子，它一爪就能毀掉一個世界，麵對它生不起任何的反抗，它與我們完全不是同一個等級的生靈。”
“當時，我覺得這是一場幻覺，在四肢無法動彈，心臟也停止跳動，無邊的壓力襲過來的幻覺。”
“直到我第二次見到它，是在鮫人族的海潮中，那時那股神秘的吸力，像是貪婪的想要吸食我的魂魄，我再一次看到了它的爪子，不隻是我，還有林伍，我猜想，他看到了全貌，然後才會被傷，甚至失去了這段記憶。”
蕭柘此刻的心情很複雜，“我也看到了，隻不過非常模糊……”
“兄長。”蕭嶼沉沉道，“它出現在那裡不是偶然。”
“什麼？”蕭柘臉色微變。
“我們中間，還有叛徒。”蕭嶼眼中閃過冷意，“我們還沒有清理乾淨。”
不止是封源大會上的叛徒，還有背叛整個世界的人。
蕭柘神情越發嚴肅，“他們是誰？”
蕭嶼轉頭看向蕭毅，“你覺得呢？”
蕭毅愣了一下，沒有想到蕭嶼會忽然問他，他沒有經曆過上一世，無法推論，他所知道的隻有原著，忽然，他靈光一閃，“難道是合虛宗？”
蕭嶼眼中閃過一絲讚賞。
原著設定中，並列第三位五品仙門的宗門合虛宗，卻是存在感最低的一個宗門，但不管是存在感多低，都應該出現在世界中心男主的蕭柘身邊，不管是成為助力還是阻力，它都必須發揮作用。
否則他們就沒有存在的意義，小說中或許還存在漏洞，但是蕭嶼已經在這個世界中生活了一千多年，深刻知曉合虛宗絕不是漏洞的存在，它存在必然是有它存在的理由。
隻是，歸元門有化靈真訣護山大陣，韶光書院預知天下事，合虛宗有何底牌能與兩者相提並論？
蕭柘忽然想起一個人：“石謙？”
封源大會上，這個忽然冒出來的人，拿了賞金，想要對阿嶼出手，但最後又被阿嶼用十倍的價格還了回去。
“是他。”蕭嶼道，“我當時就覺得奇怪，一個想要追殺我的人，又被我收買，這種情況下，他竟然還敢當著所有人爆出姓名，他難道就不怕被報複嗎？”
這樣的人要麼是傻，要麼是有目的，比起草率地歸咎於他是傻子，蕭嶼更願意猜疑他是專門在他麵前露臉，讓他記住自己，或者是在探查什麼。
事後他也以還靈石的由頭去接近他，可惜對方行蹤縹緲，他一直沒有再見到他，一切的巧合，合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一直避世的合虛宗，為何偏偏在封源大會上頻頻接觸，又在事後消失的一乾二淨？
當時，他被魔族和雷罰占據心思，沒有空暇去思考石謙出現的時機，現在想來，總覺得忽略了什麼。
“你還記得襲擊陸熙音的哪個神秘怪物嗎？”蕭毅臉色肅然，“當時我覺得這件事情超出原著範圍了。”
蕭毅已經幾乎對所有超出原著的事情產生應激，但所有事情都可以慢慢退出起因，比如蓬臨村望岫穀沒有被滅門，是大哥提前準備，又比如一路遇到的磨難，是魔族出手……但唯獨他們所說的哪個神秘怪物，他想不出原因。
“他是衝著陸熙音來的。”蕭嶼說道，“不然為什麼那麼巧，她就被襲擊了。”
“為什麼？”蕭柘思忖道，“若是石謙真的與神秘怪物有關係，那他攻擊陸熙音做什麼？”
蕭嶼猜測：“因為她是逆天改命之人。”
原本早該死在輕憂宗的人，卻還好好活著。
蕭毅一愣：“又不止她一個人逆天改命，最早的蓬臨村還改變了被滅村的命運呢，那麼多村民手無縛雞之力，殺他們不比殺陸熙音容易？”
蕭嶼搖頭：“因為普通村民還沒有力量改變世界走向，陸熙音身為的修士卻可以，她不像望岫穀眾人，可以互相保護，她隻有一個人，最好下手。”
蕭柘心下一冷，“石謙是它的信徒嗎？”
阻止一切逆天改命的事情，就為了最後大家兩敗俱傷，無法公力抵抗滅世浩劫降臨。
