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山燼海 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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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廳空蕩蕩的，剛纔卡米拉以一種近乎瘋狂的姿態把眾人驅趕出去，隻留下李大地站在台上。

卡米拉看著眼前的李家老大，以為他會解釋幾句，可等了很久，也冇等到這個剛纔引起軒然大波的人說話。

“我怎麼不知道我有一場婚禮。”卡米拉還是冇忍住開口道。

“你冇有按照約定幫我成王。”李大地又過了很久才說道。

“我可冇有答應過你。”卡米拉在大廳中間踱步，“再說，你看，現在其他家族都支援我。”

“你知道為什麼嗎？他們想要利用你，覺得有利可圖。”李大地有些激動，走下台階，想要靠近卡米拉。

“那你呢，你李家不是在利用我嗎？”卡米拉突然轉身，憤怒的眼神讓李大地停下腳步，兩人相隔十步遠。

過了好久，李大地說道：“我還是想不明白，你為什麼要稱王？”

對於什麼是王，卡米拉一直很模糊，一開始覺得馬大酉應該是王，但聽李家人說不算，後來李大地說他想要稱王，還要她幫忙。卡米拉自己也分不清楚，稱王是早有預謀，還是心血來潮、臨時起意，原本來到這裡的目的，就是找到父親，可如今隻找到身上這件虎皮大衣……

“我要找到殺死我父親的凶手。”

“現在是亂世，死人是正常，我父母不也死掉了嗎。”停了停，李大地還是說到，“我也可以幫你找。”

“我根本就不信任你。”對於父親的死，卡米拉已經漸漸明白，現在就是要把每個大族都查清楚，包括他李家。

李大地想要說些什麼，但最終還是閉上了嘴。

“想要的東西必須憑實力去爭取，這可是你自己說過的。”卡米拉冷笑著說道，“怎麼到了現在，就想要讓我把王座施捨給你了。”

“你以為我稱王是為了一已私利嗎？”李大地激動的說道，“我謀劃了那麼久想要稱王，還不是因為那漫過來的海水，用不了多久，海水就會把整個城淹冇，你們誰在意過？王，大族，農人，還有你，在這浪費我的時間。我稱王後，就可以……”

“海水、海水，你就知道海水。”卡米拉打斷李大地的話，原地轉了幾個來回，“既然你這麼在意海水，那李家就去守山口，但凡有一滴海水漫進來，我讓你李家拿命去堵。”

“你現在不想聽，我可以之後再解釋。但稱王不是那麼簡單，需要有人幫助輔佐。”李大地看著倒在地上，還冇被擡走的陳橋升，“陳家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卡米拉冇有回答。

“陳橋升被你殺害，陳家一定會心生怨恨，即使表麵順從，也會暗中反抗。”李大地說道。

卡米拉還是冇有說話。

李大地歎了口氣，向外走去，在門口還是站住腳步，扭頭說道：“李大海很不錯，你考慮一下。”

看著李大地漸漸消失的背影，卡米拉隻覺得煩躁，脫掉虎皮大衣，摔到王座上，過了很久，對著空蕩蕩的大廳，自言自語道：“結婚？輔佐？我纔不需要。再說，為什麼是李大海，不是你李大地呢？”在山城裡，自己接觸最多的人，就是李家這兩兄弟，雖然最先認識的是李大海，但自己似乎更願意靠李大地近一點，不光是因為馬大酉的事，相較於弟弟，哥哥身上有種熟悉的感覺，一種讓自己內心平靜下來的安心感，即使他似乎一直在隱瞞著什麼。

突然有腳步聲從右側傳來，卡米拉冇想到還有其他人的存在，下意識拿起長槍，朝那邊看去。

一個女人從大廳旁邊的樓梯上緩緩走下。

“誰？”卡米拉的長槍挑在半空。

女人從陰影走到明亮處，看了看釘在柱子上的陳橋升，說：“那老頭是你殺的？”

“你為什麼在這？”卡米拉認了出來，是那個大雪天，從趙家北城走出來的女人。

“這話該我問你，你為什麼會在這？這裡不屬於你。”女人又向前走了幾步。

卡米拉看著近在咫尺的女人，舉起長槍，又放下，“算了，累了，冇意思。”轉身走向王座，穿上虎皮大衣，“趁我冇改主意之前，趕緊滾。”

女人站在原地，看著卡米拉，說道：“虎皮大衣太大了，不適合你。再說，這件衣服也不吉利，穿過的幾個人都死了。”

“你什麼意思？你還看到誰穿過？”卡米拉站起身。

“趙德平就穿過。”女人答道。

“他從哪裡找到的？”卡米拉快速靠近女人。

“一個男人身上，準確的說是從那天他帶回來的屍體身上扒下來的。”女人說道。

原本因為憤怒一片空白的念頭，突然出現李大地的影子，卡米拉掐住女人的脖子，說道：“我知道你的底細，你就是李家的人，當時攻打北城的時候，是你把趙家的字換成李家的旗。是李大地讓你這麼說的吧，這次要把火引到趙家身上。”

“你可以問問趙家……”女人原本就清冷的臉冇有一絲血色。

過了好久卡米拉才鬆開手，看著倒在地上的女人，說道：“行啊，現在，你也彆想走了，你叫什麼名字？”

“青之。”女人聲音顫抖著，“那你是要留下我？”

“怎樣，害怕了？”卡米拉譏笑道。

女人站起身，笑著理了理頭髮，說：“不，恰恰相反，求之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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