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道 古宅琴聲05

    古宅琴聲05

一旁的讀書人沒有察覺絲毫不對勁，熱情談論著飲食。

“這應該是魚膾，我在《食珍錄》裡頭見過，聽說是東南沿海漁民的最愛。”

“還有這道菜，是焯拌羊肉，旁邊小菜是什麼，香氣濃鬱，令人神醉！”

女子的笑聲從頭頂傳來，小白打了個寒戰，發現一個容貌姣好，唇紅齒白的姑娘正笑吟吟開口道：“公子，那是胡芹和胡荽呢。”

小白：“什麼叫胡芹和胡荽？”

姑娘側過臉頰，手裡捧著尚未飲儘的酒盞，露出一側的粉藍蝶飾，微笑道：“就是從西域胡地傳來的。”

小白：“你是那裡的人嗎？為何還是中原樣貌？夢蝶……小姐。”

夢蝶頓了頓，臉上的凝滯轉瞬即逝，道：“我不是西域人，我是中原人。”

“哦……”小白頓感衣領被往後一拽，剛好扯著了她的皮肉，痛得她叫出聲來：“哎喲！”

“嚇著小姐了吧，這是我家的書童，他不懂規矩，請小姐不要見怪。”

誌遠生氣地瞪住小白，一麵又諂媚地向夢蝶小姐賠罪。見夢蝶小姐來了，賓客們都蠢蠢欲動，紛紛靠近想向官家女展露風采，套近乎攀談。

小白瞅準時機，伸長一腳，路過的那人一個不小心，便栽倒下去，小白趕緊抽身而出，躲在屏風後麵。

外麵傳來一陣稀裡嘩啦慘烈動靜以及誌遠的嚎叫。

“啊！你是誰我，壓我身上了！”

小白舔了下手指，從懷裡掏出硃砂粉蘸上，在掌心寫寫畫畫，很快顯現出了個古怪的符文，她立刻拿掌心正對誌遠。

誌遠發覺自己突然動彈不得，幾個侍從想要拉他起身，不僅拉不動，還一起摔在地上。

小白嘻嘻竊笑：“老龜咒還挺好用的！哈哈哈！”

過了片刻，誌遠狼狽地爬起來，夢蝶應該是受了驚嚇，被人攙扶著離開。留下的仆從宣佈道：“諸位不好意思，夢蝶小姐方纔受驚，要離席一會兒，請各位自便。”

二樓回蕩著賓客們的譏笑和嘲諷。

“這人是不是犯病了，像隻仰麵朝天的烏龜似的。”

“在夢蝶小姐麵前出那麼大的醜，他以後還好意思出現嗎？哈哈哈！”

誌遠丟了麵子，左顧右盼，卻沒發現小白，也沒發現青雲，無人撒氣，無人哭訴，索性幾杯烈酒下肚，醉了個痛快，睡了個糊塗。

小白偷偷跟上夢蝶。夢蝶被仆人扶走後，進了走廊儘頭的一間屋子。過了片刻，隻聽裡麵傳來說話聲。

“小姐，今天的賓客中可有你滿意的？”

“沒有，相貌出挑的舉止輕浮，學識不錯的驕傲自滿，兩袖清風的又一副沒有見過世麵的樣子，我是一個都沒看上，又浪費了一天時間。就沒有一位樣貌出眾、博學多才、出生貧寒但不為金錢所動的郎官嗎？”

“小姐，再等等吧。”

“韶華易逝，我等得起，可青春不等人。”

小白恍然大悟。原來這夢蝶小姐是以鑒寶宴席為由頭，鑒賞男子，挑選夫婿啊！這些賓客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纔是夢蝶小姐鑒賞的物件。

在方纔的短暫接觸中，小白也沒有從她身上感受到任何不尋常的氣息。如此說來，她是個普通的凡人，和妖邪沒有關係。

“大不了咱們就不要讀書人了。”

“不行不行，不要讀書人？難道還要商人嗎？”

“是。小姐說的對，是我失言了。”

小白還在暗忖商人多有錢，為啥夢蝶不要商人，便聽見了一陣幽幽的琴聲，若即若離，如泣如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