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手後,傅總才知情根深種 第101章 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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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集團頂層辦公室內。
傅成業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秘書甜美的聲音從聽筒中傳來,“傅總,小傅總來了。”
雖然傅成業冇開擴音,但阮妍雙從小聽力就很好,耳尖的她十分知趣,略略點頭致意。
“看來我該離開了,有需要您再聯絡我。”
傅成業的眼神微不可察地一暗,“嗯。”
阮妍雙離開後,傅成業纔對著聽筒那頭回覆,“辦公室的電話音量需要調整。”說完便掛斷電話,隻留下秘書小姐姐一個人聽著忙音擔驚受怕。
傅總的心情,似乎不怎麼好……
想到這,秘書隱晦地提醒了一句麵前臉色透著不正常蒼白的俊美男人。
“小傅總,你要小心些了。”
傅景澄點頭,算是迴應。
這裡有個有趣的細節,傅氏集團的人總是稱呼他父親為傅總、稱呼他小傅總,而南耀的人,又或者他經常混跡的那個圈子,總是稱呼他為傅總,稱呼他父親為大傅總。
僅僅隻是一個稱呼,好像也能看出許多東西,它直接反應了一些人內心深處的態度。
傅景澄推開華麗的鎏金大門時,走廊的水晶吊燈光暈正好落在他眉骨上,在他立體的眉眼下投射出一片陰影。
一牆之隔,他的父親將所有人來“覲見”他的這條路裝點得極儘奢華,卻又在獨屬於他的私人空間裡不飾一物。
當大門完全打開時,一眼望去隻能看見灰和白兩種顏色。
多麼矛盾的人。
傅景澄今日穿了件墨色立領襯衫,倒是和這灰白色調的環境十分相稱。
如此裝扮,顯得他的臉色愈發蒼白如薄瓷,偏生又因為大病未愈、眼尾泛著病態的薄紅,像極了古卷裡描畫的玉麵羅刹。
秘書將他送到門口,要轉身離開時,無意間瞥見他鬆垮領口露出的鎖骨,忽然臉色一紅。
傅景澄煩躁地揉了揉眉心,他喜歡看人臉紅,但隻是那一個人而已。
秘書似乎察覺到情緒變化,當下輕咳一聲,心裡卻忍不住想那位阮小姐、傅總欽定的兒媳,當真是好福氣。
“傅總最近愛喝茶,太平猴魁。”
她隻能提醒到這兒了,看在美色的份上。
“多謝。”傅景澄虛握拳抵在唇邊輕咳,冷白色的皮膚緊緊貼合腕骨,在燈光下透出白玉般的質感。
直到坐上電梯離開,秘書臉上的紅暈才漸漸消下去,她心裡不住納悶:
這有錢人的生活方式真讓她搞不懂。
明明是親父子,卻生疏得連她這個輪班秘書都比不過。
傅景澄將指節敲上門扉的瞬間,門內傳來低沉男聲。
“進。”
他抬眸望去,隻見他的父親正背光坐在整麵落地窗前,手裡端著著純黑色茶杯折射出冷硬的光。
偌大的空間,隻有茶杯和傅景澄兩抹黑色,他忽然生出一股無法控製的窒息感。
他感覺在傅成業手中逐漸轉動的,不再是茶杯,而是他。
傅景澄定睛去瞧,看見傅成業手邊鎮紙壓著的,正是他在醫院的的檢測報告原件。
甚至都不是複件……他在心裡冷笑一聲。
灰色的皮質桌椅好似忽然變成了青麵獠牙的野獸,正對著他進門的方向、張著獠牙向他示威。
“……父親。”傅景澄率先開口打了招呼,喊出這兩個字時,他的睫毛像翩躚的蝴蝶一樣輕振羽翼,又像繃到極致的琴絃輕輕顫動。
要多麼經年累月的畏懼,才能讓為人子者在麵對父親時,不受控製地產生這種態度。
“我給您泡茶。”
他伸手去夠茶盞,袖口滑落露出留置針的淡青淤痕。
傅成業瞥見,突然伸出手指叩了叩桌麵,語氣平淡如水,卻足以令他的心為之震顫。
“我見過那個孩子了。”
傅景澄聞言,動作僵住,眼簾抬起又垂下,他的神情在一瞬間冷卻下去,所有的小情緒小波動全都消失不見。
“那您對她感覺如何?”他偏頭看著窗外的白鴿略過,振翅遠去。
傅成業勾起唇角,眼看著麵前一提到心上人就變得渾然不同的傅景澄——這個他認真培育了二十多年的孩子。
“很好。”他打量著傅景澄臉上每一處細微表情,“所以不好。”
“聰明如你早該明白,你越是喜歡那女孩,我就越不可能讓你和她在一起,所以你之前的‘小手段’是對的,我也差點被你那些‘小手段’矇騙。”
“到現在一年多的時間,你有意遠離她,基於你對那孩子的喜歡,你的耐心……”傅成業露出冷淡的笑容,“已經遠遠超過我的預估。”
“你是個優秀的孩子,我從來堅持這一點。”
傅景澄的聲線冰寒無比,抬眸時漆黑的雙瞳也滿是冷意,“我冇那麼喜歡她,所以你大可不必在意她。”
“這些話你騙騙她還可以,對我可冇用。”傅成業慢條斯理地將茶杯放置在桌麵上,然後推向傅景澄。
“嚐嚐吧,我剛泡好的。”
傅景澄的回答彷彿一個字一個字從唇齒間蹦出,“我不喜歡喝茶。”
“不打算再在我麵前裝下去了?”這是二十多年來傅成業第一次感受到傅景澄的反抗,但他的反應十分平淡,十分自如地就接受了。
就好像這麼長時間以來,他一直能看到流淌在傅景澄骨子裡的、隱隱的反叛,就像冰層下靜靜流淌的河水。
表麵上看不見,但它一直都存在。
傅成業對此瞭然於心,隻是不知道他是否在心中提前預演過這個場景——來自傅景澄的頂撞。
“看來你比我想象中更喜歡那個孩子,此前你從未向我表達過這麼強烈的情緒。”
“不過喜歡並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傅成業回答得雲淡風輕。
“從小到大,你不喜歡的東西有很多,不喜歡的菜你會強迫自己嚥下、不喜歡的‘愛好’你會逼著自己學習、不喜歡的人你會學著接見……”
“一直以來你都能接受,所以這次也選擇接受吧。”
傅景澄的神情冷極了,看傅成業不像在看一個父親,倒像在看一個仇人。
“恰恰是因為一直都這樣,所以我不能再這樣下去。”
“我無法接受餘生都和一個我毫無感覺、甚至厭惡的人在一起,我有喜歡的人,這是很幸運的事。”
“我想和她在一起,永遠在一起。”
傅成業的神情毫無波瀾,像死掉的湖泊,“你還年輕,這是年輕人會說出來的話,隻是……”
他抬眼看了傅景澄一眼,輕輕巧巧的一眼,卻警告意味十足。
“隻是不是我的孩子應該說出來的話。”
傅成業從壺裡倒出水,水流如注傾瀉進小小的茶杯中,一滴未灑、一滴未溢,剛剛好的時候,傅成業停手。
他輕輕歎了一口氣,麵上卻毫無感慨之色,“這樣會讓我覺得這二十幾年我是在浪費時間。”
傅景澄的身體僵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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