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男友求我複合 春張的禮服
春張的禮服
天上洋洋灑灑地落下鵝毛,訂購的桶桶蜂蜜酒被弗立維教授揮舞魔杖送進了地下廚房,城堡各處用草青的花環點綴,為了安置邀請而來的仙子,城堡前的一塊草坪變化為岩洞,裡頭閃爍著星點仙女之光,夜色漸晚,尤其夢幻。禮堂裡,四骷髏樂隊正在反複擦拭檢查樂器,為接下來的舞會做準備。
時間指標停在了七點和八點之間,大部分學生都進入休息室,準備換上今晚的禮服,迎接令人激動的活動,春張更是提前了四個小時就進入了鷹院塔樓,女生都會提前打扮自己,這不是什麼稀罕事,連米勒娃都是這樣。
但卻總有意外,在一個空蕩的教室裡,湯姆不耐煩地等待海格做出自己的選擇,梅林的禮服,他想,自從老摩金夫人的冊子到達,已經有了足足三天時間,可海格居然糾結到了舞會開始前的半個鐘頭。
完全沒有必要,湯姆惡毒地想,就算海格挑那件活像長滿黴菌的毛絨絨西服也沒關係,不會讓他的形象再糟了,雜草似的頭發上抹了厚厚一層的潤滑油,勉強紮成一個馬尾,這隻會把那酒桶一樣的臉顯得更大。
湯姆對禮服並不挑剔,一件傳統的燕尾禮服足夠應付學校的舞會,毫無新意,但得利於老湯姆遺傳的俊美和霍格沃茨的夥食,六尺三英寸的身高和勻稱的體型,這讓他看起來像是古典帝國的王子,而不是上議院裡昏昏欲睡的老頭子或者餐館裡倒酒的侍者。
“就這件吧,”海格在時間的逼迫下做出了抉擇,指向了那件醜得獨特的毛絨西服,海格忐忑地看向湯姆,這個溫和可親的學長,希望從他那得到支援或者意見,“我覺得還不錯。”
不錯什麼?像那隻八眼巨蛛毛茸茸的腿嗎?湯姆在心裡毫不猶豫地投了反對票,可他懶得對這個審美奇特的格蘭芬多說什麼。
湯姆袖口滑下魔杖,拗口的咒語被念出,自上而下,紡線交織,棕色的襯裡代替了霍格沃茨的黑袍,絨毛如同春草從襯裡冒出,爬滿整件禮服長袍,通過透支未來的時間,一件合身的西服憑空造出,套在期待舞伴的海格身上。
“魔法隻能維持六個小時左右,但這足夠了,如果不想在女士麵前失效的話,我建議你注意時間。”湯姆看著眼前驚奇地感受禮服質感真實的大個子,懶洋洋地說出注意事項,就要起身離開教室。
真不像個巫師,值得這樣驚奇嗎?湯姆想,海格之前分明就瞧過這個魔法,他應該再淡然一點。
但門被推開了,光亮從門縫中擠出,深深淺淺鋪滿整個教室,春張從那兒走了出來,步伐是少見的靦腆羞澀。
有那麼一瞬間,湯姆忘記了呼吸。
春張一向不喜歡打扮,她認為那隻是浪費時間,後腦紮起馬尾加上霍格沃茨的校袍,就這樣過了一年四季,以至於湯姆從不認為她是個美人好吧,湯姆承認,在春張低頭看書的時候,柔和的眉眼或許也相當順眼大笑起來,五官肆意鮮活也相當抓人眼球可她從不是個一眼驚豔的女生。
烏黑垂順的長發被春張梳起挽上,複雜卻有序地斜斜堆疊在頭頂,就像傍晚天邊的雲朵,飽滿卻不沉重的發髻稱得春張的東方麵孔嬌憨可愛,彎彎細細的眉毛下是圓圓的杏眼,兩頰掃過淡淡腮紅,唇瓣點上了奪目的朱紅,如同初夏的薔薇,身上那件奇怪美麗的東方長袍和妝容相得益彰,耀眼的紅色裙子被層層疊疊的白紗長袍壓蓋,失去了攻擊性,成了一抹朦朧柔和的水蜜桃紅,行走之間,衣袂翩飛。
“天啊,你可真美!”海格的讚歎讓湯姆從失神中勉強掙脫,他慌亂地將目光移向講台、黑板或者磚石牆麵,以防自己踏入那片雲霞,無法自拔地陷入。
春張有些擔心自己過於獨特的禮服,在進門的那一刻她喪失了勇氣,害怕不期待的反應,低下了頭,錯過了湯姆近乎癡迷的神態,等在海格的讚美中重拾自信,擡起頭時,就是湯姆滿不在乎的表現,甚至都沒瞧她一眼,好像自己精心打扮了半小時是一場空。
一個沒有審美的家夥,春張有些憤怒委屈,無論如何,作為朋友也該給個鼓勵吧,虧她還想誇誇湯姆身上那件黑色晚禮服,稱得他更加帥氣迷人了呢,現在看來不過一個大號管家,春張遷怒地想。
她故意忽略了湯姆,和海格聊起了天,“感謝你的誇獎!你也”春張瞧見了海格身上的毛絨西裝,讚美的話忽然就卡在喉嚨說不出去了,“是湯姆故意給你變的嗎?”春張隻能想到這麼個合理的解釋。
“纔不是,海格的審美。”湯姆還是沒有轉過來,他生硬地反駁,黑板上那塊關於初等變形咒的推導好像對他有著莫大吸引力一樣。
