飛升有靈 同族相脅,兄長趕到
同族相脅,兄長趕到
蕭嶼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身上的血液已經乾涸結出黑漆漆的血痂,他的眼睛已經看不清東西了,隻能模糊辨認方向,呼吸聲像是破了的風箱。
他的身體已經到極限了,全憑著一口氣撐著。
“不要停,你還可以的,小友加油,你可以的!”老馬不斷為他加油鼓勁。
蕭嶼便立刻覺得自己又有些力氣了。
一路精神緊繃地逃命,他都沒有時間內視自己的靈台,隻能抽出空來問他一句,“你現在和林伍在一起嗎?他怎麼樣?”
“嗯,在一起呢,你也回他一句呀,你看看他都累成什麼樣子了。”
林伍:“……”真的好想把這人踢出去。
蕭嶼輕笑了一下,隻要林伍沒事,他就放心了,現在也沒有力氣多說一句話,回不回複都沒有關係。
老馬立刻唉聲歎氣起來,絮絮叨叨地陰陽著林伍。
林伍臉色越來越來黑,就在即將不管不顧暴起的時候。
忽然,一道年輕的身影,帶著淡淡的花香,從叢林中鑽出來,一下子衝到蕭嶼麵前。
“蕭嶼,我終於找到你了!”
看到蕭嶼一身的傷,那人聲音都帶上了哭腔,“蕭嶼,你怎麼了?”
蕭嶼擡起頭,雙眼充血,看不清他的模樣,隻覺得他的一雙眼眸十分熟悉,他微微一愣,不確定道,“寐吾?”
來人乾脆利落地將蕭嶼背起來,立刻捏起法決在叢林中瞬移,眨眼之間就衝出去幾百裡地。
仔細觀察,可以看到他不是在走直路,而是一直在迴旋前進。
蕭嶼趴在他的背上,鼻尖終於嗅出他身上一股淡淡的白玉蘭花香,他的背很單薄,卻讓他感到十分安全。
“是我,我這裡還有很多丹藥,你快些吃點恢複身體。”
蕭嶼接過來,扔進自己的嘴裡,丹藥就著血水劃入喉嚨,就像是刀片一樣喇過,“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遇到了蕭大哥,他已經知道你失蹤了,正在全力搜尋你的下落,我現在就帶你去找他。”
“兄長這麼快就知道了?對了,秦曜呢,就是一個和我們一般大小的少年,你見著他了嗎?”
“那個渾身華貴的少爺嗎?我見到了,他和歸元門的師兄在一起,也在找你。”
蕭嶼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蕭嶼靠在他的背上休息了一會兒,恢複了些氣力,忍不住問道:“這六年,你一直在哪兒?過得怎麼樣?”
“我在望岫穀,師兄師姐們對我還不錯,你放心。”
“望岫穀。”蕭嶼微微皺起眉頭,“最近你們宗門發生了什麼?”
寐吾的眼中閃過一絲暗淡,“一兩句話說不清楚。”
“因為斑七藤?”
“是。”寐吾下意識應道,但是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勁,“你怎麼會知道,蕭大哥不是說瞞著你了嗎……不對,難道……”
寐吾想起不久前的地動山搖。
“你遇到的是斑七藤?!”
“嗯。”
“就是它傷了你?”寐吾忽然停下腳步,焦急問道,“那你的身上肯定還帶有它的氣息,我們需要快點回去。”
寐吾迅速加快了腳步,精神一下子蹦起來,但是為了讓蕭嶼能在自己背上好好休息一下,又下意識的放穩腳步,隻是四週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寐吾都一驚一乍。
不怪他心驚膽戰,那可是斑七藤……他好不容易找到蕭嶼,一定要將他活著帶出去。
“不止是活著將我帶出去。”蕭嶼像是知道他心中在想著什麼,將頭輕輕搭在他單薄的肩頭,近乎懇求道,“你要和我一起活著出去。”
寐吾聽著他的話,心中一酸,吸了一下鼻子,重重點頭,“好。”
兩人逃亡大致半個時辰後,寐吾忽然停了下來,“蕭嶼,前麵好像有人。”
蕭嶼側耳聽了一下,並沒有聽到什麼。
若是真的有人,他們就可以逃出生天,但是寐吾卻猶豫了。
蕭嶼福至心靈:“你認識他們?”
寐吾目光閃躲,嘴角有些抖動。
蕭嶼立刻明白了,“他們欺負過你?我們繞路走。”
寐吾搖了搖頭,“這是活下去的機會,而且現在也走不掉了,他們發現我們了,隻是可能要委屈你一下。”
蕭嶼先是不太明白他語中的委屈是什麼意思,但是很快他就明白了。
有十幾個人穿著淺紅色道服的弟子飛快地接近他們,如同一陣風降落在他們周邊,將兩人團團圍住。
“卑賤的半妖寐吾,還不隨我們回去接受盤問!”
