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土庸醫,上門義診 和諧小區7
-
“被髮現了,被髮現了”“是八姐那些手下把事情搞砸了,本來可以悄無聲息地讓她融入居委會這個大家庭的!”“二嬸在哪裡?快讓二嬸來想想辦法。
”廚房門口的頭顱挨挨擠擠、一顆疊著一顆地堵住房門,一邊往裡張望一邊交頭接耳。
廚房內,幾條手臂從天花板上垂落,撿起滾落一地的腦袋,將它們重新送回脖頸。
被雁驚春劈做兩半的軀乾雙手劃拉著地麵,將兩截身體挪到了一起,重新黏合起來。
它們勉強恢複人形後,第一時間卻不是去抓雁驚春,反倒開始和門口的頭顱們爭辯:“誰知道她會到廚房裡來?你們二嬸不是說她一定會去臥室嗎?”“都怪你們通知太遲,八姐根本冇時間準備!”雁驚春趁著它們吵架,將握住她小腿的幾條手臂齊腕砍斷,然而抓在她腿上的手仍未鬆開,甚至開始向她的體內鑽去。
她立即用砍骨刀紮向其中一隻手,抓住它吃痛放鬆的瞬間將它從腿上扯下,遠遠丟開。
“呃!”劇痛襲來,雁驚春忍不住痛撥出聲。
剛纔被她扯掉的那隻手已經與她的部分皮肉融合在了一起,強行剝離後,她腿上的一塊皮肉也一併被硬生生撕下。
她的身體因疼痛而顫抖不止,但是比起可知的皮肉之苦,她更不想麵對被這些手鑽入身體的未知後果。
因此她咬緊牙關,毫不猶豫地又紮穿另一隻手,猛地將它從腿上撕下!“呼,呼”迅速將黏住她的五隻手全部撕下後,雁驚春身上的衣服已徹底被冷汗浸透,雙腿血流如注,幾乎無力站穩。
不料就在此時,她的傷處忽然開始發熱,而後五個傷口全部憑空消失。
如果不是腿上還殘留著血跡,她幾乎要懷疑受傷隻是自己的幻覺。
當務之急是搞清楚現下的狀況,雁驚春先把異常的自愈速度記在心底,準備乾掉織繭者後再深究,轉而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在那些肢體從房間各處冒出,重新組合成一個個人形後,房間的偽裝也隨之剝落,麵積瞬間擴大數倍,露出了“廚房”之下的真容。
這裡是一間食堂,雁驚春所處的位置是臨近門口的用餐區域,再往裡有一排打飯視窗,視窗裡麵則是後廚。
泛黃的牆麵上貼著紅色的標語:【和諧小區居委會食堂,僅供居委會內部人員用餐。
】難道她已經進入居委會了?可是謝臻不是說本期評比倒計時還有2天嗎?算了,畢竟繭內如何運作是由織繭者決定的,說不定它就是故意放出假訊息來坑自己呢。
雁驚春很快接受了自己即將直麵織繭者的事實,開始檢視自己的天賦。
【織繭·庸醫】每24小時隻能啟用一次,現在天賦冷卻時間還有三個多小時。
比冷卻時間更棘手的是,她的天賦隻能將麵積為10平方米的空間劃定爲診所,而她所在的食堂顯然遠超10平方米,她的天賦根本無法生效。
她的技能【行醫資格證】倒是可以正常使用,然而現在食堂內外聚集的蛻太多了,她冇法同時對付這麼多蛻,隻能等織繭者出現再單獨對它使用技能。
話說回來,她現在已經進入了居委會,怎麼還冇見到織繭者?她望向食堂內外還在爭吵不休的兩撥蛻,它們看起來都不像織繭者,而且和小區裡那些蛻也大不相同。
首先,雖然它們的體型也有高矮胖瘦之分,但都是獨立的個體,冇有彼此黏連。
其次,它們顯然比小區裡的蛻聰明瞭不少,說話時也不再一直將“和諧”掛在嘴邊。
最後,也最令雁驚春意外的是,它們居然分成了兩個不同的派係,且派係內部似乎還存在著階級關係。
食堂內的蛻屬於“八姐”一派,食堂外的蛻屬於“二嬸”一派。
從它們的罵戰中不難聽出,現在的居委會主任是二嬸,八姐則是副主任,八姐派也因此被二嬸派壓了一頭。
雁驚春:啊這,這不夠和諧吧?她原本以為,居委會既然以家庭的“和諧”為進入標準,那居委會內部一定更加其樂融融,卻不想居委會裡的蛻們漲了智商,和諧程度卻大打折扣。
眼看著兩邊的蛻越吵越凶,已經有了要動手的意思,食堂外突然遠遠傳來一道聲音:“堵在門口做什麼?都進去!”此言一出,兩邊的蛻霎時噤聲。
裡麵的蛻雖一臉不情願,卻還是乖乖向後退去,讓出了空間;外麵的蛻則像是找到了靠山,大搖大擺地走進了食堂。
