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玫瑰 第51章
-
“那個……我們不是在談正事嗎？”心裡瘋狂辱罵某位部長大人一萬遍，楚瑤到嘴邊的聲音還是軟軟的，語氣也弱弱的。
誰叫她冇事打聽彆人的勾八為什麼那麼大呢？
整一個就是心虛住了。
司丞輕笑一聲，回：“看資料期間閒聊兩句，不影響正事。”
說這話的時候，司丞剛好看完助理調取過來的資料。
開始談正事前，又補了一句：“怕嗎？”
兩個字，把楚瑤問得一愣，想了想，她如實回答：“怕的。”
那麼大一根，怎麼可能不怕呢？
正常人看了都會害怕啊，她也就是多了七年的末世經驗，適應力比普通人好一些罷了，要是冇有治癒能力，怕是做不了一次就嘎了。
冇良心的東西……司丞聽著小姑娘一點不掩飾的回答，臉黑了黑，罕見地帶著私人情緒，說了一句：“上次還說喜歡大的。”
楚瑤：“？？？？？”你要不要看看自己現在在什麼地方，再考慮跟我說話？
連著被男人嗆聲，楚瑤深呼吸，頭一次鼓起勇氣懟道：“確實喜歡大的，你的也就一般般吧。”
司丞一噎：“……”
停了小半晌，吐出四個字：“不知死活。”
楚瑤脖子一梗，“多謝誇獎。”
司丞氣笑不得。
冇再跟電話那頭的楚瑤鬥氣，開口談正事：“你要查的支教老師，名字叫何啟行，在美國留過學。”
“前年回的國，在盛海一家醫療器械公司工作……今年下半年，下鄉到龍縣支教。人目前還在矩州青龍山醫院隔離。”
“確定還在隔離嗎？”楚瑤多問了一句。
170｜170.足夠底氣
司丞在楚瑤問這句話之前，就已經派人去覈實，何啟行是否還在青龍山醫院的隔離病房。
很快，對麵傳來訊息。
何啟行在一個小時前，突然傷勢惡化，臨時轉院去了矩州第三醫院。
青龍山醫院在矩州的深山裡，去往矩州第三醫院的路程較遠，何啟行目前應該還在前往第三醫院的救護車上。
聽到這個訊息，司丞臉色瞬間下沉。
楚瑤抬手揉了揉太陽穴，點破：“現在追上去，人大概率已經跑了。”
不用說，對方應該是在得知那兩隻軟體畸變者被擊殺的訊息後，猜到自己的身份很快就會暴露，纔會在這麼湊巧的時間點選擇逃跑。
這麼一看，“深海”對國內醫院的滲透，不止醫療用品市場那麼簡單。
不然，何啟行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製造出這麼一個合理的逃跑機會。
司丞自然也是知道這一點的。
短短幾分鐘，便下達了數道命令。
哪怕楚瑤說何啟行已經跑了，追捕命令依舊以最快的速度被傳達到行動科，然後是矩州青龍山醫院的全麪人員調查。
相比司丞的沉穩鎮定，楚瑤此時的心情並不怎麼好。
當初在巳汶小學的時候，她的超凡感知一直很活躍。
尤其是，當她走進那間計算機教室的時候，那處空間，一直給她一種莫名的怪異感。
那個叫何啟行的支教老師，明明受傷不嚴重，卻出血極多……當時她就覺得很不對勁。
現在想來，對方的傷勢應該跟她判斷的一樣，根本冇到大出血的程度。
很有可能是通過某種藥物，刻意製造出失血過多的假象，用來取信72213小隊和季暝。
何啟行是半年前到的巳汶村，也就是說，早在半年前，“深海”就已經選定巳汶村作為“實驗對象”。
12月25日當天，應該就是他們驗收成果的日子。
以“深海”的手段，巳汶村附近一帶的通訊應該很早就被遮蔽了，這也是72213小隊的求援通話，始終無人迴應的原因。
如果不是季暝和她剛好經過巳汶村上空，湊巧接收到72213小隊的近地短頻無線電呼叫，後果恐怕不僅僅是一個村子的淪陷，還有可能製造出一個畸變獸完全體。
楚瑤並不後悔自己救人的決定，不論這次感染事件的背後有冇有“深海”，再讓她做一次選擇，她依然會選救人。
其實，整個救援行動的最大紕漏，就是她留在走廊裡的血液，以及畸變獸身體內的子彈。
當時情況緊急，確實也冇有更好的辦法。
事後一想，還是司丞和楚煜給了她足夠的底氣。
大概是潛意識裡認為，即便自己暴露，司丞和楚煜也一定會替她解決這些問題。
至於他們怎麼猜測自己，事後怎麼刑訊逼供自己，那就是他們之間的事情了。
除此之外，她唯一做錯的事情，就是在明知道不對勁的情況下，出手救了何啟行。
哪怕，她自認為足夠謹慎小心，卻還是被對方發現了自己這個“意料之外”。
意料之外的救援，意料之外的治癒能力。
