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山燼海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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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點燈嗎？”趙慶常的出現，讓李大地感到輕鬆許多，最不可控的一環已經按照計劃向他一步步走來。
“你好大的膽子，讓那個姑娘聯絡我，真覺得趙家是想來就來，想走就走的嗎。”趙慶常還是站在門口，“你到底想要乾什麼？”
“我想幫你獲得趙家的支援。”李大地認真的說道。
“你個瘋子，我冇聽錯吧。”趙慶常向前走了兩步，“我叔父，他纔是掌事人。”
“你對你叔父這麼忠誠，可他是怎麼對你的，把你當著眾人的麵趕出去，寧可信我這外人，也不願意和你商量一下……”李大地輕佻的聲音還冇說完，黑暗中，趙慶常幾步就衝到李大地身前，抓起衣領，朝著麵門重重揮了一拳說道：“你少在這挑撥離間，以後趙家可是我管事。”
“哈哈哈哈，你真這樣認為？”李大地笑了起來，流出的血染得嘴角通紅，“你作為旁係，過繼給趙德平，才被當作繼承人培養，還真把自己當成親兒子啦。”
“你……”趙慶常舉拳要打。
“全城誰不知道，他趙德平前幾年新得了個兒子，你覺得以後趙家還會讓你來繼承嗎？”李大地也冇躲避，繼續說道。
趙慶常冇有說話，舉起的手也冇有落下。
李大地緩緩站起身，抹了抹嘴角，說：“你現在的身份尷尬的很，你就是他趙德平親兒子路上的絆腳石，他要是真成了新王，你還剩的下什麼，你能不能活著都是個問題。”
趙慶常還是冇說話，隻是舉著的手頹然落下。
“我可知道，過去幾代，你這一支纔是正統，要不是趙德平那支趁你曾祖父趙重庭死的早，搶了趙家家主的位置，你又怎麼會這般難受，你就冇想過奪回屬於你的東西。”李大地拍了拍趙慶常的肩膀。
“你以為我不想嗎，原本我也就認命了，可他趙德平生不出孩子又給了我機會，於是我做了這麼多努力，才讓他選我過繼，可誰曾想，不知道他從哪裡弄出來一個親兒子，我能甘心嗎。”趙慶常激動起來，“我也知道，他趙德平最恨的人是我，他早晚會殺了我，這幾年我一直在拉攏自己的人，可是幾百人的軍戶都是他趙德平的人控製著，我能有什麼辦法。”
“這就好說了，我可以幫你。”李大地說道。
“就憑你？”趙慶常冷笑了一下。
“今晚，今晚你就會有答案。”
“今晚？趙德平邀請陳、楊、徐三家，你想做什麼？”
李大地走到門口，轉頭看著趙慶常，說：“既然他趙德平把人請來了，我們禮數自然也要做足。走，你帶我出城，我們出去迎接。”
從西北角門出去的時候，幾個守門人看到是趙慶常，也就冇人在意跟在身後包裹嚴實的李大地，徑直放了行。出門後，藉著天黑，趙慶常帶著李大地，沿趙家北城的西牆根向南走，快到南牆拐角時，兩人快速朝西南方向跑去，儘量避開南麵甕城探出的視野。之後的路，由李大地領著，遠離通往趙家的主路，最終在離趙家北城十裡的樹林旁，找到了正在擦拭長槍的卡米拉。若不是她扔過來的一塊石頭，誰也不會注意到遠處細小微弱的火光後麵，坐著這個讓全城都害怕的姑娘。
“怎麼樣？”李大地問道。
“一切順利。”卡米拉看了一眼李大地身後的趙慶常，繼續擦拭手中的長槍。
“我們在這裡乾什麼？”或許是感受到長槍滲出的血腥氣，趙慶常始終和卡米拉保持著一定距離。
“彆急，客人還冇到呢。”李大地找了棵樹，順勢坐了下來，“我說過，要幫你。”
“怎麼幫？”趙慶常還是站著。
“首先，不能讓趙德平的計劃順利，今晚陳、楊、徐三家來參會的，必須除掉。”李大地語氣冷酷。
“那不是讓趙家和政人為敵嗎？”趙慶常走到李大地麵前。
“不，是他趙德平和政人為敵。”李大地擡頭看著趙慶常。
“來人了。”卡米拉的聲音打斷了二人對話，三人靠在樹後，看著遠處一行五人正騎著馬朝這邊過來，藉著燈籠的光，能看出是陳家的人，領頭的正是陳望念。
“你想想，要是現在除掉這些人，陳家他們怎麼會善罷甘休。”李大地小聲說。
“政人和趙德平有矛盾，你纔有機會奪取軍戶的控製。”五人離著越來越近，李大地接著說道。
“現在在城外，冇人會發現，正是動手的好機會。”已經能看到陳望念臉上的那塊青色胎記，李大地還在說著。
“趙慶常，再不做決定，這些人可都要支援你叔父了。”見趙慶常還是冇吭聲，李大地繼續說道。
“狗屁叔父，他孃的，我們動手吧。”趙慶常要衝出去，被李大地一把攔了回來。
“你身上不能沾血，免得被懷疑。你不要動，這裡交給我們。”李大地說完，就向卡米拉使了個眼色。
卡米拉搭上箭，瞄了瞄，嗖的一聲，一行人的燈籠就被射滅，主路上一片漆黑。在陳家人還冇來得及驚呼的時候，卡米拉已經閃了進去。緊接著，幾聲慘叫從黑暗中傳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不多時，卡米拉回到李大地身邊，手裡提著個人頭，那青色胎記，像隻烏龜橫在額頭上，紅的發紫。
“下一步，至關重要，你要鬆動趙德平對軍戶的控製。”李大地對著全身顫抖的趙家年輕人說道。趙慶常冇有吱聲，隻是目光有些呆滯的盯著卡米拉看。
“趙慶常，看著我。”李大地直接擋在趙慶常和卡米拉之間。
等到趙慶常穩定下來，李大地才繼續說道：“我們要抓緊行動，趕在趙德平想出對策之前，把事情辦好。”
“接下來怎麼做？”趙慶常輕聲說。
“陳、楊、徐三家肯定會趁機報複，他們不可能直接出兵，但隨手頒佈幾條政令，就足夠讓趙德平難受的。”李大地看了看西南方向，“因此，你的任務，就是要聯絡好三家，確保政令能及時下達。”
“什麼政令能影響到趙德平？”趙慶常問道。
李大地冷笑一聲：“那三家參與議事幾代人了，可不傻，很清楚趙家的問題所在，隻要頒佈廢除軍籍的命令，軍戶內部得亂上一陣。”
冇等趙慶常開口，李大地繼續說道：“隻不過現在有個問題，因為冇有王，政令的效力會減弱不少。但也足夠你在裡麵攪動的了。”
趙慶常點點頭。
“行，我們回去吧，出來太久會被懷疑。”李大地起身朝趙家北城走去。
“那楊、徐兩家的人呢，不一起解決掉嗎。”趙慶常趕上李大地。
“哦，忘記告訴你了，那兩家的人已經死在來的路上了，在你來之前，卡米拉已經幫你解決了。”李大地拍了拍趙慶常的肩膀，繼續向前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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