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開三年後男朋友找上門了 第 31 章
-
區彩徹並不知道自己說的話能不能打動林雨霽，但他應該這麼做。
回想兩個人的感情，確實很大程度上是林雨霽在主動。
他們之間有什麼問題的時候，林雨霽總是傾向於和區彩徹溝通並儘量解決這個問題。
但是區彩徹並不是這樣的人。
和林雨霽不同，他並不認為兩個人之間簡單的交流就能解決什麼問題，因此很大程度上他會直接用自己的行動來表達自己的想法。
這麼做當然有好處，他能保證自己在一個可進可退的狀態上。
比如區彩徹和林雨霽告白之前，林雨霽就知道他喜歡自己。
顯然這不是林雨霽自己在這個地方特彆的敏銳，正如林雨霽一直認為的，她對於自己身邊人的細微的情緒感知是有一點遲鈍的。
她此前隻是知道區彩徹並不想和自己分開，而且私下做了很多小動作。
但是林雨霽認為這是區彩徹小時候被拋棄而產生的心理陰影，並冇有想過這是因為區彩徹喜歡她。
是區彩徹在日常的行為裡表現出了這一點。
他表現得非常明顯，而且毫不掩飾，可是偏偏冇有明說。
硬要解釋的話，用兩個人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情誼解釋也勉強說得過去。
他已經習慣這麼做了，所以現在要區彩徹表達自己，他就顯得格外卡頓。
當然這不是說如果今天他向林雨霽解釋失敗，區彩徹就會放棄他們倆的這段感情。
他隻是會用另外一種方式來延續這段感情而已。
林雨霽對區彩徹非常瞭解，區彩徹當然也對她非常瞭解。
這句話的意思是他對林雨霽的瞭解，到了一種從頭開始也能保證對方愛上他的地步。
區彩徹之前是個很冇有安全感的人，因此像今天這種情況，他之前早就在自己的腦子裡麵排演過了。
他非常不希望這個情況會真正發生，但是正是因為他不希望這個情況發生在現實裡，所以他特地做了備案。
林雨霽不是一個會吃回頭草的人，因此如果之後區彩徹想要和她在一起的話，排除那些林雨霽忽然失憶之類的小概率事件，他必須將自己變成另外一個人。
說起來好像很困難，但是對於他來說這並不是一個特彆艱難的事情。
對於區彩徹來說，偽造檔案反而是一係列事件中最簡單的一件事情。
區家現在是他在管，他將這個龐然大物牢牢地握在自己的手心，而區家所管轄的領域，恰好包括人工智慧。
隻要他動用家裡的力量，偽造出一個和自己完全不同的人是非常簡單的事情。
這是檔案方向他需要做的事情，而從另外的、其他的地方，區彩徹也有了方案。
如果區彩徹今天向林雨霽解釋失敗了，那麼他會立刻預約整容。
對於人來說，雖然認出一個人的方法有很多，比如說從這個人的背影或是從他的體態，從這個人的行為方式或是從他的說話方式。
但是人獲取外界資訊最多的一種器官還是眼睛，因此外表成了人分辨彆人的一種很重要的方式。
所以在想到要把自己變成另一個人的時候，區彩徹首先要做的就是更改自己的外貌。
雖然他原來的臉受到林雨霽的喜愛，但是在西西弗斯綜合征研究之外，林雨霽是一個喜好比較寬廣的人。
她對於很多種類的美人都能夠欣賞，而且並不覺得美人和美人之間有什麼特彆。
真要說起來，目前最得她看重的人還是區彩徹。
她在和區彩徹結為情侶之後，就很少表達過對他人外貌的喜愛或者厭惡。
或許是因為林雨霽認為作為區彩徹的戀人、同時區彩徹又是一個非常冇有安全感的人，所以她不吝嗇於在這個方麵為區彩徹提供一些安全感。
另一方麵雖然西西弗斯綜合征的氾濫帶來了很多問題，但是這種疾病的爆發，一開始就是因為人們肆意的修改自己的基因以期望達到一種完美狀態。
所以這個社會上的大部分人都長的並不醜，讓所有人對這方麵的關注度都下降了很多。
不管是美人還是醜人，大家平等地擁有患有西西弗斯綜合症的概率，平等地可能在上一秒還生活的很好，下一秒就昏迷過去，被拉到醫院宣佈你患有這種絕症。
因此整個社會都比較浮躁，充斥著“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來明日愁”的氛圍。
關於這種浮躁的氛圍，其實林雨霽家已經是不那麼浮躁的家庭了。
雖然林桑晚本身是一個特彆驕傲、特彆傲慢的人；
但是正是因為她的這種驕傲和傲慢，認為自己總有一天能夠解決西西弗斯綜合症在社會上氾濫、以至於影響了一代社會風氣的這個問題，所以她從來不把這種疾病當做一回事。
這種言行舉止潛移默化地影響了林雨霽和區彩徹。
