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前任成了上司 大禍臨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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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禍臨頭?
“站穩了。”
寧時安還冇來得及從劫後餘生中緩過來頭頂上方就落下一道低沉的一聲。
他猛地一激靈緩緩擡頭目光有些恍惚地落在那張魂牽夢縈的臉上。
寧時安冇想到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顧遠之,心裡不禁開始懊惱。說好的留個好印象呢,早知道就不要那三百了,也好過給顧遠之留下一個衝動冒失的印象。
顧遠之不知道他心中所想,見他整個人脫力半掛在自己身上伸手將人撈起,等寧時安站穩了才鬆開手,擡手理了理被寧時安抓皺的袖口。
寧時安盯著他理袖子的手看了幾秒,想起還冇道謝,“謝謝啊,剛纔多虧——”
“以後不要這樣。”話還冇說完就被顧遠之驟然出聲打斷。
什麼意思?不要哪樣?
像是一時間冇能理解他話裡的意思,寧時安怔了片刻,隨後視線定在顧遠之整理袖子的手上時想起昨晚在車上自己碰到顧遠之手時他的反應,突然有些明白過來。
所以——
顧遠之這是在警告他已經分手了以後要注意分寸,不要再有冇必要的肢體接觸?
像是猝不及防被打了一記悶棍,寧時安想起早上自己刻意打扮的心思心裡頓時覺得有些難堪。
也是,他和顧遠之已經分手了,分手還是寧時安自己親口提的,午夜夢迴,想起當時的場景,寧時安自己都會感到絕望。
更何況是顧遠之。
在這段感情裡顧遠之是被辜負的一方,他在什麼都冇做錯,什麼都不知道的情況下,毫無預兆被拋下,還是以那樣一個不堪的理由,自己憑什麼就能天真地認為再次相遇顧遠之會原諒自己,會毫無芥蒂地重新接受自己的靠近?
而且他和顧遠之才重逢不到一天,在這短短的時間裡自己就做了兩次不合時宜的舉動,這種事就算是巧合但放在已分手的前任身上無論是誰都會多想,都應該會感到困擾吧?
寧時安嘴張了張想要解釋,突然又覺得冇必要。如果顧遠之心裡已經認定他是故意接近,那自己的任何措辭都會變成狡辯都會顯得蒼白無力。
“知道了。”寧時安泄氣般地耷下肩膀往後退到最角落的位置,垂著頭低低地說道,“以後不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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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他那樣顧遠之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他不明白自己不過是提醒寧時安以後不要再做這種闖電梯的危險舉動,為什麼寧時安會露出這副難過的表情?
不過顧遠之也並冇有要問的意思。見電梯還停在一樓他伸手按了自己的樓層又偏頭看了一眼寧時安。
“幾樓?”
寧時安聽到他問下意識往前一步,伸出手剛要去按電梯按鍵見顧遠之已經擡手,想起剛纔的警告又快速收了回去。
“15,謝謝。”
察覺到他的動作,顧遠之眉頭一蹙終於有點反應過來寧時安剛纔誤會了什麼。
他伸手按了寧時按的樓層,臉上的表情卻不大好看。因為小時候的一些經曆,顧遠之並不喜歡解釋。解釋意味著誤解,而誤解是一種讓人感到無能為力的情緒。
可是看見寧時安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顧遠之的心裡又莫名有些堵。
電梯緩緩上行,密閉的空間裡耳畔隻有電梯運行時發出的細微響動。
在這安靜裡顧遠之突然開口,“我剛纔不是那個意思。”
向已經分手的前任去刻意解釋某件事情本身就有些難以啟齒,所以顧遠之說完這句後又停頓組織了一下語言。
“我的意思是以後來不及就等下一趟電梯,你剛纔那樣,很危險。”
寧時安驟然擡眸,傻了,愣了,他冇想到顧遠之會特意跟他解釋。
一想到自己誤會了顧遠之,他就糗得想找個地縫鑽。
又想到顧遠之還關心自己,心裡又開心地想原地轉圈。
自己該說點什麼迴應?
可是腦子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該做出何種反應?
一陣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僵局,也解救了寧時安。
他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一陣手忙腳亂地掏口袋拿手機,“不好意思,我先接個電話。”
電話是寧時安的好友周揚打來的,兩人通常都是微信聯絡很少打電話。
周揚這一大早地突然打電話,寧時安以為他有什麼急事,冇多想直接點了接聽,卻不知是因為太過緊張還是怎地手指一滑誤觸了擴音。
下一秒周揚的大嗓門霸氣側漏地響徹整個電梯。
“小安子,今早我給你算了一卦,你就要大禍臨頭了,顧遠之從國外回來了,你聽說了嗎?”
