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道 闖黃峰寨01

    闖黃峰寨01

“放開我！”掙紮的過程中，青雲吐掉了塞在他口中的那塊布。不過因為雙眼被蒙，他不知道此時已經晚了，黃峰寨就在眼前。

黃莽剛一進門，值守的山匪高呼道：“大當家的，你把誰帶回來！莫不是個小娘子吧。給大家夥掌掌眼啊！”

黃莽哈哈大笑，揮動鞭繩，馬兒受驚，提起前蹄向後仰去，青雲直接被摔下馬背，還沒站穩，就被黃莽的手下抓住。

青雲壓抑住劇痛和恐懼，顫顫巍巍道：“你們……放了我，古話說積善之家，必有餘慶，積不善之家，必有餘殃。你們如果繼續打打殺殺，搶劫擄掠，是不會有好結果的！”

匪兵不僅沒把他的絮絮叨叨放在心上，反而目光落在了他懷裡露出一半的錢袋子上。其中一人立刻將那錢袋子奪了過來，袋子向下，倒出了滿滿的銀子。

“哇！你這個窮酸書生，居然能這麼有錢！”

青雲倒吸一口冷氣，這個錢袋子就是夢蝶給他的那個錦囊。

黃莽眯起雙眼，盯著青雲道：“你的錢是從哪來的？”

青雲暗叫不妙，可是他哪裡能出賣夢蝶的行蹤，做出對不起夢蝶的事情，於是道：“都是我找鄉裡鄉親借的。你們要，就拿去好了！”

黃莽大笑：“你還挺懂謙讓的！哈哈哈！”

眾山匪應聲而笑。

青雲默唸：“不省事理，教化不應，不省事理，教化不應。”

黃莽拔高聲音，幾經咆哮：“你在嘰嘰咕咕說什麼，不會是在念什麼咒語吧。男子漢大丈夫，連說話都沒有底氣嘛！啊！”

青雲瑟縮著身體：“你們這些武夫，大字不識一個，教化不應，濫殺無辜，要遭報應！”

黃莽恍然大悟般道：“哦？原來是個有學識有修養的讀書人，敢問你考上了嗎？啊？”

青雲道：“寒窗十載劍光凝，名落孫山骨自錚。”

黃莽臉色一變，道：“繼續啊。”

青雲：“這詩就這兩句，哪來什麼繼續。”

黃莽大笑著唱和道：“天道有常終不負，重整青衫再啟程。”

青雲：“啊？這是後半段嗎？你怎麼知道的？”

黃莽大笑道：“這首詩就是我寫的。”

青雲雙眼圓睜，不可置信。

黃莽道：“這首詩是我十年前不第時寫於悅來客棧的，不過第二年我就榮登榜眼。可惜身無背景，剛入官就被人陷害。”

黃莽扯下青雲雙眼的布條，從上而下俯視他，道：“你以為隻有你讀過幾本聖賢書啊。”

青雲蒙了。他哪裡料到一個山匪頭子竟然曾榜上有名，列為榜眼，又仕途不順，落草為寇。

黃莽攤開雙手，似怒似狂：“怎麼？你不相信嗎？沒有背景的人，根本走不動也走不遠。朝廷就像一場遊戲，擠滿了相識的人，相識的聚在一起排擠陌生的。你想硬靠文才？天下有文才的人多了去了，你永無出頭之日。”

青雲定定地黃莽，好像看著未來，也好像被未來凝視著，走投無路，插翅難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