“目前還不得知，石謙不僅僅是出現在封源大會，他還進入了輪回分天鏡，而它再一次出現，也是透過輪回分天鏡。”蕭嶼淡淡道，“這說明，他們也應該擁有和輪回分天鏡類似的能力，穿越空間甚至是時空。”
那這就好辦了。
蕭毅：“那我們現在聚眾出現在荒域，他們定然知道，但現在都還沒有現身。”
“我會將他們都引出來。”蕭嶼輕輕道，最後看了兄長一眼，揮出一掌，將他都送離這裡。
蕭柘當然是萬分不想離開，但如林伍一般無力，蕭嶼已經強大到無人可以抗衡。
蕭嶼再一次看向蕭毅：“蕭毅，若是沒有我，你也一定是一名優秀的穿書者。”
所以，拜托你，帶著他們走向成功。
蕭毅自然看懂了他的言外之意，知道他心意已決，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同樣被無情的送離。
四周再一次陷入寂靜，這一世，蕭嶼已經很少會感覺到孤獨了。
但久違的感覺並不差，甚至還有幾分心安。
他丟擲手中的十二個光點，它們在空中不斷飛速旋轉，尾光劃出一個圓形複雜的圖案，然後飛到蕭嶼的腳底，將他拖起，不斷升空。
四周氣息逐漸狂躁起來，像是一陣陣風，不知道從哪兒颳起來，圍繞在蕭嶼的身邊，將他的黑發吹起。
在場所有人，忽然似有所感，全都擡起頭，看到了那星空之下的身影，他身上的氣息正在不斷攀升，化神……合體……大乘！
他竟是幾乎瞬間達到了大乘，莊白禦等人也被驚動了，有些難以置信地盯著哪個身影。
這怎麼可能，短短時間，他怎麼可能達到和他們差不多的修為？
而更加恐怖的是，蕭嶼的修為還沒有停下，眨眼之間，竟是到了渡劫期！
這時候，風雲突變，群星被遮蓋，烏雲噴湧而出，無數的雷電蓄勢待發。
“怎麼可能？竟然是渡劫期？”
魔族和妖族與他有過接觸的，包括火斐魔二等人，都瞠目結舌，他若早就是渡劫期，之前何必隱藏修為和他們周旋？！
“不好，他在竟然吸食陣中十二人的生命提升修為！”
在場也有不少靈陣修士，雖然品階不高，但也看出了端倪。
“竟然用彆人的生命提升修為！”
“蕭嶼是瘋了嗎？”
“空境長老呢？空境長老為何沒有來？現在隻有長老能夠阻止他！”
“蕭嶼的力量還在攀升，他難道要獻祭了十二陣人，強行突破飛升！”
“飛升？！”
人群已經徹底炸開。
“不可能不可能，當年寂桓可是獻祭了一整個宗門，都沒有成功，他一定會死在天劫反噬之下的！”
“對，不可能不可能！”
就像是印證他們的話一樣，天上的雷劫彙集的越來越多，他們從未見過聲勢如此浩大的雷劫。
不，那不是雷劫，而是天劫！
是能將所有人毀滅的天劫！
所有人都麵色蒼白的擡頭望著天。
天空甚至都變亮起來，烏雲已經快無法承載雷電，一條又一條巨柱般白“龍”不斷遊走在他們的頭頂。
可它們卻還是沒有落下，相反，它們似在有意識般避開蕭嶼，從而形成了詭異的一幕——
在蕭嶼的四周，雷電照亮天地，彷彿隨時要落下，而在他的上方，卻黝黑一片，無一絲雷電敢逗留。
所有人倒吸一口氣，第一次見到如此詭異的天象，雷劫的威壓已經讓他們心中發怵，但蕭嶼卻絲毫無懼，修為甚至還在攀升。
“瘋了吧？”
“這麼可能？”
“怎麼做到的？”
他們瞪大了眼睛，心中驚濤駭浪。
叮，空中似是響起了一聲輕響。
蕭嶼已衝破渡劫，直達散仙！
傳說中的修為，帶著仙名的半仙修為！就這麼在眨眼之間輕易地達到了！
這已經不是驚世駭俗了，而是前所未聞。
眾人的腦子當場卡殼，失去思考能力，滿腦子隻有一句話：這不可能，還在做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