“是的,不,不好看嗎?”海格的自信一擊即碎,慌張起來,他不希望在喜歡的女孩麵前丟人。
“不,”春張隻好匆忙修補破碎的海格,絞儘腦汁地誇獎,“這非常可愛不是嗎?更何況最重要的還是舞伴不是嗎?如果馬克西姆真得欣賞你的話,我想她會接受的。”
“是嗎!”海格高興起來,他總是個純粹的人,“我希望如此,我先去禮堂門廳了。”
混血巨人彎下腰,從這個對他來說夠小的門裡鑽了出去,踏著歡快地步伐迎接自己的女伴。
海格離開了,隻剩下了春張兩人,尬尷在沉默中蔓延,春張率先投降,決定離開這個地方,“我想”
“你怎麼來了?”湯姆問,他的聲帶好像生了鏽,每吐出一個音節就被動牽動著心臟的跳動。
春張受夠了這種明明見麵,卻好像隔著天涯的交流了,她跳上了講台,不容分說地闖進了湯姆的視野,
“我得來看看你有沒有按約定給海格變一身衣服。”
湯姆的猜測是正確的,在沒有其他人打擾下,他幾乎難以挪開落在春張身上的視線,湯姆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脊背,或許是為了自己不至於落入下風,
“你大可以放心,我還算有點信譽。”
春張很開心又能自由交流了,她向湯姆說起自己施咒的苦惱,春張沒法和彆人說咒語的事,
“你的猜測是對的,這需要大量的魔力,而我恰巧缺乏。你可能沒發現,當然,我早早藏好,其實這件袍子有一些破口,和某些縫合的錯位,可能遠點瞧不出來,但如果近距離接觸,難免發現漏洞。”
春張皺起了眉,但很快就舒展開了,她笑起來,“我希望索瑪的眼睛能暫時近視。還有發飾,”她指了指烏雲一樣的頭發,“很難找到個合適的頭飾,可如果要變,我的力量又不夠了,隻好這樣光禿禿地去了,好在桃金娘說沒人會發現我的這處疏漏,我整個人就相當奇特了”
和春張不同,湯姆甚至希望索瑪能有一雙顯微鏡頭的雙眼,瞧見所有的疏漏,然後失望地一走了之
但這不可能,湯姆心裡彷彿是一鍋冒著泡泡的地獄藥水,整體的春張就足夠讓人失神了,沒有那個傻瓜會注意到細節,然後拒絕掉這麼迷人的姑娘。
可春張會注意到,她眉眼中是藏不住的遺憾,湯姆想。
他又一次地動搖了,湯姆總是沒法拒絕春張的要求,這可能是多年的習慣,即使這次的請求並沒有說出口。
湯姆摩挲著手中的魔杖了,打斷了分享生發咒的春張,
“你本來的構想是什麼呢?關於那些頭飾。”
“幾朵海棠花?”春張幻想,隨意點了點有些單調的發髻,“就是我們去買魔杖那天出現的花,你還記得嗎?”
那彷彿還在昨天,湯姆被帶回到記憶中,他笑了起來,十一歲的自己可絕想不到會和春張成為朋友,那時候的湯姆可討厭春張了。
“你為什麼這樣期待舞會呢?”湯姆看著眼前神采飛揚的春張,問出了心底最關心的問題。
可千萬彆是那個討人厭的家夥,湯姆想,那麼他會毫不猶豫地撤銷自作多情的想法——也不一定,湯姆討厭死現在軟弱的自己了,他感覺自己已經完全被春張拿捏了。
“還用說嗎?舞會欸!”春張眼底是星星的閃光,“我從沒遇到過,即使是在原來的世界。體驗不同的生活,這就足夠吸引人的了。”
湯姆忽然意識到了什麼,內心的激動讓他忍不住上前,可聲音卻被刻意放輕,生怕春張知道他的在意,
“男友呢?也是一種不同的體驗?”
但湯姆忘記了收斂自己眼神,如同毒蛇對獵物的追尋鎖定,侵略性的壓迫感讓春張動彈不得,甚至來不及掩飾她對這一段感情的輕慢,就這樣**地暴露了自私本性,
“當然,”直到湯姆移開了目光,春張愧疚湧上心頭,她慌張修補脫口而出的話語,“可也不完全是對新事物的好奇,我也喜歡索瑪。”
湯姆忽略了春張的補充,魔杖轉動,魔法被無聲施展,它沒有童話中從天而降的閃粉和五彩繽紛的光芒,精緻美麗的東方花朵隨著湯姆的心意,靜默盛開在烏發之間,在溫柔中透出靈動,正配那雙清亮的眼睛,春張擡手走動之間,袍子上錯位的縫合悄無聲息地歸位。
湯姆沒有告訴春張,他得給自己留一點餘地,否則就隻能像索瑪一樣,傻傻被春張玩弄於股掌之間。
無論哪種關係,徹底喪失主動權無異於引頸就戮,隻能等待上位者的憐憫,湯姆不願自己變得這麼可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