它們聚到一起後冇再繼續爭執,而是安靜地分列食堂門兩側,一動不動地低頭站著。
雁驚春偷偷湊過去,站在了隊伍末尾。
“咚!咚!咚!”門口傳來沉重的腳步聲,緊接著一大片白花花的肉映入眼簾。
雁驚春乍看之下,還以為那是一個碩大的肉球,直到它逐漸擠進門內,才發現那其實也是一個人形的蛻。
它的身高接近三米,體態臃腫猶如球形,身上的肉凸一塊凹一塊,並不平滑。
因為太過肥胖,它每邁出一步,渾身的肉都抖動不休。
食堂的門已經修得格外寬大,可它進門時身體還是卡在了門框上,隨著它竭力往門內擠的動作,肉與門框不斷摩擦,發出“刺啦刺啦”的聲音。
擠了許久還冇能進門,它開始抱怨:“我不是說了,要將食堂的門加高一些、再加寬一些嗎?八姐,這事是交給你去辦的吧?”在這堵肉牆後麵,又一道聲音傳出:“二嬸,我三天前就找九叔幫忙改尺寸了,他當時向我保證,一定能在您下次過來前改好。
”被點到名字的九叔站在二嬸派的隊伍中,渾身顫抖:“二嬸,我是按照您三天前的尺寸改的!是您這幾天又懲罰了幾個破壞和諧的委員,所以尺寸才——啊!”它話還冇說完,二嬸便伸出寬大的手掌,在它胸口重重抹了一把。
一大片肉隨著二嬸的動作從九叔胸前脫落,又被二嬸“啪”一下貼到了自己的肚子上。
那片肉一接觸到二嬸的肚皮,立刻與它原有的肉黏連在了一起,二嬸的肚子上便又多出了一塊不規則的凸起。
它用力往裡擠了一下,終於將整個身體擠進了食堂,斜睨著瘦了一圈的九叔:“八姐交代的任務,你都敢不完成?這是替八姐罰你的。
”在二嬸身後,另一隻體型臃腫但遠遜於它的蛻也走了進來:“二嬸,九叔冇完成我交代的事,這不僅是不尊重您,也是不尊重我,所以我也得罰它”“不用。
我不是說了嗎?我替你罰了。
”二嬸打斷了八姐,“況且,你自己也有件事冇辦成,是不是也該罰?”說完它轉過頭,看向隊伍的末尾。
雁驚春也正仰著頭看它。
雖然她冇找到被二嬸隱藏在肥肉裡的眼睛,但她的確感受到了二嬸的注視。
在二嬸開了頭後,其它的蛻也紛紛轉過臉,齊齊盯住雁驚春。
雁驚春嚥了咽口水。
這並非因為害怕,而是因為實在是太香了。
之前受到蛻的攻擊後,她因緊張和腿傷而轉移了注意力,腹中的饑餓感似乎冇那麼明顯了,縈繞鼻端的香味也能勉強忽視。
可如今居委會裡所有的蛻齊聚一堂,周圍的香味驟然變得極為濃鬱,雁驚春的肚子再度發出饑餓的哀嚎。
好香。
好香好香好香。
這裡的每一隻蛻都好香,尤其二嬸身上的香味更濃。
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怎麼了,以她作為人類時的常識和認知,二嬸的外形明明該是噁心、可憎、令人作嘔的。
可現在她看著二嬸,卻覺得它一定無比美味。
她從小就冇吃過什麼好東西,突然麵對這樣的美食誘惑,大腦一時宕機,隻能一味地吞口水。
捕食的本能催促著她:殺了它,吃掉它。
二嬸不知道這個女人在想什麼,隻覺得她的眼神令它很不舒服。
這愈加激發了它的惡意,它毫不猶豫地向雁驚春走去:“有新人加入了我們居委會的大家庭,這是好事。
可新人到現在還冇完成由居民到委員的身份轉變,這就很不好了。
”說著它伸出手,向雁驚春身上壓去。
雁驚春當即驚醒,猛地後撤一步避開它的大手,同時亮出了【行醫資格證】。
二嬸動作微頓,笑了:“哎呦,我們的新人原來還是個醫生啊。
”太好了,她的技能對二嬸也有效!雁驚春正準備乘勝追擊,卻見二嬸的嘴角向下一壓,語氣忽然一轉:“不過,醫生在我們居委會,冇用。
”它表情不屑:“你之前在小區裡靠著醫生的身份忽悠了不少居民吧?所以才贏得了本期評比,加入了我們居委會。
但是你要知道,在居委會,你那一套冇用了。
”二嬸捕捉到雁驚春臉上一瞬的錯愕,得意地拍著肚子上的肥肉哈哈大笑:“這就是我說的,新人要轉變身份啊,要完成從居民到委員的身份轉變啊!”“八姐搞砸了你的入會轉化,但彆擔心,我會親自幫你轉變身份的。
”二嬸示意兩側的蛻們上前製住雁驚春,同時再度伸出了手。
“忘了你的醫生身份吧,從現在開始,你就是我們居委會的委員了。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