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寸 第130章 爸爸
她最近留了指甲，抓的時候也用儘全力。
男人痛嘶一聲，抬腳就照著溫煙的肚子來了一下,“讓你找死！”
溫煙被踢的站都站不穩，手也卸力垂落。
那個男人還想再打，另一個捂著溫煙嘴的男人看著溫煙痛的臉色慘白有些不忍心，阻止她說：“辦正事要緊。”
那人罵罵咧咧地作罷。
電梯停下時，溫煙已經被綁住雙手雙腿，嘴巴也被破布堵住。
他們拖著她把扔進一個黑乎乎的房間裡。
裡邊很冷，一進去，溫煙控製不住地打了個冷顫，一個男人就惡狠狠地說話了。
“知道這裡邊都是什麼嗎？都是屍體！”
黑暗中溫煙的身體驟然一僵，男人自然感覺到了，壞笑著。
“這隻是個教訓，要是以後你繼續不知收斂地勾搭彆人的男人，就不僅僅是讓你陪著死人這麼簡單了，我們會把你變成死人。”
放完狠話，兩個男人關上門出去。
他們害怕聲控燈亮，走路輕手輕腳，如同鬼魅。
溫煙也跟著挪動被緊緊捆著的身體想要出去，可在一片漆黑的房間裡根本找不到方向，一不小心就撞到一堵堅硬的牆。
它在發熱，一股暖流順時傳遍溫煙全身，就連腹部的絞痛都緩解許多。
溫煙暫時休息了一會兒，沒有再動。
過了一會兒，隔著一扇窗戶，外麵的聲控燈驟然亮開，同時傳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溫煙瞬間抬眸看向窗戶。
隻是最先吸引她視線的是對麵的一排冷櫃。
那兩個男人說，這裡麵都是屍體。
那冷櫃裡裝得一定都是屍體。
冷櫃需要散熱，所以外麵是熱的。
那她靠著的是……
一股寒氣襲遍溫煙全身，汗毛直立，瘋了般滾在地上躲開，而後朝著門口挪去。
隻聽外麵傳來關門的聲音，繼而所有的聲控燈又全部滅了。
陷入黑暗裡的溫煙掙紮著滾到門口，用力地撞門，企圖讓那個人聽到聲音。
可是直到她精疲力竭地倒在地上都再也沒有聽到絲毫動靜。
漸漸地，她不再動了。
她知道隻要有病人去世這扇門就會被開啟，就算沒有，明天天亮也會開門。
可在無儘的黑暗裡，她還是恐懼地畏縮著，周圍的一切，就連空氣彷彿都長了鋒利的爪牙般要把她吞噬掉。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冷，她的身體像篩糠一樣抖著抖著開始變得僵硬。
……
溫雅睡了一覺醒來的時候，喬淑玲忍不住跟她炫耀，“雅雅，你知道我昨晚做什麼了嗎？”
溫雅剛睡醒還有點迷糊，“什麼？”
喬淑玲勾起毒辣的笑，“我讓人把那個小賤人弄太平間關了一夜，看她以後還敢不敢……”
溫雅大聲打斷她，“你瘋了？”
“我是給你出氣啊，你這麼大聲乾什麼？”
“我訂婚在即，爸爸也剛答應讓我複職，你早不做晚不做，偏偏選這個時候，你不是給我出氣，你是在給我添亂！”
溫雅被喬淑玲氣得頭腦發昏，聲音尖銳地都快要破了。
她和喬淑玲都沒有注意到，有人已經走到病房外，又快速離去。
……
顧珩一腳踹開門，看到的就是已經雙眼緊閉昏睡著的溫煙。
他大步上前，將她抱到懷裡，慌亂的聲音叫她的名字。
值班室昏昏欲睡的守門人被巨大的動靜驚醒，以為有人要偷屍體，急匆匆地跑出來，大聲喊道：“你在乾什麼？”
剛一靠近，他就看到一個麵容俊美卻冷如羅刹的男人抱著一個女人走出來。
男人氣質矜貴，戾氣逼人，守門人感覺到他不好惹，以為是什麼大領導，愣了一下，就七上八下地沒敢上前。
顧珩抱著溫煙大步離開。
意識不清的溫煙感覺到她被一具溫暖的懷抱緊緊抱著，好像回到幼時，冰天雪地裡她感受到的第一縷光。
她下意識地往熱源處縮了縮，如夢囈般沙啞著聲音呢喃。
“爸爸。”
一直到躺在病床上，溫景和聞訊趕來時，她還念念有詞地叫著爸爸。
語氣裡滿滿的依賴和信任。
溫景和麵色僵了一下，當著顧珩的麵走上前安撫地輕輕地拍拍她的肩膀，才問顧珩，“怎麼回事？”
“警察正在調查。”顧珩站在床邊，正好背著光，陰影裡的臉晦暗難辨，聲音裡聽不出情緒，“但是一路的監控都壞了。”
溫景和又問：“煙煙怎麼樣？”
“吹了一夜冷氣受涼發燒了，不嚴重，估計快醒了。”
“爸爸！”
“景和！”
這時，喬淑玲和溫雅也跑進來。
喬淑玲一臉擔心地看著溫煙。
溫雅則在看到病床上麵色慘白的溫煙後，當即哭著撲到溫煙床前，“煙煙！”
她哭了一會兒，又開始捂著嘴咳嗽。
都是女兒，還都生著病，溫景和看到她這樣，就忍不住，“你病還沒好，先回去休息吧。”
溫雅噙著淚搖頭，“不，我要在這兒陪著煙煙。”
她擦了擦眼淚又問：“查出來是誰害煙煙了嗎？”
這次她問的是顧珩。
自從她進來，哭成這樣，顧珩都是站在那裡，神色淡淡地，沒有說一句話，不知道在想什麼。
聽到她的聲音，顧珩漆黑的眸看向她，“沒有。”
角落裡的喬淑玲頓時小心翼翼地鬆了一口氣。
隻是溫雅的心還是緊緊揪著，因為顧珩黑漆漆的目光讓她莫名心慌，就好像他已經知道了真相。
她走向顧珩，也不管父母都在，柔弱地把臉埋進顧珩的胸膛，慌亂到語無倫次，“好可怕，到底是誰乾出這種事情，是不是我們家的仇人乾的，下一個會不會是我啊？”
顧珩垂眸看她，垂下的睫毛擋住他眼底的情緒，“說不定。”
這個話題讓在場醒著的三個人都詫異地看向他。
這種時候，他不僅不安慰溫雅，竟然還說出這種更令她不安的話。
但下一秒他就抬手放在溫雅的背上，像是抱著她，勾唇對她笑笑，“但我會保護你不被傷害。”
這時病床上的人也悠悠轉醒，她烏黑的眼睛迷茫遲緩地看了一圈這間病房，直到看到抱在一起的溫雅和顧珩後才停下。
眸中朦朧的迷霧散開，她說：“我要見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