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道 鄉間除害10

    鄉間除害10

焚道劍通體帶著烈焰，赤霞整個人宛如浴火而生。白月看呆了，她從來沒見過這樣的修道者，也沒見過這樣的女子。

“啊！好熱好熱！快放我們出去。”

忽然一陣尖叫響起。白月低頭才發現居然是赤霞腰間的白玉淨瓶在發出聲音。白玉淨瓶不知何時沾染了汙穢。

赤霞不悅：“昨夜打鬥的時候沾到了欲妖的屍液。”

白月：“那怎麼辦？會影響煉化嗎。”

白玉淨瓶受到汙染，隻有一個人能解決。但眼下不是去找他的好時機。

赤霞沉吟片刻，道：“大概會影響，不過不要緊。”

等落地的時候，他們已經離開了豐登鄉。一聲口哨，白馬應聲而至。

白月驚得說不出話來：“這是你的馬？為什麼這麼聽你的話？”

赤霞把白月扔上馬背，接著跳上環抱住她，周身靈力沸騰如火，白月感覺自己被燙了一下。

“馴獸也是道術之一，有機會再教給你，駕！”

白月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赤霞雙眼布滿血絲，呼吸渾沉，看起來似乎陷入了狂性，很可能是殺妖殺多了的結果。

路上，居然出現了征召的官吏在隨意抓丁。

“君父大人要修建觀星樓，就你了，這可是你祖宗十八代的榮耀呢！”

“這觀星樓可不簡單，據道真娘子說，建成之日可以見到人道奇景！”

又是道真娘子。不僅征召壯丁，官吏還在挨家挨戶的收集木材。

白月附在赤霞耳邊道：“這就是我給你說的道真娘子。”

她二人恢複菜農打扮、在官吏注意到之前駕馬飛快而過。被征走家人的鄉民四散而去，默默歎氣，隻肯說是那道真娘子魅惑君父，禍國殃民。

既然過去是修道者，定是媚術驚人，實在是妖邪之物。君父竟被她迷惑到如此程度，她將來絕不會有好結果。

議論聲此起彼伏，但是人人又都控製著聲音以防自己的聲音蓋過其他人。連罵聲都如此膽怯。

白月再看赤霞，隻見她雙眼通紅，渾身滾燙無比，低笑的聲音越發尖刻。馬蹄踏過的地方升起簇簇火焰，濃霧升騰，鄉民不知緣由，接連退避。白月隱隱感覺不對勁，從赤霞手中搶過韁繩，往人煙稀少的深穀而去。

還沒等停穩，赤霞便從馬背上一躍而起，焚道劍在她手中如一道紅色的火焰，揮劍而過之處，寸草不生。赤霞周身布滿焰火，儼然就是浴火重生的凰。

白月焦急地喊道：“你是不是走火入魔了！”

赤霞沒有回答她。腦海中是一片火海混沌。

火海對麵的重岩疊嶂上，最底下是密密麻麻的黑蟲，其上是臃腫碩鼠，吞鼠者渾身寒鱗，毒牙吐信，它們皆被彌天的黑暗踩在腳下。撕咬著一張張年輕而驚恐的臉，一個個都那麼鮮活熟悉，和記憶中的同門契合無比。

火海噴湧，永遠都斬不斷，殺不完，黑蟲漫天，碩鼠飽餐，毒蛇獰笑，滿天的黑暗中隱約透著龐大的影子，深埋人心，竄行九天。

“啊——”赤霞發出一聲痛苦而崩潰的哀嚎。

白月抱住她，卻被立刻推開，摔在地上。不能眼睜睜地看她繼續走火入魔下去，白月掏出銀鈴，一邊搖動一邊重複默唸著瘋癲道人教給他的心法口訣。

赤霞的眼中閃過一絲清明。她立刻盤腿而坐，與白月掌心貼合，一同念誦，白月緊張地抓住她，生怕一個不留神她又發狂胡為。也不知是何緣故，瘋癲道人所傳心法口訣，竟能將赤霞從欲妖的幻境中拽出。

所謂欲妖幻境，乃是欲妖所施展的威懾，被拖入幻境中有的人被激得殺意盈滿，有的人則遭重壓擊潰。

不遠處的一汪清池中背影孤立，白瀑鑄身，水珠暴跳，清明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