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道 逐繁華去10

    逐繁華去10

接下來的幾日。

青雲時而吟詩作對，時而撫琴作畫，總之早把功名理想鎖進了書冊，每日隻有嬉戲玩樂。即便是荒廢了學業，但他琴技高超，畫藝驚人，有人若是生了勸誡之心，要是聽了他的琴，看了他的畫，任何到嘴的話就說不出來了。

白月隻知幾頁道藏經文，不通詩書畫琴，在青雲眼裡，竟顯得幾分愚鄙。白月雖欣賞青雲，但她又不喜歡他那副高傲的樣子，索性自顧自戲玩。

這日，因為有朋友在這裡的緣故，夢蝶少不了偶爾出去應酬。某天回來的時候，見青雲睡在廊下，擔心他著涼，夢蝶拿了薄衫蓋在他身上。忽地，手腕被一隻手掌抓住，青雲看著她，一言不發，神情專注，彷彿就要咬住夢蝶一樣。他本就因一副俊俏麵孔，雋雅氣質吸引夢蝶，如今這般望著，直教夢蝶腰酥腿軟，目光打顫。

仆人識趣退開，四周也不見白月。

青雲一下子起身摟住夢蝶的腰，二人無比貼近。相識一個多月，他竟然是第一次聞到夢蝶身上的味道，彷彿荒廢他的不是詩意書畫，荒廢他的是那些枯燥乏味的書本。聖人道理都是虛偽空洞的，唯有手中柔軟的輕紗，鼻尖漫溢的女香纔是真實人間。

“美人傾國，夢蝶傾我。”

說話的時候，混著墨香的鼻息往夢蝶耳邊鑽。夢蝶紅透了臉，目光欲逃，道：“蝴蝶不是那麼好抓的，更彆說夢裡的蝴蝶了！”

青雲用力抱著她：“這不是抱著了嗎！牢牢的，跑不掉，飛不走，是我的！”

夢蝶叫了一聲：“哎，你弄疼我了。”

青雲眸色立刻暗了：“還有更疼的，不想疼，那就放她自由了！再也不疼了！”

夢蝶嗔了一眼，輕拍在青雲臉頰，發絲粗黑濃密有些紮手，往後一移，又是溫熱有力的脖頸，竟是躲無處躲，避無可避。

不拍還不要緊，這點欲拒還迎的動作直接點燃了空氣。青雲嘴角一翹，抱起夢蝶轉身離開，他的腳步遲疑了片刻，徑直抱著夢蝶回了她的屋子。

房門一關，完好衣裳如蛇蛻一般皴裂掉落，兩人抱在一起似纏繞的欲蛇。手臂蜿蜒扭曲，身體糾纏滑膩，嘴唇親碰尚不解渴，一分開就食髓知味，義無反顧將這個吻探知到底線，吞沒至儘頭。

拉下遮眼輕紗，天光反射在圓潤珠玉上，白嫩嫩擠進眼底。風過池皺，如眉間小丘，痛了便縮，快活了便放鬆，隨性自由。直立的門扉晃來蕩去，無依無靠，所以發出的聲音又銳又急。

滿庭錦簇花團也招架不住驟然而至的疾風驟雨，處處殘留鮮紅泥濘。擡眼望那屋簷，橫梁本堅毅，燙熱冷雨，點點滴滴，洇濕一片繾綣風景。簌簌風聲透過，應當是時光縫隙中，交疊的歎息。

不遠處，正立著一抹陰影，不躲雨急，不避風疾，端端透過窗戶，如同偷看壺中日月一般，窺探這副豔絕的奇景。

直到暮色暈染人間，蠶食了陰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