帶頭的弟子一臉凶相,看向蕭嶼的目光也十分不友好。
“這位師兄,寐吾此前已經解釋過了,我真的不知道斑七藤去哪兒了。”寐吾十分無奈。
“胡言亂語,她失蹤的時候,你第一個在場!”
寐吾渾身下意識一抖,“我真的沒有見過她,不過這裡太危險了,我們快離開。”
“危險?”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子看向蕭嶼,眼神中充滿了審視,他的身上有斑七藤的氣息。
“你們遇到斑七藤了?”
“她現在在哪兒?”
“我們望岫穀早在一年前封山鎖界,他又從哪兒來?”
所有弟子七嘴八舌一頓盤問,神情中是掩蓋不了的焦躁。
望岫穀上上下下因為斑七藤的失蹤鬨得雞飛狗跳,所有外門弟子都已經遣散出去,這個人又是從哪兒冒出來的?
蕭嶼頓了頓,彆說他們疑惑了,他自己都解釋不清楚,一頓亂跑,竟然誤打誤撞地跑到瞭望岫穀界內。
“不管了,全部抓起來,交由長老定奪!”
“你們要衝就衝著我來,不要對蕭嶼出手。”寐吾硬氣道。
蕭嶼現在渾身都是傷,最要緊的是要治療,望岫穀現在全門上下心係斑七藤,肯定是問完話就關起來了,怎麼可能會關心蕭嶼的死活。
“廢什麼話都抓起來。”一臉凶相的弟子忍不住了,就要動手。
“師兄且慢。”一位高高瘦瘦的女弟子站出來,“我相信寐吾說的話,他在望岫穀待了六年,我瞭解他的秉性,他不會在這樣的大事上撒謊的。”
“樂涓!你不過是遠煙寒圃守門的下等弟子,什麼時候輪到你跟我說話?想要阻攔我成為第一個找到斑七藤的人?也不掂量一下你的能力!”
“都給我動手。”
名喚樂涓的女弟子一下子慌了,很明顯寐吾背上的人受了重傷,根本經不起折騰,這番打鬥很有可能禍及一個無辜之人,她咬了咬牙,站在瞭望岫穀的對麵,“師兄不要動手,我們可以溫和將他們請回去。”
“你居然想要護著一個半妖?好啊,你就是一個叛徒,阻攔我找回斑七藤,一起上!”帶頭的弟子臉上閃過猙獰之色,必須速戰速決,剛剛的動靜實在太大了,有很多人朝這邊趕過來了,他必須第一個人帶回斑七藤的訊息,纔有可能成為內門親傳弟子。
“誰敢阻攔,殺無赦。”
十幾個人一起圍攻上來,寐吾根本閃躲不及,為了護住蕭嶼,不一會兒就全身是傷。
樂涓也阻攔了幾人,雖然是同門弟子,卻根本不顧同門之宜,將她也傷得不輕。
蕭嶼這是剛出虎xue,又入狼口,心中泛過一絲寒意,異族拿命護他,同族卻不分青紅皂白要他的命。
一股鬱結之氣湧上來,蕭嶼吐出一大口黑血,七竅流血直接昏了過去。
就在他昏迷的下一刻,一道恐怖的身影降臨在這裡,看到他吐血昏迷,情緒一下子崩潰了。
“阿嶼!”
蕭柘一雙眼睛脹起血絲,金丹的靈氣波動將所有人狠狠掀飛出去。
飛速瞬移到寐吾身邊,接過蕭嶼抱在懷裡,氣得整個人都顫抖了,這些人竟然將他的弟弟傷成了這樣,都該死!
漫天的殺意讓望岫穀的人都心驚膽戰,冷汗涔涔,金丹修士要殺他們就跟捏死一隻螞蟻一樣簡單。
“師兄手下留情!”樂涓渾身是傷,“不是我們傷的他。”
蕭柘冷道,“那他們也動手了。”
他剛一突破就得知弟弟任務失蹤,他一腔火氣越演越盛無處發泄,現在又有不知好歹的人撞上來,簡直當他這個做哥哥的人是死的。
“你是誰?你可知我們都是望岫穀的內門弟子……啊啊啊啊。”
所以弟子突然發出慘叫聲。
他們甚至都沒有看清蕭柘是怎麼出手的,所有人的雙臂都被折斷過來,沒有血液流出,卻讓他們慘叫著在地上打滾,根本說不出話來。
樂涓看得背後一涼,對蕭柘肅然起敬。
蕭柘不再管這些,而是一遍一遍給蕭嶼輸入靈氣,但這些靈氣都泥牛入海,一點沒有留在蕭嶼體內。
他的心也沉下來,阿嶼體內本就微弱的經脈,居然全部都被震碎了,靈台也混亂不堪,如今要不是一口氣撐著,他肯定都要死在路上。渾身上下殘破不堪,他無法想象弟弟這是遭受了什麼大劫。
蕭柘心痛無比,一拳打在地上,立刻轟出一條可怕的裂縫。
所有人看著這條裂縫皆是眼皮一抖,這又是從哪兒鑽出來的恐怖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