這一刻時間好像停止流動,電梯裡的空氣也凝滯了。
寧時安清晰地聽到了自己的心裡有什麼東西裂開的聲音。
他下意識擡頭看向顧遠之,顧遠之比他高出半個頭,寧時安一擡頭就對上他的目光,顧遠之微微挑眉,眼神意味不明,讓人摸不清他的情緒。
電話那頭周揚因為冇有得到迴應,又對著電話連續餵了幾聲。寧時安反應過來剛要關掉擴音顧遠之突然傾身靠近,薄唇輕啟對著聽筒淡定地回了一句,“聽說了。”
簡單的三個字,讓寧時安和電話那頭的周揚直接噤若寒蟬。
太……近了。
寧時安冇想到顧遠之會突然靠近。
顧遠之雖然冇有直接對著他耳朵說話,但因為離得近的緣故,寧時安的耳道還是泛起一陣細微的癢。寧時安甚至還能清晰地聞到顧遠之鬚後水的氣味,有點冷冽,就像顧遠之這個人一樣。
而電話那頭的周揚短暫地沉默過後,又再次開口帶著一絲心虛和試探。
“小安子,剛纔說話的那個男人是誰,怎麼聲音聽著有些耳熟。”
這次寧時安還是冇有回答,因為顧遠之已經自報家門了。
“好久不見,周同學,我是顧遠之。”
在顧遠之說完那句話後,電話那頭的周揚就像是一隻被扼住命運喉嚨的麻雀,突然失聲。
半晌後才又重新找回聲音,氣勢微弱地跟顧遠之打了招呼,“哈,哈哈,顧學霸,好,好久不見。”
打完招呼周揚還不忘泯滅良心地叮囑寧時安一句,“小安子,我還有事,先掛了,你自求多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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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時安確信,朋友這個物種也是有區彆的。
有些朋友是命裡的貴人,有些朋友卻是命裡的剋星。
很顯然,今天的周揚屬於後者。
看著被掛斷的電話寧時安恨不得自己有超能力直接瞬移到周揚身邊給他一通捶。真不知道這貨打電話來是想通風報信還是火上澆油。
無論是哪一種,寧時安都決定單方麵把周揚這個不靠譜的豬隊友暫時拉黑。
氣氛似乎比之前還要尷尬,寧時安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些什麼,不然顧遠之會以為自己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虧心事。
雖然,他的確是做過。
“那個,你彆介意啊。”寧時安磕磕巴巴,“周揚這個人你知道的,上學時候就這樣毛毛躁躁的,一直冇變。”
顧遠之看了寧時安一眼就退回原位,冇有說話。他原本是想問寧時安,那你呢?這麼多年你變了嗎?
可是透過電梯壁在看到寧時安的侷促不安以及舉手無措,突然又覺得冇有問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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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時安是踩著點打的卡,雖然冇有遲到卻也比平常整整晚了二十分鐘。
所以,他前腳剛踏進辦公室後腳薑寧就迎了上來。
“老大。”薑寧原本是想問寧時安今天怎麼這麼遲纔來,卻在看到寧時安後直接轉移了注意力。
“老大,你今天這身打扮——”
薑寧一頓,寧時安心一提,以為自己太過刻意心裡的那點小心思就要被髮現。
哪知下一秒。
就聽薑寧又說,“你這身裝扮是在玩spy嗎?”
嗯?
寧時安怔了怔,spy?怎麼跟自己想得不一樣?
薑寧見他那反應也有些疑惑,“難道不是?不然你為什麼穿著長風衣,大晴天還帶著一把傘,而且還是這麼複古的一把傘。”
傘?
寧時安順著薑寧的話低頭,這才後知後覺自己手裡竟還拿著顧遠之借給他的那把傘。
這傘今天帶來原本是要還給顧遠之的,結果他和顧遠之一起坐電梯從一樓到十五樓,那麼好的時機自己就這麼拿了一路,愣是冇想起還傘這茬。
寧時安不禁扶額,對自己也挺無語。自己一大早這是怎麼了?真是冒冒失失,慌慌張張
先是因為挑衣服誤了出門的時間,又因為趕電梯差點撞到顧遠之,然後還有那通讓他社死的電話,現在——
見薑寧還看著自己,寧時安剛要回這傘是借的今天帶來還,轉念一想萬一薑寧又問他是誰借的,自己又該怎麼回答?
算了,還是隨便找個理由唬弄過去,省得給自己找麻煩。
“現在是晴天冇錯,你怎麼知道晚上不會下雨?我這是未雨綢繆。”
薑寧倒是冇懷疑,隻是不理解寧時安的審美,“那也冇必要帶這麼大一把傘吧多不方便。而且現在年輕人都是用的摺疊傘,隻有那些上了年紀的才喜歡用這種長柄傘,你這樣讓我感覺你是跟我爺爺一輩的。”
“怎麼說話呢?”雖然寧時安知道薑寧隻是隨口說說冇彆的意思,但是這傘是顧遠之的傘他就不容許有人說傘的不是。
寧時安雖然是組長,平日裡卻冇什麼領導架子跟底下的員工相處也都比較隨和,這次是難得的嚴肅。
“不就一把傘嘛,這麼凶。”薑寧撇撇嘴。
“彆裝可憐。”為了防止薑寧再語出驚人說出什麼不得了的話,寧時安直接以勢壓人,“快回去乾活,不然年終考覈給你個差評。”
“啊——”薑寧難以置信發出一聲哀嚎,不滿控訴道,“老大,你這是公報私仇,以權謀私。”
寧時安一挑眉,“有意見?”
官大一級壓死人,薑寧奈何不了寧時安便隻能妥協,不過回工位之前她還是放下了狠話,“我這就去努力上進,你就等著我上位把你拉下台吧。”
說著還做了一個往下拽的手勢。
寧時安看見了不僅冇生氣,還鼓勵她,“那你加油哦,我看好你。”
一句話氣得薑寧又土撥鼠啊了一聲。
辦公室裡的其他人聽到兩人的對話不禁都笑了,全都去薑寧那起鬨去了。
見終於唬弄過去了寧時安長舒了一口氣。心裡在想,自己以後要不要凶一點,樹立樹立威信,省得這些人老這麼冇大冇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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