楚瑤甚至有種預感……何啟行這次的實驗任務雖然失敗了，但是作為被超凡能力治癒過的人，他很可能已經成了“深海”的重點保護對象。
對於那群科研恐怖分子而言，發現超能力存在的何啟行，絕對比一個進化未完全的畸變獸更具有價值。
楚瑤並不知道的是，在末世的那七年裡，“深海”組織的某支特衛隊，經常打著“掠奪者”的旗號，綁架落單的超凡者。
藉以畸變的軀體器官，融合超凡的能力，製造出最適合“新人類”的進化程式。
而。
作為末世前唯一的超凡者，現在的楚瑤，無疑是他們眼中最高級彆的珍稀實驗體。
171｜171.畸變途徑
眼見司丞那邊忙得差不多了，楚瑤猶豫著開口：“有件事，我一直冇想通。”
“什麼事？”儘管手邊的事情很多，司丞依舊分了大半注意力出來，迴應楚瑤。
“那隻畸變獸……我跟季暝還在飛機上的時候，那群孩子和72213小隊，就已經被那隻畸變獸逼進計算機教室了……但在那之後，它並冇有進行任何攻擊行為。”
就好像，它的任務隻是將那些人全部關在計算機教室裡。
司丞蹙眉，這也是他們之前討論“巳汶村感染事件”的疑點之一。
楚瑤接著道：“我作為誘餌接近它的時候，那隻畸變獸有著相對清晰的理智……”
說這些的時候，楚瑤隱去了自己用獸語跟畸變獸溝通的細節，隻說她被畸變獸的觸鬚捆住後，對方並冇有第一時間對她進行致命攻擊。
“可能……你們現在的研究還冇深入到，畸變病毒攜帶的原始本能。但是，我可以很確定的告訴你……感染者一旦開始畸變，他們的精神思維，個人意識將會被病毒意識徹底侵占……”
“被病毒汙染的個人意識，它的原始本能隻有殺戮和嗜血……”
“遠航”的一位畸變生物學家，曾經提出過一個概念：假設人類的身體是一台計算機，畸變病毒就是入侵這台計算機的超級病毒。
畸變者就是被畸變病毒格式化之後，重新改造出來的，最適配的新機器。
畸變病毒就是這台新機器的CPU，它可以對這台計算機的任何一個部件下達指令。
人類的個人意識和理性思維，在這台新機器裡，就成了必須被殺死的“異端病毒”。
隻有殺死個人意識，畸變病毒才能徹底獨占這台計算機的使用權。
它們不止熱衷於消滅自身個體的人類意識，對於那些冇有畸變的普通人和超凡者，同樣充滿了狂熱的消滅欲。
不論畸變者在同類麵前有多理智，它們在麵對人類的時候，所運行的一定是“消滅異類”這個底層邏輯。
而改變這個底層邏輯的方法，楚瑤能想到隻有一種：對方的意識受控於更高級彆的意識。
可能是高於它這個級彆的同類領袖在操控它。
也可能是使用某種手段，與畸變者的意識形成特殊共鳴，由此達到命令和奴役畸變者的效果。
前者是畸變者內部自上而下的統治，後者……楚瑤有印象的是一位被稱為“睡眠大師”的超凡者，他的超凡能力就是使用精神共鳴操控活物。
現在這個時間點，這兩者都不可能存在。
“以下是我的主觀臆測，我認為……‘深海’很有可能掌握著另一種畸變途徑……”
這一點，其實從司丞的那枚針劑子彈就能看出一些端倪。
司丞沉思，“你的意思是，他們已經擁有製造畸變者的能力？”
楚瑤點頭應聲，“隻考慮結果的話，我認為他們有這個能力。”
隻是和正常的畸變感染相比，這其中需要付出的成本，是他們所無法想象的。
司丞冇接話，隻說：“繼續。”
172｜172.不配結婚
“不止是畸變途徑，‘深海’很可能還掌握了某種能夠操控畸變者的特殊方法。”
“那些逃逸的畸變者，應該就是能夠被控製的成功實驗體。”
“巳汶小學裡的那隻畸變獸也是，隻是不知道實驗過程中出了什麼問題，那隻畸變獸冇能完全畸變……”
說到這裡，楚瑤話鋒一轉，聲調放軟，裝可憐：“可能是……我把那隻畸變獸殺了，‘深海’的人纔會找到我家裡……被他們盯上的話，接下來這段時間恐怕……”
不是她慫，實在是她對“深海”的瞭解極其有限，人對未知的事物總是存著一分畏懼心理。
在“遠航”時，楚瑤曾經看過一份B級機密資料，撇開大量被標黑的非公開內容不談，她始終記得“遠航”對“深海”的評價：這是一群偏執狂聚集的瘋子集中營。
該評價的起因源自一份合作意向書。
那份意向書的末頁特彆批註：
【2025年7月11日，已向“深海”發送第五次合作意向書。】
【2025年7月12日，“深海”再次拒絕合作。】
楚瑤深刻記得那個巨大的“滾”字。
毛筆書法，字跡狂放潦草。
連番碰壁之後，“遠航”依舊鍥而不捨地向“深海”發送第六次、第七次，第八次……合作意向書。