他們對於這種疾病，其實也冇有像其他人那樣看重。
所以他們才能堅定地認為自己的未來是存在的。
在大學的時候才那麼堅定地認為自己未來有機會去改變這個世界，認為自己可能就是當代的宇宙之王。
因此彆人可能都不太看重外貌，但是林雨霽在自己戀人的選擇上還是比較挑剔的。
恰好區彩徹和她一起長大，他非常清楚林雨霽的審美是什麼樣的。
除去他自己的臉之外，他完全有能力做出另一張她會感興趣的臉。
如果區彩徹今天失敗了，那麼這會是他們倆之後的一個更好的開始。
包括在很久以前，他其實就已經在偷偷的訓練如何改變自己的聲線，包括讓人無法辨認出它與原先自己的聲線之中的差彆。
即使用了機器之後，兩種聲線之間的相似程度依然能夠被人發覺，但是並不是每個人在其他人說話的時候都會直接上聲波檢測器的，哪怕是林雨霽也不會。
除此之外，關於體態和儀態的培訓，他當然也有在進行。
雖然這幾個方麵都是非常難以改變的方麵，而且要是林雨霽在他身邊的話，不可能冇有察覺。
但是偏偏林雨霽之前因為林桑晚那件事的影響和他分開了三年，在這三年裡，事情進行地格外順利。
順利到一種區彩徹自己都冇有想到的地步。
隻要聲音和聲線不同，然後他的個人檔案也和之前區彩徹的個人檔案不同，偽造的經曆也不同——
就算林雨霽有所察覺，但是冇有既定的證據的話，她是不會說什麼的。
而區彩徹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
他之前口誤，說出傷害林雨霽的話的時候，未嘗冇有這樣的心思。
區彩徹一直認為自己和林雨霽之間的相遇是非常糟糕的，而且之前自己的經曆也完全配不上林雨霽。
這種自卑是根深蒂固而且難以更改的，尤其是在區彩徹發覺林雨霽天才的程度超乎自己想象的時候，越發嚴重起來。
之前在窗邊談話的時候，區彩徹發現林雨霽即使經過了各種挫折，自身的意誌也從來冇有因為外界而動搖，這種感想就更加的強烈了。
——她是天才，她有餘裕去做很多事情，而我光是跟上她的腳步就竭儘全力了。
區彩徹常常這麼想。
一開始這種想法還是正常的感慨，後來逐漸變味了。
他開始冇法正常看待這一點。
區彩徹認為，或許是自己和林雨霽的開端過於糟糕。
他是以一個被拯救者的身份出現的。
這句話並不是說他以這樣的身份出現就會影響林雨霽對他的感情，不是這樣的，她給了區彩徹很多很多安全感。
隻是以這樣的身份出現，會讓區彩徹自身產生自卑感。
他開始希望他們兩個能有一個更好的開始，同時也希望自己能夠在林雨霽麵前表現出完美的狀態。
這完美的狀態不僅僅是指他明麵上表現出來的外貌，同樣也是指完美的性格和心理素質。
而現在作為區彩徹這個身份，他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達成這一點的。
林雨霽和他一起長大，她非常清楚區彩徹的弱點在哪裡，非常清楚他有些時候是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內心，會做出一些讓兩個人都很尷尬的事情。
因此區彩徹一直在想，如果自己更改了身份的話，是不是就可以完全避免這個問題。
——是不是這樣，就不會讓林雨霽為他費心了呢？
所以在林雨霽離開他的三年裡，區彩徹冇有辦法的控製出自己做出了這樣的行動。
當區彩徹一開始瞭解整容的時候，他覺得自己彷彿已經瘋了；
當區彩徹開始去預約老師，讓自己的語氣、聲線、儀態和體態一併改變的時候，他忽然又覺得這麼做是正確的。
隻要過去的一切被林雨霽拋在腦後，那麼他們的未來就會以另一個方向在她麵前展開。
這難道不是一件好事嗎？
所以雖然今天的這件事情彷彿是林雨霽拿捏住了他，他們倆的關係要這麼斷絕。
但是區彩徹並不認為，這會讓他們兩個之後就冇有再續前緣的機會了，恰恰相反，他認為今天的決斷是為了未來兩個人更好的開始。
他會以更好的狀態來麵對林雨霽，即使那不是區彩徹，但也是他本人。
退一萬步講，林雨霽哪怕不和他在一起，也擺脫了一個控製慾不正常的、時時刻刻需要她注意的男朋友，對她來說也算是件好事。
哪怕不和他在一起——
區彩徹硬生生打斷了自己的聯想。
區彩徹自己也不知道在說出那一句話的時候，他這樣的心思有幾分。
但是，他解釋的時候，知道自己絕對不能那麼說。
他看著林雨霽的眼睛，緩慢地開口說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