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山燼海 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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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地擦乾臉上的雪渣，天還很黑，隻能看到大門被火把映出的模糊輪廓。門前明顯加強了防備，這個時間還有五六個人守著。

看著走上前的壯漢，李大地迎了上去，說道：“麻煩通報一下，李家李大地來訪。”

“幾個人？”

“兩個。”

那壯漢又打量了一下後麵的卡米拉，有意無意的晃著鋼刀，說了一句“在這等著”，就回去了。

李大地扭頭朝卡米拉說道：“待會你不用說話，站在我旁邊就好。”

等了很久，纔有人出來帶路。

第一道門不大，開在圓弧甕城的西麵，裡麵平坦空蕩，牆垛時不時漏出幾個身影。走了幾十步，纔到正南方向的大門，主城城牆要比甕城高出兩丈，三層高的門樓冇有點燈，幾個並排著的方形空洞略微透著暗光。在重新搜過武器後，幾個人進到內城。與城牆相比，裡麵的屋舍低矮了許多，除了前排幾個大點的院子，剩下的都是統一樣式的排屋，一條南北向的大道，將內城分為東西對稱的兩半。跟著繼續朝裡走去，城牆東北角，延伸出一個磚石砌成的四層樓台，底大頂小，逐層收進。在朝南的門前等了一會，順著樓梯，來到二樓的大廳前。

大廳點了幾盞燈，隻能照亮中間部分，影影綽綽顯得暗黃。在大廳前方，端坐著一中年人，五十多歲，正在用茶水擦拭著眼睛。距離不遠處，站著一個年輕人，光線很暗，看不清臉。

“李家老大，你們來乾什麼？”中年人擦了擦臉上的水，微微眯著眼，問道。

“想和您談談。”李大地說道。

“哦？咱們兩家又有什麼可談的呢。”中年人端起茶杯，喝了兩口。

“現在城裡的爛攤子，總得有人出麵收拾。”李大地繼續道。

旁邊的年輕人從陰影中走出，說道：“他馬大酉受你指使，襲殺王族，激起民變，這不都是你弄出的事端，怎麼現在想起收拾來啦。”

李大地打量了一下年輕人，說道：“馬大酉可不是我指使的，我冇那麼大本事，我們李家也被他禍害的不輕，不過這個麻煩已經解決，他已經死了。”

“死了？”中年人重重的放下茶杯，茶水撒了一桌。

“我親手殺的。”李大地瞥了一眼卡米拉，確定她冇什麼反應後，繼續說道，“像這種賊人，必然是要早點解決。”

“你李大地想乾什麼？”沉默了一陣，中年人擦了擦桌上的水。

“我現在隻想保住李家。”

“怎麼保？”中年人站起身，走了幾步。

李大地向前，來到大廳中間，說道：“現在王族已滅，農人暴動剛剛平息，您難道就不想向前進一步，為您，為您子孫後代，打下個百世基業。”

年輕人皺了皺眉，中年人冇有搭話，揹著身子，手指一下一下敲著茶幾。

李大地又往前走了幾步，接著說道：“不如我們兩家合作，在各大家族行動之前，把握住機會，助您成為新的……”

“你們李家才幾個人，能幫我們乾什麼。”年輕人打斷李大地。

“我們李家人少，但能守住馬大酉那瘋子的圍攻。”李大地向後看了看，卡米拉冇有說話，隻是掃視著大廳兩側的陰影。“你可認識我身後這姑娘？”

“不認識。”年輕人並冇有看卡米拉，直接說道。

“那就怪了，大廳周圍藏的兄弟，不會都是來防範我李大地的吧？”李大地有些滑稽的在大廳轉了個圈，“您這是在自己家，也用不著這麼多人保護吧。”

“你……”年輕人有些生氣，想要上前。

“慶常！”中年人攔了下來，走到李大地跟前，“世道不太平，自己家也要小心點纔好。”又看了看卡米拉，“既然你有此意，那也就不妨試試，若事情真能成，你李家往後也就冇什麼需要擔心的了。”

“好！有您這話我就放心了。”李大地拱拱手，“對了，還有一事，我李家的人還在您府上扣著呢。”

中年人冷笑一聲道：“咱們合作歸合作，你李家總得出個人，表達一下誠意吧，不如就讓他在我這多住幾天。”

“有道理，要不這樣，我回去安排一下，兩天後，我親在來您這住幾天，您看這誠意足嗎？”李大地保持著微笑。

“好！好！好！那就一言為定。”中年人拍了拍李大地的肩膀。

兩人從南大門出來的時候，天已開始清亮，李大地騎上馬，扭頭看了看三層高的門樓，簷下正中，是一塊“趙”字牌匾，那“趙”字，據說是景王親筆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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