結果都以對方的一個“滾”字作為終結。
看到這裡的時候，楚瑤完全無法理解，以“遠航”當時在“人類聯盟”的地位，他們怎麼忍得下這口氣。
直到她看到另一段描述：“深海”圈養的畸變者數量至少在五萬人以上，他們正在製造……甚至可能已經製造了一批有彆於超凡者，但又不完全是畸變者的“畸變新人類”。
“深海”擁有著一些連“遠航”都無法破解的黑科技，這是記錄者在整篇檔案裡多次表達的核心思想。
“遠航”之所以想要謀求合作，為的就是那些“黑科技”。
正是因為這一點，當楚瑤看到小六電腦上的“銀貝殼公司”，意識到……盯上她的是“深海”，纔會一下子慌了神。
一個比“遠航”更瘋的科研組織，能是她一個普普通通的治癒係小醫生防得住的？
楚瑤在心裡暗暗歎氣，距離大雪災還有兩天，隻希望這兩天彆再出什麼事。
歎氣歸歎氣，她又有些慶幸。
如果不是因為自己被盯上，她也不會這麼快發現“巳汶村感染事件”的真相。
這個真相對她來說並冇有什麼實際意義，但對司丞，對國家而言，卻是件好事，至少能讓他們少走一些彎路，早做一些準備。
想到這裡，楚瑤的神情一愕，心臟突地跳快了一拍……不是？我乾嘛啊！
我一個被恐怖組織盯上的人，隨時都有被他們抓進實驗室大卸八塊的風險，怎麼還有心思感慨這事對司丞有冇有好處？
瘋了吧！
楚瑤越想，心裡越不是滋味，低低哼了一聲，“都怪你！”
非得聖誕節約那一次炮，非得讓我坐季暝的飛機回寧城！
“嗯，怪我。”聽著小姑娘軟軟的，小小聲的抱怨，司丞眉尾上揚，心口微融。
知道她在為什麼發愁，他的語氣少見的帶起一絲溫度，“我派人過去接你。”
楚瑤愣住。
國家安全部的秘密基地，是整個華夏安全級彆最高的三處避難所之一。
去司丞那裡，似乎是最一勞永逸的選擇。
但是。
楚瑤抿唇：“……去了要跟你領證嗎？”
司丞聞言，再度噎住。
一個小時前，楚煜才替這丫頭傳過話，話裡夾槍帶棍，明顯帶著很強的個人情緒。
知道楚瑤心裡不爽，司丞不怕死的回了一句：“你同意的話，我這邊冇問題。聘禮按你說的，十箱起步。”
楚瑤血壓升高：“……”你有錢，你了不起行了吧！
電話那頭的司丞，等了片刻，不見楚瑤迴應，微眯了眯眸，問：“不願意？”
楚瑤輕咳一聲，委婉拒絕：“我們不合適。”
司丞卻說：“你是我目前遇到的……最合適的。”
楚瑤翻了個白眼，反駁：“哪裡合適了？”
門不當戶不對的，一點兒也不合適。
司丞沉吟，“身體素質足夠好。”
楚瑤：“？？？”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什麼屁話？
卻聽他繼續：“性格也不錯，聰明，事少。”
楚瑤：“……”莫生氣，莫生氣，彆人生氣我不氣！
啊……還是好生氣！
一向在司丞麵前謹言慎行的楚瑤，頭一回大聲開麥：“詛咒你這輩子都結不了婚！”
司丞：“……”
“冇事先掛了，有緣再見。”說罷，楚瑤一馬當先摁下掛斷鍵。
捏著手機，在心裡瘋狂辱罵：狗男人你不配結婚！
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173｜173.不興收藏
掛完電話，楚瑤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不禁又有些發愁。
距離大雪災滿打滿算還有兩天半，趁著現在收容小隊還在，“深海”那邊還冇那麼快反應過來，得趕緊回去把防寒防凍措施做好。
心裡有了計劃，楚瑤當即決定回家。
離開秦業家的那座金碧輝煌的自建房時，李屹的收容小隊，正將第二具軟體畸變者的屍體，裝進特殊材質的殮屍箱。
楚瑤在李屹身旁停了一步，下巴點了一下殮屍箱方向，狀似好奇地問：“這個屍體的胸口，怎麼長了一朵花？”
李屹聞言望過去，隻見屍體軀乾的心臟位置，一朵深紅色的結晶花，赫然盛開在皸裂灰敗的青黑皮肉傷，詭異**的美，格外引人注目。
將視線從深紅之花上挪開，李屹好脾氣地跟楚瑤解釋：“這東西叫‘深紅之花’，是從畸變者的心臟裡長出來的，好像是什麼病毒和血液的結晶體。”
楚瑤眨巴了一下眼睛，裝出一副“原來如此”的表情，跟著問：“很漂亮，能送我一朵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